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张明哲,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唐玺不同以往的模样,张明哲一时间呆住了。

    那个曾经一直对他毕恭毕敬的唐玺,此时此刻就在他面前,却好似变了一个人。

    他的眼神变得凌厉无比,逼人的寒意让张明哲后背发凉。

    他讶然道:“你,你在说什么?什么疯不疯的,我让你救我!你……”

    “听不懂吗?”

    唐玺直接打断他,他眼中的恨意迸出,锐利的眸子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的清楚说着:“没有人会来救你,爸不会,你姐不会,我,更不会。你就要在这漫无天日的地方,孤独终老。”

    张明哲心中瞬间升起一股无名火,“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警告你,你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唐玺心觉可笑,满不在乎的耸肩,露出厌恶的神情,语气也颇为不善,“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穿着囚服还威胁我,你配吗?”

    张明哲的肝火越说越旺,大声质问:“你什么意思?!我现在这样,是不是你,是不是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还是有点脑子,但不多。”

    唐玺慢条斯理的说着话,却难以掩盖他语气下的冰冷,“为什么?就凭你坏事做尽,罪该万死。”

    “我妈妈,那个跳楼的女生,都是因你而死。”

    “你他妈.的胡说什么!那女人的死关我屁事!明明是她自己身体不好!还有,什么跳楼女的,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污蔑我!”

    “如果不是为了找离家出走的你,如果不是你推了她,她就不会病发,如果不是你改我的机票,我也不会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唐玺猩红着眼睛,戾气横生,声音像是凝冻的冰霜,冷嘲热讽道:“果然在我们张大少爷心里,人命如蝼蚁,说忘就忘。”

    那天下着鹅绒大雪,等唐玺赶到时,母亲的身上已经盖上了白布,永远的睡去了。

    “去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安心居那场大火,还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张明哲吞了口唾沫,底气不足道:“那个火灾怎么了,那个火灾我也是受害者!”

    “杨笑笑,熟悉吗?”

    唐玺一直凝视着坐在里面的人,在听到名字时,他表情立马紧绷了起来。

    唐玺继续说:“井南市市一中高二的学生,为了给父亲治病,在你名下的贷款公司裸贷,可你们连学生都放高利贷,杨笑笑无力偿还,在你们的安排下,成了三陪。”

    张明哲着急辩解:“都是她自愿的!”

    “是吗?”唐玺反问。

    “你那天让我送的东西,是贿赂的脏钱吧,为什么会大火,她又为什么自杀,最后为什么这件事不了了之,张铭哲,你心知肚明。”

    唐玺至今都忘不掉,杨笑笑那双看着他,充满了渴望的眼睛。

    隔着窗户,张明哲和唐玺阴森的目光相撞,他硬着头皮道:“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我知道多少?”唐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笑,他懒散地比划着,“大概是让你的刑期从这……”

    唐玺故意停顿了一下,手的高度也随着他的话语,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抬高,“到这。”

    张明哲死死盯着他的动作,脸色也愈来愈苍白。

    唐玺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毕竟兄弟一场。”

    闻言,张明哲的眼睛肉眼可见般的亮了,宛如看到了救赎。

    可下一秒,又再次堕回深渊。

    唐玺挑眉,轻佻的模样满是嘲弄,嘴角的笑容浸透了不屑,“我会请最好的律师,再让它高些的。”

    张明哲彻底慌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椅子掀翻在地。

    他脸色差到了极点,喘着粗气,勃然大怒:“姓唐的!你这么对我,爸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暴跳如雷,恨不得一枪毙了对面的人,可走来的狱警强行把他又摁回了座位上。

    唐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藐视他,挑逗地弯起嘴角,嘲笑道:“你还是先算算你要做几年牢吧,大、哥。”

    他最后故意拖长了音调,他声音很沉,说的很慢,慢到像是在凌迟一般。

    “砰!”电话被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张明哲的脑袋仿佛一根弦崩断了,他冲着唐玺渐行渐远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大叫:“唐玺!你不得好死!”

    他想要冲破两人之间的这层屏障,用尽全身力气,拼了命的狠狠地一拳又一拳捶打玻璃。

    两位预警立即上前制止,架着他离开。

    他面目狰狞,通红了眼,声嘶力竭地疯了一般的咆哮和挣扎,张牙舞爪的模样像极了跳梁小丑。

    可他的谩骂声全然被隔绝在了玻璃之后,如同一场默剧。

    唐玺面色从容地款步走出看守所。

    外面下起了大雪,它们冉冉飘落,给整座城市织了一层雪帘,唐玺一时间看出了神。

    在这千里一色间,有一颗柏树傲然地挺立在寒风之中,它精神抖擞,立于天地之间。

    不出一会儿,唐玺已然白了头。

    他缓缓抬起手,轻柔的雪花纷纷飘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他凝视着,豁然发现,原来它是这么的一尘不染。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望着这银装素裹的景色,轻声感叹:“还挺好看的。”

    一切都结束了。

    .

