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铮铮三百两

    “师兄,你确定是这个地方?”苏梧桐看着面前像是荒废了八遍年的破宅,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陆拾砚点头,他道:“踪迹在河岸前就断了,方圆百里,屋子也仅有这家可疑。”

    “既然如此,那便进去吧。”长雪轻声道。

    她背上背着长弓,灵气外泄。

    那些灵力似乎很不安,在长雪的灵脉中横冲直撞,似乎是想要找到一个宣泄口。

    “不成。”陆拾砚摇头,“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先观察。”

    长雪低下眸子,也知晓沈浮玉现如今受限于人,不可以轻举妄动。

    都怪她,如果她再强一些,她就能将那些人全部杀掉,也不需要沈浮玉跑来修仙界,寻找迂回的法子了。

    “这里似乎不是中州的地盘,够远啊,师兄,这里有个狗洞,钻进去?”苏梧桐眼神一亮。

    陆拾砚眼角一跳,他表情抗拒,“翻墙。”

    也好在这个宅子的墙并不高,相比于宋随阳连凿三墙,且一墙更比一墙高的情况,它委实算得上是正常了。

    三人从墙上翻过,在落地的一刻,三人和一个侍从来了一个面对面。

    陆拾砚:……

    侍从:……

    见那人表情惊恐,似乎是要喊出声来,陆拾砚一阵头疼。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见长雪弓箭对准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死死的捂住他的嘴,“闭嘴。”

    是一直以来,被苏梧桐视为累赘的长雪。

    陆拾砚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底也大概猜到,这次出来,或许需要多照顾一人。

    但或许,并不是。

    对于两人的惊讶,长雪看得一清二楚,她唇线绷直,“你不会喊了,对吗。”

    长雪身经百战,对于这种事,早已轻车熟路,说话间,还将弓箭往下压了些许。

    脖子处的冰冷吓得他浑身发颤,他不敢挣扎,只得点头。

    “行。”长雪痛快地松开一只手,“我问你,这些日子,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耳边青色流苏的女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男人的脸色变了,他的目光来回落在几人身上。

    对于他的心思,长雪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的手很快,能在你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刺入你的脖颈。”

    “我见过。”他声音发颤,“在地下室,但是昨日被鱼琴大人转走了。”

    “鱼琴大人是谁?”苏梧桐问。

    “转到哪了,为什么要转走,她现在怎么样,先回答我。”

    见长雪的情绪愈发激动,男人只觉膝盖发软,大脑难以形成一个完整的思路。

    “鱼琴大人说,蛊虫到了……要啊啊!”

    骤然间刺入皮肤的箭尖,让男人忍不住失声叫起来。

    苏梧桐吓了一跳,“长雪,你慢些,万一死掉了线索就断了啊。”

    “……抱歉。”长雪抬了些许力度,“殿下被你们挪到哪去了。”

    “我不知——在,我想想,别动手,我能想到了,他们去那边了,我真不知道,求你们了。”

    电光火石间,他终于想起一个方向,长雪立刻放开他。

    陆拾砚也懂了她的意思,口诀升起,灵纹凝做实体,却飘飘然地跌落在地,碎成点点星光。

    “一路寻过去吧,手上半点关于她的东西都没有,也找不着啊。”苏梧桐见状,连忙开始打圆场。

    见长雪三人一走,几乎是瞬间,他就跌倒在地。

    逃过去了?

    可那女魔头,怎么会这般轻而易举地放过他。

    脖颈处冰冷的触感仍然存在,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不成,得告诉王爷。

    就在男人的思绪清醒一些时,凌厉的弓箭刺入他的心脏,扑通一声巨响,他直直地倒了过去。

    “走吧。”长雪没什么表情地转过头,箭筒里的弓箭随着她的步伐晃动。

    “你,这是何必啊,他又,啧。”苏梧桐瞪大了眼,他出生在修仙世家,又素来被保护得很好,鲜少见到这些场面。

    他抓耳挠腮半晌,最后也说不出一句劝慰的话来。

    “抱歉,我不敢赌。”长雪神色淡淡,指尖攥得发白。

    残忍又如何,殿下不能再出事了。

    “小仙师,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呀。”鱼琴不知从何处落下,她坐在枝桠上,满树桃花飘飘然落下,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拾砚。

    鱼琴走到陆拾砚的面前,“定天宗与魔族并无明显恩怨,你又何必。”

    “你们魔族先动手的还有理由了,没恩怨藏我们定天宗那么久,鬼都不信。”苏梧桐立刻拿出符箓,“师兄,画隐匿符还是风灵符?”

