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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风海返流 采撷

    是夜,略微阴沉的天气,让整个夜晚有些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抬眸看一眼天,发现天空星辰寥寥无几。

    “明天不是个好天气啊。”金月夜半仰了仰头,手放在脑后,说道。他正坐在兰博基尼的后座,微微仰着脖子,让他觉得很舒服。至于雅观、形象向来对于金月夜来说,是不需要考虑的——因为他很自信甭管怎么做,都可以让别人读出别样的帅气。

    坐在一旁,手臂半搁在车窗上,看着车水马龙,轻轻与风触摸的金映明看了看一旁坐着的自己的哥哥,道:“嗯,相信今晚就不会是什么好天气。”

    同父异母的兄弟,一个自小含着金汤匙却得不到自由,一个打小得学着自立得不到温暖,两个是同一个父亲的孩子,是同一个故事造成的悲剧承担者。互掐?这种经典兄弟反目的场景,他们还瞧不上眼。

    从内心深处说,论起抢家产,都希望对方早抢早了——被“金”拴着姓名便够了,难不成还要拴着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未来?

    “啊,是啊。”金月夜喟叹一声,偏头看了看金映明,“今天主题是什么?”

    “你的终身大事。”金映明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妈不喜欢苏佑慧。”

    “So?”金月夜扬扬眉,“关我什么事?以后要娶佑慧的是我,又不是她。”

    金映明坐正了身子,摆弄了下手上的腕表,说道:“哥,你应该明白,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我妈不同意的话,你和那丫头的路会走的很坎坷。”

    “很坎坷,不是走不下去。”金月夜懒懒伸了个懒腰,也同样坐直了身子,眼睛里只有认真,“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金映明手微微一顿,嘴角扬起:“有志者,事竟成。是这个意思吧?”

    金月夜微笑点了点头,说道:“火急火燎把我从星华叫到早川,一定不是为了问我一两句话,这么简单吧?”

    “钟染清,圆融国际贸易集团总裁独生女。五岁会三国语言,九岁跳级到初中,十三岁出国留学,二十岁拿下牛津大学博士学位。琴棋书画,古典歌谣,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涉猎,而且,毫不逊色。”

    “嗯,这样的人,该圈起来好好作为样板,展览。”金月夜勾起唇角,半认真道。

    “安邵琪,安氏珠宝设计的首席设计师兼总裁独生女。九岁设计的手链样式,让安氏珠宝东山再起,设计天赋堪比天人。”

    “嗯,这样的人需要挖好几个星球的金山银山供她糟蹋。”金月夜十分中肯。

    金映明半笑着看向他:“人家可都比苏佑慧好。”

    “是比佑慧妹妹好。”金月夜冷冷笑了笑,“好可以助金家一臂之力。这是在替我找女朋友,还是再替金家找金山。”

    “有差吗?”金映明淡淡道,“对于金家来说,家世,就是衡量一切的标准。你这算是好的,你得感谢我妈偏心,现在只给你塞两个。”

    “这么说来,你也被塞过?”金月夜勾起唇角,看向他,“几个?”

    金映明竖起了一根手指。金月夜略微有些诧异,刚要问什么,便听金映明说:“一个星期一个。不重不漏不回头。”

    “……”金月夜微微抚了抚额头,“那我还真得谢谢她。只要她别也给我周期循环。”

    “两位少爷,到了。”司机缓缓停下了车,管家打开了车门,恭敬的弯下腰,“夫人已经等候两位少爷多时。”

    “嗯。”金月夜轻轻颌了颌首,下了车。

    金家大宅正厅,金姨坐在稍中央的沙发上,轻轻抿了一口茶,看了看一旁坐着的两个女孩子,蹙了蹙眉:“明和夜怎么还没来?”

