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答

    大概一个月后,海上魔神作乱,我远远地欣赏着,看了一出好戏。隔日返回璃月港,没看到卡维的影子,转了两圈才想起来群玉阁毁了,卡维肯定是被叫去帮忙了,于是就过去看看情况。

    凝光在玉京台上和卡维商讨群玉阁的设计。我记得刚来璃月时,卡维就对群玉阁的设计非常好奇,老是远远地望着,嘴里不停地咕哝着这材料、这设计、这空间,还想上去看看。

    结果还没等到他看到呢,这就没了。不过也算好事,至少现在他可以参与设计了,也许继卡萨扎莱宫之后,群玉阁也能成为他的代表作之一?

    我欢快地想着,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而看到他被作为甲方的凝光挑剔得没脾气,就更开心了。

    不过凝光的审美也是一顶一的,至少在这方面上两个人还能达成一致吧?

    我和他俩打了声招呼,然后问:“怎么样,材料够吗?”

    “浮生石不太够,”卡维耸了耸肩说,“不过凝光小姐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三天之后就有成果了……比起这个,之前你去哪儿了?璃月港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是半点不关心啊?”

    “看起来你比我关心。”我交叠双手瞥了他一眼,“而且,这不是没事吗?”

    “哪里没事了?你们的神明……”他一下子闭了嘴,有些犹豫。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生死有命,你看我像是会为了这种事而伤心的人吗?”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我一眼,干脆拎着自己的工图走到一边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对我说:“哦,对了,之前有个旅行者来找过你,说是想问问你有关于岩王帝君的事情。”

    “什么时候?”

    “请仙典仪之前。”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而看向一直盯着我的凝光,挑了挑眉道:“凝光姐姐,虽然你貌若天仙还才高八斗,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凝光轻笑了一声:“那倒是可惜了。”她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道,“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可有什么头绪?”

    “我哪有什么头绪,”我淡淡地说,“不过就是愚人之愚行……和一场对于璃月的考验而已。”

    “那么,你对这份答卷可否满意?”

    我笑了笑:“倒不如看您自己的态度。往后璃月是人的国度了,可不再需要什么神明的肯定。”

    凝光望着稍远一些的天空,玉京台位置很高,往下望去时无所遮拦,要有也只是作为屏障存在的群山,青绿色绵延一片。群玉阁要能够俯视璃月土地,那得飞得很高很高,比现在再高一些。

    “魔神侵扰事件虽告一段落,但璃月民生之事还并未踏上正轨。七星往后要交与的答卷,是给璃月子民的答卷。七星不会让璃月失望,也不会让仙人失望,更不会让……帝君失望。”

    我说这才有气势嘛。正笑着,听见后头传来清清亮亮的童声,呼唤道:“凝光小姐!我们回来了!”

    “旅行者,还有这位——?”

    “她叫申鹤,是我们的队友哦。”小精灵高兴地说着,看向我道,“是你,你好呀,我叫派蒙。他是旅行者空。”

    “好久不见,申鹤。还有,又见面了,这位旅行者。”我笑着说,“我是林风笛。听说,你们想找我问些事?”

    派蒙苦恼地抓了抓脑袋:“额,本来是的。但现在,应该不用了……”

    “是的。”旅行者看着我说,“我们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

    派蒙错愕地说:“诶?”

    我笑了一声:“请教这个词就算了。我还算不上是什么无所不知的人。换个地方说话吧。”

    我带着旅行者和派蒙离开其他人,绕到玉京台的边缘栏杆处。在这里,视野很开阔。

    我偏头看向空:“你想问什么?”

