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

    宋昭没想到这个嫉妒成性凶悍无比的姐姐,还能如此伶牙俐齿,一时间准备好的说辞用不上了,只能道,“多谢姐姐体谅。”

    谢景之只略略有些意外,见她没有像往日那般哭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带着宋昭便走了。

    丫鬟温雪浅浅松了口气,刚才夫人的那番说辞,她真的以为,夫人要顶撞老爷,可真是把她给吓死了。

    送走了谢景之,宋杳又回想起灵殿使者给她的任务,要谢景之选她离开。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条是,恢复谢景之的记忆;另外一条,则是让谢景之心甘情愿选她离开。

    这个心甘情愿又分很多种,可以是让谢景之爱上她,也可以是利用他喜欢的宋昭,逼他做出选择。

    但宋昭是灵殿使者所扮演,未必能轻易让她利用了。

    宋杳觉得头疼,这个灵殿使者好还真是会折磨人,她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些法子的?

    难道灵殿使者真的是要她跟谢景之服个软,俘获他的心,才能让他愿意跟她回灵殿吗?

    如果装一装温柔能让通过这一关,她倒也不太介意。

    思量片刻后,她还是对温雪道,“去,让厨房准备一些谢景之爱吃的东西,我亲自给他送过去!”

    温雪惊喜万分,“夫人!您终于明白过来了!其实,老爷心里也是有您的,您只要伺候好老爷,想要什么没有!”

    宋杳对她一笑,“快去准备吧。”

    心里却很是不认同,就算伺候好了男人,男人也未必能给你想要的。

    自己想要什么东西,还不如自己去争取。

    宋杳端着雪梨羹,一路来到了谢景之的院落里。

    温雪低声嘟哝,“老爷院子里的人都去哪儿了,怎么都没看到什么人。”

    宋杳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加快了脚步,轻敲谢景之房门,里面忽然传来有些慌张的声音。

    像是谢景之的。

    宋杳推开门,正看到谢景之和宋昭一起坐在榻上,两人衣衫还算整齐,但之前的气氛,却不言而喻。

    宋杳忍住用雪梨羹砸在谢景之脸上的想法,“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堂堂的四品大员,竟然和自己的小姨子攀扯不清。”

    谢景之飞快站起身,好像是刚刚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宋杳!你休要胡说!我岂是那种人!”

    “是非分明,一切都在眼前,你连这点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你若是承认了,我说不定还能让妹妹嫁进来。”宋杳越发瞧不起用了谢景之壳子的人。

    “不,我刚刚……”谢景之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宋昭在门口说有事找他,他本是拒绝的,不知怎的就成了现在这样。

    “好了,你也不必狡辩,你若是真心喜欢她,就准备好聘礼,让妹妹也嫁进来。”

    宋昭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中含泪,“多谢姐姐成全,妹妹日后进了谢府大门,一定同姐姐一起,好好伺候老爷和姐姐。”

    谢景之一时间有些恍惚,竟然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

    三天后,宋昭便进了谢府大门,还和宋杳一起成了谢景之的平妻,不可谓不风光。

    宋杳这几日一直在观察谢景之的情况,他好像时而清醒,时而恍惚。

    似乎是灵殿使者还不能完全控制他的心神。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有一些转圜的余地。

    正想着,温雪又开始絮絮叨叨,“夫人,您当初怎么就答应让宋昭和您同为夫人呢?她成了老爷的妻,还有您的容身之地吗?您以前处处压她一头,现在怎么反而还忍让了?”

    “不是我忍让,而是当一个男人的心思不再你身上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错的,不如放自己一条生路。”

    宋杳眉眼开阔,看着天边云卷云舒,颇为云淡风轻。

    温雪觉得夫人说得有道理,可是又隐隐有些担心。夫人失去了丈夫的欢心,那以后还能仰仗什么呢?

    清理完账目之后,宋杳便吩咐温雪道,“以后我的嫁妆,除了我谁都不能动,这是我们两个人以后活命的本钱,你可千万守好了!”

