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自己而活

    “长雪。”沈浮玉轻轻叹气,捧起她的脸,“你说错了,我从来不需要谁的保护。”

    “殿下的意思是,我从来都没用吗?”她目光怔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话语都失了力气。

    “长雪,你的存在从来不是为了谁,为你自己活下去吧。”沈浮玉面容无奈,“我从未为你定下卖身契,你从来都是你自己。”

    长雪的眼中依旧不解,她嗫嚅开口:“我知道的,我只是……”

    没办法不去想这些事。

    可是如果她一点用都没有,那她又为何会活在这里呢。

    “我知道的,你慢慢想。”她想将长雪眼角的鲜血擦掉,只是那血液早已干涸,黏在脸上了。

    “咕噜。”一声声音响起,几人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了天幻兽的身上。

    它的浑身淡紫,头顶生着一个尖角,毛茸茸的一团,身上别着花边。

    相比于最初陆拾砚的见它,它显然看起来精神了不少,看到逼仄的环境,和几个人一眨不眨的目光,显然是吓了一跳。

    它从高台上跌下,想要逃走,却被陆拾砚揪在手中。

    “所以,它就是让我陷入美梦里的小东西?”沈浮玉看着它,想安抚它,小东西在看见放大的手时,浑身的毛都炸了。

    陆拾砚嗯了一声,“天幻兽的性子大多温顺,比较怕人。”

    沈浮玉若有所思,“这倒也是,一个可以在梦中见到美梦的东西,若是我,也舍不得放它走。”

    “你喜欢吗?”陆拾砚掀起眼皮,“这只天天幻兽并无契约,你可以同它结契。”

    “诶,那你会答应吗,小家伙?”沈浮玉从储物戒中掏出五谷,那是给灰鸟准备的,既然它不在,悄悄地给旁人也没事吧?

    陆拾砚眼神恍惚,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将天幻兽放在地上,许是沈浮玉的气息温和,它小心翼翼地凑近了她的手,很轻的贴了上去。

    沈浮玉只觉得有一个小毛团子靠着它,还带着温热的热源,她想放开手去抚摸它,却又怕吓到它。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当你答应了?”沈浮玉抬起头看向陆拾砚:“师兄,应当如何结契啊。”

    他低下头,看见的就是小心翼翼的沈浮玉,她眉目中闪着光,像是有细碎的星光跌落其中,一不小心就出不去了。

    早在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位师妹的桃花眼,总是带着别样的风情。

    像一把钩子,不动神色地将人吸引其中。

    戴上单边眼镜后,眼睛更是亮得出奇。

    像不知世故的官家小姐,但又有着自己的算计,也不会傻傻地等着别人。

    “师兄?”沈浮玉疑惑地喊了他一声。

    他在地上画着符箓,不多时,一只小巧流光溢彩的千纸鹤飞在她的手心,“用你的血滴在里面,最后再让天幻兽自愿触碰就可以了。”

    沈浮玉立刻照做,千纸鹤接触到血液,颜色似乎是变得更亮了一些。

    千纸鹤停在她的指尖,沈浮玉小心翼翼地凑近天幻兽,好在小家伙并没有害怕,只是好奇的歪了歪头,看向千纸鹤。

    就在沈浮玉屏息凝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天幻兽的目光时,它微微低头,用小小的头颅触碰那千纸鹤。

    刹那间,一股光亮将两人包裹起来,千纸鹤在天幻兽的脑门上形成了一道印,而后又隐在了毛发之中。

    ——

    回来的路上很顺利,除了被铁骨铮铮的几位侍从,要了几百两,储物戒略有空虚外,其他都很不错

    到了定天宗后,沈浮玉将幻天兽安置好,得知灰鸟在师雪松那,便安心地睡下了。

    这些日子委实是太累了些,听陆拾砚说,苏梧桐把宣柏给带到了定天宗,想必过几日就会受到处罚。

    扇秋檀似乎已经跑了,当时在呆过的地方掘地三尺,都未曾看见她。

    今日过得很快,花司绮的消息也算得上灵通,第二日就拖嵇承恩来到了平迁峰。

    那大汉还抱着自己宝贝的重剑,浑身散发着寒意,一张刀疤脸在庭院之中,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那时的沈浮玉还在打理幻天兽的毛发,看见花司绮几人时刚刚放松的小家伙手忙脚乱地又要躲起来。

    沈浮玉和幻天兽签订了契约,身上的灵力相比之前更加的充沛,因为契约的缘故,对于幻天兽的心情,沈浮玉也有一些感知。

    它现在似乎是很害怕,又因为找不到地方可以藏,只得将自己的脸埋在袖子中。

    沈浮玉很贴心地将它的身形遮住,被包裹的一瞬间,小家伙更安心了一些。

    花司绮对于那只天幻兽不感兴趣,她也不是个话多的主,立刻用剑柄戳了戳嵇承恩的胳膊。

    嵇承恩立刻龇牙咧嘴起来,脸上的横肉挪动。

    “道歉。”花司绮看着他,没什么情绪,“来之前你是怎么承诺的?”

