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封县主

    回到家,赵文平还在,正和四个弟弟说着他到京城后的见闻,看到赵婉晨进来,便站起来:“姐,回来了。”

    “嗯,坐。”赵婉晨在一张空凳子上坐下,看着齐齐看向她的五个弟弟,有些遗憾赵文安没来,但也只是一瞬间,眼前人才是最生要的。

    “姐,文安怎么没来?”赵文平问道。

    “他说要留在家里看家。”赵婉晨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赵文平也想起家里的那些产业,虽然不多,但相比五年前,已经很多了,家里没个人看着实在不行,只问道:“爷爷奶奶身体还好吧?”

    “好,对了,一会儿我要给家里写信,一来是报平安,二来告知你高中状元的喜讯。”

    “嗯。”赵文平本来想着家里人都来京城,他就不用写报喜的信了,没想到二弟和爷爷奶奶没来,这信还得写,既然姐姐说她来写,就让她写吧。

    “接下来,朝廷那边怎么安排?”寒暄过后,赵婉晨便问起朝廷接下来对赵文平的安排。

    “先进翰林院编修三年,再看表现下放。”赵文安如实说道。

    “你身上的银子可还够?这朝中不比咱们乡下,一些人情世故你得走起来,特别是宫里那些小人物,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算给点碎银,也好过两手空空,或许你觉得姐姐太世故,可咱们在朝中无人,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咱们不求人人喜欢,但求不竖敌。”赵婉晨叮嘱道,却不知站在一旁的叶国在听到她那句朝中无人时,心中的想法是这样的:

    姑娘,你刚和将军结拜,这才半天不到,你怎么能跟公子说你们朝中无人呢?他今晚得回将军府向将军禀报,以将军的为人,定不会让人把公子欺负了去。

    “姐,我晓得。”自打府试他一个出来后,他就知道外面世道艰难,好在姐姐在银钱方面舍得给他花,自家就是开铺子的,而且他也跟着姐姐卖药材那么多次,就算没有学到个十成十,也学了个两三成,虽然他现在是读书人了,但他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知道若是连肚子都填不饱,根本就没资格谈尊严,所以他并不像其余的同窗那样,明明都快要饿死了,还要在那里死清高,最后苦得是自己,考不上试的也是自己,如果花些小钱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是很乐意去做的。

    见赵文平一点就透,赵婉晨很是欣慰,她就担心赵文平读了五年书,也读出心高气傲来,虽然她们家现在的状况确实比五年前好了,但和这京城的权贵根本就没法比,说句不好听的,她们还只是一群没有根基的浮萍。

    该叮嘱的也都叮嘱了,赵婉晨也不再打扰他们兄弟说话,站起来道:“我们哥儿几个说,我找你们姐夫去。”

    “姐,慢走。”赵文平站起来说道,几个小的看到兄长站起来,也跟着站起来,直到看到兄长坐下,他们也才跟着坐下,他们也不知道兄长来了京城后为何变得这么多礼,但他们谨记姐姐的话:礼多人不怪,也想起他们现在是在姐姐、姐夫家做客,若是他们表现得太过随便,蒙羞的终将是他们的姐姐。

    赵婉晨刚从弟弟们的院子里出来,就看到门房柳叔正向她跑来,边跑边招手大声喊道:“夫人,快到前厅接旨,接圣旨——”肉眼能看到的东西离得都不会很远,而后院门和赵婉晨的距离也就二三十米左右,柳叔这样一喊,整个后院的人都听到了。

    只见柳叔旨字刚落下,杨母、杨清泉以及正在说话的赵家五兄弟都纷纷跑出来,待看到赵婉晨所在的方向后,均向她这边靠拢,赵家五兄弟离得最近,赵文平第一个来到赵婉晨身旁疑惑地问道。

    “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圣旨?”

    赵婉晨摇头:“我也不清楚,对了,接圣旨需要做什么吗?”她也是第一次接圣旨,并不清楚,而且她前世看过的影视居,接圣旨都是衣着整齐就可以直接下跪听旨,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那样?

