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环视了一圈，“顾姐姐呢？”
好像……李莲花也不见了。
他看了眼方砚云，方砚云朝云彼丘他们方向示意了一下，方多病便明白了。
云彼丘看到三人，问了句，“看到李莲花了吗？”
方多病啊了一声，面露疑惑，“他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
云彼丘抿唇，“被他给跑了，你有了他的动向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我拿了归案带回百川院。”
石水看了眼被抓住的“连泉”，“我们先把人带走去驿站审问，稍后你也过来吧。”
方多病点头应下后，两人就抓着人离开了。
何晓慧这才开口，“李莲花到底去哪了？刚才不是还出现救了我吗？”
方砚云勾唇，“师姐把他带走了。”
“放心吧娘，那家伙狡猾得很，看到百川院的人自然先跑了。”
听方多病这么说，何晓慧不高兴了，“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刚才要不是人家李先生，你娘我恐怕就中了毒掌了。”
那边顾寒清带着李莲花离开后，见他平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你和他动手了？”
李莲花笑道：“别担心，我没事，没用什么内力。”
顾寒清看他脸色确实没什么不对劲，才没说什么，“连泉被百川院的人带走了，罗摩天冰想必也在他们手上了，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李莲花捏着眉心，“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昨日我半路遇到的是两人，闯入白水园劫走何堂主的人惯用单掌，而刚才我与郎中对战时，他惯用双掌，昨晚的另外一个人，会是谁？”
“牛头马面……或许没死，帮连泉的人，正是牛头马面。”
顾寒清抿唇，“你们在矿洞中见到的尸骨，万一不是牛头马面呢？”
李莲花沉思了片刻，打算和顾寒清再返回白水园底下的矿洞。
另一边石水他们也从郎中那里得到了罗摩天冰，也得知了当初南胤人带着罗摩天冰来到中原后的事情，但看着郎中的模样，云彼丘对此感到怀疑，曾经他见过连泉府主一面，印象中并不是如此模样。
但郎中扬言他曾经学了梵术，用以改头换面，容貌和以前大不相同，这也让云彼丘想起了某个人。
将连泉交给方多病后，二人便带着罗摩天冰去找万人册苏老爷子，想看看这个罗摩天冰的真假。
方多病也借此机会将人关在地牢里逼问，他觉得这个连泉并没有说出全部实情。
顾寒清和李莲花两人重新回到了矿洞，再次看着洞内的两具尸骨。
顾寒清看着只剩下半截的身子，抿唇，“不对，这是女人的尸骨。”
李莲花看向她，“此话怎讲？”
“这个半截的尸骨，盆骨比另外一个尸骨要宽的多，人的体型再怎么变，骨骼不会变，女子的盆骨要比男子宽上许多。”
听完顾寒清的话，李莲花仔细对比后，发现的确如此，他走过去将两具尸骨打量了一番。
“一个较重，一个较轻……”李莲花神色晦暗，“是一男一女的尸骨。”
两人对视一眼，大概猜出了这两具尸骨的身份，只怕外面的连泉是假，这里的连泉才是真。
真正的连泉已经死了，这具女人的尸骨应该就是他的夫人，外面那个郎中应该是牛头马面。
顾寒清眸光闪烁，“牛头马面是双生体，郎中是一个，还有一个呢？”
那晚劫走何晓慧的，应该就是牛头马面了，他们的身体……分开了？
李莲花沉思，“双生体分开，其中一人必定会有身体缺陷，可那晚劫走何堂主的两人，皆是行动自如……”
身体缺陷？
顾寒清脑中灵光一闪，看向李莲花，李莲花应该也想起来了，两人四目相对，异口同声，“寒水寺！”
顾寒清扯唇，“小砚云说他们劫走何堂主时，劫走她的那人，中了天机堂的暗器，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赶到寒水寺主持的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着坐在床上的主持，李莲花轻笑，“大师好定力，中了天机堂的暗器，很疼吧？”
“……”
李莲花自顾自的道：“不对，不该叫大师，只是不知道阁下是牛头，还是马面？”
他将在矿洞中看到的尸骨和分析说了出来，试探对方的态度。
牛头看向他，还有他身旁的白衣女子，勾唇，“聪明人果然很难对付。”
这话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李莲花的猜测。
牛头将真相说出，原来当初他们兄弟二人念及连泉待他们的好，拼命和他杀出重围来到小远城隐居，只是连泉娶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受人蛊惑要谋害他们兄弟二人，并设计让他们练碧中计引毒入体，弟弟马面为了保全他的性命，自行分离了他们的身体，自己却身中剧毒。
