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

    周禾做完最后一份数据报告,一抬头,就看到朱丽又抱着一摞厚厚的资料向自己走来。她马上迅速而果断的,按下了笔记本的电源键,今天她一定要早点下班。

    经过一个月的连续加班,肩颈已经硬如石块,再不泡个澡好好放松一下,她感觉自己真的会挂掉。

    不经意间瞥了下时钟,呃!已经晚上十点了,现在走其实也不算不得早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朱丽已经踩着妖娆的步子,来到了周禾面前,娇滴滴的说:“周姐,今天这么早就收工了呀,这还有一些儿要处理的,我先给你放这儿?”

    然后点着那摞厚厚的资料,用最甜蜜的声音,说着最讨厌的话:“这可要抓点紧哦,刘总急要的!”

    周禾心里默默的问候朱丽:你丫周扒皮呀,没看老子天天忙成狗嘛,还催催催,催个毛线呀崔!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笑眯眯的应了:“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先处理这些!”

    说完就拎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等等,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停电了?她的办公室好像没有铺地毯啊?怎么踩上去软绵绵的?

    黑暗中传来朱丽的尖叫,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再度醒来,周禾觉得头部巨痛无比,仿佛是宿醉之后的惩罚,又仿佛是加班过度的后遗症。

    她努力的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影影绰绰的似乎有影子在面前晃动,偏生又看不真切。

    恍惚中就听到有人喊道:“醒了,醒了,这下放心了吧!我都说了这丫头命硬的很,肯定没事的!说不定,她刚刚就是装出来吓唬我们的。”

    周禾听得糊里糊涂,她自小父母双亡,由外婆抚养长大,后面她大学毕业没多久外婆也去世了,如今只剩迥然一身,

    有谁会来医院看她呢?或许是同事吧,毕竟她是在公司病倒的,当时在加班的也不止她一人,大家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不过这声音可不太熟悉啊!难道是别的部门的同事?还有这医院怎么这么黑呢,病房不是晚上也不关灯的吗?黑乎乎的像是没开灯似的。

    想到这儿,周禾忽然有点害怕,难道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正疑惑着,就听有人大声的说话:“醒了就起来,在那装什么死?想讹老娘不成,告诉你我可不怕。”

    周禾努力的想抬起胳膊抹把脸,偏生却动也不能动。心里想着:这人是谁呀,有毛病吧?唾沫星子都喷到她脸上了,周禾的脾气可算不上好,挣扎着就想起身理论。

    问问她有没有这么说话的,自己好歹也是加班时病倒的,最近她工作有多忙大家也不是看不到,怎么就连躺一会儿都成了讹人?

    周禾心里想的挺好,偏偏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眼睛也看不清楚,连动一下都困难,更别提什么理论了。

    她没动那人却先动了,还是动手的动。她嘴力骂骂咧咧的同时,手上也推了周禾一把,“死丫头,还不快起来。

    一推之下,周禾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个炮竹在她脑海里炸开,瞬时大量的记忆,仿佛过电影一般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穿越了,穿越到一个不知朝代,不知地点,十五岁山村小女孩的身上。这个女孩子也叫周禾,或许因为这个她才能穿过来吧!

    周禾的父亲是个猎户,前不久进山打猎,不幸被熊瞎子所伤,等周父被找到时,血淋淋的只剩下半幅骸骨。她母亲当场就晕了过去,紧接着就病倒了,求医问药无果,不出半月就随着丈夫而去。

    周禾小小年纪乍失双亲,整个人都伤心傻了,幸好有乡亲们帮衬着,这才使得周父周母入土为安。

    本来以为周禾这样已经够可怜了,谁知道更惨的还在后面。过完七七之后,周禾那久不露面的二叔二婶,忽然来到他家。

    他们夫妇一改之前的冰冷态度,张口闭口大侄女的叫着,她那好二婶更是拉着她,连声的干嚎着叹她命苦。

    又表示:大侄女你怎么能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儿呢,还是搬到我们家去吧,以后二叔二婶一定把你当成亲闺女一样,好好的照顾你。

    面对这二人的一番作态,周禾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的性子像足了周母,刚毅不足温顺有余,说白了就是有些懦弱。

    但懦弱不代表傻,她心里知道二叔为人算不得好,母亲之前更是没少受二婶的欺负,所以对他们说的话并不太相信,而且她也不想离开自己的家。

    她家住的是前几年才盖的半砖半石的房子,二叔家住的是爷爷奶奶留下来的祖屋。

    按理说,分家都是长子跟父母住老宅子,次子被分出去,可是周家老太太心疼小儿子,硬生生将长子分了出去。

    家也分得极为不公,周禾的父亲只得二亩薄田,外加一袋玉米一袋土豆,就离了家门。

    一时无处可去的周禾一家,只好在山神庙暂时栖身。还是老村长看着他们可怜,分了块荒废的宅子给他们落脚,周父搭了个茅草窝暂且度日。

    等后来盖了新房还有闹剧呢!周老太非要让大儿子搬回去跟她住,把小儿子分出来住这宅子。

    好在周老爷子还知道要些脸面,又有村长从中周旋,让周父每月再多交一份养老钱,这才将房子保住。

    几年前周家二老离世离世,周老太过世前,还把周父叫道床头,逼着他发誓:以后父母不在了,他也得好好照应自己的弟弟,每月给他花销,否则就是不孝。

    就这无理的要求,周父也答应了。

    周父一人不但要养家,还得被弟弟吸血,没日没夜的劳作狩猎,终于出了事。

    周母多年操劳,分家前几乎家里老妈子一般,弟媳在屋里躺着嗑瓜子,她在外头洗一大家子的衣服。

    分家后又要筹措赡养之资,又要积攒盖房的费用,耗神耗力多年下来身子早已掏空,所以才会那么快跟着丈夫去了

    现在这夫妻二人,跑过来说要照顾周禾,傻子才会信他们的话。周禾心里不愿意,嘴上却不知该怎么拒绝,这些年她潜移默化之下,已经像父母一样习惯了周二夫妇的无理取闹。

    憋了半天周禾才说出一句:“在自己家住惯了,哪也不想去。”

