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1

    陆拾砚眼神蓦地一亮,蹦跶了几下,跳下桌子化为人形,灵力环绕他的身躯,他眸光微动。

    “落溟,你可算是来了。”

    他还不及同友人叙旧,就听落溟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话,“那我能不来吗,听说有人被迫当了一个月的鸟,昨日还被火焰吓晕,还是被人家小姑娘提出来的~哎呀,是谁呀,谁那么可怜。”

    “是原来是你呀,小少主。”落溟捧腹大笑,他那张可恶的嘴还在那逼逼赖赖,“哎呀,其实我也很羡慕少主能过上这样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圈养生活,可惜有人怕是看不上我呢,少主好福气。”

    落溟丝毫不顾陆拾砚黑下来的脸色,依旧在那欢快地说个不停,羽翼都快乐的摇晃起来,“哦要是被族长知道,族长肯定会很欣慰,长期饭票耶。”

    落溟的话语终于止住了,因为陆拾砚的手正死死地放在他的翅根处,他声音低了几分,“少主,请说。”

    “你长了耳朵啊。”陆拾砚嗤笑一声,“我让你找的那种样貌的鸟,你寻到了吗?”

    “那怎么可能寻到啊,须浮鸥多大你不清楚吗,你自己化成麻雀大小还让人找,这不是为难人吗。”

    “这样啊。”陆拾砚低着头,口吻淡漠,“我要你何用?”

    落溟脊背一僵,他献宝似的从身后掏出一只小鸟来,“虽然我没找到,但我和这位喜鹊兄弟商量了一下,它愿意假扮。”

    那喜鹊的身上的毛不知从哪拨过来的,整个人都像是炸毛了一样,但确实同他伪装时的无二。

    陆拾砚停下动作,看向喜鹊。

    “喳喳喳,喳喳。”

    落溟,“它说他知道你的事情了,它愿意献身让少主脱离苦海。”

    “喳喳。”

    落溟,“一句马屁,这个我不爱翻。”

    陆拾砚沉默看着他手中一脸雀跃的喜鹊,沉默了一瞬,伸手扯了一下它翅膀上的灰毛。

    那根羽毛轻飘飘地插在上面,毫不费力地就可以取下。

    陆拾砚摁住自己抽痛的眉心,“你抖一抖。”

    “嘎?”落溟不明所以,试探性地晃了晃喜鹊,刹那间羽粉和羽毛窸窸窣窣地落了一地,远远望去,像是飘起的雪。

    落溟:……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将手中的喜鹊放走,苦着一张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如我让一只鸟染了羽毛给你送过去顶着?”

    “不成,她所泡的泉水可以褪去色彩。”

    “哦哦,什么?”落溟一脸蒙逼地看着陆拾砚,“她给你洗澡了??”

    陆拾砚强装镇定,“她又不知道不是情有可原吗。”

    落溟:“嚯,你不干净了,回头就让族长把你打包送过来……啾啾啾?”

    不是,他怎么在啾啾叫啊。

    落溟不可置信地低下头,最后看见的是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他一下就炸毛了,“啾啾!!”

    他崩溃得四处乱飞,一边飞一边鸟语花香地骂他,见陆拾砚没有反应,又在那控诉他。

    “好了,现在可以过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生活的人是你了。”

    陆拾现在他身上下了好几道符箓,落溟的尖叫声都要突破云霄了,陆拾砚还是不慌不忙地挥了挥手,立刻离开了此处。

    “怎么了,为何这般激动?”沈浮玉半梦半醒间听见宛若杀猪叫的声响,裹着外袍看着小小的一只,却发出了巨大声响的灰鸟。

    落溟险些落泪,他想说陆拾砚跑了,张嘴却变成了更为激烈的,“啾啾啾!”

    他喊得撕心裂肺,几欲泣血,沈浮玉怕他把自己的嗓子给咳坏,连忙给它顺气。

    落溟呆呆地看着沈浮玉,最后啪叽一下地落在地上。

    他不干净了,他要被族长打包送人了。

    小鸟失去梦想,安详地躺在地上,还顺手将布料拉在自己的身上,把自己卷成一团。

    好安静呢,世界什么时候毁灭。

    沈浮玉:……

    她一脸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小鸟,又不敢刺激它,干脆给它裹得更严实了一些。

    虽不知为何它会这般发疯,但至少不能让它给冻死了。

    ——

    今日难得没有教习课程,沈浮玉同长雪贾富商三人去了山脚处,林麟听说她要下来,说什么也要来。

    那家情报阁紧紧关着门,上面写着随心营业四个大字。

    沈浮玉眼角抽搐,感情不只是黑店,还是个看心情坑人的黑店。

    她按照地契的位置找到居所,蓝劲淮知晓她今日要来,早早就让花伶侯在此处。

    “我这般写,是对的吗?”还未进门,就见几位身若扶柳面黄肌瘦的女子,她们凑在一块,似乎在讨论什么。

    “同你那时真像呀。”沈浮玉忍不住道。

    长雪面不改色,“殿下记错了,是同长风花月三人像。”

    沈浮玉捏着耳边的流苏,眉眼带着暖意,“是啊,那个时候你们也是这样瘦瘦小小的,不过几年,就能独当一面,还能将情报阁管理的井井有条。”

    林麟略过几人,“不是,不是说来看殿下新建的情报阁吗,这一屋子老弱病残是怎么回事?”

