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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回家后,灯亮了梁筝才发现秦景的头发属于那种白金色,金有点不明显,梁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司机和保姆帮忙一起把秦景送进他常睡的客房,梁筝才松了口气,给陈曦和梁惕发消息报到。

    洗完澡躺到床上之后,虽然蛮累的,梁筝还是打开手机,梁惕的一条信息静静地呆在屏幕上。

    “洗个澡好好休息。”

    本来想打几个字,突然来了冲动,梁筝忍不住拨他电话,微信电话的铃声都没响几秒,梁惕就接了。

    “喂?还没睡?”梁惕温暖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嗯,你也没睡啊?”

    “你没回我,我得等一下。”梁惕在对面轻轻笑着说。

    “哈哈哈……”梁筝在床上翻滚,“你家教怎么样?高中生听话吗?”

    “嗯,很勤奋。”

    高中生……梁筝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自己高中毕业典礼,是在高考之前,五月的时候,那个时候梁惕和楚文雯恋爱,她故意跟他疏远,就连彼此的毕业典礼都没去,梁惕邀请过她,却被她拒绝了。

    那个时候,梁筝看着大家在和家人合照,就连沈从楠都拉着她和她爸妈拍,拍完之后,梁筝就扔下花,自己去教室坐了很久。

    “梁筝?”

    “嗯?”梁筝揉了揉眼睛,笑着说,“梁惕你要不要换个称呼啊,每次叫我都跟叫组员一样。”

    “……”对面沉默了很久,随后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那叫你什么?”

    “嗯……楠楠还有我家里人都叫我,真真,就是比筝要顺口一点,庭哥叫我筝筝,小筝,噢,还有公主。”梁筝哈哈大笑,回忆着大家对她的称呼。

    “改天去揍一揍庭哥。”梁惕说。

    梁筝笑得一直滚:“那你叫我什么,你叫我亲爱的,叫我宝贝,怎么样?”

    “我试试啊……”梁惕欲言又止,张了张嘴,“qi……算了我还是叫梁筝吧。”

    “有什么难的呀!”梁筝在空中踢了踢腿,“我就能叫啊,宝贝,亲爱的。”

    “我还喜欢你叫我梁惕哥哥。”梁惕突然说道。

    梁筝涨红了脸,感觉脸又烫了起来:“……”那俩称呼叫得那么自然,这四个字让她瞬间僵在那里。

    “这事回头再说,”梁筝扯开了话题,不再纠结这件事,“明天做什么?”

    “明天上午我有点事,下午陪你玩。”

    “噢,”梁筝也不去打探他有什么事,只顾着想下午的安排,“那我们下午……”

    “吃顿饭,再去公园散散步。”梁惕接过话。

    “好!”

    第二天梁筝一大早就起了床,下楼去喝阿姨做的酒酿圆子,却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人坐在餐桌上,对面坐着韦文心。

    见梁筝绕过餐桌去拿牛奶,秦景抬起头,眼皮还有点肿,梁筝顺便给他拿了一瓶,坐在他旁边的旁边,把牛奶推给他。

    韦文心笑眼看着他们,果然说了一句:“哎呀,和和美美的。”

    梁筝和秦景同时看了她一眼,让韦文心有点尴尬,她吃完之后,麻溜地出去工作去了。

    秦景瞥了一眼梁筝,她穿着青白的睡裙,长发扎起在身后,端着那碗小圆子吹气。

    “昨天你送我来的?”秦景问出口之后就觉得无语,这个问题也太傻了。

    果然受到了梁筝的鄙夷眼神。

    “不……”

    “不然呢?除了我还有谁,”秦景抢先接过话,“知道了。”

    梁筝闭上嘴,无语地看了他几眼,继续吹凉。

    “你这头发,有点吓人。”梁筝终于舀了一勺往嘴里送,漫不经心地评价了一句。

    秦景薅了薅自己头发:“漂的时候头皮疼死。”