    “不知。”赵文平也摇头,他虽是新科状元,可他中状元的消息是喜官通知的,就连状元服也是喜官给送来的。

    将军府又离得太远,他们不可能撇下宣旨太监跑到将军府去问清楚了,再回来接旨,那样显得更加无礼,万一让皇帝知道了,给她们安上一个蔑视圣旨的罪名,全家跟着死翘翘,不懂就不懂吧,先去看看再说,如果宣旨太监好说话,她可以当场问宣旨太监,这样想着,赵婉晨看向杨清泉说道。

    “清泉,你回房拿上些银子装在钱袋里,拿个五十两吧。”

    “行,你先带着娘和弟弟们到前厅,我马上就来。”杨清泉在药铺当坐堂大夫时,有时候也会走一些人情的路子,自然知道赵婉晨让他拿银子的意思,说完,便转身大步往他们的院子走去。

    “娘,文平咱们走,文顺你们也要跟上,一会儿看我和文平行事。”赵婉晨转头叮嘱几个小的,杨母和赵文平她不担心,就担心几个小的不知道厉害,一会儿得罪了宣旨太监,她们也是会吃不完兜着走。

    一大家子浩浩荡荡急速前往前厅,根本就把叶国这个彪军侍卫给遗忘了,叶国只得默默跟在这一大家子身后,他知道怎么接圣旨呀,可姑娘怎么就没想着先问他呢?

    柳叔看到大小主子都往他这边来,就转身往前厅跑,他还没沏茶呢,哎,能做主的主子刚到,又忙,连个奉茶的丫鬟都没有,累得他够呛,只是想到昨晚和今天的伙食,柳叔忍不住咽唾沫,那可是他做门房多年来,第一次吃到那么好的饭菜,他一定要保住这份工,千万不能丢了,一想到那又滑又嫩的肉,多油且脆绿的青菜,柳叔就脚下生风,不就是沏个茶吗?不就是跑个腿报信吗?又不是多难的事儿,肚子饿了,多吃两碗饭的事儿。

    柳叔先是到厨房茶室沏了茶,用托盘端着快步前往前厅,恭敬地对宣旨太监说道:“公公请喝茶,我家老爷和夫人很快就到。”话刚说完,柳叔就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转头一看,果真看到赵婉晨并杨母走在最前面,一身状元袍的赵文平略落后一步,紧跟在三人身后的是赵文顺四兄弟,走在最后面的则是杨清泉。

    赵婉晨一到前厅就看到主位上坐着一名年约四十出头,头戴宫帽,一身藏蓝色长袍,腰束黑腰带,手执拂尘,但脸色又泛白的男人,男人的手中拿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又见男人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茶,便知这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宣旨太监。

    赵婉晨看到宣旨太监的同时,宣旨太监也看到了她们一行人,当赵婉晨和杨母出现在宣旨太监的视线中时,宣旨太监便立即站起来,并主动往前厅门口走去,在快要与赵婉晨一行人汇合时便停了下来,手执拂尘拱手问道:“请问哪位是杨夫人?”虽然这一行人中,只有一名年轻妇人,但为了安全起见,宣旨太监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听到宣旨太监的问话,赵婉晨和杨母对视一眼,便由赵婉晨上前一步,欠了欠身回道:“我便是,请问您是?”

    “杂家乃是为皇上做事的近侍,杂家姓贾。”贾公公抬头挺胸地说道,虽说杨夫人是彪骑将军的义妹,但毕竟是没有诰命在身,也不是官眷,在身份上还是比他这个总管太监要来得低。

    “不知贾公公光临寒舍有何贵干?”赵婉晨知道身为皇帝身边的人,在她们这些平民面前肯定傲气,她也不甚在意,只问明对方的来意。

    赵婉晨的话刚问完,便听贾公公高声唱道:“杨赵氏接旨——”说完,便转身往主位走去,赵婉晨一行人赶紧跟上。

    杨清泉也趁机走到赵婉晨身旁,一左一右搀扶着杨母跟在贾公公的身后,赵家五兄弟按照年龄大小有序排好,叶国和柳叔自然是跪在最后面。

    走到主位茶几前,贾公公才转过身看着赵婉晨一行人。

    看到贾公公抛过来的眼神,赵婉晨虚心问道:“不怕公公笑话,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没接过圣旨,不知有些什么需要注意地方?”

