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下)

    赵婉晨疑惑看向杨清泉说道:“我想着,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这银子让娘保管和我保管,不都一样吗?”

    听到赵婉晨的话,杨清泉松了口气,又想到她家里虽有长辈,但整个家都是由她一个人作主,有些规矩她不知道也不奇怪,一会儿回房好好跟她说说。

    杨母听后笑得见牙不见眼,但她也只拿了二十一两银子,笑眯眯地说道:“好好好,咱们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又将剩下的五十两推回给赵婉晨:“我有这些就够用,我一个老婆子除了吃饭睡觉,也没有花银子的地方,这五十两你就收着。”若是让外人知道她把彩礼都收了回来,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她呢,她只要知道赵婉晨这个儿媳妇是个孝顺的就行。

    “谢谢娘。”赵婉晨也不矫情,笑着将五十两银子收好,如今的她,七十一两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什么,但她知道,在杨母眼中却是一笔巨款,所以她才会自作主张将这七十一两银子交给杨母,好消除她心中的疙瘩,她可不想因为这七十一两,坏了她和杨母之间的婆媳关系。

    见赵婉晨轻轻松松就哄好他娘,杨清泉也很是开心,更加觉得自己能娶到赵婉晨这样通情达理,为他着想的媳妇,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这样想着便说道:“我肚子饿了,咱们吃饭。”

    “娘,吃饭。”赵婉晨说着就要扶着杨母坐下,被杨母摆手阻止了。

    “我还没老到要人扶,坐下吃吧。”说着,她便第一个坐下。

    赵婉晨和杨清泉紧随着坐下,就这样,新组成的一家三口愉快地度过了第一餐。

    吃过午饭,赵婉晨本想帮着收拾,又被杨母给阻止了,还说:“你是新娘子,按礼是不能做事了,等三日回门后再做也不迟。”

    赵婉晨虽然奇怪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风俗,但不用自己做家务,她也乐得轻松,转身出了厨房,站在院子看了一圈,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对小柳村她又不熟,抬脚回了新房,刚进房门就看到杨清泉横躺在新床上,上半身在床上,一双大长腿放在地上,赵婉晨抬脚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双手往后一撑,转头看着他问道:“不打算带我熟悉熟悉小柳村吗?”

    杨清泉却是侧过身,一手托着头说道:“等回门后再带你熟悉。”

    “三日回门后不是要收拾行礼进京吗?”赵婉晨问道,到那时还有时间熟悉?

    “小柳村又不大,半个时辰就能走完了,不着急。”杨清泉说完,抬起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往自己怀里拉。

    赵婉晨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一时不察整个人就都扑在他的身上,不等赵婉晨体验一番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整个人便被他给翻转守来,再回神时,她又在杨清泉的下面了,这下换成他居高临下了。

    不待赵婉晨出声,杨清泉的脸越来越近,就在她以为他要做些什么时,耳边却有热气拂过,紧接着便是他故意压低而更加低沉的嗓音:“咱们刚成亲,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我当然要好好享受。”话一说完,赵婉晨就看到他站起来,心里一阵失落,只是还没等她失落完,就听到关门声。

    赵婉晨好奇地坐起来往门口看去,便看到杨清泉已经关好房门,正往她这边走来,嗔怪道:“大白天的,你关门做什么?”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赵婉晨还是不习惯大白天的就来,她婆婆还在呢,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关门,过来人都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一会儿她要怎么见人?

    杨清泉只是看着她笑不说话,看着傻笑的杨清泉,赵婉晨本想嗔怪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佯装生气地瞪着他,却不知,这样的她看在杨清泉眼中却像是在向他撒娇,一个大步便走到床前,并紧挨着她坐下,长臂一揽,赵婉晨就被他拉着一并倒在床铺上,红帐也被他给放了下来,遮挡住了里边的热烈,只余让人听了便脸红心跳的声音和不停摇晃的新床。

    赵婉晨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想起两人午后时的疯狂,赵婉晨是又羞又恼,明明她的灵魂年龄比杨清泉大了十几岁,怎么在夫妻□□上,轻而易举地就由着杨清泉予取予求,太没原则了,立场太不坚定,可是杨清泉真的很养眼啊,让她对着那么好看的男人不心动,那她岂不是有病?赵婉晨懊恼地由床的最里侧滚到了床的外侧,然后又从外侧滚到里侧,就在她的思绪越飘越远时,却听到杨清泉带笑的声音。

    “晨儿,吃晚饭了。”

    赵婉晨立即停止做滚球,看着又恢复温雅笑容的男人,咬牙到:“你午后那么大的动静,现在让我怎么出去见人?”说完,转过身,留个后背给他。

    杨清泉听后,笑得更欢了,人也坐在床沿,笑看着她说道:“我要是不努力,怎么能让我娘抱孙子孙女呢?”

