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

    “串子麻子,瞧瞧,人家妙妙心多细,不像你们一个个没点眼色!”玟小六心中对她时常细致的关切不由触动,想着:也不知妙妙这么好的姑娘,将来会便宜了哪个王八羔子?

    串子不由不服:“人家妙妙是姑娘,我和麻子又不是!”

    玟小六:“那麻子也比你实诚!”

    麻子挠了挠后脑勺。

    串子状似委屈,但也没较真:“不是,六哥你就天天埋汰我!”

    老木看着几人贫,不由地乐呵呵地抱着酒碗笑。

    雪飘得大,很快就把棚子上方的干草上也覆盖了一层银白。

    饭吃得差不多了,温妙妙就回屋拿了几个盒子出来,盒子外包着一层红纸:“新年礼物,一人一份,图个彩头,以后团团圆圆,平平安安,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几人都是一愣。

    “哎哟你这丫头,还有礼物?”

    温妙妙:“我家乡的习俗嘛。”

    回春堂里热闹得很,温妙妙心思放在里边,倒也没留意到漫天大雪中,有一抹同雪色一般的人影,从角落飘然消失。

    ......

    夜色渐深。

    逢年过节嘛,军营里也因为温妙妙的安排,调整了作息,让王虎等人带着开展了一些活动,吃着好酒好肉。

    山顶倒是寂静。

    此时漫山遍野都是银白,夜色又浓,唯有一轮弯月照亮大地,手里的灯笼都显得微不足道,温妙妙差点没从那一片白里,找出同样白的相柳。

    他就靠坐在一棵高高的巨树横枝上,神情淡漠,莫名有种孤冷的感觉。

    温妙妙心底一揪:“相柳,我找你好久了,这么冷,怎么在这儿吹风?”

    相柳一顿,漆黑的眸子意味不明地看向来人:“找我何事?”

    “过年啊。”少女穿着冬衣,身上披着白色毛领的披风御寒,手里提着一个灯笼,风雪一过,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衣袂飞扬,青丝飘飘,莫名有种温柔感。

    明明是冰天雪地,那灯笼也算不上多亮堂,但总叫人觉得,她走在那里,就像是有些暖意似的。

    “白天在清水镇上,我傍晚就赶回来了,做了些吃的,我们回家吃饭吧。”

    少女在风雪里,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回家?

    恍惚间,这一幕便融入了他的记忆里,在漫长的岁月里,也有种恍如昨日的鲜明感。

    相柳从树上落下来。

    她是个分寸感很强的人,总对人有种疏离感,时至今日,她也只对他这样亲近过。

    喜欢一个人,总会想对他更亲近一些。

    两人并肩行在冰天雪地里,一盏战巍巍的灯笼,照着并不平坦的前路。

    冰凉的雪花落在二人头发衣袂上。

    但温妙妙的心感受到了难得的宁静。

    天寒地冻的,可景致却美得很,明月飞雪,世界银装素裹。

    总有人说些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首的傻话。

    温妙妙觉得不好,只要是任何一句关于相柳可能寓意不好的话,她都不想听到。

    她看着路,没看见身边的人在看着她,眼神如今夜的月色一般柔和。

    ......

    温妙妙去厨房端菜,相柳在边上用清水净手。

    冰天雪地的,温妙妙觉得水冷,还舀了一勺热水给他兑进去。

    相柳抬眸看了她一眼。

    很快,菜和人都上了桌。

    菜五花八门的,桌上放了温热醇香的酒,还有泛着幽香的花茶。

    相柳很快就猜到了关键:“你不会喝酒?”

    温妙妙诚实地摇摇头:“以前尝过一点,但我觉得酒闻着香,喝着不好喝,又辣又怪就没喝过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喝。”

    对面的人拂袖间推过去一个酒壶:“尝尝这个。”

    温妙妙拿过去,倒了一杯尝了尝:“果酒啊?甜的哎,这个还可以,相柳你真好!”

    相柳一顿。

    然后说着可以的人,喝着喝着就红着娇嫩的两颊,晕晕乎乎地开始犯傻了。

    小姑娘年纪小,凑到他身边,娇娇软软地揪着他袖子哼哼唧唧,傻得实在可爱。

    相柳也没想到她喝果酒也能喝醉,喝醉了还是这副模样,乖得像只小猫儿,粘着他不撒手。

    他一掰开她手,她就委屈巴巴地蓄起眼泪,眼眶红得像个小兔子。

    “哥哥凶!”

    相柳让她蠢笑了:“......傻子。”

    掰开她手就凶了?

    随即,温妙妙又立刻忘记记仇,憨憨地伸手:“哥哥抱!”

    可是她说的和做的却是两回事,嘴里要抱抱,手上那都是直接干的。

    猝不及防被少女抱了个满怀,温软的娇躯带着幽幽馥郁气息而来,相柳一僵,耳垂泛着热意。

    以往她玩闹时故意夹着嗓子说话,他只觉得恶寒,此刻听见这娇软甜腻的嗓音一声声喊哥哥,却怎么也没了往日的感觉。

    良久,相柳手徐徐落到她后腰,扶住她,垂眸,入目就是少女绯红的唇和迷蒙的眼。

    微微上扬的眼尾,好似一把钩子。

    又纯又娇又媚。

    他眸色微暗,视线在那嫣红的唇上掠过。

    温妙妙还不明所以地眨巴着眼睛,伸出手指好奇地轻轻戳了戳他脸:“哥哥脸软软,妙妙也软,哥哥看!”

    她憨里憨气地拉着相柳的手去碰自己的脸。

    相柳感受到入手的小脸细腻滑嫩,偏她还乖巧地一动不动任人欺负的样子,耳根红得更厉害。

    他喉结下意识滚动一圈,微微偏开视线收回手。

    温妙妙喝醉酒也不算很闹人,就是黏。

    缠着不让他走,他一走她就哭,还哭得一抽一抽的,嗓音又细,跟个小奶猫似的,可怜得很。

    相柳让她闹得,差点把她和自己第一面见的那副桀骜滚刀肉面孔联系不起来。

    任他第一次见面时怎么猜测,也没猜到,她竟然是这副模样。

    想到她气涂山篌的时候,和她在军中整治人的时候,他就有些想笑。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对着他,再也没有那种不可一世的桀骜。

    变得温柔而明媚。

    ......

    大年初一温妙妙就拉着相柳去中原了。

    她准备先买下一些宅院铺面,以供接下来的行动安排。

    两人静默坐在毛球背上。

    相柳目光飘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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