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得找不着北

    军中的安排,在人员部署上一般是温妙妙和相柳一起做,但练兵的事就是相柳一个人处理了。

    温妙妙一向善于耍嘴皮子和玩心眼儿,练兵这活儿还是相柳比较擅长。

    她回山里的时候,相柳还在军营里。

    等她做好了饭,才看见沐着晚霞归来的人。

    温妙妙蹦蹦跳跳地托着拖盘蹦过去:“相柳相柳,快来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木制的拖盘上是几个奶油纸杯蛋糕,从纸杯到能吃的部分,都是她弄出来的,毕竟这个时代没有专门做这些的。

    奶白的奶油堆在纸杯外层,做成了食铁兽,也就是大熊猫的样式,憨态可掬的,一看就知道是甜点,这模样倒是很容易讨女孩和小孩的喜欢。

    这是真把他当小孩哄了?

    相柳抬手接过去:“花里胡哨的,又要修炼又要来回跑,还有闲心做这些,你当自己在熬鹰吗?”

    温妙妙手里一空:“我又不是傻子,我睡觉了的。”

    相柳淡淡一掀眼帘,眼底隐约有几分笑意:“是,不傻,也就是聪明得找不着北了。”

    温妙妙:“?”人言否?

    小姑娘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相柳已经将东西搁置到了桌上,瞥了瞥她放在托盘上的小木勺,应该是拿来舀这小甜点的。

    温妙妙已经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了。

    相柳很可爱,熊猫蛋糕也很可爱。

    大可爱吃小可爱,真的很可爱啊。

    这期待的目光实在有些灼人,看得相柳不由移开视线:“菜谱写出来,别整日迷在锅碗瓢盆里,军中还有能做饭的。”

    温妙妙心思不在这话题上,只一脸乖巧应下:“好吧。”

    相柳:“学塾第一批的进度差不多了,可以安排其他人了。”

    温妙妙点头:“好。”

    相柳见她这不似常时的神游状,话音一转:“之前你说的事,义父已经考虑好了。”

    温妙妙:“好呀。”

    “好什么好,说你的命魂还好。”相柳一顿,让她气笑了。

    说什么她都说好?

    还不傻呢?

    温妙妙立刻反驳:“哦,我都提出来了那肯定是他考虑,不是我考虑,我已经考虑好了啊。”

    相柳却很明白,如果是旁人,这样做或许真的是为了和洪江达成合作,但温妙妙不同,依照温妙妙的心性能力,她有的是歪门邪道和路子可以走:“不是非抽命魂不可。”

    多思量一下就明白了。

    她哪里是抽命魂让洪江相信她的承诺,与洪江的约定,不过是顺带的,她是......在告诉他,她的心意。

    可这心意太沉又太仓促,也许此时头脑一热,将来她会后悔的。

    他眼底氤氲着沉沉的暗色。

    温妙妙笑嘻嘻继续皮:“这最简单啊。”

    这样不以为意的态度总叫人不由生气。

    相柳心中陡然升起几分恼意,蓦然一把抓住她手腕,拽得温妙妙身形一倾,几乎陷进他怀中:“温妙妙,这不是你平日里任性玩闹的小事,真这么爱做些玩命的举动,倒不如我帮你,你这么大小的,刚好够我一个头咬一口!”

    温妙妙险险稳住身形,仰起头,眼眸一转不转地看他:“我是有很多路,但我不想走。”

    在温妙妙看来,这是目前最快最简单让洪江归顺的方法。

    她展现出来的眼界和能力给出了足够的希望。

    洪江不过是想坚守他的辰荣国,想不负先主,那她大不了顺势而为,反正她要的是权利推行政令,又不是一个国家的名字。

    不过是认个爹,有什么好纠结的?

    如相柳猜测,温妙妙这命魂一事,和洪江定盟约也不过是顺带的。

    她太擅长做这种一举两得的事了。

    但她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可从她来了辰荣军中后,别的路,她就不想走了。

    一开始她或许是冲着辰荣军和九命相柳的能力来的。

    可如今她更想要这个人。

    不想走到他的对立面,不想他为难,不想他不开心。

    真的爱一个人,怎么会忍心让他难过呢?