    “跪——”赵婉晨的话刚问完,贾公公便尖声说了一个跪字。

    赵碗晨离贾公公最近,觉得隔膜差点都要被贾公公那尖细的嗓音给刺破了,也不知道这贾公公是怎么保养的,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嗓子还这么尖细?腹诽归腹诽,她不懂也问了,人家贾公公也告诉她做法了,赵婉晨依言跪下,赵氏五兄弟看到姐姐跪下也跟着跪下。

    赵婉晨和杨清泉是一左一右扶着杨母的,夫妻俩跪下,杨母自然也被带着跪下。

    见这一大家子都跪下了,贾公公这才满意地缓缓展开圣旨,郎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彪骑将军之义妹杨赵氏,献精盐提纯法有功,利国利民,今策封为富庶县主,赐县主府一座,金银珠宝若干,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贾公公刚宣完旨,赵婉晨便照着前世看到的影视居情节高呼万岁,其余人见状也跟着高呼。

    贾公公在听到那几声万岁时,也是有些意外,但他毕竟侍奉皇帝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脸上并不显,只将手中的圣旨递给赵婉晨。

    赵婉晨看到了赶紧高举双手接住,这才站起来,她是这样想的:既然这里接圣旨也跟她前世看到的那样跪下来接,那其它的礼仪应该都是大同小异,所以这次不用贾公公说,就自己站起来了。

    贾公公看到赵婉晨站起来是那叫一个麻溜,嘴解忍不住抽了抽,赵婉晨却是没急着看圣旨,而对看了杨清泉一眼。

    杨清泉会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钱袋子上前一步,将钱袋子塞到贾公公手中,并笑着说道:“劳烦公公跑一趟,虽说现在是冬天,但这天气也怪干燥的,咱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小小意思是请公公喝茶了,还请公公不要嫌少。”说完,便又退回原位。

    贾公公则是暗暗掂了掂钱袋的重量,估摸着里面装着不下于五十两,很是满意,虽然是从小地方来的,但也不愧是彪骑将军看上的人,这出手就是阔气!

    见贾公公收了钱袋,赵婉晨才笑着问道:“公公,我有一处不明白,不知公公能否给解答一二?”

    “县主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是杂家知道的,一定为县主解答。”贾公公亦笑着回道,虽然对方是个没实权的县主,但毕竟是彪骑将军看重的人,而彪骑将军如今又正得势,加上赵婉晨又会做人,贾公公在态度上自然就不一样了。

    而站在赵婉晨身后的赵文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也默默记下了姐姐和姐夫是如何跟宫里的人打交道。

    “就是我那个精盐提纯的法子真能获得县主的封号?”赵婉晨话虽这么问,但她其实是想知道这个县主封号会不会影响到叶怀仁的地位?同时也想知道叶怀仁的功劳到底有多高?有没有高到传说中的那种功高镇主的地步?这两咱情况都会影响到她一家子的命运和身家性命。

    直接问叶怀仁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她只能从有关人员身上旁敲侧击去了解,好比皇帝身边的人,那是最佳人选。

    “县主献的精盐提纯的法子自是前无古人的,加之县主又是彪骑将军的义妹,县主封号是实至名归。”贾公公笑眯眯地打着官腔。

    赵婉晨却听出背后的意思:光靠精盐提纯的方法自然是无法得到县主封号,但若是再加上彪骑将军义妹的身份,就足够了,而能让皇帝心甘情愿封她为县主,自然是得叶怀仁有让皇帝愿意的东西,比如叶怀仁的功劳。

    “那不知道,我这县主对我义兄是好是坏?”赵婉晨又问道。

    “自然是好的,彪骑将军果然没白疼你这个义妹,好了,杂家要回宫了。”贾公公笑眯眯地说完,就抬脚往外走,赵婉晨一行人赶紧将他一直送到大门口,直到看不到他的马车才转身回了家。

    回到前厅,赵文顺四个小的都嚷嚷着想要看圣旨,杨母虽然上了年纪,但她可是第一次接圣旨,自然也想看看圣旨是长什么模样的。

    几个弟弟都大了,圣旨又是用绢绵做成的,不晚撕毁,赵婉晨就交给他们几个看,只叮嘱:“别弄脏了。”

    “你刚问贾公公那些问题,是不是有什么不能明着问的?”杨母和赵文顺哥几个都对圣旨好奇,都围在一起看圣旨了,杨清泉则趁机问道。

    赵文平也在旁边问出疑惑:“是啊,姐你是不是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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