    赵婉晨听到他这句,第一反应就是伸脚踹他,人没踹着,脚踝却被杨清泉的大手牢牢地抓。

    “为夫这是没满足娘子呀,没关系,为夫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先满足了娘子咱们再吃晚饭。”说着,人真的往赵婉晨压过去。

    赵婉晨没想到他是来真的,吓得随手拿起一个方枕就朝他扔去:“姐没那个体力满足你。”

    此时此刻,赵婉晨深深体会到自己之前真的是眼瘸了,她之前为什么会认为,眼前这个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男人温文俊雅?身体变小了,看人也不准了。

    杨清泉却是笑着一手接住赵婉晨扔过来的方枕:“跟你说笑呢,我就是再想,也得顾及你的身体,我可不想把你累坏了,最后受罪的是我自己。”长臂一伸,便将赵婉晨连人带背给抱到自己怀中,眼神还在床上四处搜索着。

    赵婉晨没想到杨清泉这么轻易就抱起自己,很是震惊,刚回神,就看到他竟然还能腾出手帮她拿衣服,此时他手中拿的就是她的内衣裤,虽然两人已经做了夫妻间最亲密的事,赵婉晨还是不习惯异性帮自己拿内衣裤,就算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丈夫。

    “给我就行。”说着,快速伸手将她的内衣裤从杨清泉的手中一把抢了过来,并收进被窝里,用眼神示意杨清泉将她放下。

    知道赵婉晨不好意思,杨清泉只得将她放回床上:“好,穿戴好就到厨房吃饭。”

    “嗯。”赵婉晨点头轻应,等杨清泉出去,并关好房门后,才坐起来快速穿戴整齐,又坐到梳妆台前随着梳了个发髻,又用那支俗气的梅花金簪固定后,又站起来在菱花铜镜前确认没有不妥后,才转身出了房间。

    厨房里,杨母和杨清泉已经坐在桌旁等她,桌子上摆放着鸡鱼猪三种肉和一碟子冬瓜。

    看到媳妇,杨清泉立即笑着朝她招手:“晨儿,快过来吃饭。”

    赵婉晨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往杨清泉的方向走去,杨清泉左手边的凳子坐下。

    “来,吃个鸡腿。”赵婉晨刚坐下,杨清泉就夹了只大鸡腿到她的碗中,没等她有所动作,就听杨母说道。

    “你是要多吃一些,太瘦了。”

    “是,娘。”赵婉晨说完,端起碗,拿起筷子夹起鸡腿咬了一口慢慢咀嚼。

    看着儿媳妇那面若桃花的面容,杨母很是开心,她虽是寡母带儿,但她也不是那起子碍眼的老婆子,若是新婚第一天新妇就愁眉苦脸的,那不是说明她养的儿子不好吗?

    虽然两人腻歪了些,但杨母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她可以不理解儿媳妇,却不能不理解自己的儿子,毕竟儿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娶的又是心仪已久的女子,能控制住,她都要怀疑她儿子是不是身体不好?现在看来,她把儿子养得很健壮!

    “明日的回门礼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放在礼房,泉儿一会儿你和你媳妇去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就补上,若是家里没有的,明日就早些出门在镇上买。”

    赵婉晨鸡腿刚吃到一半就中杨母说道。

    “知道了,娘。”杨清泉笑着应下了。

    有杨清泉应付杨母,赵婉晨低头继续吃她的鸡腿。

    吃完饭,杨清泉碗筷一放,又等赵婉晨吃饱了,就立即拉着她到礼房查看杨母给他们准备的回门礼。

    杨母给准备的回门礼在现在的农村来说已经是很丰厚了,一对非常生猛和大公鸡,六匹灰色的细棉布,一应成亲的糖果糕点,杨清泉看完后,转头问一旁的赵婉晨:“可还有什么缺的?”