    温雪鲜见夫人如此严肃,立刻道,“温雪谨记在心,不会再让任何人谋了夫人的嫁妆。”

    “好。跟我出去一趟,嫁妆中的铺子,如今也只剩下一个亏损的药铺,我们可得好好盘一盘。”

    “是,夫人。”

    到了铺子里,一探察情况,宋杳才知道,如今店里能配药制药的老人也只剩下几个,都是看在宋家的面子上才留下。

    其他人早就另谋出路了。

    宋杳看向一旁的管事,“严叔,冬天马上就要到了,许多老人熬不过去,我这里有一个温脉丹的丹方,你去赶制出来,最后一味药,我来加。”

    “是。”严墨低声应着,却有几分犹疑。

    “严叔,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宋杳鼓励道,她并不是一个专断的人。

    “夫人,虽然一些老人的确需要这样的丹药,但是救活了他们意义不大,我们真正要抓住的人群,是那些能在我们这里购买药材的那些人。比如,那些为了美貌的女子,那些为了让身体更为强壮的男子,甚至可以是一些略微有些小病的中年人。”

    严墨一开始说的时候还有几分顾忌,但是见宋杳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这才把话说完。

    “严叔说得有道理,而且是站在为药铺盈利的角度上来考虑的。但其实,我们开药铺是为了救治那些最需要我们的人。再从药铺经营的角度来说,若是让这些老人成功熬过这个冬天,他们自然是心中感念,会为我们赢得声誉,他们的子孙也会对我们多一些好感。”

    “可是,这也有风险,那些老人重病,万一……”

    “所以,开始买药之后,这里由我来坐镇,我不在的时候,不要给任何一个老人卖药。”

    “是。既然夫人都已经考虑周全,那我这就去办。”

    温脉丹开始售卖之后,宋杳便带着帷帽,隔三差五地给老人治病。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来药铺的人便越来越多,扭亏为盈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宋杳这时才趁势推出了驻颜丹和益气丹。

    就在一切蒸蒸日上的时候,她经常出门的事情被谢景之知道了。

    她知道宋昭肯定会时时关注她的行动,所以每次出门的时候都极为小心,却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被她发现了。

    谢景之大步来到她的院子里,温雪见事情不妙,立刻要回去禀报。

    “给我站住!”谢景之叫住她,“别想去知会你主子!”

    “嘭!”他猛地推开宋杳房间大门,指着她便骂道,“一个妇道人家竟然如此不顾廉耻,出去抛头露面,我们谢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宋杳抬头,一双清丽的眸子里古井无波,脸上的神色更是丝毫未变,只放下手中的医书,“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早点走,不要打扰我。”

    “宋杳!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别忘了,我是你夫君!你这样对我,我随时可以休了你!”谢景之抄起她桌上的书,就扔在地上。

    宋昭忽然急急忙忙赶来,“夫君,您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想来姐姐是没想那么多,你就原谅姐姐这次吧。”

    谢景之越发发狠了,“宋杳,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要么不再去药铺,要么就滚出我谢家大门。”

    宋昭站在谢景之身后,对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但很快,她就装作很是心痛的样子,拉住了谢景之的手,“夫君,万万不可!”

    说完,她又看向宋杳,“姐姐!不过是一个药铺而已,哪里有夫君重要!你快跟夫君认错,夫君大人大量,不会再和你计较。”

    宋杳不紧不慢地拾起地上的书,“宋昭,你这话说得好听。虽然那只是一个药铺,但却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今天我可以认错,可以不再出去,谢景之可以原谅我,但以后呢,我再有什么事情触怒了他,他直接将我休弃,我靠什么生活,难道要流落街头,像乞丐一样死去?”

    “姐姐,夫君不是那样的人,你相信他。”

    “相信?我相信有什么用?成婚之前,我还相信他会爱我一生,转眼不过一年,不就有娶了你?求人不如求己。我宋杳不会把一生的赌注压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宋昭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求助似的看向了谢景之。

    谢景之此时也偃旗息鼓,放柔了声音,“宋杳,我刚刚也是突然听到消息,一时间有些生气。但你这么做的确有损我谢家颜面,你若是肯就此不再出去,我谢景之还是认你这个夫人。”

    宋杳低头整理书桌,从里面拿出一张写好的纸,漫不经心道,“不用了,这是休书,给你的。”

    谢景之怎么也没想到宋杳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你……你……”

    “别你你我我了,签字画押,我就派人拿到官府里登记。”宋杳贴心地替他摆好了笔和印泥。

    谢景之根本不想同意,可是再一想,哪里还有男子舍不得女子的?哪里还有丈夫求着妻子不要离开的!宋杳走了,他还有宋昭,怕什么!

    心一横,他便签字画押,只是写出的字略有些颤抖。

    宋杳没理会,递给一旁的温雪,“快去。”

    谢景之也长袖一挥,大步离去。

    宋昭万分得意,“宋杳,这一次你怕是要失败了,你和谢景之闹到如此程度,他说什么也不可能同意跟你一起回灵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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