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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贻，你继续。”海纳对丸子头说。
范贻呆呆地“啊？”了一声。
“快快快，小范老师，麻烦你给我检查检查。”小韩又朝范贻伸了伸手。
“哦。”范贻这才明白海纳的意思。她两只手握住小韩的右手，闭上眼睛，让自己的灵力轻柔地探进小韩的手掌心，她小小声地说：“包脚，你包脚吧。”
“嗯。”小韩调动自身灵力到右脚，尝试让灵力将自己的右脚完全包裹住，但直到累得满头大汗，那只右脚也没能被灵力裹个完整，它总是有缺口。
范贻的眉心拧得紧紧的，她收回手，说：“你的灵力是足够的。”
小韩擦把额头上的汗，道：“我就说吧，还是因为脚太大了。”
小冯无语眼望天花板。海纳憋笑得抖了抖肩。
范贻疑惑不解，小韩老是提脚的大小干什么，她建议道：“你控制灵力变薄一点，只要用灵力把脚裹严了，就能使出铁砂脚了。”
小韩傻眼了，“怎么变薄啊？”
“就是变薄啊，拉长就变薄了。”范贻说。
“怎么拉长啊？”
“就是像擀饺子皮一样，把它拉长啊。”
“你说什么饺子啊，我问你怎么拉长。”
“想到拉长就变薄了啊。”
“到底怎么想啊？”
“……”
范贻陷入自我怀疑，是她的表达能力太差了吗？进而开始自我反省，大概用“想”这个字太过抽象了，她应该想办法解释得再具体一点，可她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
在范贻为难之际，海纳说道：“范贻，你给他演示一遍。”
范贻点头答应，然而小韩为了难，说：“海老师，我还做不到像她那样把灵力探测得那么远，查灵根行，查脚我就不行了。”
他们三个虽是修炼一段时间了，但还未筑基，灵力感知尚弱，也就做不到无灵力接触的感知。于是海纳转换思路，说：“那就让范贻在你的脚上演示一遍。”
范贻、小韩、小冯：还能这样？
范贻问道：“海老师，是用我的灵力包他的脚，还是我控制他的灵力包他的脚？”
海纳讶然问道：“你能控制他的灵力？”
“不、不能吧，我没试过。”范贻羞愧道。
“那你试试。”
“哦。”然而试了半天，范贻累得满头汗也做不到控制小韩的灵力。
“那就你包他。”海纳说。差点吓死，若是范贻在筑基前就达到掌控他人灵力的地步，这修炼天赋就逆了天了。
“老师你能吗？”范贻问。
坐在旁边的小冯扯了下嘴角，心说这话能当着大家的面问吗？
海海神色如常，“能啊。别说我了，快点的，你包他。”
“哦。”范贻暗暗佩服着海纳，她就知道，海老师是无所不能的。她俯身去抓小韩的脚，小韩脚却往后躲，说：“我脚臭。”
“……”
“痛快点的，又没让你脱鞋。”海纳越发不耐烦了，深深觉得自己不适合当什么老师。
范贻说：“没关系，很快就好。”
既已打过预防针，小韩便大方地抬起了腿，将右脚伸给范贻。范贻拉身边的椅子过来，垫在小韩腿下。
海纳笑说：“哎，我们范贻是个细心体贴的人嘛。”
范贻害羞，连说：“没有没有。”
“快点试试吧。”海纳催道。
范贻应声，双手圈住小韩的脚踝，闭上眼睛，灵力从掌心发出，从小韩的脚踝起始，经脚背，过脚心，最后收拢回脚踝，把整只右脚包裹起来。不过两分钟，范贻说：“好了。”
小韩闭目用心感受右脚的变化，边学习，边震惊于范贻对灵力的掌控。分明是同一时间随海老师学习的，怎么差别这么大呢？平日里她看上去呆呆的，一副反应迟钝的样子，居然不知不觉间比他们强出许多了。
小韩睁开双眼，说：“你怎么修炼的？提升这么快！”
范贻茫茫然回答：“就是和你们一样的修炼啊。”
若不是每天在养殖场相见，小韩必定认为范贻在敷衍他，而如今他知道，范贻确实不知她强过他们的原因。
小韩还想再问，海纳说：“你问她干嘛，你学会没有？”
“……我再试试。”小韩闻言抛开杂念，再一次尝试做出铁砂脚来，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也想过去，但它没能过去。海纳说：“行了，弄不出来就别费劲儿了。”
范贻思考起小韩失败的原因。而小韩苦着把脸，放弃尝试，认清现实道：“还是我太笨了。”
这不又回到最开始了么，海纳心想她刚进来时，他就是这样说的。她可没法接受这样的结局，问道：“你哪里不懂？”
“海老师，”小韩愁眉苦脸的，“我好像哪也不懂。”
海纳失笑，但谁让她曾经做出过承诺呢，人家交学费了，她不能不管。拉椅子坐得离小韩近些，她的右手按上了小韩架起的右腿，“我给你来一遍，你注意观察。”
“嗯。”
“闭眼，集中注意力。”
“嗯。”
海纳如她先前所言，指挥起小韩的灵力。“都聚集在脚腕了？”
“是。”
“分出少量的灵力向脚延伸，尽量均匀。”
“是。”
“然后，在脚心合拢。”
“是。”
“来，自己控制。”
“是！”
海纳放手，小韩重新接管自家的灵力。“感受并记住现在的感觉，然后再来一遍。”“是。”
这下小韩对自身灵力的掌控清晰多了，借着海纳的帮助，他知晓了灵力的行进轨迹，分布的薄厚程度，便临摹似的来回复习，加深印象。
海纳放任小韩做练习，不再出声指导，转而发现，小冯正望向窗外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范贻则紧闭一双眼睛，周身灵力运转，抓紧时间修炼着。
海纳点点头，范贻这孩子不错。
等待半晌，小韩停止练习，抹把头脸上的汗，兴奋地说：“我会了！我终于做到了！”
所有人把目光聚集到小韩身上。
海纳问：“做成了？”
