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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载全身上下都被藤条覆盖,除了那张脸。他的脸毫无血色,嘴唇发白,一双眼睛紧紧闭着,说不出悲喜。他心口处的位置,散发着诱人的灵气。

    海纳离德载更近了。

    而藤条终于意识到追来的人的厉害,它放弃攻击,改为全力逃跑,像章鱼一般利用大量触角增加自己的行动能力,提高逃跑速度。

    变异灰狼的腿脚已达极限,再不能提速了。

    海纳万不能允许藤的逃离,更不能接受德载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掳走,她跳下狼背,灵力灌注双腿,利箭般冲飞而去。

    两方越来越近。

    海纳抓着剑鞘的左手在掌心中凝聚灵咒。

    藤绕树转向,欲借此摆脱海纳的纠缠,但它想错了,海纳比它更为灵活,她借蹬树的力,再次拉近与它之间的距离。

    海纳左手灵咒即将成型。

    突然砰的一声,藤条拍打地面,海纳不禁向声源看去,而后一大团黑砸来——变异藤把德载扔了过来。

    海纳挥剑斩击,捆着德载的黑藤根根断裂,而未伤德载分毫。德载倒进海纳的怀里,猎手服破烂,胸腹和腿部的伤口渗出血来。

    藤向远处飞逃。

    好不容易追到攻击范围内,哪能让你逃了!海纳眸光冷冽,左手剑鞘掷出,咔嚓嚓扎进变异藤的本体,藤条痛苦翻腾,拍打地面,草屑纷飞,拍打树干,树皮开裂,但死前挣扎得有多么剧烈,也不能挽回将死的事实。没多久,藤条僵直坠地,本体再不动了。海纳感知到,变异藤的灵气开始往外散逸,这是它死亡的象征。

    她熟练地使用灵力治疗自己和德载的伤,待德载的伤口再不流出血来,她抱起他,飞奔向救援队的方向。变异灰狼紧紧跟随在她的身后。

    在一洞口前,两队人停在那里,设了简易手术室,他们的身边多了另一队人。这十人尚有气息,正在接受救援队的治疗。没有使用过防御符的迹象。

    海纳抱重伤的德载过去,立马有医护上前,着手救治。而她也被人围住。

    “海神你回来了!”

    “你没事太好了!”

    “刚才藤条突然就不动了,是被你解决了吗?”

    “海神来加入救援队吧!”

    好不容易赶开众人,陈代新拉着海纳的胳膊是左瞧瞧右看看,“伤到没有?有哪里疼吗?”

    “没事。”海纳笑道。她问:“德载怎么样?”

    “放心,”医生说,“送来得及时,命肯定是保住了,也不会缺胳膊少腿。只是有一点奇怪,他这个伤口怪怪的,也没结痂啊,怎么不流血呢?是变异藤的毒素导致的?……”

    对于医生话尾的嘀咕,海纳没做解答,这时候让他们专心些吧。

    不教练观察海纳半晌,说:“你还是做个检查。”

    “行,这次听你的,先等他们忙完的吧。”海纳说完就走去一边,于一棵树下盘腿休息,吸收灵气补充自身。由今天看来,这个世界的未知区同样不可小觑,她得继续提升实力才行。

    没人敢去打扰海纳。

    陈代新来到不教练身侧,望着海纳道:“你说,她是从哪冒出来的?强得过分了。”

    但她自己可没觉得实力够用,这是又修炼上了。不教练说:“练出来的,我带过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比她更用功的。”

    陈代新惊讶道:“真的?哈……就连你这个老魔鬼都认证她努力了,那应该是真够拼的了。”

    老魔鬼是什么称呼!

    不教练刚要开口,话就被陈代新抢了去,她摇头说:“太拼了不好,身体吃不消,你就没劝过她?”

    “她的锻炼方法和我们不一样,”不教练的眼睛里闪过些些沮丧,“我没法劝。”

    “有什么不一样?”陈代新恍然理解,“那个灵力还是灵气的修炼,和常规训练不同?但是身体也会疲劳,也需要休息吧?”

    不教练有点烦躁,他又没有灵根,他没法修炼,他怎么知道!“你问她去吧,我不懂。”说完扭头走开。

    好好的生的哪门子气啊。陈代新快步追上去,转换了话题,说:“这个修炼威力这么大,说不定会引起修炼狂潮,改变未来的猎手格局……”这话题不教练愿意与她作交流,两人对此聊了起来。

    是个养殖场内,范贻的灵力修炼教学首次开课了。

    用作表演舞台的空地成了讲堂,观众席排椅成了学生座椅。面对几十双求知的眼睛,范贻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地讲解着。凤角和刘坚强坐在边角旁听,一个是想了解课堂经过,欲做改进,一个是趁机摸鱼,看热闹。

    浑身是疤的岳镇渊坐第一排中间,正对范贻的讲桌。

    范贻低头念教案,有时担忧自己把人讲睡了,就偷偷抬眼查看,奈何一见了岳镇渊的脸,她的脸会害怕地埋下去。

    这堂课,老师、学生、旁听都十分难熬。

    在凤角考虑如何提升范贻的教学能力,刘坚强悄悄用手表看了二十分钟左右的小说的时候,讲课的声音忽然停了。

    范贻盯着教案上最后一个句号出神,讲完了?讲快了!脑中预演的讲课和现实中的讲课完全不一样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课堂静了半分钟。

    学生们感到迷茫,小范老师这是怎么了?朗诵教案看串行了?