    一旁的佣人正要说话,坐在下面的长发少女笑着仰脸看向金姨:“金姨,你这是催第五次了,邵琪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金姨看了看她,只是淡笑着不回答。

    “夜少爷,明少爷。”佣人们的问候声传来,金映明和金月夜稳步迈入正厅。流光溢彩下,两个惊才绝艳的男子一下子网络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金映明冷酷如冰,金月夜阳光似火,冰火两极,相较金映明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金月夜的平易近人更显出他本人的帅气。

    “还没进门,就听到金姨你的声音了。”金月夜笑着看了看坐上的两位少女。左手边坐着的,白色翻边连衣裙,边角绣工极其精美,微微低着头。右手边那个,端坐不言,双手微微合拢放在腿上,见两人进来,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在金月夜面上一顿,也便回了神。

    金月夜眼角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看了身旁金映明一眼,云淡风轻的问道:“金姨,这么着急把我找来,有事吗?”

    金映明看着母亲略微铁青的脸色,踱步到茶水区倒了两杯水。金月夜站在那方,金姨冷冷看了他一眼:“知道我找你有事,怎么这会才回来?!”

    “学校有事,耽搁了。”金月夜淡淡答道,那手接过金映明递过来的一杯水,喝了一口。走了几步,在一旁的沙发椅上坐下。

    金姨眼里闪过不虞,但看了看坐着的两个女孩子,便站起身:“今天叫你们回来,是因为有两位女孩子到家里做客。我年纪大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你们帮忙招呼一下。”

    金映明和金月夜对看一看,进入正题了。

    右手边的少女站起身,声音淡如飘渺:“钟染清。”金月夜淡淡点了点头。

    左手边的少女轻弯起嘴角,将自己肩膀上的碎发朝身后一整,抬起眸子来:“我是安邵琪!”金月夜看着她的面容,觉得有些眼熟。黑水晶般的眸子让他不由多看了几眼,垂眸,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如此……

    饭后,金姨果然找了个借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金月夜坐在原位,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金映明坐在一旁冷冷冰冰闭目养神。安邵琪抬眸看了两人一眼,兴味浓厚的问道:“你们两个长得这么像,找女朋友的时候会不会被认错啊?”

    金映明微微睁开眸子,看了看她的面容,道:“傻。”连你都能分辨出来,女朋友能分辨不出来?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被苏佑慧“调戏”过?!

    金月夜深以为意,赞赏的看了看金映明。安邵琪不以为意,喝了口红茶:“你们现在在哪里读大学?”

    “星华。”两人异口同声。

    “单身否?”

    “跟你有关系吗?”金映明抬眸,冷冷道。查户口?金少爷的户口,也是你查的?!

    “有啊,我总不能做个卑劣的第三者吧。”安邵琪理所当然,“就算不是女主角,至少不是插足的恶毒女配。”

    “只要不是女主角,一般而言,女配都恶毒。”金月夜喝了口水,嘴角上扬,说道,“安小姐不知道这一条人间法则么?”

    “好样的。”安邵琪一指头戳过去,指着金月夜,“说!你,单身否?!”

    “对我有意思?”

    “逆袭成女主角,应该要从你入手。这样,我总不是恶毒的吧?”安邵琪挑挑眉,这男孩很阳光,让她觉得很舒服。

    “那真是抱歉呢,本人已经名草有主了。”金月夜站起身,懒懒伸了个懒腰,“旁边这位倒是单身,你可以考虑他。”

    金映明一道眼刀飞了过去!

    “嘿!”安邵琪见金月夜迈步要离开,不由也起身挡住了他的去路,“这就打算走?”

    “不然?”

    “好,送我回家你再走!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两个对这场乌龙见面没兴趣,我更没兴趣。不过,先甩手走人的必须是我!”