    门内绑着绷带的少年闻言,立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林麟这话倒没错,一眼望去,身上长着可怖胎记的,绑着绷带还算好,还有些索性断了条手臂的。

    沈浮玉让蓝劲淮将账本以及装着灵石的储物戒递给贾富商,“日后情报阁的开销,都从你的手上走。”

    贾富商呆呆地接了过来,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浑浑噩噩的,接触到账本的那一瞬,好像又活了过来。

    “多谢殿下。”

    “让我来看看大家都在学什么。”沈浮玉哼着小曲,心情很好地走了进去。

    此刻她还在自己的脑海中,构造美丽且强大的情报阁,就像当年那样,救助无助之人培养他们,最后让他们成为坚不可摧的情报阁。

    蓝劲淮道:“这些人除去一些被父母卖去的,还有一些是被差点要嫁给富商当妾以及从斗兽场救下来的。”

    那些少年见到她进来,整双眸子里都是警惕。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和手下的磨合期罢了。

    沈浮玉走到问这般写可对的少女身后,几人立刻瑟缩地抱在了一起。

    不是,她有这般吓人吗?

    她往下随意一看,看见的是那句“妇之七出,无子,善妒”,那一瞬间,火气冒上头顶。

    她一脚踢开那破卷轴,面色阴沉如水,气得肝疼,“你们这是在学什么?”

    哪怕沈浮玉有意让自己不那般吓人,愣是从嘴角挤出一抹笑,她们几人还是被吓得不轻。

    有一人甚至跪在地上,声线颤抖,“若是七出不成,我们还能学女德女戒……”

    “学个屁!”

    见她显然更气了,少女匍匐在地,止不住地发抖,“我会努力的,女红我也能学,求您,不要把我丢到花楼里。”

    长雪怕沈浮玉气出个三长两短,连忙给她顺气,“殿下息怒。”

    沈浮玉痛苦地阖上眼,她声线漂浮,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你们把这里当哪了,把我当什么了,老鸨?”

    “不是吗……”少女眨巴眨巴眼,显然也愣了。

    “蓝劲淮。”沈浮玉啪叽一下滑落在座椅里,她头疼得要命,“之前你没和她们说,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蓝劲淮:“说了啊。”

    “你怎么说的?”

    “我说这里平时什么都不用干,有事去讨好人就行。”

    ……难怪。

    “你先站起来。”沈浮玉整个人都陷入了无欲无求的状态,她指了指她们三人,“你们现在,把之前抄过的女德什么乱七八糟的,女改成男,妇改成夫。”

    “可,可这前所未闻。”她们瞪大双眼,显然是不可置信。

    “之前写过多少遍抄多少遍,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这种晦气的东西了。”

    “花伶,你负责问男孩那般的过往与擅长,除了抄书的那些,你们几个同我来。”沈浮玉站起身,不再纠结此事。

    “那,那你不会把我嫁给老头吗?”沈浮玉略过她时,少女蓦地抓住了她的衣摆。

    见她眼角还有泪痕未干,沈浮玉叹息,用指腹擦去她的泪水,“日后,你们只需听从内心,一辈子不嫁人也行,情报阁俸禄会管你到老。”

    她怔怔地仰着头,恍惚间发觉,自己好像在不经意间,抓住了光。

    “那我们也不用去斗兽场了吗?”在一旁的少年犹豫开口,“那些妖兽咬人其实还挺疼的。”

    “不必去了。”

    这句简单的话语却让几位少年落了泪,他们似乎很激动,“那,能不能每日给我吃饱饭,我吃得并不多。”

    “可以,想吃什么和蓝劲淮说,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简简单单的几句交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我想穿件干净的衣服,半月……不,一月一换,给我两套就行。”

    “可以,回头找贾富商取钱,买十套。”

    “我想吃可以加榨菜的馒头,一餐给我一个就好了。”

    “可以,馒头与饭菜,都吃。”

    “你们呢,你们想要什么?”见一群少年立刻就激动得满脸通红,她看向一侧带着羡慕的少女们,温和开口。

    “我们吗?”

    似乎是第一次,有人会在询问完别人后,来问她们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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