    “这些在我们村也算是独一份了。”今年五月赵梅花回门时,只带了一只老母鸡,两匹细棉布和一应成亲的糖果,没有糕点,村里人都已经说是村里独一份了,现在她还多了九盒糕点,无论是种类还是数量上,完完全全称得上是半月村独一份,赵婉晨是真的没想到,当年那么反对她和杨清泉在一起的杨母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虽然在她的印象中,杨母是个好母亲,但同时也是一个非常现实的母亲,于杨母而言,只要是对杨清泉有利的,杨母才会点头同意,虽然赵婉晨觉得杨母之所以同意让杨清泉娶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赵文平是香芹府的解元,她的弟弟们也都在学堂念书,而她家供着六个读书人,日子却是一点都不见窘迫,就知道她家现在的财力,自是比五年前好了不只一星半点。

    她早上之所以主动把那七十一两彩礼交给杨母,也是为了消除杨母心中对她的芥蒂,现在看来效果很好!

    “行,若是突然想到有什么要补的,记得告诉我,咱们明日到镇上买。”杨清泉说道。

    “好。”赵婉晨笑着应下了。

    晚上一场持久而极致缠绵的温存过后,赵婉晨累极而睡,但因为身上有汗还有杨清泉留下的东西,赵婉晨睡得很不安稳,睡在她身旁的杨清泉自然会受到影响,见怀中的人儿双眼紧闭,但身子却像是虫子一样,一会儿向里侧,一会儿又平躺,一会儿又面向他侧睡,但不一会儿,又平躺,知道赵婉晨身上不舒服,便掀被起床,出了房间来到厨房,揭开煮水的锅,看到里边还有一瓢量的温水,杨清泉立即将靠放在厨房门口墙角的新木盆进来,再把锅里的水都倒进木盆里,再关上厨房的门,端着温水回房,在经过晾汗巾的竹杆时,把赵婉晨那条拿下来放进盆里,就回了房间。

    当杨清泉将赵婉晨身上的汗,还有让她不舒服的东西都擦干后,他看到赵婉晨原本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人也平躺着头歪向床的里侧,呼吸匀畅,这才舒了口气,将手中的汗巾扔进木盆,将水端到床角放着,熄了灯,掀开大红被子躺下,手一伸便把已经熟睡的娇妻揽进怀中,闻着怀中淡淡的清香,很快就睡着了。

    赵婉晨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吓得她腾地坐起,掀开床帐,看到靠窗的地面有细碎地金色阳光照进来,证明现在时候真的不早了,而原本睡在她身边的杨清泉已经不见踪影,伸手摸了摸杨清泉睡过的方,是凉的,便知道杨清泉早就起床了。

    “起床了,怎么也不叫我呢?”赵婉晨边嘀咕着,边急急地起床穿鞋,刚穿戴好,就感觉整个人都很清爽,昨晚临睡时的那股粘腻感已经不见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帮她清洗的,神色便不自在起来,但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往上扬,想压都压不住。

    用最快的速度梳好头,赵婉晨才转身出了房间,便看到杨清泉正往外搬回门的布匹,仔细看去,在院门外竟然停着一辆马车,赵婉晨很是惊讶,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抬脚走过去,近了看,院门外停着的果真是一辆马车,此时杨清泉刚好又搬了三匹细棉布出来,赵婉晨问道:“外边有马车租吗?”她在民富镇呆了五年了,怎么不知道?难道是最近几天才兴起的?

    “成亲前我跟营里说了,让他们今天给我赶过来。”杨清泉笑着给她解惑。

    “我们进京也是坐营里的马车吗?”赵婉晨又问。

    “县城里有马车行,我打算到时跟马车行租,我们家就得两辆,还有你弟弟们,怎么着也得五辆马车才能装完行礼。”杨清泉笑答。

    虽然这些年,手头的银子越来越多,但因着她们都已经习惯了坐赵八家的车,再者这些年她们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府城,牛车也能去,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要为家里买辆马车。

    看来一会儿到家后,她要和赵文安说说买马车的事,因为赵婉晨出嫁的缘故,赵文安提前休学回家,至于束修赵婉晨就没让他问学堂要回来,毕竟这事是她们自己的原因,与学堂无关。