    “嗯,明你送这个,我送那个。”金月夜指了指那方一直静静坐着的钟染清,跟金映明说道,“再不走,学校宿舍就要关门了。”

    “嗯。”金映明站起身,一旁的钟染清站起来,道:“不必麻烦,我在这里还有别的事情,可以自己回去。”正眼也未曾看金映明,说道,“听说现在金家产业仍旧由你负责是吗?那么三天后,我去和你们谈下一季合作的事情,希望不要没到。”

    “不必,现在就可以说。”金映明斜看了钟染清一眼,道。

    “今日太晚,你我都有事,所以三天后。”钟染清看向那方的安邵琪,“邵琪,我先走了。”

    安邵琪只是点点头,依旧看着金月夜,“金月夜,送——我——回——家!”

    “抱歉,不顺路。”金月夜微笑搡开她,走。

    安邵琪抢先一步,道:“没问怎么知道不顺路?”

    金月夜依旧微笑,站住脚,一双琉璃黑水晶眸子眨了眨:“安小姐,为什么非要我送你回去?”

    “我看上你了,想追你!”

    “噗……”金映明一口茶很不雅的喷了出来,“咳咳咳……”他朝着金月夜竖起了大拇指。

    金月夜一头黑线,深吸一口气,不慌不慌!幸好今天佑慧妹妹不在,不然的话……“我已经名草有主,而且,你也说过,你不当女配。”

    “所以,跟你女朋友分了,让出位子给我。”安邵琪手轻轻背在后面,“我安邵琪从没喜欢过人,本来也不打算喜欢人。但是,金月夜,我明确告诉我,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妈告诉我,对待爱情,出手要稳准狠,要快!所以,我告诉你,我追定你了!”

    “……”金月夜不由在心里暗暗叹息,这是哪家奇葩的母亲,教导出来的真理……比洛谖还要生猛……不过当务之急,必须断了这娃的念头。

    “我以后不打算继承金家产业。”金月夜微微一笑,甩你一个未来昏暗!

    “很好!我家有钱,我养你!”安邵琪得意一说,给你个前途无忧!

    “咚!”一记闷雷,敲得金月夜金星乱冒……

    “我不会倒插门。”金月夜深吸一口气,微笑道。

    “更好!倒插门的全是娘炮,自己奋斗才是爷们!我有资金,任你挥霍!”

    金映明扬扬眉,哇……何止生猛……简直是核武器导弹齐发!

    金月夜微微一顿,继续笑着:“我不依靠别人,白手起家。”

    “嗯,一起奋斗,共历患难,更显人间真滋味!我……”

    “我不爱你。”金月夜淡淡微笑截住她的话。安邵琪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我不爱你,确切说,连喜欢都没有。”金月夜淡淡说道,“感谢安小姐厚爱,但我已经心有所属,所以,留着你的稳准狠高大上,搞定别人吧。”

    “我知道,你爱苏佑慧。”安邵琪没有知难而退,反而仰起脸笑着说道,“这些其实我全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单身,我知道你的女友是你高中的同学苏佑慧。你追了她六年,最后在美国追到了手,是不?”

    “嗯。”

    “苏佑慧以前爱的是钢琴小王子李哲羽,两人很甜蜜。但你没有因此知难而退,反而守护等待追寻了六年,终于追到了手。这就证明,只要有恒心,一切皆有可能。你可以现在爱别人,可以忽视我,但是——在我没对其他人动心之前,你,我势在必行!等着我吧,金,月,夜!”安邵琪嘴角上扬,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面颊,潇洒转头走了。

    “……”金月夜无奈的抚了抚额头。

    金映明不由拍了拍手:“几分钟搞定了安邵琪,让她对你死心塌地,不错啊。”

    金月夜手背在脑后,不以为意:“嗯,我先走了。你不走?”

    “明天秋秋生日,我有事要做。”

    “嗯,那我走了!拜拜喽。”金月夜挥手迈了出去。安邵琪这事被金月夜视为生活中的小插曲,并未曾放在心上。

    然而,第二天……

    “啪!”苏佑慧正在教室里看书,突然,一叠钞票散在她的眼前。

    “你叫苏佑慧对吧?给你钱,三天内,离开金月夜!”