    凤角记录下范贻的表现,转头去观察学生们的反应,却发现刘坚强在看小说,他用脚磕了下刘坚强的脚。

    “怎么了?”刘坚强没防备,大声问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聚到她身上。她干笑两声,说:“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上课了。那什么,你们继续,继续学习啊。”

    范贻可怜巴巴地望着刘坚强。

    刘坚强心下一动,说:“你们要上实践课了吧?我这个没有灵根的就不参与了,我撤了啊,呵呵呵呵。”她向各方挥挥手,自自然然地退场。

    凤角叹了口气。

    而范贻合上教案,说:“那个,我们找灵根吧,让你们知道灵根的位置,然后感受灵气,引灵气入体。”

    众学生心喜,枯燥的概念课总算是过去了。

    范贻问:“你们,谁先来?”

    “我。”岳镇渊率先站了起来,近两米的个头,拔地而起似的。

    范贻不太想接近他,但话已出口,又不能退学费,她只能认了,小小地“嗯”一声,岳镇渊走了过来。他离她越近,攀上她身的阴影就越多。算上卷成团的头发,她也未及他胸口高,她仰头望向他,他垂眸看着,她脑中蹦出个想法:我的头顶应该没秃吧?

    岳镇渊问:“怎么找灵根?”

    “那个,把你的手给我。”范贻说。

    岳镇渊把左手交出去,范贻边用灵力沟通他的灵根,边作详细说明。

    其他学生怪难受的,岳镇渊把范贻遮挡个结实,且范贻说话的声音又小,他们听不到过程,心里痒得很。所幸他们每个人接下来都受了同样的手把手教学,才没有抱怨。

    等指导完所有人沟通灵根和引灵气入体,这第一堂课便结束了。

    众学生离开,范贻和凤角回去休息室吃饭,途中,范贻说:“我觉得我还是不行,讲得太差了。”

    凤角安慰道:“第一次讲课,你这样不错了,如果是我,我可能会紧张到说不出话。”

    这话范贻根本不信。

    凤角说:“你后面的表现更好,不是每个人都学会了吗?”

    “可是……”

    “对了,我需要做个旁听总结,然后给海纳发过去,先走了啊。”凤角大步走远。

    范贻嘟着脸,心想海老师肯定比她教得好。

    海纳笑着对八个学生说:“这个驱散阵的画法你们背下来就行,原理我就不讲了,太麻烦。”不教练的脸黑了。海纳说:“等以后吧,我编个教材出来,你们再往深了学。”她丢下树枝,拍拍手,算是结束了驱散阵的教学。

    地面上是海纳用树枝划拉出的阵法图形,其他人或蹲或站地观看,或是用手表拍摄下来,默背画法。

    海纳进到手术室,医生正一声声叫着德载。

    海纳走去德载床边,耐心等待。

    不一会儿,德载醒了。他眨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看医生,看看海纳,又看看医生,最后把目光定在海纳身上,说:“我想喝水水。”

    喝、水水?怎么傻了?!海纳挤开医生,左手按上德载的头顶,用灵力检查他的身体,他的伤口被医生处理得很好,只是有些虚弱。

    医生心道,好家伙,第一次见到家属急切关心病人是按病人脑瓜顶的。“全麻后是这样的,过会儿就好了。”

    大约德载被按得不舒服了,他拨开海纳的手,委屈地说:“我想喝水水。”

    “行,我去给你拿。”海纳哄了人,拽上医生的胳膊,“你跟我保证,他真没问题?”

    “真的正常,”医生笑道,“他这样算不错的了,还有更离谱、更疯的,曾经有个人一醒过来就抱着我喊‘阎王爷啊,你放我回去吧,回去我给你烧一百个天地银行!’他这样其实是因为……”

    医生的解释于海纳听来几乎是天书了,但得到保证,她便放下心来,松开医生要去拿水。医生拦住她,说德载刚醒来不能喝水。于是海纳空着手回到病床边。

    德载没找见水水,不满道:“水水呢?我的水水呢?”

    海纳扶德载坐好,放软了声音笑着说道:“水水找瓶瓶去了,等它回来我们再喝啊。”

    德载的眼神更迷茫了,“平平是谁?”

    “瓶瓶啊?瓶瓶是水水的三姨的外甥的老太爷的孙子。”

    医生张大了嘴,无声地笑。

    德载问:“谁的孙子?”旋即他竖起眉毛,好似醒悟过来,说:“不对,你个坏蛋,我要水水,不是要平平。”

    海纳点点自己的脸,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水水在哪。”

    “真的吗?”

    “真的。”

    志成在病床上醒来时,一偏头,就见到德载亲了海纳的脸。这么刺激吗?单身病狗才睡醒,就不得不吃满嘴的狗粮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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