    “你快些去洗漱吃早饭,咱们也好早点出发。”杨清泉催促道。

    “好。”赵婉晨应完,转身往厨房走去,快速洗漱后,就进厨房吃早餐。

    杨母不在厨房里,赵婉晨也没人问,见炒锅用锅盖盖着,就上前揭开,果真看到里边放着一大盆肉末粥,就没有别的了,赵婉晨知道,今天早餐就是肉末粥,吃了两碗,赵婉晨洗了碗筷就来到礼房,原本想和杨清泉一起搬回门礼的,却发现礼房已经是铁将军把门。

    “晨儿,出发了。”身后响起杨清泉的话。

    赵婉晨立马转身:“好。”又过去把她们的房门关上,这才出了院子。

    “娘呢?”走到马车前,赵婉晨问杨清泉。

    “在后院,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咱们走吧。”杨清泉说着,便朝她伸出手。

    “好。”赵婉晨转身关上院门,才由杨清泉扶着她,踩着放在马车前的长板凳上了马车。

    赵婉晨进了马车厢后,杨清泉才将长板凳挂到外车厢壁上,拉着马掉好头,才跳上马车夫的专位置,马鞭一扬,又‘驾’地一声,马车便缓缓驶动起来。

    前天过来坐的是花轿,头上还盖着一块红盖头,这一路上的景色赵婉晨都没见过,上一次来小柳村还是五年前,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乡了,她总得认认路,于是赵婉晨便掀起马车车帘,一边看沿路风景,一边和充当临时车夫的杨清泉聊天,看到有不懂的就问,杨清泉见她对自己生长的地方如此感兴趣,都一一给她解答,解答的同时,心里也很开心,还解答的特别详细,赵婉晨认真地听着,还不时点点头,听到感兴地又多问一嘴,在路过镇上的铺子时,赵婉晨和杨清泉还进去看了看,见一切都在正常运行着,四个弟弟都还没放学,只跟梅花娘打了声招呼,又继续往回村的路驶去,这一路上,两人又接着聊,等进半月村时,两人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相视一笑,以前知道他们能聊,却不知道别的事情也是这么能聊。

    一进村,就有那孩童认出杨清泉就是前天来接亲的新郎倌,立马转身往赵文文安家跑去,刚到院口就市场喊道:“文安哥,晨姐姐和晨姐夫回来了。”

    正在屋里忙着认药草的赵文安听到这声喊,立马出了屋,抓住矮他一个头的孩童不敢相信地问道:“我姐和我姐夫真的回来了?”

    “嗯嗯,晨姐夫还赶着一辆很气派的马车,晨姐姐就坐在马车上,我都看见。”孩童重重点头说道。

    赵文安放开孩童,开心的出了院门,远远的就看到一辆马车往他家这边驶来,待离得近了,他也看清了赶车的人真的是他的姐夫——杨清泉,于是便挥手开心地喊道:“姐夫、姐姐......”

    听到熟悉的喊声,赵婉晨从马厢里出来,也看到了不停向他们挥手的赵文安,看着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二弟,赵婉晨笑着说道:“看二弟那开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仨儿是久别重逢呢。”

    看着含笑的新婚妻子,见她一点都没有嫁人后的不适,很是开心,只要他媳妇开心,别人开不开心他管不着,反正小舅子以后也会成亲,现在不适应也只是暂时的,不是过几天就要和他们夫妻一起进京了吗?到时天天见。

    待马车走近了,赵文安便跑到马车旁开心地喊道:“姐,姐夫。”

    “文安,这两日家里可还好?爷爷奶奶身体如何?”赵婉晨边跟二弟了解家的情况,边下马车。

    “都好。”赵文安笑答,他也是这两天接手了家里的事情,才真正体会到姐姐这些年来的艰难,不但要挣银子养他们六兄弟,还要照顾好他们的衣食住行和教育,还有爷爷奶奶,他这两天只不过是到地里走走,再回来做个饭,然后给爷爷擦身,他都觉得累,每次给爷爷擦身子,都会想起当年姐姐做这些事情时才十三岁,而且承担的比现在的他还要多得多。