    “招云符。”陆拾砚道。

    鱼琴立刻做出了防御姿态,听闻这位陆师兄主修剑法与符箓,是攻击性的木灵根,也不知会做什么。

    “好勒。”苏梧桐立刻应声,下笔如神,云雾堆积而起,竟然是当着鱼琴的面跑了。

    苏梧桐走时,还不忘拉上长雪。

    鱼琴:??

    她防御姿态都做好了,他们就这般跑了???

    经历长路后,终于是柳暗花明见到了一个居所,它孤零零地坐落在那,安静得吓人。

    长雪走上前,试探性地叩响了门扉,“您好,我们迷路了,阿弟被蛇咬伤,请问可以借刀给我们吗。”

    门内久久无声,久到长雪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您好?”

    门内的声响终于传来,那人道:“去去,一边去,这可不是什么休息的地方。”

    “我阿弟他被毒蛇咬伤,若不是加紧治疗,恐怕是活不过今日了。”长雪一边说,一边将手摁在门上,“只要一把刀,我们手里实在是没了刀剑。”

    里面的人似乎是在思考,一人开口:“一把刀罢了,早些打发走才是好的。”

    另一人反驳,“若是出了什么事,拿你的脑袋来担着吗?”

    “那不然让她在这继续吵?左右不过是丢把刀的事,耽误了王爷才会被骂吧。”

    “来,刀给你们,拿了就走,别来打扰我们。”门闩被打开,几乎是瞬间,长雪拉着门环,愣是拉开了大门。

    陆拾砚立刻动了灵力,地面上藤蔓生长,直直地缠绕两人的脚。

    里面的人显然也没料到这出,他们瞪大眼,满是不可置信。

    “你们王爷在何处?”长雪问道。

    “我告诉你,我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告诉你。”

    铁骨铮铮的侍卫开口,目光落在长雪背后镶嵌满钻石的弓箭时,硬生生地改口,“三百两,我拿了就滚,马上告诉你位置。”

    苏梧桐刚准备严刑拷打的动作顿住了,另一个侍从也顿住了,他沉默片刻,“两百两,宣柏位置也告诉你。”

    长雪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人,她沉默片刻,“可以先赊账吗,我的钱都在殿下那。”

    “当然可以,就在地下室,您慢走,别逃帐哈。”

    长雪走入地下室时,整个人都还是晕乎乎的,这次似乎比她的想象更顺利一些。

    地下室的门上似乎是机关,苏梧桐打量了一阵,开口道:“似乎是玲珑锁,这种锁不能强开的,如果试探太久,会炸掉的。”

    苏梧桐是开锁世家的人,对这些稀奇古怪的洞悉了解得很多。

    "那怎么办?"长雪皱起眉头,她知晓自己现在应当冷静一些,但一想到沈浮玉在里面,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穿过墙去。

    “啊,这好说,把锁给拆了嘛。”苏梧桐笑嘻嘻的,风灵符贴上去的瞬间,一股强力的风起,将瞬间将玲珑锁碎了个稀巴烂。

    长雪:?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轰隆”一声,地下室的门缓缓被打开,宣柏神色错愕,手中握着刀剑,蓦地转过头来。

    沈浮玉躺在床上,灵力同一个灰扑扑的妖兽缠绕在一起,不知生死。

    长雪不知自己是何时握上弓箭,强大的灵力几乎全部集中在箭尖上,宣柏来不及躲避,竟然被刺伤了胸口。

    指缝中血液顺着弓箭落在地上,尖锐的宝石不知何时,划破了她的掌心。

    “师侄啊。”宣柏没看长雪,只是幽幽叹气,“我的父兄死在她父君手上,你为何,会帮着她呢。”