    苏佑慧抬眸看了一眼眼前明丽的少女,见怪不怪,继续低头看书:“嗯,等会儿有雨,你带伞了吗?”

    “我没有……你不要转移话题,我是认真的!离开金月夜!”

    苏佑慧轻轻搁下书,将钞票拿在手中数了数:“一千三?”

    “这是现金,你如果嫌不够,这里是一千万。”安邵琪将一张支票甩到桌子上,“给你现金,只是怕你这样的平民只认现金。”

    言语里的轻蔑让苏佑慧心里着实火大,平民?丫你钱多就是贵族?!现在人人平等,知道不!

    苏佑慧眯细了眼睛,缓缓说道:“一千万?看来,这位小姐很有钱喽?”

    安邵琪轻瞥一眼一旁趴在窗台上看戏的众少女,眼神凌厉甩出去道:“偷看偷听妄加议论者,杀无赦!”

    “唰!”众人皆散。

    她缓缓将头转了过来,头微微上扬:“你放心,我相信以金月夜的眼光,他绝对绝对不会爱上一个只贪财好色的女孩子。我也打听过了,你是天才女孩,高中时代就与金月夜促成了一个又一个神话。”

    苏佑慧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趣听着她接着说。

    安邵琪也微微扬起嘴角:“比如,夜探枯井,李哲羽死亡事件,摔碎定情信物,寻宝英雄救美,开除替你挡灾……”

    苏佑慧脸色微变!这人,她说的……件件都是她心里对夜的最大痛楚所在!她微微握紧拳头:“麻烦你别说了……”

    “最出彩的要数他那脑血块后遗症的来历,和星镇海边小屋了吧?”安邵琪不理会苏佑慧愈发铁青和发抖的双手,眼神灼灼看向她,一字一句,“一桩桩,一件件,当真是充满了你们的美,好,回,忆!”

    因为那最初的一面,安邵琪对金月夜动了心。要找出他的过往不是难事,她原本打算,若金月夜现在的幸福真的是他等候多年来之不易,她也绝不会恶毒到真的横插一杠——可是,当她知道哪些过去,愤懑由心而生!

    苏佑慧,这女人,根本配不上金月夜!

    三心二意,左右摇摆不定,闹得他和李哲羽两兄弟“兵戎相见”多次尚且可以说是少女心迷蒙,她善良不愿说破伤害人。可是,她却是分明仰仗着金月夜对她的爱,一次又一次贪得无厌的享受着他对她的保护!

    心里明明装着别的男人,却仍然要给金月夜希望!她,配不上!

    出事时候不肯相信金月夜,却仍旧要奋力挽留她!她,配不上!

    虚伪爱假装,毫无才女风范!她,配不上!

    苏佑慧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冷笑着看着安邵琪:“看来,你了解的很多!”

    “像你这样的女人,除了一张脸蛋,有什么值得金月夜为你付出一切的?”安邵琪同样回以冷笑,“以后要是再来一个长得帅的、对你好的,岂不是还要把金月夜丢到一边?”

    “你根本不了解我们之间的故事,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长道短!”苏佑慧反驳,言辞略微有些激烈,“我和金月夜怎么样,是我们的事情,请你不要多嘴!”

    “那你倒是找出个理由,说服我?”安邵琪定定看着她的眸子,一步步进逼,“你有什么资格,配上金月夜?是你那只会死读书的脑袋,还是你水性杨花的个性?你是真的爱他吗?真的爱他,他被人误解的时候,为什么不相信他!真的爱他,他和你交往的时候,为什么心里老想着别的男人!真的爱他,为什么等另一个男人活过来了,就投入那人的怀抱!真的爱他,他保护你受伤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是和李哲羽逛街,还是在和李哲羽你侬我侬的约会?嗯?!”

