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云见向来能言善辩的李莲花被他噎住，心里乐呵了。

    他勾唇，“师姐在我心中，当是绝世无双，以前我一直觉得，能配得上师姐的人，应该也就是我大师兄了。”

    李莲花眸色晦暗，大师兄？那个医圣江听冉吗？

    十年前见到他时，他便觉得此人温文儒雅，是个谦谦君子。

    这世上，自称是君子之人数不胜数，可真正能做到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之人，却少之又少……

    若是他和阿清……倒是般配的。

    只是……

    李莲花捂着心口的位置，有些闷得慌，他眸底掠过一丝苦笑。

    方砚云没注意到他的情绪，自顾自的道：“若是师姐早入江湖十年，我觉得那个李相夷或许也不错，总之配得上我师姐的人，定是世间最厉害最好的人。”

    说罢，似乎想起什么，又摇头，“不过李相夷好像有未婚妻，还是那个武林第一美人乔婉娩，还是算了。”

    李莲花扯唇，“李相夷生性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也配不上你师姐……”

    “是吗？”方砚云不解，“可我听我大师兄说，李相夷当得起举世无双四个字，他凛然少年气，正是鲜衣怒马时，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我大师兄那人别看他温润尔雅，实际性子可傲了，能入他眼的可没几人。”

    李莲花垂眸，“是吗……”

    “是啊，再说了，他十五岁便是那剑道魁首，天下第一，二十岁名扬天下，问鼎武林盟主，如此少年，就算傲一点又怎样，剑神不过是个称谓，他又不是真的神，即便是神也会有错的时候，有谁敢说自己这一生从未犯过错。”

    方砚云说着这些，发现扯远了，他挥了挥手，“这李相夷还有没有活着都不知道，但是李莲花你不一样啊 ，我认识你以后，发现你这人吧，虽然诡计多端，但却心向正道，嘴上不饶人，可心却是善良慈悲的，虽说你长得还不错吧，但总感觉差了点什么，身子骨也弱不禁风的，可谁让我师姐偏偏对你另眼相待呢……”

    李莲花微怔，眸光闪烁，“对我另眼相待吗……”

    “李莲花，你未免太低估自己了。”方砚云叹气摇头，“你可知，曾经的顾寒清，是什么样的人。”

    “……”

    正当方砚云说得兴起，方多病就回来了，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聊什么呢？也不等我回来再聊，太不够意思了！”

    方砚云轻笑，“找到酒了？”

    “是啊，走吧，咱去屋顶赏月去！”

    “好！”

    这话说了一半，李莲花心中那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此时此刻他有些想掐死方小宝。

    三人一起上了屋顶，喝着美酒，抬头就是近在咫尺的明月，惬意极了。

    李莲花沉默了一下，忍不住问：“小砚云，你先前说你师姐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砚云撇嘴，嘟囔着，“小砚云是大师兄和二师姐喊的……”

    喊得总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可他因为打不过他们，所以才懒得挣扎，这李莲花他还能打不过？不过……看在他弱不禁风的份上，他才不跟他计较。

    方多病看向他们，“顾姐姐吗？所以你们刚才再聊顾姐姐啊？”

    方砚云忆起幼时，他仰头喝了口酒，缓缓道：“以前跟你们说过，师姐虽然排行第二，但她其实是最晚入门的，说起来虽然我们喊师父，但其实我们从未行过拜师礼，师父于我们而言，更像是父亲。”

    “师姐刚被师父带回来的那会儿，整整半年的时间，师姐一句话都没说过，也不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我当时还开玩笑说，外面皮影戏的纸人都比她有生气，结果被师父追着揍了半天。”

    “师傅说，从今以后，我们三个便是亲如一家的家人，因为师父时长在外云游，在岛上的时间很少，我和师兄一直都在岛上相依为命，反而是把师姐带回来后，师父那两年就很少出去了，几乎一直待在岛上，师姐那个时候除了师父，谁也不见，一直把自己关起来，后来不知道师父用了什么办法，她好不容易才踏出门，我那时就觉得，师姐当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姐姐，比仙女还美，虽然她一句话也不说，但我却很喜欢粘着她。”

    “后来长大了一些，师父传授我们武艺，师姐也一心沉迷练武，因为修炼无情诀的缘故，性子越来越淡，以前我粘着她时，她拿我没办法，还会同我说说话，陪着我玩，后来长大了，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师父，好像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方砚云看向李莲花，“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见到师姐笑，是认识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