    谁知这时候周二夫妇才露出包藏的祸心:“嗨,你住惯了不想搬也没事,二叔二婶搬过来就行了,正好还方便照顾你。”

    周禾纵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却也拗不过周二夫妇。搬过来的初时他们还有所收敛,后面就越来越过分,简直把周禾当成了粗使丫头一般。

    本以为这样已经够糟了,没想到昨天二婶孙氏告诉周禾:给她找了户人家,对方是邻村刘屠户家的小儿子。

    周禾当时就惊呆了,先不说她如今还未过热孝,父母丧子女当服孝三年,便是乡下宽松些,也要一年之后才好行嫁娶之事。

    而且即便出了孝,她也是不能嫁刘家的小儿子的,那人幼时发热烧坏了脑子,是个远近闻名的傻子,哪有姑娘肯嫁给他呢?

    周禾说什么也不同意,孙氏劝了几句,见她不听话也恼了。

    在她眼里周禾跟她死去的娘一样,都是个没用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遇事只会死受着,还不是她说什么周禾就得听什么。

    孙氏把眼睛一瞪,双手叉腰道:“你别不知好歹,我跟你二叔好不容易才给你找了这么个不缺吃穿,又不嫌弃你命硬的人家,你还想怎么着?你不嫁人,难道还要赖在家里,让我们养你一辈子!

    我告你吧,这件事就没有你摇头的份,赶紧做饭去,吃完饭把手里活都干了,明一早刘家就来接人了。”

    面对如此局面,周禾终于硬气了一回。她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成了赖在家吃闲饭的,周二两口子吃的还是她家的粮食呢!

    她先是去找了跟他家关系不错的五堂叔周仓求救,然后等到刘家人来的时候,又拿着菜刀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周老二两口子,欺负大哥一家已经习惯了,他们压根不相信周禾真的敢下手,欺身就来夺,周禾毕竟年幼又身单力薄,哪里是这两人的对手,刀被抢走了。

    眼瞅着刘家的人一拥而上,要拿绳子捆她,周禾把心一横,冲着周二两口子喊了一嗓子:“我宁死不嫁。”然后就一头碰在了院里的石头墙上。

    正在这时,堂叔周仓带着村子赶到了。

    村长一看软绵绵倒在地上,满脸是血不知死活的周禾,就动了怒:“我周家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周二你这是要干什么?想逼死人命吗?”

    周二两口子也怕了,刘家人一看这阵势也怯了,直嚷嚷这媳妇他们不要了,让周二退彩礼。

    村长一行冷笑,怪不得呢,原来是要卖侄女,恐怕收了刘家不少钱吧!

    再一听果然足有八两银子,他们这里条件好的,娶亲也不过三四两。到五两就是富户了,八两真是头一遭听说。

    刘家要退,周二叔却不肯,一个劲的让刘家人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劝得周禾同意,如不行再退不迟。

    刘家也相中了周禾的能干,再加上自己的小儿子不好娶亲,最后还真的给劝走了。

    出人命的事村长好管,周禾的亲事却不便插手。只是叮嘱周二好好照料周禾,若是人真有个好歹自己定不轻饶,又让周仓媳妇留下来帮着照应:“你之前就与这丫头熟悉,帮着看顾一二吧!”

    村长这是怕周二夫妇再捣鬼。

    周仓媳妇本就心疼周禾,见村长这样说忙应了 ,合力与孙氏将周禾抬回了她如今住的柴房,又帮其擦洗干净手脸,然后细心的在一旁守着。

    看着这个乱糟糟的地方,周仓媳妇心酸的很。之前这孩子爹娘在的时候,不管日子多苦,也从没委屈过她,如今自己爹娘盖的房子,竟然只能住柴房,这周二夫妻着实太可恶了些。

    一面又觉得周禾太过软弱,就不该让这对夫妻搬过来,遇事怎么就不知道刚强些呢?幸好这次还知道跑来求助,要不然真是要让周二两口子给卖了。

    正想到这儿孙氏就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一盏油灯,朝周禾脸上照了照。见她还是一动不动,心里其实也有点没底,想着可别真死了啊,那到手的银子可就飞了!

    她嫌弃周仓媳妇在这儿碍眼,便道:“老五家的,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虚留你了,家里老的少的还等你回去做饭呢吧?

    李氏心里的确惦记着家里那几个孩子,不过她更放心不下周禾,便道:“无碍的,嫂子有事自去忙吧,我当家的会照应好孩子们的,等禾儿醒了我再走。”

    孙氏两只肿泡眼一眯,哼笑着说:“老五家的,有我照应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可是她的亲婶子呢。”言下之意你才是外人。

    李氏听了心里不快,却也懒得同她争吵,只在坐在原地不肯动,正在这时周禾醒了,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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