    他一直以为都知道这些年姐姐不容易,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艰难,这两天他也曾想过,若是换他来做,几个兄弟说不得早被他给送人,哪里还会想着要把他们送到学堂认字识理,想到这里,他又觉得他这辈子能有这样的姐姐真的很幸福,同时也意识到了姐姐对他们六兄弟,对这个家的无私奉献,若是没有姐姐,他们六兄弟就不会过上今天的好日子,若是没有姐姐大哥考不上解元,他们六兄弟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姐姐给的。

    “那就好,你帮你姐夫把东西搬进来,我去看看爷爷奶奶。”赵婉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两位老人,两位老人今年都已经七十二了,在这个世界来说,已经是高寿了,半月村超过七十岁的还有一个人,就是郎中赵英明,这些年赵英明还在给人看病,但都只在自家坐诊,不再出诊。

    和两位老人聊完,赵婉晨从西屋出来,见杨清泉和赵文安还在搬布匹,她便来到马车旁,见上面放着点心,便全都抱了下来往家里走。

    看着桌子都放不下的布匹,赵文安很是头疼:“姐,我又不会女红,你们送这么多布,我找谁缝衣服啊?”

    “树财婶不就会吗?怎么?这两日认药材都给认傻了?”听到二弟的话,赵婉晨好笑地说道。

    “对哦,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到时给她们工钱就是了。”经赵婉晨提醒,赵文安才恍然想起,正如他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样,好在他还有姐姐提醒,姐姐当年可是一个人给全部担起来的,赵文安觉得,他姐简直太厉害了!

    亲自给杨清泉倒了碗水:“你歇会儿,我检察一下文安的功课。”

    杨清泉点头,端起碗抿了一口凉白开。

    赵婉晨和赵文安一起进了赵文安和赵文平的房间,开始考校他这两天认得几味药材,见最常见的药材以及药性赵文安都能对答如流,便知道他有认真在学,便说道:“你若是有不懂的,就去问七爷爷,他那里也有现成的药材给你观摩,咱们地里有的,你也可以到地里去认认。”

    “知道了,姐,我一定会把家里的产业都打理好,不让你担心。”赵文安点头承诺道。

    “姐知道你是个有抱负的。”赵婉晨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又开始检查这两天的账本,自从家里又置办了两间铺子后,赵婉晨就开始自己记账,她用的是前世的记账方法,所有的账本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得懂,赵文安是在这个月初一休学回来的,赵婉晨这个月是一边准备出嫁事宜,一边教赵文安认阿拉伯数字,认记账方法,也许赵文安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子,又也许赵文安天生对数字敏感,所以赵婉晨一说他就给记住了,还能灵活运用,见账本里的数据都对得上,赵婉晨心中已经有了底。

    上次她布置的任务赵文安都完成的很好,赵婉晨见今天有时间,又坐下来,打开《百草集》跟他讲解上面药材的药性、功效和用途,赵文安知道姐姐已经出嫁,回来一趟不容易,遂很认真地听着,赵婉晨连着讲了十种药材才停下,然后找了个本子,把她前世的记账方法都给写了下来,还要查账对账的方法也一并写下来给他,再有几天她就要进京了,到时他们离得远,赵文安药材上的问题可以去找赵英明,但账面上只有她才能帮到他,所以她才一口气把她前世的记账秘诀和查账对账秘诀都给他写下来,让他有问题时就拿出来对着做,只要细心多查几遍,总能找出问题所在,赵文安也认真地听着,见时候不早了,才仔细地收好,到厨房给回门的姐姐做饭。

    身为长姐,赵婉晨又怎么忍心看着弟弟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自然也是帮着打下手,吃过午饭,姐弟俩又讨论了一番账务,直到杨清泉催着说时候不早了,要回去了,赵婉晨才来到西屋和爷爷奶奶道别,心里纵是不舍,也知道,如今她已为人家,当以小家为重,这里从她坐上花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她的娘家,而不再是她的家了。

    赵文安也很舍不得姐姐离开,可他知道,姐姐不能陪他们一辈子的,以后的路总归要自己一个人走下去,赵文安一直跟着马车,将夫妻俩送到村口,直到看不到马车了,才转身回家。

    看出赵婉晨的不舍,杨清泉安慰道:“过几天一起进京,就又能天天在一起了。”

