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同一班人马去省台录一档音综。
幕后采访果然被问到："《音为新声》第一季初出茅庐的徐星栎官宣参加《歌者》，同届亚军有什么看法？"
成蹊浅浅一笑：“后来者居上，向小同志学习？”
……
第二天一早，俞悦刷到“后来居上”这条热搜时，始作俑者还在她身侧睡得不动如山。
她没忍住给他推醒。
成蹊迷迷糊糊地打开微博，好家伙，最新一条状态下面已经被骂了三万条了。
俞悦有点担心，这种联合炒作迟早翻锅。
她猜得没错，确实是两家经纪公司提前通了气。徐星栎在参赛宣传片上特别提到要用“专业性”一雪前耻，成蹊就用“后来居上”加以嘲讽。一夜过去，双方在各个榜单上的热度肉眼可见地上蹿了几名。
“贵圈水真深。”俞悦不好多说，“看私信悠着点。”
公共平台约等于一台超强显微镜。这一年多里，成蹊的一言一行陆续被各路人马断章取义、大做文章，尤其徐星栎家。
屏幕内外不分人鬼。俞悦见过几次成蹊翻私信，很多用词不堪入目，她隐隐担心他去年参赛前的颓靡状态席卷回来。
“没关系，今时不同往日。”成蹊知道她在想什么，“骂就骂吧，我有钱。”
俞悦：“…………行，智能马桶的费用先结一下。”
……
是以成蹊拧好马桶盖的螺丝后才得以坐上返回帝都的飞机。
在帝都遇上人山人海的接机。工作人员十分诧异，就这几个糊坛新人，公司也舍不得花钱，哪来这么大阵仗。
稍加打听，是鹿鸣和徐星栎结束《歌者》第一期的录制归来，咱也撞上了。
经纪人振臂集结：“走吧，咱也凑凑热闹！”
于是乎，三方人马在机场同一个出口巧合地相遇。
徐星栎的粉丝一见昨晚大放厥词的成蹊，恨不得当场手撕。可他偏偏走在鹿鸣的队伍里，被更盛大的阵势庇护着。
粉丝们年龄组成普遍浮躁，咽不下这口气，扯着嗓子远远地骂：“成蹊，躲在前辈后头算什么本事，敢不敢自己走！”
成蹊歌迷：“？？跟前辈关系好还不行了，我们的新专辑可是鹿老师亲自操刀。有本事你家也请鹿老师帮忙出专辑啊！”
人流涌动中，成蹊和徐星栎均黑超遮面，一前一后零交流。
倒是鹿鸣回头听了两句，到了停车场笑着对两人说：“听说你俩放狠话一绝啊。”
徐星栎不自然地说：“呃，其实两边有事先说好……”
鹿鸣一脸不赞成：“何必呢。你俩各有特点，风格也不撞路子。年轻一辈怎么喜欢用这种方式自伤羽毛。”
徐星栎连连称是。
他离开后，鹿鸣问成蹊：“今晚通告结束，到我家坐会儿？”
徐星栎的粉丝听到这熟稔的邀约怕是要气死。
成蹊眨眨眼：“好啊。吃不准几点收工，可能要耽误老师休息了。”
娱乐圈的师徒，短期内如此合拍，其中依仗绝不仅仅是利益相关。
当晚十一点，成蹊带着助理小董到鹿鸣家报到。
鹿鸣正在地下室的健身房挥汗如雨，身周好几样器械也都有人在卖力操作。
为了排除干扰，许多资深音乐人都习惯深夜工作。
“来来来，成蹊！12小时前刚刚敲定，这回我把艾涯拖过来给你当音乐总监。艾老师你知道吧，格莱美都拿过奖，上个月刚回国。”鹿鸣神秘地介绍道，“徐星栎近期也有出EP的计划，本来也要请他，被我截胡了！”
在场的人都笑了。
成蹊一一打过招呼。
新专辑的几位主要操刀人都集齐在鹿鸣家，他猜着有事。果然闲扯片刻后，鹿鸣说：“眼下快到十一月了，有个情况得抛给你们权衡权衡。”
“本来我们的计划是下月进棚，元旦之前怎么也能给录完。但工作室最好的那间录音棚出了点问题，要从国外请人来修，这一折腾怕是要到元旦以后了。”
“年底晚会多，帝都各大录音棚都被预定，资源很紧张。延期制作的话，我担心影响你明年的日程。”
“好在虽然帝都没有空闲的棚，其他地方还有。陵京就有一家我很熟悉，下月中旬能进棚，配置绝对不比我的工作室差。”
“这恐怕不行啊鹿老师。”助理小董打断了鹿鸣的滔滔不绝，“成蹊年前大部分活动都是围绕帝都的资源展开的，突然拉到陵京闭关，档期不好协调啊。”
鹿鸣等的就是这句。
“闭关嘛，在哪儿不是关？成蹊在我手下出专辑，不磨掉半条命算好的，还有力气出去跑商演？哈哈。”
小董语塞。成蹊不能不说话了，他耸耸肩：“听老师安排。”
————
帝都的设备坏了。这话骗鬼去吧。