    少女眉目皎皎如画,眼波中氤氲着粼粼微光,“相柳,我不是圣人,我有妄念。”

    她知道每一件事的风险,她没谈过恋爱但她不是蠢,她不是前头那么多年都把自己埋在沙壁里活的,脑子没出问题。

    她分得清自己的感受,从第一次觉得他像是恶世开出的白莲,对他产生好感她就知道了。

    但她愿意放纵那情意肆意丛生疯长。

    因为这个人有一种温柔而坚定的灵魂,哪怕他表现出来的嘴硬又冷淡,但看人从不是浮于表面看人说什么,而是看人做什么。

    喜欢他本就是件美好的事,有何不可呢?

    相柳手紧紧攥着她手腕,胸腔间汹涌的情绪让他好看的眼睛仿佛闪烁着明明灭米的幽光:“平日里不是心眼多得很,如今倒是头脑一热,便一步余地不给自己留。”

    温妙妙:“便是再等一年还是如此。”

    相柳:“那就一年之后再提。”

    温妙妙简直太明白相柳这个人了:“不,这叫趁热打铁,不趁着你头脑发热的时候,等等那就说不好了。”

    她有时候觉得,追相柳这个人,就像是在敲蚌壳:“嗨,你能出来我们交个朋友吗?我不是缅北来的诈骗犯。”

    敲久了,他终于头脑发热留了条缝出来。

    可你若是表现出一点退缩,他大概啪的一声就把自己关回去了。

    相柳:“......”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气人的味道,不像什么好话。

    他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忽然生出些无奈来。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们两人说话就时常意在言外、借古讽今、含沙射影,总之就是扯得乱七八糟,偏偏就是能对上暗号。

    久而久之对彼此就越发了解了,了解到脾气这一步。

    叫人无所遁形。

    相柳看了她许久,终于像是决定了什么,忽然伸手,轻声对她道:“走吧,去见义父。”

    明明说的是去和洪江商议复国的事,可温妙妙却听得出来,他说的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

    温妙妙唇角一弯,乖乖搭上那只泛凉的手,被他牵着出门。

    她忽然道:“等等,他不是你义父嘛,我们给将军带点小蛋糕啊!”

    以前是合作伙伴,现在也算是家长了,空手去不合适吧?

    略微在前方半步的人回眸,眼神不悦:“不是给我做的?”

    温妙妙立刻乖乖闭嘴。

    算了,空手就空手吧。

    他开心就好了。

    两人见洪江的时间没花多久,也就是确定一下接下来的问题,确定盟约,她和相柳之间的事,归她和相柳之间的事。

    出了洪江的营帐,路途不远,相柳没有召来毛球,两人一路往回走,并肩穿行在山林间。

    已是夜里了,山风阵阵,唯有明月照亮。

    相柳垂眸看了看左手,无名指那处如今多了个印记,黑色的线像是炭笔画的,缠绕着他的手指,像是一枚戒指似的,正是温妙妙那一缕命魂所化。

    他眼里有几分笑意:“为何幻化成这样?”

    “在我曾经的家乡,人们成婚时,会为彼此戴上一枚戒指,就在这,你看它像不像戒指?”温妙妙朝他扬了扬左手的无名指,却忽然被人抓住了手。

    有一缕白色爬上她纤细的手指,最后如那黑线一般缠绕在她左手无名指处。

    相柳眼神柔和地松开她手:“命魂何其重要,日后少犯傻只想着赌,当真不怕赌输了,我翻脸要了你的小命。”

    “我才不傻,因为是你啊。”温妙妙眼睫一颤,笑起来眼中仿佛碎满了星星,她轻轻捏了捏那无名指上缠着的白线,“我会保护好它的。”

    有什么比热忱的感情得到同样温柔的回应更让人开心呢?

    殊不知,她这般温柔而热忱,在他人眼底,也如星光般粲然。

    他一只手轻轻压在她发顶:“我是九头之躯,哪有那般脆弱,先保护好自己。”

    温妙妙抓住他的手拉下来,捧在双掌间:“那世人拿起金子敛藏的时候,也会考虑金子是否容易摧毁吗?重要与是否脆弱本就是两件事,哪怕你多厉害,珍重也只在于想珍重本身,不是吗?”

    相柳微微垂眸,眼前比自己矮一截少女朝他仰着头,温柔又热忱地望着他,似乎世间风光姹紫嫣红皆不在,只有他的影子。

    温柔得叫人溺于其中。

    也哑然于这般温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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