    “文安留下来照顾家里的产业和爷爷奶奶,不进京。”赵婉晨失落地说道。

    杨清泉除了安静地赶车,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她。

    回去的路上,因着赵婉晨情绪低落,整辆马车都很是安静,直到路过镇上的铺子,赵婉晨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四个弟弟已经放学,便又和杨清泉停下进去,和四个弟弟聊了一会儿,才又继续往回赶,好在镇上离小柳村不远,两人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到家。

    杨母已经做好饭菜在等他们。

    第二天杨清泉让杨母和赵婉晨开始收拾行礼,他则去还马车,然后再到铺子里通知梅花娘,让她转告赵文顺四兄弟开始收拾东西,到时和他们一起进京。

    五天后,行礼收拾妥当,赵婉晨和杨清泉又回了一趟半月村,赵婉晨则是跟赵文安交代一些注意事项,有事了让他找村长帮一帮忙,或者给她们写信,走驿站,会快一些。赵文安都一一记下了,他还生怕自己有遗漏,还拿个本子,赵婉晨说一条他就记一条。

    该叮嘱的都叮嘱完后,赵婉晨又说道:“我们进京那天,我带着你到县城的铺子和府城的铺子打声招呼,若是有不听你指派的,你就立马解雇了,再让村长给你找个听你指派的人。”

    “知道了,姐。”赵文安重重点头。

    叮嘱完赵文安,又提着从镇上买的点心,带着他到村长家打了招呼,这五年,因着赵婉晨的提携,不光村长家、赵梅花家和赵八家都过上了好日子,就连村子里七成以上的人家也被赵婉晨带着过上了好日子,很多人家都建了新房,有那舍得的人家,还把孩子送到镇上读书。

    就算她不说,他们也会帮着照看,何况她现在可是进京当官太太,这可是他们半月村的荣耀,对她家的事,只会更加上心。

    他们可是听说了,晨丫头的夫婿可是入了那什么彪骑将军的眼了,我滴乖乖,他们村子里,有那些一辈子连县太爷都没见过,更不要说将军了,县太爷在他们眼中都已经是天一样的存在了,那大将军可不得更厉害?晨丫头又是一个愿意提携他们的人,他们当然只会想跟晨丫头打好关系,又哪里敢得罪她?

    话虽这么说,但赵婉晨该做的礼节还是照样做,人家帮是情面,不帮是道理,她不能视为理所当然。

    娘家的事都安排妥当,赵婉晨才和杨清泉回去,她们也要检查一下行礼有没有收拾齐全,后天就出发进京。

    三天前,杨清泉已经到县城的马车行预定了五辆马车,让人家后天一早就到民富镇的箱包铺子接人。

    出发这一天早上,赵婉晨和杨母留在家里看着马车行的人搬行礼,杨清泉则到镇上给四个弟弟坐阵,四个弟弟里最大的赵文顺也才十三岁,而且还没担过事,不光是赵婉晨,就是杨清泉也放心不下,梅花娘也只是个妇道人家,而车马行赶车的却是男人,若真遇到不好的,梅花娘一个妇道人家也是压不住。

    杨家这边行礼都搬上马车,杨母和赵婉晨再三确认没有遗漏后,才锁上所有的房门和院门,赵婉晨留下来守行礼,杨母则将她的钥匙拿去交给她在小柳村最信得过的人保管,同时也是想让人帮着看看房子。

    杨家的动静这么大,早就引起村民们的注意,就连村长也过来送行,没见到杨清泉便问道:“怎么不见清泉?”

    “他到镇上带四个小舅子去了,我们说好了到镇上会合。”杨母笑着答道。

    “行,你们一路保重。”村长点头说道。

    “这二十年多谢各位乡亲们的照拂,我们有空一定会回来看望大家的。”真的要离开了,杨母心里有很多话,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心里也是万般不舍,毕竟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早就有感情了。

    在村民们的相送中,杨清泉上了马车,依依不舍地跟村民们挥手道别,直到看不到了,才放下车帘。

    “娘,京城虽然远,但咱们还是能回来的。”赵婉晨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嗯。”杨母红着眼点头轻应。

    一行人在镇上铺子门前会合后,就出发前往县城,赵文安则是坐在赵八的牛车上,跟在马车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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