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网球场上锦织在和一年级的正选比赛？”
“锦织？她会打网球吗？越前很强的，要是其他正选还好说，这样的比赛有什么好看的？一定是碾压局。”
“不是！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手冢不二他们都去了！”
“哈？你在开玩笑吧？”
“真的，现在比分是3:4！锦织领先。”
“不可能！越前放水了吧？他用的右手左手？”
“他上来就用的左手，还是外旋发球！被锦织直接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了。”
之前还满不在乎，慢吞吞收拾书包的上井眼神立马就变了，“走！”
两人一路狂奔，紧赶慢赶地冲到网球场，连社团活动的运动服都没来得及换，原本训练的网球场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砰！”
黄色的小球飞快地砸向越前龙马球场的底线，然后趁风而起，滑向锦织兮的手中。
风吹散了她的发丝，之前还胡闹嬉笑的面容像是变了个人，清冷的不苟言笑。
她右手抓着网球，漂亮地拿到了自己发球局。
裁判乾贞治推了推眼镜，别有深意地望了眼不二周助，报道，“5:3！”
围观的群众倒吸一口凉气，陷入哗然。
他们纷纷不可置信地望向球场中女孩儿。
怎么会？
之前她明明什么都不做，大多数时候还都在偷懒。
不二周助看着自己的得意球技被模仿的惟妙惟肖，脸上的笑意一成不变，完全没有吃惊或者不可思议。
倒不如说，看着球场的人儿，他渐渐地懂了。
那个人为什么会那么做。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吧，如果她再年轻一些，任哪个打网球的见了这样惊才绝艳的天赋后都很难不动心。
越前龙马琥铂色的猫眼里是熊熊地战意，他随意地抹了把额上的热汗，气息微乱。
相反——
明明已经做过强大训练单的锦织兮保持着优势，目光淡淡，额上甚至连汗水都没怎么出。
“越前发球局。”
越前龙马神色微暗。
他不会输给臭老头以外的任何人。
抛球，抽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配合小碎步击打而出的抽击球，重的堪比岩石。
学姐这个人，在球场的速度简直可怕，甚至偶尔会让他有股无论他打在哪里，球都会被打回来的错觉。
他承认，她的速度自己追赶不上，但是力量呢？
“砰！”锦织兮的左手手腕一痛，尖锐刺骨的乏力感迅速地蔓延全身。
手冢国光皱眉。
黄色的小球以光速被打了回去。
越前龙马眼神一亮。
果然——
她并不擅长力量型的扣杀。
那就好办了！
“砰！”
球拍接触网球摩擦出细微的火花，越前龙马配合着跳起，作为小个子而言，他的滞空能力和起跳高度都相当出色了。
‘唰’的一声，黄色的小球激射而出，闪电般地砸向锦织兮的后半场。
锦织兮仿佛事先预料好一般，在球还没落下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落球点。
她的目光清澈专注，倒映着朝她袭来的扣杀球。
不二周助蹙眉，脸上的笑意同样淡了几分。
可是他和手冢一样，明明看出来其中的问题，却选择尊重，不予阻止。
锦织兮改用双手握拍，右脚后撤，稳定底盘后，张开身子，接球。
“砰！”
网球激射而出，砸向对面的球场。
她的目光凌厉，没有丝毫的懦弱。
越前龙马的反应速度同样惊人，踩着落球点，“学姐，怎么了？回球变弱了呢？”
虽然是故作挑衅的话，他的动作却并不放松。
球拍横挑，划着网球而过，故意一个挑高球，反击。
不二周助不禁好笑。
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好强？
越前龙马‘切’了一声，眸里多了些失望。
还以为能打出来的。
锦织兮凌空而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她柔软的身体加持下，惊人的弹跳力完美展现，挥拍。
“砰！”
网球拍摩擦出火花，重重地扣杀而落。
越前龙马一怔，随即眼底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0:15，锦织得分。”乾贞治推了推眼镜。
桃城武呆呆地望着球场中的女孩儿，震惊地合不拢嘴。
他向来空白的大脑现在更是陷入一片茫然，怔怔地回不过神来。
不可能！
怎么可能？
他的入樽式扣杀，被打出来了？！
“不二前辈，队长，我···现在连桃城学长的网球打出来了，学姐，你很会模仿嘛~”越前龙马唇角翘起一抹邪笑，“这不会就是你的全部了吧？你自己的网球呢？一直模仿别人我可是会无聊的~”
锦织兮面无表情地转身，丝毫不理会他的挑衅，仿佛在说：先把我的球打回来再说吧。
越前龙马眸子暗了暗。
他不会看错的。
刚刚那一瞬间，她的左手腕僵直了一下。
掏出网球，往空中一掷。
球拍挥下的瞬间，杀球再次落下。
手冢国光周身凝聚着冰冷的气息，让整个球场的温度至少下降了二十度。
不少网球部的成员战战兢兢，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不二周助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睛，目光凌厉。