    “是这样的,往生堂的钟离先生说,你在璃月甚至整个提瓦特上都算得上是一个特殊的人,如果有想要知道的关于过去和未来的事情都可以问你,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因为我是一个学者而已。”我托着下巴看着风景,如此说道,“一个学的东西有些多的学者,天生喜欢推演一些事物罢了。”

    “推演?”派蒙重复了一遍。

    旅行者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你看到过服饰和我差不多的、长相也和我类似的女孩吗?那是我的妹妹,我们从世界之外而来,但是在这里走散了。”

    “世界之外……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希望你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旅行者,你游历过很多世界吧?提瓦特的世界之外,是什么样的呢?”我期盼地看着他,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答案,穿过星海而来的旅行者见识广泛,想必、不,他一定知道那些世界是多么的美好。

    旅行者愣了愣,随后一边沉思一边说:“提瓦特世界和其他世界并没有什么区别,倒不如说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特色。我见过高楼广立的世界,也见过气候极端的世界,与之相比起来,提瓦特算不上特别,也算不上平庸。”

    我想问他,那里的人会有神明吗?那里的人会看见自己的所有的命运吗?那里的人星空是假的吗?

    可是这些问题一旦问出口就将我的心思坦白得明明白白,最终我只能说:“原来如此。”

    我回答他的问题:“很抱歉,我并没有见过你妹妹。只是曾经在一些过去的传说中听闻过类似的话题,她和你一样在这片大陆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如果你想追寻她的过往,不如去各个国家走一走,观察一下他们的历史。然后,你会得到一段对于她和这片大陆来说都算不上好的经历。”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另外,旅行者,不要忘记自己的来历,也不要忘记自己的目的。提瓦特的星空很美,有空你可以抬头多看看,也许你能从其中看出点什么真相呢。”

    我摆了摆手,说:“谈话到此为止,当你了解得比现在更多时,再来询问我、得到提示吧。”

    旅行者在璃月的这段时间,我抽空去了一趟晨曦酒庄。

    所有的东西都是老样子,不过迪卢克看起来似乎轻松了许多,还有空站在盆栽前欣赏,见我走进来,主动问:“要来下一盘棋吗?”

    我沉默了一下,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想和他下棋。从年幼时开始,我俩的棋局对战我就没有赢过,我也不知道就我这臭棋篓子,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一遍又一遍地拉我陪他下。

    有可能是因为凯亚比我还差劲?

    总之我们又开始下棋了。

    最后我果然还是输了。

    我瘫在椅子里不想说话,中途从书房里出来旁观的克里普斯慢悠悠地喝了一盏茶,说:“有点进步,至少没有以前那么凄惨了。”

    是啊,以前每一步我走得都极为困难。要不是心里还有最基本的良心和道德使我并不发动占卜,我肯定不会输给迪卢克——好像也不一定。

    莫非这也算是命定的一种?我下棋一定打不过迪卢克?这算什么命定。

    迪卢克收拾起棋子,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布局意识多少有些了,总算不像以前那样看一步走一步。”

    我疲倦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想说话。艾德琳把一杯奶茶放到我的手边,我拿起来喝了一口,味道和稻妻那边的并不一样,茶味要重一些,口感偏苦。

    “这是迪卢克的口味吧。”我沉痛地说道,“艾德琳小姐,你被他给荼毒了。奶茶的重点是奶,一定要奶味重些,以减去茶的苦涩味,要是有条件的话,最好……”

    “最好往里面加点蜂蜜和糖是吗?”迪卢克淡淡地说,“恕我直言,你的口味令人难以置信。”

    我睁大眼睛抬起手虚空点了他半天,差点脑子就转不动了:“……你从哪里进修来的语言的艺术?”

    怎么说话和艾尔海森一个味道?难道这两个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认识了?

    我算了一下,发现没有啊。那就是难不成聪明人最终都会往一个地方发展?那怎么卡维没有?因为他是感性的理想主义者而不是一个现实主义者?

    我悟了。我端起茶杯往厨房走:“我想加蜂蜜,艾德琳小姐,或者家里有没有其他甜甜的东西?如果没有的话我也可以贡献一下我的枣椰糖,你要来一个吗?”