    苏佑慧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这些……全是她的最深处的心病!是的,就是因为自己该死的曾经,带给金月夜莫大的伤害的曾经,让她很多次午夜梦回泪湿眼角!如今,明明白白被安邵琪剖开在面前,她大脑一片空白!

    “我……我……我……”

    “你什么你?”安邵琪冷笑着看着她,“不如淡定自如吗?不是聪慧机智吗?请苏小姐倒是告诉我,这些,你怎么看?你怎么看待你自己,又是怎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现在?安邵琪我倒是想学一学!”

    苏佑慧死死抓着桌角,沉默片刻:“你说得对,我配不上夜。”她缓缓闭上眸子,复而睁开抬起脸来,定定看着安邵琪:“没错,我伤害他至深,我是个不合格的烂女人。但谁让他就偏偏爱上了这么一个烂女人?他爱我,我爱他,曾经给他的伤害我无法弥补,那么唯一能做的,难道不是付出我全部的心力,来好好对他吗?如果,我为了钱,为了所谓的曾经伤害,而离开他,让他六年的守护,现在的希望憧憬全部化为泡影,这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安邵琪愣了愣,随即勾唇笑了笑,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面前握紧双拳目光灼灼,眼神清亮且坚定的女孩,道:“也许……金月夜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的女孩,也第一次遇到像他那样的男孩。诚如你所言,他应该现在得到幸福。但是……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两个字。”

    安邵琪一字一句说:“我、看、上、他、了!”

    “So what?”苏佑慧看了他一眼,轻笑道,“跟我有关系吗?你看上他,不是他看上你,而且,我有自信,谁也抢不走他。”

    “有意思。”安邵琪眼角轻轻上扬,向一旁瞥了一眼,道,“金月夜,我说的你听到了不?从现在开始,我,抢定你了!”

    苏佑慧略微有些诧异,回身一看,金月夜不知何时开始靠在后门,轻笑着看着他们,见安邵琪把话头转向他,他脚步轻启,踱步到苏佑慧身畔,扬眉道:“安小姐,承蒙你的厚爱,只是我心有所属,送你一句话:早点回家,洗洗睡吧。佑慧,我们走。”说着金月夜便拉着苏佑慧要走。

    “等一下!金月夜,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没有,我只是不想你浪费大好光阴。”金月夜回眸说道,“我以为昨天你只是小孩子心性,没想到今天你竟然找到佑慧妹妹门上来了。安小姐,看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我可不想发脾气哦。”

    安邵琪身形微微一顿。随即走开。

    看着安邵琪远去的身影,苏佑慧转而扯了扯金月夜的袖子:“到哪里吃饭?今天刚听颜溪说,路边开了一家不错的甜品店,陪我去吃吃看。”说着便坦然拉着金月夜要走。

    谁知金月夜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回到怀中,目光略微不快的看着她:“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苏佑慧蹙了蹙眉,然后道:“啊,对,甜品不能当饭吃,还是去学校食堂吃吃吧。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管饱。”

    “……”他忍!金月夜看着她,“还有呢?”

    “嗯……哦,教授说再过一段时间要我出去实习,所以可能有一段时间我们见不到面了。不过可以电话联系的嘛。”

    “只有这个?”他忍!

    苏佑慧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道:“好吧,知道你想说安邵琪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只是她说的也有道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值得更好的人。谁知道你偏偏看上我,而且还不动摇。被我伤的挺惨的……她来呢,算是给我敲个警钟吧,我会对你好的。”

    她见金月夜仍旧那么看着她,没有丝毫变化,略微烦躁的说道:“哎呀好了!总而言之,我是不会乱吃飞醋,让你丢人的……”

    “为什么不会?”

    “……啊?”

    “为什么不会吃醋?!”金月夜似乎在强忍着怒火。

    原来他在乎的是这个?苏佑慧微微低了低头,嘴角不自主的上扬……随后抬起头,一脸茫然状:“呃?我为什么要吃醋?这样做很幼稚、很无趣、很搞笑、很……唔……”

    着实恼人!