李莲花眸色晦暗，“你们兄弟二人遇人不淑，可为了活命，却连累无辜女子性命，实为不该。”
牛头扯唇，“我弟弟被你们抓住了吧？”
“他在百川院的手中。”
“不过好在，我的运气不算坏。”牛头盯着李莲花，“老天给了我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
李莲花挑眉，“你身份都已经暴露了，还想着绝处逢生？”
牛头轻笑，“有四顾门门主李相夷在，我当然可以。”
闻言，李莲花面上笑容收敛了几分，就连一直沉默的顾寒清，看着牛头的目光也冰冷刺骨。
牛头察觉到一股杀气，却是来自这位戴着面具的白衣女子，他压下心中莫名的恐惧，面上云淡风轻，“那日你追我用了天下绝无仅有的婆娑步，你瞒不住我。”
李莲花笑了，“我要是李相夷的话，你觉得你还跑得了？”
“哈哈哈哈，李门主，你大老远跑到这小远城，当与金鸳盟的目的一样，是为了罗摩天冰吧？”牛头直视李莲花的眼睛，“答应我一个条件，罗摩天冰我双手奉上。”
李莲花勾唇，“百川院已经从你弟弟那里得到天冰了。”
“那枚自然是假的，李门主，有了您的承诺，我才敢将真的拿出来。”
闻言，李莲花和顾寒清对视一眼，李莲花反问，“那我如何得知你手里这枚是不是真的？”
“我人就在这里，我无需骗你。”
李莲花沉默了片刻，“说吧，你想让我答应什么？”
牛头见他应下，压下心里的激动，“救出我弟弟马面，解了他的碧中计之毒。”
顾寒清眉头微蹙，不等李莲花答应，她率先开口，“不可能。”
牛头看向她，“你是……”
李莲花啊了一声，轻轻握住顾寒清搭在桌上的手，看向牛头，“碧中计之毒，我怎么解？”
牛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猜到了两人的关系，他突然笑了，“当年都听说李门主爱乔美人至深，红绸丈许，屋顶舞剑引得万人空巷，现如今这是……”
李莲花挑眉，“那是曾经的李相夷，现在坐在这里的，是李莲花。”
牛头勾唇，言归正传，“扬州慢乃是天下至阳至善的内力，只有你能解他的毒。”
“你想的未免太简单了，如今我不是百川院的人，还是破刃榜的通缉犯，你弟弟我真救不了。”
“这就是李门主的事了，两日之后，我便通知金鸳盟的人，谁救出我弟弟，罗摩天冰归谁。”
顾寒清扯唇，站起身缓步来到牛头面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了他的穴，扼住他的喉咙。
她神色冰冷，薄唇轻启，“既然不愿交出天冰，我也不愿天冰落入金鸳盟手中，那不如……现在就先杀了你，这块天冰，谁也别想得，你看如何？”
牛头震惊的盯着她，他竟然连对方出手的速度都没看清，呼吸渐渐困难，他盯着顾寒清的眼睛，那双眼睛太过平静沉寂，他丝毫不怀疑她真的会杀了自己。
好在关键时刻，李莲花出声阻止了，“阿清……”
他拿开顾寒清的手，看向困难喘着气的牛头，“答应你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总得先让我看见罗摩天冰在哪吧？”
牛头眼睛一转，李莲花啊了一声，看向顾寒清，柔声道：“阿清，替他解穴。”
“……”
“阿清……”
顾寒清对上李莲花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她抿着唇，替牛头解穴。
牛头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警惕的看着顾寒清，“李门主，你想看天冰可以，但她必须出去……”
顾寒清目光冷了几分，李莲花急忙拉住她，轻声道：“阿清，放心吧，你先出去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李莲花，你……”
“相信我。”李莲花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顾寒清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去，也没走远，就站在房门口。
等了一会儿李莲花就出来了，她低声道：“见到天冰了？”
李莲花嗯了一声，叹气，“这下又要得罪方小宝了……”
“你当真要救马面？”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顾寒清抿唇，“李莲花，我不会让你动用扬州慢。”
李莲花眸光一闪，面不改色的笑道：“我知道，我只是答应他，将马面从百川院手里救出来。”
“你当我是方小宝他们？”顾寒清睨了他一眼，“这种拙劣的谎话别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