    陆拾砚低下眸子,看着沈浮玉的睡颜,宣柏咄咄逼人的声音在耳侧,一时间,他如鲠在喉。

    一旁是交好的师叔,另一侧是被他毁了拜师宴的师妹。

    “她父君所做之事,同她何干。”他听见自己这般说。

    “既然如此,为何她父君要对我赶尽杀绝呢。”宣柏似乎是笑了,“我是凡人,我打不过你,你若是要带走她,就带走吧。”

    小蛇在一侧,看着陆拾砚,立刻点头,“对啊,他就是一个凡人。”

    长雪扑到沈浮玉的面前,灵力全然挥洒出身体后,是翻涌的空虚感,它似乎还在体内游走,“殿下,你醒醒。”

    见长雪似乎还想再补一箭,陆拾砚道: “梧桐,把师叔带出去。”

    苏梧桐啊了一声,他现在都还游离事外,他搞不懂,为何对有敌意的,会是师叔呢。

    宣柏捂着自己的伤口,他将刀剑放下,“师侄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死的,对吧。”

    陆拾砚沉默,算是默认。

    毕竟宣柏也是师尊的师弟。

    “行,苏师侄是吧,带我去医药谷吧。”宣柏依旧是大大咧咧的,只是大幅度的挪动扯动伤口,他的笑显然收敛了几分。

    “哦好。”苏梧桐沉默,这才将宣柏挪开了。

    走时,他依旧是笑得开怀,如初见那般,只是多了几分疲倦。

    宣柏目光漆黑,落在沈浮玉的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蛇还在那叨叨,“你轻些,手拿开点,碰到他伤口了!”

    长雪对于灵力没有感知,她不知沈浮玉身上并无外伤,为何会这般一直昏迷不醒。

    陆拾砚不同,他能看见沈浮玉的灵力与紫色的毛团子相连,虚弱的身体在一点点地壮大。

    “是天幻兽。”陆拾砚不知晓你他的师叔是如何找到这东西的,只是觉得头疼。

    “那是什么东西?”长雪问。

    “简单来说,它以人类的情感为食,它会编制梦境让修者陷入其中,美梦与噩梦看的都是修者的心意,若是修者不能意识到那是幻境,这辈子都会待在其中。”

    “那,那该怎么办。”她手上的伤口还在慢慢淌血,可长雪却浑然不顾。

    “我会去她的幻境里,你为我护法便是了。”陆拾砚叹气,灵丝缠绕竹沈浮玉的腕间,将自己的灵识一点点的渡入幻境中。

    沈浮玉像是陷入了一场大梦,听闻帝师走了,所有人都欢天喜地的,可分明,在初来之时,那些人的表情分明是敬畏。

    她靠着自己的努力成立了一支军队,可却被嬷嬷报给了父君,那些人都死在父君的羽灵军下。

    “公主,我这也是为你好啊公主,私自勾结势力,那可是砍头的大罪啊。”嬷嬷给她梳着头,苦口婆心地劝着。

    是了,嬷嬷那种人,怎么可能理解自己。

    都怪她,也许再小心一些,那些人就不会死了。

    “殿下。”那嬷嬷一走,长雪立刻上前,将一枚令牌递到她的手心,“风姐姐还活着,她们在七曜国的边境等你回去。”

    沈浮玉的眼神似乎是亮了,但又很快地沉寂下去,“将她们送走吧。”

    是梦吗,为何总觉自己经历过这件事,倘若是梦的话,为何不能美妙一点呢。

    她沉沉地陷入睡梦,再睁眼时,看见的是兄长。

    “你醒了?”他身形挺拔,笑容满面,“父君今日不知开了什么窍,他说了,若是你抓出污蔑常家的凶手,众人信服,他就将帝位给你。”

    “帝位?”头似乎有些疼,她坐起身,“我不应当,去修仙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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