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人

    等走得够远了,沧月才放慢了脚步。鲲鹏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见到严先生像见了鬼似的?”

    鲲鹏的外貌还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声音倒是也与这少年模样相符,有些跳脱,还打着趣儿。沧月没想到这上古神兽还是个自来熟!

    “虽不是鬼,总之大差不差吧!”

    反正严擎又听不见她说什么,沧月也就撒开了胆子,一边走一边打着响指。若她是个男子,或许别人还以为是个活脱脱的纨绔公子哥。

    沧月撅了撅嘴,也不知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反正与你家主人不是一类的。”

    “这倒是。”鲲鹏连连点头,看那模样,颇为赞同。但下一秒,鲲鹏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那你觉得我家主人比起严先生,如何?”

    沧月似是有些为难,正认真思索时脑海里却回忆起刚才长溟脸上毫无笑意的模样,那也算得上是一种别样的毛骨悚然:“我觉得长溟生气起来,说不定比严擎更像活阎王。”

    此话刚一出口,沧月觉得有些不对,但后悔已晚。她与鲲鹏毕竟刚刚认识,再加上长溟才是他的主人,他要是背后把这一番话告诉长溟,那自己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未曾想鲲鹏似是很爽快地挥了挥袖子,望向沧月的眼神似是找到了知己:“终于有个和我看法相同的人了!”

    “不是说不定,是真的!主人平日不生气,一生气那就是动真格的吓人!”

    一说起长溟,那鲲鹏简直是滔滔不绝。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可不得把一肚子苦水给翻出来?!

    沧月正要拿刚刚的事举例,却猛然想起什么,脸上泛起点点红晕,硬生生地把话咽下去了。

    不知不觉间,鲲鹏已经带着沧月逛了一个时辰,但也仅仅逛了这长溟宫的一半而已,可见其规模有多么宏大,多么吓人!

    不过一路走来,这风景却是独好的。更令人赞叹不绝的是,在这长移宫中竟能同时观赏四季之景致。

    这宫中可见初春的生机,盛夏的热烈,晚秋的萧瑟,亦可见寒冬的冰雪。连沧月也不仅暗暗叫绝。

    而一路走来呢,一旁的鲲鹏仍然在说自己主人的那些事儿,虽也说了一些长溟生气时的骇人模样,说了自己有多么厉害,但更多都是在说自家主人有多么举世无双,多么英明神武之类的。

    那眼神,妥妥的小迷弟,竟让沧月都一时忘记了面前这位上古神兽的“巨龄”!

    “那你既然这么厉害,怎么被你主人收服的?”

    沧月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倒把鲲鹏说得愣在原地。他挠了挠头,显现出一副憨憨的模样:“这个嘛……我当然很厉害,但是比起主人,我就不值一提啦!”

    这个马屁拍的,沧月都忍不住给他鼓了鼓掌。

    “我本是上古神兽,但身上自带凶气,是主人将我的凶气净化干净,我才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沧月已经憋了很久了,对于面前这位上古神兽她可是有一百个疑问。所以这句话说起来激动,也没多加思考,听起来,竟像是一句骂人的话。

    再看鲲鹏,他果然怒了,本是一副清秀少年模样,如今少年眼尾处被微微染红,竟也显得有些吓人了。

    “什么什么东西,我,叫,鲲,鹏!”

    沧月一时懊恼:这怎么和他家主人一个样?!凶起来怪吓人的。

    沧月只好乖乖地给他顺毛:“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说,你到底长啥样?”

    鲲鹏嘿嘿了两声,倒也爽快:“没见识的小仙,给我瞧好了!”

    沧月:“……”

    沧月还没看清,只见面前的蓝衣少年已经不见,空中却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它有着鲸鱼的身体,却生有一双巨大的翅膀,一眼望去,飘然欲舞。明明身形巨大,但它的一举一动皆是那么灵活,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鲲鹏安静地畅游于空中,周身灵光闪现,带着浪漫的气息,美得出奇。

    虽然它看上去美丽迷人得离谱,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力,沧月困惑地想着。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将面前的鲲鹏与那位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的男子联系在一起。她忍不住想,他驾驭着鲲鹏的模样,又会是什么样子。

    还没等她多想,空中瞬时又展现出一道金光。她抬眸一看,空中哪里还有什么鲸鱼?如今翱翔于空的怪物不说是神兽,说是凶兽她或许都信!

    竟是一只大鹏鸟!同样是一只身形庞大的怪物!只不过这一番面貌看起来就凶悍多了,有坐骑那味儿了!

    通体金羽,微微振翅,便发出难以忽略的巨大声响,似乎就能颠覆整片天空。

    鸟喙和爪子尖利似刀,让沧月一点都不怀疑任何猎物到了它的嘴里,都会被撕咬成血淋淋的肉片,那画面必定惨不忍睹。

    然后下一秒,她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只因在视线之中,那大鹏鸟竟然向她冲了过来,还张开了那可怕的爪子。

    不是吧!就因为她刚刚不小心冒犯了这家伙,说了几句他家主人的坏话,这家伙就要杀人灭口啊!