    “回头去米赛尔护理一下。”梁筝提了一句。

    秦景看了看她,嘴角微微上扬,他又立刻转头,低头喝牛奶。

    “你今天没事儿干?”秦景问。

    “下午有事。”

    “噢,和老小子约会?”秦景轻蔑地笑了一声。

    梁筝习惯了他刻薄的语气,斜眼看了他一眼,也没理他。

    “你昨天喝那么多干嘛?知不知道我很难啊?”梁筝转移了话题,质问他。

    秦景挠挠头,回忆了一下昨天,跟着了魔似的一杯一杯灌,之后就意识模糊了。

    “压力大。”秦景随便编了个理由。

    “这么大?”梁筝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往常她都觉得秦景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压力,“你以后再这样我才不管你。”

    “你哪次醉成狗我没管你?五十步笑百步。”秦景也质问道。

    “得,一言不合,”梁筝吃完放下碗,轻松地笑了一声,“我去准备我的约会了,您请便。”

    秦景看着梁筝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心情突然有点低落。

    中午梁筝收到了梁惕的信息,就出门了,梁筝觉得梁惕特意去接她太麻烦了,就直接叫了车到吃饭的地点。

    可是车却停在了一个老小区门口,梁筝原本以为是藏在小区里的美食,她下了车左看右看都没有美食的影子。

    梁惕招了招手,梁筝看见他,立刻小步跑过去,拉住他的手晃荡,可是走近梁惕,却闻到了一阵阵烟草味。

    梁惕的神情虽然在笑,梁筝却隐隐感觉到气氛不对,她抬头看向梁惕:“你咋了?心情不好嘛?”

    梁惕似乎有点惊讶,他还是笑着摇摇头:“没有啊,走吧。”

    梁筝拉住他的手:“去哪儿?”

    “今天我给你下厨。”梁惕挑了挑眉,笑道。

    “哇,真的么!”梁筝睁大眼睛,喜悦道,“那我们要去你家?”

    “嗯。”梁惕带着梁筝,走向楼梯下的一楼房间,他注意了一下梁筝的表情,梁筝满脸的开心神色,一看就是很期待。

    梁惕用钥匙打开叮当作响的铁门,再推开里层的木门,他的家一览无余,门口简易的铁质鞋架,右侧的厨房、浴室,左侧的两个房间,正中央的一张小方餐桌,电视对面还有一个很小的沙发。

    没等梁惕邀请,梁筝就蹦跶着走了进去,才反应过来,回头问他:“要换鞋吗?”

    “别换了,没事。”梁惕看着她的样子,不时愣神。

    “那我就坐等梁大厨的大餐了!”梁筝像在自己家一样坐到沙发上,乖巧地坐在那里看着梁惕笑。

    梁惕有些心不在焉的,梁筝注意到了,但是还是故作自然地活跃着气氛,在他做菜的时候,在一旁学着打下手,越帮越忙,惹得梁惕无奈地笑。

    三菜一汤端上来,二人入座,梁筝夹着菜吃,不亦乐乎,梁惕给她盛了一碗鲫鱼汤,推到她跟前。

    “居然比我家阿姨做的鱼汤还鲜!”梁筝喝了一口热腾腾的鱼汤,赞叹道,“你应该去考个厨师证。”

    梁惕笑了:“都是普通的家常菜罢了。”

    梁筝注意到他的表情还是很凝固,有点影响她的心情,她忍不住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梁惕。

    “你今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梁惕见她问了,有点愣住,他刚想说没什么,但是他不能。

    “这顿饭吃完,我们就,”梁惕的喉结轻微地动了一下,随后他垂眼,“我们分手吧。”

    梁筝不是没想过有什么震惊的事情,但是没想到是这件事,她还没从“跟梁惕在一起”中缓过来,居然就又要消化这件事。

    见梁筝愣在那里不说话,梁惕抿了抿嘴,有点担忧地看向她。

    梁筝许久之后,缓缓站起身,在狭小的客厅转了一圈。

    梁惕也跟着站了起来。

    “原因呢?”