    “往左往左……太左边了,往右一点……对,再往上一些……”

    一会儿左一会儿右,陈泽空的手都举酸了,没好气地抱怨道:“叶宿眠你能不能看准了再指挥啊!”

    “你别动呀!再往上一点就可以啦!就是这!这回没错了!”

    叶宿眠揉了揉仰酸的脖颈,“累死了,终于贴完了。”

    她边说,边满意地看了看两家门上贴着的福字和对联。

    陈泽空从板凳上跳下来,睨了她一眼,“你好意思说累啊,你什么都没干好不好。”

    叶宿眠理直气壮地驳回:“谁说的,要不是我指挥的好,能贴的这么规整吗?”

    陈泽空做了个鬼脸,“啊对对对。”

    叶宿眠使劲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恶狠狠说:“少在这阴阳怪气的。”

    陈泽空“嗷”的一声惨叫,骂道:“叶宿眠!我日……”

    两人打打闹闹的进了陈泽空的家里。

    陈泽空还没说完脏话,就瞥见坐在沙发上的几位长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马上改口,“我日……子不太好过啊。”

    客厅的陈父听得一头雾水,看着他跑进卧室的身影,“这小子胡言乱语什么呢?”

    旁边的叶霖摇摇头。

    关紧房门,陈泽空才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

    叶宿眠一脸嘚瑟,“让你整天脏话连篇的,要是让陈叔听到了,还不削了你。”

    “这不是没听见吗。”陈泽空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给你看个东西。”

    他说着就出了卧室,不一会儿就神秘兮兮地折回来了,叶宿眠心生好奇,“什么东西?”

    陈泽空藏在后背的手伸了出来,“锵锵锵——我厉害吧,纯金的!”

    坐在电脑椅上的叶宿眠抬起头定睛一看,嘴巴微张,问道:“你上哪儿偷的?”

    陈泽空翻了个白眼,“什么偷啊,这是我摄影比赛拿了第一名的奖杯,你真是黄鼠狼的内脏,放不出好屁来。”

    叶宿眠的视线又回到了手机上,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瞧她这个反应,陈泽空反复强调,“哦?你就哦?你居然一点都不吃惊?这可是全国摄影大赛的第一名才有的奖杯,第一名耶!第一耶!”

    叶宿眠极其敷衍的鼓了几下掌,扯起一抹假笑,道:“真棒真棒。”

    陈泽空不悦,“你也太敷衍了吧。”

    叶宿眠闻言,提高音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哇!我们家陈泽空也太棒了吧!居然拿了第一名!真的太了不起了,你真的是我见过摄影最厉害的人了,那些什么世界著名摄影师,在你面前都是小趴菜!”

    “……”陈泽空无语,“行了你闭嘴吧。”

    叶宿眠叹了口气,真难伺候。

    可她确实一点都不震惊,毕竟原书里有提及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陈泽空把奖杯放在一旁桌上,凑到了叶宿眠的身边,探头看,“这大过年的,你怎么一直抱着手机玩啊,跟谁聊天呢?”

    看着微信对话框上方的备注,他调侃道:“哟,唐玺啊。”

    叶宿眠迅速熄屏,陈泽空轻撞了下她的肩膀,贼兮兮地笑道:“哟哟哟,你俩什么情况啊,怎么,还见不得人啊?”

    “别乱说啊。”

    叶宿眠站起身就往外走。

    陈泽空紧跟在她身后,八卦之心不减,喋喋不休道:“说嘛说嘛,大家都是好朋友,有什么好避讳的,你放心我肯定不跟别人说,真的,我发誓。”

    吵的叶宿眠耳根子疼,她撇了撇嘴,“就只是发了个新年快乐而已啦!”

    她早上发的,现在都下午了,唐玺到现在都没有回她。

    这么忙吗?

    陈泽空不依不饶,“就只是这样?没别的了?你是不是在唬我哦,你说小狗骗。”

    “你吵死啦!”叶宿眠顺手抓起餐桌上果盘里的车厘子,一把塞进陈泽空嘴里。

    “叮咚——”

    门铃骤响。

    “我去开门。”

    不等陈泽空继续聒噪,叶宿眠小跑着到了门口,她打开大门。

    一张貌若潘安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新年快乐。”

    叶宿眠愣愣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唐玺的脸上漾起笑意,浅浅的酒窝若影若现,“叶宿眠,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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