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无礼

    这是心疼的样儿?

    任烟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不过想到今天她来的目的,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其实那日,我是特地去书院找你的。”她道。

    “哦?”何坚挑眉,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致。

    “你大概也知道,我与你大哥感情不好尚未圆房。”任烟行偷瞄了一眼他的脸色,继续道,“而何老夫人那又催得急,我这心里也着实着急。”

    “于是脑子犯了混,想着既然何寿不肯碰我,我便找个旁人怀了孩子再说。”

    “你该知道,我那哥哥再是乌龟王八蛋,也不会给别人养孩子的。”何坚笑得诡异,“嫂嫂,你这编的理由欠考虑。”

    任烟行知晓骗不过他,便半真半假地道:“你该知道的,我不是你嫂嫂。”

    何坚闻言却伸手摸了她的面皮,又细细摩挲她的耳后,确定没有面具之后才停了手。

    “世间竟有如此相像的二人?”何坚挑起她的下巴,“嫂嫂是拿我当傻子诓骗。”

    “不,我没骗你。”任烟行赶忙道,“其实我是一只野狐,修行百年还未能化人形,正巧你这嫂嫂去了黄泉,我这才占了这具身子。”

    其实真实情况也差不多。

    若不是她占了前世这躯壳,怕是早在何坚因为文氏冤枉于她,在她脸上盖上巴掌印扔下休书之后,便会因不堪受辱自戕而去,又怎么会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勾搭他这个前任小叔?

    何坚闻言,摩挲着她的下巴端详半晌,道:“我看不像是野狐,倒像是不知所谓的孤魂野鬼。”

    他手上的劲儿略使上几分,任烟行的脸又苍白下来。

    “你猜,我现在会不会再送你去见阎王?”他的声音里竟有一丝惋惜,“很难遇上让我动情的身子,若是死了岂不可惜?”

    任烟行没有骨气地抱住何坚的腰,他的手略松又松开她细嫩的脖颈。

    “那就不让我死,让我活着陪你岂不更好?”任烟行豁出脸面往他怀里钻。

    何坚的呼吸沉重了几分,下一瞬便听到衣帛碎裂之声。

    任烟行捂着嘴防止破碎声音从嘴里传出来,脑子里还不住吐槽,刚刚还一副要杀了她的模样,现在怎么就又能拉着她烙饼了?

    何坚这回烙饼烙得很是孟浪,还带翻面的,后来任烟行直接眼一翻昏了过去,再醒来时,人已经回了原主的小院子。

    揉着动弹不得的腰,任烟行道:“这怕不是个变态!”

    系统适时回复道:“宿主真聪明,反派确实是个变态。在世界原本的剧情中,他灭了自己满门。”

    任烟行闻言沉默半晌后,点点头。

    “嗯,像是反派该干出的事。”她点头肯定道。

    或许没想到宿主听到这个消息还这样淡定,系统沉默了一会,还是按照惯例拉着她沉浸式观看何坚的人生。

    这段人生记忆是从何坚五岁开始的。

    原来,何坚原本不姓何,而是徐姓。

    五岁家乡遭逢大旱颗粒无收,那段时间可谓是饿殍府邸,野犬遍地寻着腐烂的朽肉。

    为了活着的吃食,人们挣得头破血流。

    徐家算得上是富户,在这个天灾来临之际,也就只有他家还有余粮。

    于是,一天夜里,全村的人都闯了进来。

    他们不仅拿粮食,甚至闯进了屋子里,见到金银首饰便抢的抢拿的拿。

    翌日将事情上报官府,可因为是黑夜再加上人数众多,终究是一个都没抓到,甚至最后,县老爷听说了他家有余粮也想分上一杯羹。

    乱了一阵子,以何坚父亲身死做了结局。

    何坚母亲带着他躲了过去,又一路上了都城投奔母家姊妹去。

    何老夫人便是何坚母亲的亲姊,见母子二人实在困窘便收留了他们。

    只是,他母亲才把他带到何府没过多久就去了。

    一个小孩子,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也只有一个姨母可以依仗。

    身边总有个疏漏时候,何坚在何府并不好过。

    何府私塾的孩子们因为他无父无母便开始欺负他,又是撕烂他的书本,又是设下机巧让他污水浇头,每日过得都很是狼狈。

    如此,倒是不足以令何坚黑化。

    他有一天发现了母亲死得突然的原由。

    那天是他娘亲的祭日,他放了学早早就拎着攒起来的点心想去坟上分给母亲吃。

    可他却远远瞧着另一个人比他先到了娘亲的墓前。

    那个人,是姨母的丈夫。

    小何坚本想着,或许是姨母身体不便让姨夫来代劳祭祀的。

    可是,没等他走到姨夫面前道谢,就看着姨夫的手缓缓抚在墓碑上。

    “阿宁。”

    是娘亲的小字。

    “你说,明明当年我是想与你定亲的,为何阴差阳错的就与你大姐成了亲?”

    他说:“阿宁,我们儿时便相识了,如今你丈夫去世,命运使然让你我重聚,你又为何对我那般冷淡?”

    “我只是想与你在一起而已,你又何须撞了柱子?”

    “个性还是这般烈……”

    在姨夫的呢喃声中,小小的何坚,心中的三观正在碎裂崩塌,书中所学的仁义礼智信更是轰然而逝。

    那天,知道真相的那天,他几乎是颤抖着瘦弱的身体哆嗦着回的何府。

    任烟行在虚空中看着小小的何坚,看着他抱着腿头埋在臂弯里,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却硬是没发出半点儿声音。

    果然,没个变态都有个悲惨的童年。任烟行虽感叹,却并不伤怀。毕竟他可怜是一回事,想杀了她又是另一回事。对敌人的可怜便是对自己的背叛,她一向都能拎得清。

    何坚之后每每见到那个道貌岸然的何姓男子,他就会感到无比恶心,生理性的反胃每每都要吐出来,可到了关键时刻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愈是恶心,面上就愈是平静,甚至还改了姓,叫姨母母亲叫他父亲。

    他恭敬谦和,长得又愈发像他的母亲。

    因着这张脸,不管是姨母还是何姓男子对他都是和善可亲的,甚至有些时候比对自己的亲子何寿还要好。

    这使得何寿对他的态度愈来愈冷淡,以至于在学堂上针锋相对,彻底与欺辱他的那些孩子们成了一丘之貉。

    一笔一笔的账,何坚记得都很清楚。

    终于给他寻到一个机会。

    系统解释道:“其实说起变态,学名也不能这么叫,应该叫冷血精神病。”

    “拥有这种病的人,天生缺乏一种对他人的同理心,其实挺痛苦的。”

    任烟行点点头,感知不到他人的痛苦,甚至在他人痛苦时能乐出来,呃……这听起来,似乎这种人自己并不会感到痛苦啊?

    可是,她似乎能了解到,接下来的攻略工作有多难进行了。

    既然何坚属于变态,他对人没有同理心,也感知不到别人的感觉,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明,他,根本不会爱?

    “你似乎已经发现了。”系统说,“他们不会爱。”

    系统话音刚落,任烟行便看见何坚从远处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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