    梁惕没想到梁筝的语气这么平静,他有点内疚。

    “我们,不合适。”梁惕很难看地微笑了一下。

    “你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了?是因为昨天晚上我跟秦景出去玩了?”梁筝还是很冷静,她走到沙发,用手撑着坐下。

    “不是。”

    “那,就是今天上午,你被我爸约谈了?”梁筝一下子就戳到了事实,让梁惕有点不知所措。

    见梁惕没说话,梁筝缓缓俯下身,双肘撑在大腿上,扶着下巴。

    “这段感情就这么脆弱,他说两句,你就妥协了。”梁筝的声音有点颤抖,很明显在忍着哭腔。

    “不是,不完全是,”梁惕拉着椅子,坐到梁筝面前,他轻微地叹了口气,“他说的没错。”

    “他说什么了?”

    上午,梁惕在约定地点,见到了米菲集团董事长,梁筝的父亲梁蒙。

    “本来我不想来的,按理说,上次赵秘书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梁蒙靠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淡淡地看着他,“但是梁筝的事情,我作为父亲,得跟你说清楚。”

    “您说。”梁惕做好了心理准备。

    “两情相悦,是好事,但是门当户对,也不是什么封建残留,而是现实。”梁蒙难得这么有耐心,像在教育孩子一样,耐心地说。

    “我知道,我的家庭情况,配不上梁筝。”梁惕说。

    “你知道,但是你觉得你努努力,就能尽量给她想要的吗?”梁蒙微微一笑,“真真被所有人从小宠到大,不夸张的说,她从来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

    “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也有人帮她解决,你也看到了,她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

    “她随便能拿的十六万,能救你爷爷的命,你花十六块买杯喝的都要想一下,值不值,优不优惠。”

    “她现在是喜欢你,但是我懂我的女儿,新鲜劲过去了,也就过了,她最终不会跟你这种人过一辈子,你让她,看看你住的地方,洗个碗,扫个地,她也就打退堂鼓了。”

    梁蒙说了这么多,梁惕的脸色越来越黯淡,但是他抬头,努力争取最后一个机会:“要是我们还是想在一起呢?”

    “那你爷爷的医疗费我有权利让你立刻归还,同时,你将不会再出现在米菲,不,是这整个行业。”梁蒙说这些的时候,甚至在吹凉手中的咖啡,云淡风轻得,就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您是在威胁我?”梁惕的手有些发抖。

    “但是你被威胁到了,不是吗?”

    “……”梁筝久久没有说话,她抬起头,“就为了这些放弃我?”

    “你爸爸说的,都是实情。”

    “你就为了十六万和你的工作,要跟我分手?”梁筝纠结在这个点上不放。

    迎着梁筝质问的眼神,梁惕深呼吸了一口气。

    “是,”梁惕说,“我们确实不合适,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你觉得钱和工作不重要是吗?你知道这十六万需要我拼死拼活攒多久才能攒到吗?”梁惕站起身来,脸色难得的严肃,“你看看这个家,都没你家餐厅大吧?你能陪我,在这住几年?一辈子?”

    “每天柴米油盐算来算去,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梁筝,你现在只是图新鲜,过几个月,几年,你就会怨恨我为什么没有钱,为什么不工作。”

    “我,图新鲜?”梁筝站起来,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看着梁惕。

    “我告诉你,是,我是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但是我乐意跟你一起过,你睁开眼睛看看,”梁筝挥手指了指这个家,“这种房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地,这桌子,这沙发,就连你盛菜的盘子我都不喜欢!”

    “但是我抱怨了嘛?我不是开开心心地想和你一起吃饭吗?我不喜欢又怎么样?我乐意!”梁筝第一次这么生气地冲梁惕吼,以至于吼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梁惕鼻子有点酸,他心疼地看着梁筝,很想伸手去抱抱她,随后梁蒙的话又萦绕在耳边。

    “您就不怕我把那件事说出去?”