    嵇承恩痛苦地闭上眼,“我那不是喝酒喝晕了头吗,平时我也做不出这事啊。”

    对于和小辈道歉,对于嵇承恩来说,属实头一遭了。

    他捂着头,叹了好几声气,“师侄,是我的错,是我毁了你的拜师宴,你需要什么,同我说就是了。”

    “此话当真?”沈浮玉的眼神立刻就亮了。

    这还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正中沈浮玉的下怀。

    她正愁如何将长雪送入鸾羽宗,鸾羽宗好说歹说也是一个大宗门,他们似乎只要修仙世家的弟子,鲜少会要那些籍籍无名之辈。

    “自然是真的,我嵇承恩说话一言九鼎,关于你的身份,师雪松都和我们说了,七曜国的人是吧。”

    他满是得意地拍了拍胸脯,末了,又不放心地问道:“你不喜欢暮师姐吧。”

    沈浮玉:?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想起来了,这位似乎就是寻墨峰上所记的那位,不许旁人喜欢自己崇拜之人的那位峰主。

    花司绮,“她自幼生在凡间,如何认识师姐。”

    “哦哦,这倒也是。”嵇承恩立刻放了心,“行了,说说你想要什么吧,没想好也可以先欠着。”

    “师叔可否将长雪送入鸾羽宗?”沈浮玉试探开口。

    几大国交好时,也常有将自家弟子,送去他国修习长处的。

    长雪生长在七曜国,若是单纯凭借灵根和悟性,恐怕不足以让鸾羽宗破格录取。

    “长雪?你那位剑侍?”

    修仙界是以剑侍来形容的吗,沈浮玉笑了笑,“是妹妹。”

    “行啊,这事好说,我回头就给鸾羽宗写峰信就是了。”嵇承恩爽快道。

    倒是花司绮,她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只是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沈浮玉不明所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方恨之入魔了,你知晓吗?”她抬起眼,眉心轻拢。

    沈浮玉还未说话,嵇承恩就先开口了:“这事不早有端倪吗,她莫名其妙学人打扮,和疯了一样,要我说,他这种有辱门楣之人,就活该在执法堂里关一辈子。”

    “嵇承恩。”花司绮呵斥了他一声。

    沈浮玉微顿,早在听陆拾砚说起后山之事时,她心底大概就猜到了什么。

    只是就这般直白被推开,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具体之事还在查验,关于她为何会入魔,我们都会调查,寻墨峰的代理峰主也挑好了。”

    花司绮皱眉,“只是,她的剑侍有些不安,这些日子她在峰主的居所,一直不愿离开。”

    “宗主若是信我,可将此事交由我。”沈浮玉斟酌一番后道。

    云亭想要的只是方恨之的安全,若是她知晓方恨之不只是过得不错,应当会离开此处。

    花司绮微怔,随后点头,“若是你能做到此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多谢宗主。”

    “此事大概就是如此,只是,你的镜片,是何人给你的?”她见沈浮玉目露疑惑,解释道:“这是师姐之物,师姐的东西我基本都收好了,只是好奇落在了何人的手里。”

    “是方师叔给我的。”

    “这样啊。”她似乎是有些失望,但仍然还是道了谢。

    花司绮和嵇承恩来得也快,不知何时,师雪松怀里抱着一只灰鸟,只身靠在树上。

    他的样貌生的小,如今又抱着一只灰鸟,看起来有些幼态。

    “回来了?”他抬起头,满树的桃花落了他一身,师雪松不耐地抖了抖身子,将那些东西通通抖了个干净。

    不是什么愧疚的道歉,也不是那些无所谓不痛不痒的问候,就像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好像那些龉龃里,都淹没在那句回来了。

    “宣柏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件事,是宣柏得不对,但你和你的那些侍从也坑了他不少钱……”

    师雪松似乎是想给宣柏开脱,后来发现,宣柏做的破事太多了,“算了,他长成这样我也有罪,明日我就会将他送走,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相比于沈浮玉这个半道来的徒弟,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师弟,更加喜人一些。

    虽说不知道自己软糯的师弟,怎么长大了,就开始变成这样,但最开始,也许就是有问题的。

    沈浮玉道:“我知晓这件事,你不好插手,但这既然是我们的恩怨,你不必强入其中。”

    师雪松叹气,“但你也打不过宣柏啊,万一出了点什么事……”

    “此事不劳您费心。”

    师雪松只觉自己的心上中了一剑,他好不容易和沈浮玉建立起来的师徒情,就这般被那人回退了许多步,还顺带关上了门。

    “方思浩你打算如何处理?”师雪松问。

    “废去修为赶出定天宗。”

    “这,未免太残忍了一些。”他皱起眉头。

    沈浮玉摇头,“您答应过我的。”

    “行行,不提这些了,这是你的鸟。”他随是不知陆拾砚是如何,找到这般相似的鸟的,但好说歹说,不用把陆拾砚给还回去,他这颗心还是难得的有些安心的。

    落溟在一侧早已跃跃欲试,听到两人谈论到他,立刻昂首挺胸的入了她的怀中。

    只是这一下倒是惊醒了幻天兽,幻天兽一脸惊恐地看着灰鸟,咕噜声几乎破音。

    灰鸟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它的眼睛一直看着沈浮玉,像是看着一个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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