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飞马狂奔回了韦恩庄园，我的大脑才终于从肾上腺素激增的快乐中恢复冷静，惊恐地看到提姆和斯蒂芬妮脸色苍白地抱成一团。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斯蒂芬妮在我和达米安惊慌失措的眼神中哇地一声吐了，吐到了提姆的制服上，红罗宾立马叫嚷起来。

    吵闹声引来了阿尔弗雷德，管家领着两个小的进去喝水换衣服洗漱，在穿着睡衣的布鲁斯脸色阴沉走下楼的时候给了我们一个“你们好自为之”的眼神。

    我自知理亏，小心翼翼地把身子缩了大半到达米安身后，他嫌弃地斜了我一眼，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拦在我前面：“......我说过她了，但她还是给布朗吃了辣热狗。”

    “我错了，”我弱弱地说，“我没想到她只吃了一口反应都那么严重——”

    布鲁斯叹了声气，“斯蒂芬妮之前一直在贫民区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他难得严肃认真地和我们讨论另外两个小孩子的情况，“所以她的肠胃不好，营养不良，身体素质比你们都要差一点，况且你还带着她狂飙。”

    “抱歉，我以为她已经好了许多......”

    “她确实比起一年半之前好了很多。但不代表她可以无节制地吃垃圾食品，阿德拉，你太惯着她了。”

    我举起双手发誓：“我下次绝对不会再让斯蒂芬吃那么多冰淇淋和薯片球了！达米安会帮忙监督。”

    无故被cue的罗宾啧了一声，在对上我求助的眼神时他转开头，不耐烦地说道：“你最好是！你对德雷克和布朗都太仁慈了。”

    布鲁斯叫停了准备反驳的我，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你们该睡了。阿德拉，你明天的课表很满，别忘了出席率。还有，阿福对你熬夜刷ig的行为很不满。”

    我赶紧跑回房间洗漱躺下，睡前诅咒让我们晚上加班的毒藤女，然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痛苦睁眼，再诅咒一次。

    我像幽魂一样耷拉着脑袋爬下楼时达米安已经坐在餐桌前面，斯蒂芬妮捂着肚子面如土色，小声问布鲁斯她今天能不能请假不去上课，得到了否定回答。

    提姆在一边往面包片上抹蓝莓酱，一边戳穿她：“斯蒂芬妮不想去上课是因为今天的老师她不喜欢，斯蒂芬上课睡觉被他抓过两次罚站，第三次就要找家长！”

    斯蒂芬妮生气地用手肘去顶他的肚子，我赶紧在他们打翻餐桌之前叫停：“再吵你们要迟到了！五分钟吃不完饭达米安就不送你们上学。你们得自己坐巴士去。”

    金发姑娘往嘴里塞了一大块培根，含糊不清地说：“我要阿德拉送.....”

    “我不要达米安送！”提姆大声抗议，“他每次把我丢门口都像拎猫一样，好丢脸！而且每次都是他接送我，我申请换人！真的不行我自己去也可以。”

    “德雷克，我看你是想走路上学，”达米安一刀把西蓝花扎个对穿，“你别想偷偷开阿德拉的摩托车去！”

    “阿德拉说她这个年龄的时候也开过蝙蝠车，那我也可以——”

    “她是半英灵，她还能单挑毒藤女，你做得到吗？”

    红罗宾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你不也做不到......”

    达米安阴森地宣布周末他要带提姆在少年泰坦训练室“特训”，我嘎巴一声捏弯了叉子，因为睡眠不足而胀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别吵了！达米安早上也有课，没法送人，布鲁斯！你送提摩西和斯蒂芬妮去上课！我和达米安要走了！”

    可怜的布鲁斯没有发言权，阿福已经帮他接受了这个行程安排，他早餐都没吃完就被塞了瓶牛奶赶出门，还要一手提一个书包。

    达米安看着我满脸怨气的样子，安安静静地把我拳头那么厚的专业书塞到背囊里面，戴上头盔、提着背包坐到摩托车后座。

    “真受不了了，”我嘀咕着一拧油门，摩托车从布鲁斯的银蓝色兰博基尼旁边飞驰而过，我通过后视镜看到提姆摇下了车窗冲达米安做鬼脸，达米安怒目瞪着他的怨种弟弟，我无慈悲地加大油门提速拉开了距离，“拜托，你们能不能成熟点？你都快十八了还和自己十四岁的弟弟比中指。”

    “不然呢？你要我忍受德雷克的挑衅吗，不可能！”达米安怒道，“他不仅分走了我的小甜饼占了我的蝙蝠洞专属位置，他居然还想把提图斯带去学校给同学们炫耀！提图斯是我的狗狗！”

    “这不是你迁怒提宝的理由，Dami，”摩托车停在校门口，我翻身下车顺便拍拍他的脸，“不要像一个父亲被二胎抢走注意力后生闷气的小孩子那样吃醋。”

    他不耐地撇过头，“我以为韦恩家早就有一个二胎了。”

    我惊讶地指指自己：“——啊？你在说我？可布鲁斯从来没承认过这件事，我身份证明上还写着我是阿福远方亲戚的女儿。”

    “你才是，不要总是别扭纠结父亲对你的态度，”达米安狐疑地看看我真实写满懵逼的脸，“父亲的计划书里连怎么干掉发疯失控的自己都有，他还写过怎么制服我的，当然写写怎么处理你失控的时候也是可以接受......”