小董第一时间向经纪公司汇报。大经纪人最开始颇有微词：谁都知道年底演出多，最赚钱的当口闭关，闹呢。
不过鹿鸣工作室很会做人，不仅承诺不影响成蹊在各平台的新年演唱会上露脸，且第一时间牵线了一档综艺——《独来独往》。
这是帝都台新推的年轻艺人生活观察秀，一季共邀请十名艺人，首批三人已经开录，都是近年成绩相当不错的影视生花。鹿鸣给成蹊争取到最后一个名额，待节目播出时，成蹊虽然身在偏离娱乐中心的陵京，但荧屏曝光率保证不会低。
经纪人当天就带着成蹊去帝都台接洽。公司也很快重排了行程。
一通调整后，成蹊回到公司给他安排的宿舍。他一边研究《独来独往》节目的相关材料，一边思考如何跟俞悦说明情况。
陵京，“独来独往”。他得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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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在陵京的录音棚附近租了房子，为了营造足够的生活气息，成蹊在帝都的很多生活用品都打包送了进去。
新屋子需要拾掇几天，是以这个周末，成蹊还在俞悦家蹭住。
而《独来独往》官博宣布最后一名被观察嘉宾为势头正旺的乐坛新秀、“鹿鸣爱徒”成蹊的那天，恰好是周五。
周六晚上两人并排躺着，收看新出炉的第一期《歌者》。鹿鸣要求成蹊进棚期间推掉所有非必要的商业活动，出道一年多来，成蹊倒是难得享受如此悠闲的周末。
第一名歌手演唱完毕，床上的观众们拉开细碎点评。
成蹊的鉴赏水平自不用说，母亲是音乐老师，他从小便接受了扎实的声乐训练。虽然求学路上全面发展，并没有走艺术生的路，但大学入学不到两个月后，他便在新生歌手大赛上拔得头筹，还将两名声歌系的新生碾压得死死的。
同届的俞悦也入围了那次新生十佳。跟开嗓即惊艳的成蹊不同，她纯属没事能哼两曲的路人麦霸水平，报名完全为了锻炼胆量。
决赛第一项环节是抽签对唱，勉强跻身决赛圈的俞悦和成蹊抽到了同一组，就此结识。
常年耳濡目染，加上没事就剖析某人各个角度的饭拍视频，俞悦的歌艺没多大长进，乐评倒是水涨船高。徐星栎第三个唱完，成蹊客观评价了句“还不错”，俞悦就巴拉巴拉开了。
“他这一年长进不小啊，能唱原调的《Into the Unknown》。如果后期没怎么修音，这个发挥至少第一轮不会淘汰。”
“他这个选曲也很讲究，热门英文电影主题曲，难度、热度都有了。我就说嘛，年轻艺人何必谨言慎行的，锋芒毕露的样子多好看。”
成蹊乜她一眼。上周他接受采访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服道化也比去年赛时强多了，像童话王子一样，又飒又纯真。专业团队包装的效果真是不一样。”
……
“你的专辑里会有这种炫技的歌吗？”
俞悦意识到夸得有点过火，小心翼翼问身边。
此时镜头切换到休息室里候场的鹿鸣，他正对刚结束的表演大加赞赏，并示范唱了几句副歌。
成蹊跟在老师后头哼，同样不吝赞扬：“相当牛逼了，我反正live唱不到这个水平。”
“不过。”他侧过脸突然一笑，俞悦呼吸都停滞了。
——“录音棚里可以。”
————
成蹊在陵京的录音棚里产出的第一首炫技曲，同样是一首知名英文歌，难度比徐星栎翻唱的《Into the Unknown》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这不是新专辑里的歌，而是《独来独往》节目购买了版权的主题曲《All by Myself》。
成蹊只用半天就录完了翻唱版，赶上了三天后《独来独往》的第一期首播。
主题曲满屋子飘扬时，成蹊正忙着收拾行李。
再过两天他那part就要正式开录了。
俞悦站在一旁。不帮忙，也看不进节目。
成蹊悄声说：“节目录的时间不长，公司也抠，就租了两个月。”
俞悦勉强笑笑。她猜他不会再回来了。
也好，不然过阵子爸妈到陵京过年，她都不知道这套房子里无处不在的男性气息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