    “你说出去我是会有点小麻烦,但是真真知道,绝对不会原谅你,到底你们都要分开,还不如你主动说。”

    梁惕握紧了拳头,眼前的梁筝眼眶逐渐变红,嘴唇也在颤抖,他明白自己又把小姑娘惹哭了,但是他没办法。

    梁筝重新坐到她讨厌的沙发上,双手捂住脸,不断抽泣着。

    “我早就知道我们在一起很难,他们肯定反对,我冒着跟我爷爷闹翻的风险,还是在努力靠近你……”梁筝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哭腔,“你居然轻飘飘地就想结束,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听着梁筝的呜咽声,梁惕实在忍不住,蹲在她面前,双手环绕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对不起,是我错了。”梁惕垂着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

    梁筝缓缓抬起头,双眼哭的跟桃子似的,嘟着嘴,委屈地问:“……那你再也不分手了?”

    梁惕抬头,努力地笑了一下:“以后除非你提,我们不分手。”

    “我会去找我爸,你绝对不会丢工作的。”梁筝的神情恢复了许多,她搂住梁惕的脖子,保证道。

    梁惕笑了,刚想说什么,眼前的梁筝突然倾下身,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梁惕愣了一下,梁筝吻完也愣了,慌乱地想退回去,却被梁惕手臂勾了下来,从沙发上跌落到他身上,梁惕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他的亲吻随之即来。

    梁筝慌乱地迎合着,除了电视剧,她一点经验都没有,梁惕的舌尖探入的时候,她僵住了。

    梁惕感觉到了小姑娘的僵硬,嘴唇触碰的过程中,他忍不住笑了:“小梁筝,哥哥教你。”

    梁筝有点尴尬,刚想离开他,却又被梁惕的另一只手按住了后脑勺,牢牢地固定在了他的身上。

    随着梁惕的“言传身教”,他们渐入佳境,梁筝紧紧搂住梁惕的后颈,与他唇舌纠缠。

    由于梁筝处于高位,梁惕的手逐渐移到她的后颈,仰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吮咬,梁筝觉得很痒,她偏过头躲开,脸涨得通红,梁惕的手固定着她的腰,让她无法脱身。

    梁筝第一次感受到梁惕的霸道感,平时那样的温文尔雅,没想到在这种事上控制欲这么强。

    不过梁惕也有分寸,他忍住了再进一步的冲动,亲亲吻了吻梁筝的嘴角,放开了她。

    二人都在微微喘着气,梁筝浅浅的口红都已经被吃没了,她双手贴住滚烫的脸颊,偏过头不想看梁惕。

    梁惕托起她一起坐到沙发上,二人依偎,梁惕吻了吻她的头发,靠在她的颈边轻轻呼着气,他伸出两根手指,从梁筝的手臂上爬到她的锁骨处,像一个小人一样走来走去。

    梁筝痒痒,耸了耸肩,梁惕就用一只手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摸着她的脸。

    梁筝抬头,梁惕又低下头一吻。

    二人缱绻缠绵许久,到后来并肩躺在狭窄的沙发上,梁惕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跟别人交往的时候,也没有今天这么容易冲动,看着眼前的梁筝,就是想抱紧她,时不时狠狠亲亲她,看小姑娘的脸红,听她轻轻的呜咽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梁筝醒来的时候,听见厨房传来的叮叮当当声,她揉了揉眼睛,走到厨房门口。

    梁惕听见动静转过身,柔光下他露出笑容:“鲜虾粥,快好了。”

    梁筝走到他身后,双手搂住他的腰,贴在他的背后。

    梁惕笑了:“饿不饿?”

    “有点,生气费能量。”梁筝低声说道。

    梁惕挠挠头,无奈地笑笑:“消气了没?”

    “还剩一点。”

    梁惕转过身,低头看向她,然后捧住她的脸,俯身深吻。

    几分钟后,看着小姑娘湿漉漉的双眼,脸上的潮红,和昨天晚上脖颈上留下的红印,一看好像受欺负了,梁惕忍不住嘴角的笑,低头啄了啄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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