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不是喜欢她吗？”

    达米安挨着我坐下，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全是无语：“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她？”

    “因为你自己说你喜欢的女生类型是性格好相处，善良又重感情的，头脑聪明，可以和你一起搭档做任务，而且最好是黑头发，”我想了想，确认自己没有说漏，“这不就是唐娜吗？”

    他看上去更无语了，然后我被他伸手捏住了脸扯了两下，我听到他咬牙切齿地说：“......阿德拉·莱德尔！你也是！”

    “？我是什么？”

    “容易相处，善良又感情丰富，虽然有点笨但总体来说很聪明，和我一起搭档了四年多，而且是个漂亮的黑头发姑娘，”他松开了我的脸，我傻乎乎地盯着达米安逐渐涨红的耳根，心跳声如同雷鸣，逐渐将我的鼓膜淹没，“我说的是你，阿德拉......啧，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意识到？”

    “.......没有,”我声如蚊蚋地狡辩，“因为你以前总是骂我笨，还动不动就生气，刚开始总是拽我头发还试图和我抢阿福的小甜饼——”

    “那是因为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达米安的脸都涨红了，忍无可忍地又伸手揪着我的脸揉搓，“而且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你的好感，你还经常会和乔纳森那个蠢蛋玩闹，对德雷克关心也很多，还有和布朗也.......于是我.....想引起你的注意。”

    说完之后达米安拧着眉深呼吸了几次，而我则又惊又羞地捂住自己的脸颊，“行了别说了达米安·韦恩！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小学鸡行为，你好幼稚！”

    他没反驳，只是小心翼翼地抓住我的手，我一用力就能挣脱开来，“好吧，我承认这一点，所以你的态度是什么？”

    “什么态度？”

    “明知故问，”罗宾嘟囔了一句，还是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想要追求你，成为你的男朋友——”

    “停停停，”我慌乱地把手抵在他脸上，试图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样他就看不到我涨得通红的脸，“你为什么会这么淡定啊——？！”

    “.......肯特和特洛伊让我练习的，他们拉我练了一个多小时，啧，”达米安诚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抓着我的手轻轻放下来，松开的时候带着粗茧的指尖划过我的掌心，“而且我不想你继续误会下去。”

    我的脸肯定红得比提姆的制服还要鲜艳，心里那点别扭和自尊心摇摇晃晃着最后偏向了快乐的那一边，最后大脑擅自发出了指令。

    我伸出手臂搂住达米安的脖子，脑袋抵在他的肩窝蹭了蹭：“好、好吧，我也是......”

    达米安的身子在我扑过来的时候僵硬了一瞬，随后放松地让我整个人趴在上面，宽大的手掌按在我的腰上。

    “好，”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我一扭头，发丝擦着达米安的嘴唇滑落，已经成长为接近一米八可靠男性的罗宾鸟一手托住我的腰背，一手抬着我的下巴，他绿色的眼睛里映出我闪闪发光的微笑，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鼻尖轻轻挨着鼻尖，嘴唇之间只剩下最后一丝空隙，“那么，我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

    达米安·韦恩在他十八岁成年礼前两周半的某个月夜向我表白，我答应了他的追求，并且接受了他的亲吻。

    一开始还有些青涩，到后来，我感觉我的嘴唇几乎要融化在他灼热的呼吸里。带着消毒水和柑橘味沐浴露香气的拥抱中，我们摔进被窝，像过冬的猫咪一样缩成一团，我大半个人窝在他臂弯里面，达米安则紧紧扣着我的腰不松手，时不时歪头在我额前和脸颊留下一个吻。

    我动了动身子，让达米安把手往上移，搭在我的背上，我侧过身，手抓着他的肩头，被温暖的寂静包围，过了好一会儿后，我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其他人知道嘛？”

    “他们威胁说我追不到你就把我踢出少年泰坦，”他伸手捏捏我的脸颊，“你觉得呢？”

    “好吧，这下我是真的相信唐娜不喜欢你了。”

    达米安又翻了个白眼，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放在我腋下把我提起来，然后放在他腿上，“特洛伊绝对不可能喜欢我，我发誓。因为她对我说她要当我们孩子的教母。”

    我本能地想点点头说一句可以，但是随即我和达米安都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对劲了。

    我恨不得立刻扒开被子钻进去，达米安比我好不了多少，脸也红得要命，支支吾吾半天后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月底就成年了。”

    “不行不行不行......”我捂着脸有气无力地说，“如果我们现在干这种事会被布鲁斯骂死的......”

