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地认爹

    洪江却从中抓到了一个重点:“信仰是何物?”

    温妙妙立刻猜到或许在大荒并没有信仰这个词:“一种精神寄托,心之所向,所敬所仰所信,这是凝聚人心最重要的东西,相信世界上有一事一物的价值超越生命,为之而活,愿意为之而献身,便不会被路边一时的美景所迷惑。”

    洪江静默一瞬,此事用在凝聚人心上,的确是一把利器。

    温妙妙没留意,相柳就在一旁看着她,面色平静,眼底却有几分笑意。

    她留在辰荣军中,和洪江合作,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洪江的信仰?

    他看得出来,洪江看得出来,温妙妙也知道他们看得出来。

    但她就是敢说。

    洪江垂眸沉默的间隙,温妙妙转头朝相柳眨眨眼睛,颇有些间谍接头打暗号的错觉。

    相柳:“......”

    她还真是正经不过一盏茶就想皮,小动作不断。

    洪江一转眼就看见温妙妙眼睛抽抽,一时没明白过来:“温姑娘眼睛进沙子了?”

    温妙妙:“......风太大。”

    相柳微微偏开脸,藏住唇角忍俊不禁的弧度。

    洪江一脸迷惑:“......”

    风在哪,他怎么没被吹到呢?

    这风还是小范围选择性吹?

    算了,他是长辈,不跟小辈胡咧咧计较,刨根问底的多讨人厌啊。

    三人在山头上聊了一阵。

    既然已经有了希望,那么就要考虑更长远的问题了,以后呢?

    温妙妙和辰荣军如今是盟友,以后未必不会是对手、仇敌。

    有些事,该问出来,洪江还是来提了一提。

    如果辰荣能够复国,那么这个辰荣王谁来做?

    那些投诚于西炎的辰荣皇室血脉吗?

    温妙妙:“哈哈哈,将军,真有重振辰荣那一日,将宝压在一群国难面前苟且偷生没半点骨气的玩意儿身上,还不如我呢。”

    少女笑容幽幽:“至少我不怕死!”

    孤傲、偏执,有种一往无前的拼劲。

    “将军要保辰荣荣光,我也可以,我要的东西,和将军要的东西并不冲突。”

    温妙妙笑嘻嘻的,似是开玩笑,又似是真话:“将军和军师若愿意长久合作,日后辰荣还是辰荣,我立刻三跪九叩改名辰荣妙妙,管先辰荣王叫一声爹,入辰荣族谱又如何?别人又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先王后代,您咬死了我是先王的沧海遗珠不就完了,大不了您的真先主后代,我全给您养着呗,您这也不算有负先主了,总比缩在这山林,等着这批辰荣军人走茶凉强啊。”

    好家伙。

    这随地认爹的脸皮,真是城墙倒拐都比不了。

    她说这话时看着是在开玩笑,可洪江却听得到出,她八成就是真这么想的。

    “......”洪江当时就是一噎,憋了好一阵,才憋出一句,“温姑娘还真是.....机言巧智。”

    温妙妙知道他这是震撼于她的不要脸,不禁想笑:“将军说话真是委婉,这样憋着不难受吗,不如实话实说,我心大,不介意。”

    洪江颇为无语,他这是好心照顾她这小辈的颜面,她还不领情:“有你这般的脸皮,还真是个往上爬的料。”

    温妙妙笑:“人嘛,没点过人之处,怎么敢妄想做人上人呢?”

    洪江:“做人上人,有过人之处便有机会,可万人之上,仅仅如此,不够,我凭什么相信你?”

    温妙妙:“我敢赌命。”

    “我不相信将军,就像将军不相信我,我们对彼此的信任仅限于眼前的合作关系之上,说是盟友,过了界也随时翻脸。”

    一旦她掌握了绝对的权利,那便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时候若是她翻脸,那洪江就是赔了辰荣军,还什么也捞不着。

    洪江用她是衡量过她的价值之后,对比风险做出的选择,却不是对她人品诚信的绝对信任。

    但是洪江对于相柳是信任的。

    相柳这时,就像是两人之间的纽带。

    温妙妙眼神愈发亮起来,亮得让她看起来有点疯:“我敢抽一缕命魂。”

    相柳本无意打搅两人的对话,闻声眼神微变。

    修真者抽命魂,一般是某些要掌控弟子的宗门立命牌的时候,人死命牌碎,命魂碎人神魂重伤,轻则痴傻,重则陨落。

    如果这一缕命魂握在不该拿的人手里,那她往后便会受制于人。

    所以在温妙妙提出将命魂给相柳的时候,洪江的表情就愣住了。

    好家伙,他说怎么刚才温妙妙在那眼皮子抽筋呢。

    原来这两个小的有情况。

    这哪里是受制于人啊,这怎么更像是在他面前酸他呢?

    当然,这事是需要慎重考量的大事,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决定下来的,只是提到这里了,就这么一提。

    ......

    黄昏时夕阳余晖照进窗内。

    温妙妙借着烛火与夕阳光亮,在架子上的盆里清洗刚摘下来的桃子。

    新摘的果子个大又甜,粉/嫩/诱/人。

    门大开着,相柳面色冷沉地踏进来。

    嗓音都带着几分凉意:“你疯了?”

    温妙妙没抬头,往桃子上撮了一把盐:“我很正常啊,哪里疯了?”

    相柳走近,一把捏住她小臂:“我不知你用的什么法子,才在原主死后寄居于这具身体里,但命魂一碎,怕是连魂魄都得散了!”

    温妙妙抬了抬手臂,示意他松手,她要洗桃子。

    相柳沉着眸色松开:“你从前也这么爱寻死吗?”

    温妙妙知道他恼自己玩命,弯唇语气轻快道:“我敢赌就敢认,这路走岔了,那也是我自己走岔了,我认就是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身后伸过来,反压住她脖颈,身后的人嘴唇便已经靠近她脖颈间。

    那吐息落在她脖子上带着几分痒意。

    相柳眼底恼色更甚,双眼蓦然化出赤色,两颗尖锐的獠牙抵上她肌肤,语气阴沉:“那你现在便认吧。”

    温妙妙心知他是生气吓唬自己,也没动:“等你寿终正寝了,大火烧几天,估计别的都化了,这张嘴都还是好的,我命魂给你又不是给洪江,你急什么呢。”

    相柳僵在原地,獠牙与眼中赤色瞬息隐匿,那只手却还未收回:“我也不行!”

    “手挪开,要换水了。”温妙妙指指水盆。

    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屋里响起。

    她把桃子过了两遍清水,递给相柳:“又甜又软,吃吗?”

    相柳不冷不热地冷笑了一声,一口咬下桃子,撒气似的。

    温妙妙看笑了:“你把它当我咬呢?不是让我现在就认吗,怎么换了口桃子咬啊?”

    被戳中心思的相柳冷飕飕地瞪她。

    温妙妙一脸无辜,凑近他身边,抬手勾了勾他衣襟,轻声道:“哥哥,耳朵红了。”

    少女身上淡淡的药材香囊气息一瞬浓,一瞬淡。

    相柳一顿,身前的小姑娘已经一边乐一边拎起东西跑了。

    “我给堂里送点果子再回来。”

    温妙妙觉着逗相柳可真有趣,她玩得可开心了。

    相柳看着背着背篓跑走的姑娘背影,神情渐渐软化。

    她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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