    这人!明明知道他在乎的就是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偏偏她就是淡然到这个地步!从前那个爱闹、爱吃醋的到哪里去了!说了这么多,没一个是他想听的!金月夜半气半恼下,直接俯下头来,吻上她说个不停却半句也不能让他痛快的唇上!

    金月夜轻轻咬了她的唇瓣几下,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笨蛋!佑慧妹妹你存心让我生气是不是!”

    “噢……你咬我!会很痛诶!”苏佑慧抬眸看着他,嘟了嘟嘴说道,“我这不是相信你么……你又不是那种轻易就离开我的人……我,相信你……”

    金月夜微微一愣,随即笑着低下头问:“说什么?”

    “……没听到拉倒!”

    “笨蛋妹妹,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你说什么?!”

    教室里争执不休,教室外,一个身影轻轻斜靠在墙壁上,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他轻轻瞥向那方的一对身影,满眼的落寞。右手轻轻拨弄着左手的尾戒,浅不可闻的叹息。扭脸便走了……好想不来看她,不看她自己就不会难受。

    可是……忍不住啊……他想看她,只想看着她,就足够了……他轻轻扭转身子,陡然发现那方也藏匿了一个粉黛身影。

    颜溪?

    他轻轻蹙眉,见到颜溪手微微紧抓着植物枝叶,嘴唇泛白。他的心里涌动出不好的预感……“在看什么?”

    颜溪微微一愣!随即僵硬着回过头来,轻轻微笑道:“八卦啊。”

    “是吗?”他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看向她被枝叶染得通绿的指甲。颜溪见他的眼光落在此处,不由瑟瑟收回双手,讪笑道:“没得看了,我还是回去好了!”

    颜溪将手甩了甩,抬步而走。

    他看着她的身影,眸光讳莫如深。

    “啪。”

    金家大宅中,金姨将面前的照片狠狠一摔,看向那方的金映明,“金月夜人呢?!不是让他回早川吗!”

    金映明淡淡看了一眼桌上散落的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无疑是苏佑慧和金月夜。他道:“哥在星华有学业,回不来。”

    “学业?是因为学业,还是女人?!”金姨冷冷一笑,指尖点着那几张照片,“你们兄弟俩真是如出一辙,都被穷丫头迷得五迷三道!”

    金映明将手里的资料狠狠一合,阴眸看向他的母亲:“妈,请你说话注意些!秋秋和苏佑慧是好女孩!”

    “好女孩?”金姨轻蔑的看了一眼照片,半靠在沙发上,道,“麻秋秋那小丫头把你弄得三魂丢了七魄。幸好她跟了蒙太一,否则我也不会让她好过。当然,跟这姓苏的丫头比起来,麻秋秋确实是好样的。想踏进金家的大门,哼,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妈!我哥是人,是个独立的人,他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跟婚姻!你没有权利去干涉!”

    “我没给他权利吗?邵琪和染清,哪一个配不上他?!”金姨一下拔高了嗓门,看着金映明,“明,怎么,你想帮金月夜说话?别忘了,他这继承人的身份是你主动让出来的,既然要继承金家的产业,就必须承担以后的责任!”

    “责任不代表要把婚姻拴在金钱上面!况且,我哥他根本不想继承这位子!”

    “那你继承?你又不愿意,非得搬出自由那一套跟我吵!”金姨有些恼怒。“我真是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愿意继承这位子?现在,他在星华恋爱学习活得潇洒,你在这里为了金家产业费尽心血,到头来却不要继承人的位子。明,我真想扒开你的脑子看看,什么时候开始坏掉的!”

    “我也很想看看,您的脑子里,除了金钱,还有没有别的东西!”金映明霍然站起身来,冷冷看着金姨,“你到底是在为我做打算,还是在为这金家产业做打算!”

    “你……!”金姨手微微颤抖,看着金映明冷冷的背影却无法再说出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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