    下意识地,沧月心中起了反抗的念头。小命都快没了,还管得上什么装傻的任务?!

    她使出浑身解数,将鲲鹏抵挡在屏障之外,但是毕竟是上古神兽,威力自不是她能抵挡的。没多久,鲲鹏便将屏障击破,一把将她抓了起来,丢到了身上。虽然看起来粗暴,但动作还算温柔,那力气顶多算挠痒痒。

    咦?怎么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

    另一旁,和严擎对饮的长溟,毫无征兆地笑了笑。

    有惊无险地飞了一遭,结果沧月刚刚踏出长移宫的大门,就被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妹妹,你怎么在这儿?”沧澜在此处遇见沧月,本就是意料之外,一抬头就看见“长移宫”这三个大字,又是硬生生地愣了一会儿。

    虽然未曾有机会进过长移宫,但是仙庭上下无人不知长移宫是长溟上神的寝宫。

    “课上装傻没学会,长溟上神给我开小灶呢。”沧月本就每当什么大事,心不在焉地回答。

    却没想到沧澜竟是一阵叹息,看着神情似乎是有些惋惜?!

    “诶!明明都是倒数,我怎么就没这个机会呢?”沧澜嘀咕着。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沧月倒是回想起沧澜对长溟有多么崇拜来着。

    “我们其实之前在沧梧见过长溟。”

    沧月这么一句,倒是把长澜说得又激动又迷糊,他挠了挠头,斜斜地站着,嘀咕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就你骗我说爹去喝酒,然后我们找到议事堂,差点挨罚那次!”

    “哦……哦!”沧澜浅浅回忆起来,随即心中暗生猜测,激动得不像话,“难道是,那个紫衣少年?!”

    沧月打了个响指,表示赞同。

    “长溟上神果然年少有为,真的了不得!”沧澜感叹道。这崇拜的目光倒让沧月觉得,自己大哥和那群看见长溟双眼就发光的小仙子们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假期刚过的第二天,沧月依然是被人拖起来的。这一觉睡得很沉,但她似乎觉得还没睡饱,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想什么东西都慢半拍。

    眼看授学时间快到,她胡乱扒拉了几口点心垫垫肚子,就走去学堂了。但尽管如此,还是迟到了。

    沧月看到学堂内众人都坐得端端正正的,自己那没有人的空位置显得格外眨眼。

    再一眼,就看见严擎正襟危坐。顿时,她那赶不走的迷糊劲儿就没了。

    沧月站在原地,看着严擎向自己走来。她以为他要破口大骂,再发个站什么的,她甚至看见素元就要憋不住的大笑,看到琼华微微上扬的嘴角。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结果却等来一句。

    “身体不舒服吗?快点入座,就差你了。”

    “嗯……什……什么?”沧月下意识地应下,但等到反应过来,她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沧月:这严擎转性了?跟谁学的,这么温柔?!!这怎么还用略带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

    严擎直接忽略了她的满脸困惑,走回了位置上。

    不仅如此,一整节课严擎都没有像以往那样挑沧月的刺,没有训斥,没有责怪,就是一脸的同情加无奈。沧月都觉得有点不适应。

    我好像,没干什么坏事吧?沧月心想。心底顿时泛起一阵心虚。

    等待下课,沧月刚要起身活动活动,却见那平日里总是黑着一张脸的严先生走了过来。

    “等会去一趟长移宫,有人找你。”依然是面无表情,但威慑力还是不减。

    沧月连声应下,好像听了一句小女生之间的闲聊一般,神态自若。

    倒是一旁耳尖的素元听了这句话,像炸了锅一般瞪着眼睛,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来。

    沧月倒也懒得理她,二话不说,就往外走,错过了背后一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沧月入长移宫后依着上回留下的记忆,自己就摸了进去。她一撩袍子,一屁股坐在了长溟对面的座位上,那模样好像在自己家一般自在。

    长溟身着一身雪青色长袍,墨发半披于胸前,半散于腰后,依旧风采出众。

    所谓雪青色,其实也就是偏冷的紫色。而这一身雪青长袍除了腰带上略绣花纹,其余无半分琐碎修饰,却更加突出他脱俗的气质。

    这倒让沧月忍不住回想起那个冬日里风流俊俏的紫衣少年。

    只不过相比少年时衣袍的紫色,今日的雪青色更沉,更暗,也更冷些,让面前的男子藏起了几分少年时期风流潇洒,更多了几分矜贵与沉稳。

    这么静静一看,让沧月对一件事更加深信不疑,那就是只要长溟不生气,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仙庭仙子们心中的白月光。这般容色和气质,她还是服气的。

    “尝尝,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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