    艾德琳小姐微笑着,温柔地拒绝了我。然后她给了我一罐蜂蜜,还有一小瓶炼乳。

    我兴致勃勃地加进茶杯里,又往里面加了点牛奶。克里普斯跟进来看着我的动作,等我做完了问他要不要尝一口的时候,他竟然退后了半步,告诉我迪卢克大概愿意。

    我觉得他只是想把迪卢克拿过来当挡箭牌,因为我拿去问迪卢克的时候,他只看了一眼,就坚定地向我表示了拒绝。

    哎,这些人都没有尝试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和勇气。要是卡维在这里,我说两句他肯定就喝了。要是艾尔海森在这里,他说不定都不需要我说就会先尝尝味道——虽然这大概是怕我把自己毒死,但我不管,反正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虽然那杯奶茶确实味道稍微有点怪就是了。没有奶茶味了,感觉像是在吃融化了的糖。

    从晨曦酒庄离开之后,我在雪山呆了一个月,后来被迪卢克从雪山带了回来。我很奇怪,他一般不会管我在干什么的,这次怎么会亲自上雪山来抓我。我问他,他看着文件就说,璃月有个小女孩拜托他帮的忙。

    我心说不会是胡桃吧。胡桃对我的要求就是不要那么早地成为她的客户,虽然她知道我一直都是她的客户。

    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但胡桃算是为数不多的特别关心我的身体的人了,我没理由拂了她的好意。

    所以我收拾了东西回璃月,不过回了之后,也没看见胡桃来找我。不知道她去哪里晃荡了。

    群玉阁落成那天,凝光邀请了我上群玉阁,我顺手携带家属,把钟离先生带上了,和卡维坐了一桌。

    云堇那孩子唱戏,钟离先生喝茶,欣慰且欣赏地听着、看着,卡维一边打量着自己参与设计的群玉阁,一边听着背景戏剧,还一边喝着酒拉着我想和我谈谈他的感想,我拈起一块绿豆糕塞住他的嘴,微笑道:“看戏的时候不要说话,这是对戏曲艺术家的尊敬。”

    他是个很为人着想的人,要不是喝酒喝高了也不会这么吵。现在被我提醒了一句,总算反应过来了,乖乖地闭上嘴,晕乎乎地看着戏台。

    我托着下巴也看着戏台,上头唱戏的云堇总让我想起枫丹的木偶戏,心情便糟糕起来。糟糕了没多久,那戏达到高潮,起鼓鸣锣震天响里我看见申鹤和旅行者举杯欢笑,场上热闹而灯火通明温暖,那点郁闷便轻而易举地停歇下去,又恢复了平静。

    卡维喝蒙了,叭叭叭地说个不停。他从群玉阁的设计意图一直说到璃月的地形地貌、气候特征,再从璃月的地理说到七国的建筑差异与地理环境之间的关系,最后顿了一下,拐了不知道几个弯,问我:“你还喜欢艾尔海森?”

    我说:“大概?”

    “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拍桌面大喊,苦口婆心地劝我,“不要念念不忘,要往前走。沉浸在过去是很痛苦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他发自肺腑的。我看着他的眉眼,笑了笑说:“如果过去是痛苦的,那么沉浸下去当然痛苦。可是我的过去,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记忆。”

    我回顾过去只能算得上是得到向未来的动力,至于其他人,我不好说。

    但他似乎没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只自顾自地讲些自己要讲的话:“艾尔海森那混蛋,日子过得可好了。天天翘班干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谁都找不到他。上次我有个学弟去找他调阅档案,结果申请被打了回来,你知道打回来的理由是什么吗?艾尔海森竟然怀疑他调阅档案不是为了学习,难不成就准你们跨专业调阅资料查看,不准其他人跨专业?”

    我很有耐心:“他想调谁的?”

    卡维盯着我:“哦,是你的。艾尔海森那家伙不会是在报复你吧?”

    我:“……”

    我相当怜爱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他愤怒地打开我的手,骂我和艾尔海森一个样,没有半分对学长的尊重。虽然生气,但他还是特别实诚地坐在我身边继续罗列艾尔海森的罪状,试图把我从深渊里捞出来。

    “我现在……嗝!”他胡乱地比划着,我也不知道他在比划啥,反正就看到他的手上上下下地到处飞扬,差点打了我一下,我连忙躲开了,又看见他眯起眼睛又喝了一口酒,说,“住在你的那个房间。艾尔海森说,那个房间没什么用,与其让它空在那里,不如给我住着。”

    “你的东西……我也没看到。”他说道,“里面空空的,除了一些基本的家具,另外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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