“做成了！”小韩激动地站起来，“我终于学会铁砂脚了！”话音刚落，他抡圆了腿一脚踢出去，就听当的一声巨响，无辜挨打的桌子塌了，无半点迟疑地哗啦啦散碎在地。
范贻、小冯：真成功了，威力好大！
海纳：你赔我桌子！
小韩满是得意的神情，就他这脚力，恐怕全世界找不出来几个，嘿，实力大增啊！“海老师，我表现得怎么样？”
海纳皮笑肉不笑，说：“表现挺好，回头你去找凤角，把桌子钱交了。”
小韩一巴掌拍脑门上，糟了，得意忘形了！“对不起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海纳起身往室外走，“记得找凤角交钱。今天就到这，你们自己修炼吧。”
小韩三人目送海纳走出屋去。门咔嚓关闭，一只手削小韩后脑上了，小冯气恨恨地说：“让你踢桌子！好了吧，老师不教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小韩哭丧着脸，捂住发疼的后脑，语气十分委屈。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小冯说，“还不快去把桌子钱赔了。”
“对对对，我这就去。”小韩赶忙飞奔出去。
小冯叹口气，蹲下身收拾桌子碎片。
范贻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也蹲下来帮小冯。小冯却拦住她，说：“你别管了，小心扎了手。”
“没事的。”
“这样，你帮我去找个结实的垃圾袋。”
“哦。”范贻开始在房间里翻找，同时心中想着，假如桌子表面覆盖有灵气或灵力，小韩会踢出什么效果？她什么时候也能控制别人的灵力？……
海纳在养殖场里转一圈，即了解了养殖场当下的情况。但她没找见不教练。于是她回去会议室，准备和凤角聊聊之前提到的新活动。
尽管养殖场营收不多，但尚能维持。海纳不满足于此，养殖场得经营得更好才行。她顺着凤角的设想来思考，接下来，她该尽量提高修炼者的数量，并加强控制符的效果。控制符好改，但提高修炼者数量就难了，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想到这里，她开门进到会议室内。凤角正噼里啪啦敲打键盘写着什么。她来到凤角身后，问：“干嘛呢？”
凤角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进来。”海纳前进一步，左手按上桌面，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表格。
凤角说：“我想把五斑鸟每天的情况都记录下来，就做了个表。”
“挺好。”海纳问：“你看见老不了吗？”
“不教练？没有，今天没见着他。找他谈活动的事？”
“嗯。”海纳侧过身来面对着凤角，又问：“他是每天都来吗？”
“以前是，”凤角说，“自从小韩他们常驻在这做测试，他就隔几天来了。”
“提前通知你么？”
“没有。”
“行吧，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
“海纳。”
“嗯？”
“我们最近收到了很多建议。”
海纳疑惑，“什么建议？”
“部分是增加测试名额，还有一部分跟你有关。”
“说我什么了？”海纳问道。
“不是说你什么，”凤角打开小程序后台，手指屏幕说道，“是有人希望你开武馆，想拜你为师。”
海纳嘿嘿地笑，说：“真是的，大家太有眼光了。”
凤角失笑，“是，大家有眼光，知道你的厉害。”
“但是？”
“但是你忙得过来吗？”
“忙不过来啊，”海纳知道凤角的意思，“所以我就没打算开什么武馆。教这几个人都烦死了，又不是活不下去，谁要收那么多徒弟学生的。”
“那你最近还外出吗？”
“暂时不出去吧。”元宝灵气大涨，用元宝修炼也是一样的，倒是不用急着进未知探索区了。海纳问：“怎么，有事？”
“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确实应该增加测试名额，”凤角试探地问道，“你是亲自上阵呢，还是再多收几个学生？”
海纳摆摆手，“你可饶了我吧，这两样我哪个也不想选。”
“那怎么办？修炼人数上不来，养殖场的发展太慢了。”凤角问道：“难道现在这样你就知足了？”
“不是有范贻呢吗？”海纳抖两下眉毛。
凤角诧异道：“她出师了？”
“没有，差远了。”说到这，海纳想到，已是超过两个月的时间，范贻他们竟是一个筑基的也没有，这进度有点慢了。
凤角心道，没出师你提她干什么，该不会是……“她能代替你教课？”
“我觉得行，”海纳回过神来，“至少教最基本的东西没问题。”
“学费怎么算？”凤角皱眉说道，“假如是我，我交了和大家一样的学费，但他们的授课老师是你，我的授课老师是范贻，我肯定是不满意的。”
“嗯……有点道理。”海纳缓慢地敲几下桌子，“这样吧，吃完饭我们把她叫来，开个小会，问问她的意见，定个新的价目表和课程表。”
“不叫小韩他们吗？”
“人家学费交全啦，还绑着猎兽局，”海纳遗憾道，“问个什么，都给我来一句听安排，我可说不动他们。”
凤角也是遗憾地摇摇头，忽然想起一人，问：“大喜呢？她怎么样？”
“不知道，好多天没见了，她好像不太在意自己修炼成什么样。”
是，大喜只顾着拍直播和进探索区历险了。凤角又是摇摇头，“发展太慢了。”
“没事，不急……”海纳的话还未讲完，手表铃声响了，她抬手一看，是不教练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