    “他居然还写了怎么干掉自己？！”我瞠目结舌，“那家伙不是都死透了吗，他怎么还不放心啊？！”

    “Because he is B，”达米安耸耸肩，把我那袋书放在摩托车座位上，自己往教学楼走去，“走了，中午我来找你吃午饭。”

    我冲他摆摆手：“我中午有小组作业讨论，你和乔纳森去。”

    达米安一脸难以置信：“你居然连那种弱智的作业都需要讨论——”

    “为了学分，Dami，”我无可奈何地摊开手，另外一只手下意识揣进口袋里面，碰到了里面布鲁斯塞给我的黑卡，“还有下午放学也不用等我了。”

    *

    乔纳森·肯特耐心地听自己的朋友和自己抱怨了一个中午，只因为他们另一位朋友声称为了小组作业讨论她不能来吃饭。

    最后他忍不住打断了达米安的话，小声说道：“但我记得阿德拉上星期还说过她宁愿自己做完一整个小组作业她也不愿意参加无聊的讨论？”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达米安脸色阴沉地说，“她背着我们在搞什么事？”

    “不过阿德拉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很正常吧，你总不能监控自己的妹妹.....呃，不对，姐姐。”

    达米安瞪了他一眼，“以身份登记上的年龄为准，肯特，我和她同龄。以及，御主和从者是一体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将阿德拉不和我们吃一顿午饭上升到她要背叛你的高度？”乔纳森吐槽，“她懂得分寸，真的有事她不会不和我们说。”

    “哈，她当时在外面养布朗的时候也没和我说！”

    乔纳森想说“但她告诉我了”，不过看到达米安冷冰冰像氪石一样颜色的绿眼睛，他果断闭上嘴巴，将话咽了回去：“好吧，那你想做什么？”

    达米安没理会他，专注地盯着屏幕十指翻飞快速操作。

    提摩西·德雷克也加入夜巡后，红罗宾的IT技术日渐精湛，阿德拉心大地把电脑丢给他加固各种防火墙和保护措施，罗宾发现她的各种智能机越来越不好入///侵了：提姆对这份工作十分上心，尤其是发现达米安会时不时看看她在干嘛的时候，两人的战斗从线下发展到线上，而且达米安赢得越来越吃力。

    过了好一会儿后，罗宾才长舒一口气，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呵，弱小的德雷克。”

    但没过几分钟达米安的表情又变得很不好看，乔纳森探过头去，疑惑地看着屏幕：“你又黑进去啦？怎么了？”

    “她在说谎，她根本没有小组作业，”达米安冷冷地说，“她的小组作业前天就交了，下午也没有管弦乐团训练！”

    “呃，或许是她约了唐娜？”

    “tt，特洛伊和她约的逛街时间是周末，韦斯特周五会去实验室帮忙，罗根一般不会单独约人出去，海德最近都没来基地活动。”

    乔纳森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站在朋友的角度，他决定友情提醒一下：“Dami，阿德拉已经成年了，你这样监控她不太好——万一她是交了男朋友在约会呢，你总不能打扰她？”

    然后超级小子惊恐地看到罗宾嘎吱一下捏碎了他的电脑保护壳，脸色阴沉得比阿卡姆门外的水沟还黑：“她谈恋爱了？！和谁？！”

    “不不不，她没有......我不知道......”乔纳森磕磕巴巴地说，“我只是，呃，打个比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就算她是你家里人也不至于这样吧.......等等。”

    超级小子在某些方面不太灵光的脑瓜子此刻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他瞪大了眼睛，盯着达米安看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说：“达米安，等等，你难道——你喜欢阿德拉？！”

    他的朋友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脸、耳根和脖子似乎有点红，“.......为什么不？她很强，性格不错，长得也漂亮，我们搭档那么多年互相都很熟悉。”

    “我知道，阿德拉确实是个受欢迎的好姑娘，”乔纳森心情复杂地说，“我只是觉得很意外，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姐控——”

    “那是德雷克，”达米安想到了家里两个令人讨厌的小混蛋，语气不爽地说，“还有布朗。他们都十四了还像没断奶的小狗一样黏着她。”

    乔纳森想说你不也一样，天天跨学院跑去找阿德拉吃午饭，还要为她不跟自己吃饭而生气，但他不敢说，因为他不想被达米安的氪石指虎一拳打断鼻梁骨。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要和她说吗？”他提出了一个灵魂质问，“还有，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