锦织兮踩着落球点，没有丝毫地迟疑，即使现在左手手腕已经痛的她要靠着右手来帮持了。
“啪！”
想象中的回球声并没有落下，相反，她的球拍从手中飞了出去，脱落。
“15:15！越前得分。”
“呐，学姐，逞强可不是件好事。”越前龙马松了口气，笑容得意轻狂。
形势逆转了。
锦织兮的左手发麻，她的手腕开始泛红。
即使是场外的观众都能看出来她已经不适合再继续比下去了。
可是没有人出声阻止。
队长的脸色明明已经相当难看了。
锦织兮闷不吭声地拾起自己掉落的球拍，她试着活动自己酸涩的手腕，细小的动作而已，却让她的唇角血色净失，小脸苍白。
剧烈运动都没有出汗，偏偏此刻疼的冒了汗。
不想比了。
什么网球？
她凭什么要被这么个毛头小子摁着打？
要不是她···
要是她···他根本不应该是自己的对手才对。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根本不会把这样的小孩子放在眼底。
她学了10年的网球！
她没日没夜地都在练习！
她每天想的都是如何把对手的球打回去！
越前龙马见她不肯认输，也彻底认准了形势，抛球，一记一记地扣杀球狠砸下去。
“砰！”
接不住的。
会输的。
锦织兮被失败的阴影笼罩着，陷入自暴自弃地绝望。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
网球这种东西，本来自己就没有多喜欢。
再坚持下去就是自取其辱罢了。
她的手腕好疼。
为什么没有人出声阻止？
手冢不是很怕她会受伤吗？
她可是伤员啊，为什么不阻止？
赢不了的比赛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任何意义，就像失去过往的她一样。
她赢不了。
她赢不了任何人。
她已经不适合再继续打网球了。
她不想再坚持了···
“15:30，越前得分。”
锦织兮开始频频失分，从某一刻，越前龙马像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扣杀越来越猛，网球越来越犀利。
不想打了。
会输的。
他会生气的。
可是他都不要她了，他生不生气还有什么关系。
网球这种东西，太痛苦了。
她的手腕好疼。
她坚持不住了。
她不想坚持了！
为什么就是没人来喊停？她都已经这么痛苦了！
她不想打了！！
凭什么啊？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根本就不用陷入这种凄惨的境地！
这样的对手，这种程度的球，她可以轻松地打回去。
她受伤了！！
她受伤了！！
凭什么还要她坚持？既然给我了这样的天赋，为什么又要收回去！
像那个人一样！捧我入天堂，又狠狠地把我摔向地狱！
看我颜面尽失，像狗一样地在泥潭里挣扎很有趣吗？！
“15:45，越前得分。”
没用的！
自己根本接不住这种力量扣杀！
她没有那样的力气。
就算手腕没受伤，碰到越前能打回去，那其他力量型的选手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早失去站在球场的资格了。
她根本不配继续站在这里。
她已经没有当初的天赋了，她已经没办法再打网球了。
再打下去，算什么？！
她还算个什么东西？狗一样的半吊子吗？！
凭什么？
我以前很厉害的。
笑面虎都输给了我了，他凭什么？
这些人凭什么？！
我不想输，我不能输！
凭什么要这些人趁虚而入？要是我没受伤的话，要是我的手腕没事的话···
我可是他培养了10年的锦织兮啊···
我原本，已经打入职业网坛了啊~
“5：4！”
锦织兮站在原地，像是自暴自弃了一般，不再接球。
她低着头，看不清眼底的表情。
“喂！该你发球了！”越前龙马像是吃了苍蝇屎一般，不爽地横着球拍，“发球总会吧？”
想要放弃就直说，要么就麻溜儿的放弃认输，要么就别再球场上当木头人。
“想要当装饰品去台下，我可不会因为你受伤就手下留情！”越前龙马说地毫不客气，“不二前辈还真是高看你了，就这种程度？简直让我怀疑幸村的实力！你和他什么关系？我原本以为是网球上的，现在看在，更像是男女关系啊！日本网球第一人不应该那么弱才对吧！”
不二前辈还说自己会输？
就这种？
锦织兮失了魂般，机械地发着球。
和前几局相比，软弱无力的发球简直是在给越前龙马送分，就是小学生打的都比她强吧。
“15:0，越前得分！”
“30:0，越前得分！”
“45:0，越前得分！”
越前龙马忍无可忍，他可以允许对手没他厉害，但这种被打的毫无斗志的人，简直是在侮辱他的网球。
“喂！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我说的不是放弃这场比赛，而是放弃网球！像你这种人，凭什么打网球？你根本不配打网球！”
“反正你天天来网球部也是混日子的吧。”
“你觉得你很有天赋，你很厉害？比你有天赋，又努力地人多了去了，就你这种不务正业的态度？”越前龙马讽刺一笑，“真是笑掉大牙，只不过是手腕受伤，要不就痛痛快快地去治病，要不就干脆放弃网球。”
“你在这里呆着是在看不起谁？”
“你赢不了我！你永远都赢不了我！就算你的手腕好了，我也会打败你！”
“话说，你真的喜欢网球吗？不喜欢就赶紧放弃啊！你的存在只会侮辱对手，侮辱网球，让人觉得网球不过如此。”
越前龙马的话语尖锐，毒辣，让球场外面的人听着都觉得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