    “啧，父亲要说也是说我，不关你事，”他突然抱紧了我，低头将脸颊贴紧了我的侧脸，“等我过完生日之后我们就可以——我会好好准备。”

    我的表情从震惊到惊恐，再到崩溃：“达米安·韦恩！！！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不愿意？”

    “当然了！！！”我喊完之后才意识到他的表情有些失落，于是又心软地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感觉有些突然.....我们才确定关系不到一个半小时！”

    “但我们已经认识快五年了，而且你还有两周半时间适应，”达米安在我脸上轻轻啃了一口，“虽然我现在就很乐意做，但主要看你。”

    我又羞又怒地抓着他的脸狠狠一扯，“离开我的床！不然我就要一脚把你踹下去了。”

    达米安得意洋洋的脸真是太可恶了，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居然还变本加厉，搂着我往床上一躺：“睡觉吧。”

    “那你还不回你的房间去？！”

    “我累了，走不动，我今天睡这儿，”他厚颜无耻地说着，把我的被子往他那边扯了扯，“放心，在你说yes之前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动脚。”

    “你现在就在对我动手动脚，”我磨了磨牙，恨恨地说，“你刚刚还咬我嘴唇！”

    达米安冲我挑挑眉毛，眼里是混合着挑衅的期待，“你完全可以咬回来，我不会介意。”

    “我介意！”

    “那真是十分可惜了。”

    我愤愤地伸手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顺便感叹他真的长大了，手臂肌肉硬得跟我丢在速冻冰柜里的冻肉一样，体温很高，怀抱结实又温暖，让人觉得很可靠。

    不知不觉中，我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快十点，我茫然地坐在床上思考了好一会儿，直到被达米安用手梳了梳头发我才清醒了一些。

    “你昨晚真的在我床上睡了？！一整晚？！”

    我的脸又开始涨红，达米安则坦然自若地坐在我旁边说：“想和女朋友一起睡觉有什么不可以的？”

    然后他快速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下床回他房间洗漱去了。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摸上自己滚烫的脸......可恶，还是很不习惯，所以达米安·韦恩这个家伙怎么就那么熟练！！！

    怀揣着疑问和吐槽，我慢吞吞地刷牙洗脸梳好头发，胆战心惊地检查好几遍自己的脖子和脸颊上有没有可疑的红痕，又纠结好久要不要给泛红的嘴唇涂一点点带颜色的润唇膏，最后被达米安敲着门催促：“阿德拉，你在里面干什么？阿福让我上来叫你吃早餐。”

    “来了！”

    我急匆匆地应了一句，套上衬衫和长裙就下了楼。

    本来坐在餐桌旁边坐立不安斯蒂芬妮和提姆一见我下来瞬间两眼发光，脸上写满了八卦，布鲁斯咳嗽一声，目光威严地扫过两个小崽子。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们根本不管自己毫无尊严的养父，我毫不怀疑此刻布鲁斯十分怀念两年多以前的提摩西·德雷克和斯蒂芬妮·布朗，因为我也是。

    弟弟妹妹这种东西就像比格犬，比格犬三个月大之前还是香喷喷可可爱爱的小奶比，谁看了不想抱过来亲一口，但是一开始长大就变成了只会er的尖叫大耳驴，一见到只想大喊梅西！梅西！

    我把满腔怨气发在没用的东西布鲁斯·韦恩身上，他捡回来的尖叫大耳驴他负责去养！！！我最多抽空给他们喂点吃的喝的拉出去遛遛。

    布鲁斯接收到我怨念的眼神，他又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开饭吧？”

    斯蒂芬妮率先开始冲锋：“阿德拉！！！你真的和达米安交往了？”

    我捂着脸点点头，坐在我旁边的达米安头也不抬地替我回答：“是，你有什么要问的，如果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分手那就闭嘴。”

    “阿德拉，你是不是被达米安胁///迫了？”提姆严肃地说，“如果你需要法律援助，我可以帮助你。”

    达米安的餐刀在碟子上狠狠划拉出刺耳的声音，仿佛他在切割的是提姆的脑袋：“德雷克，吃完早餐训练室一对一，谁不来谁是狗。”

    “阿德拉肯定是被达米安胁//迫了，”斯蒂芬妮面露担忧，“我支持乔纳森把她撬走！我现在就去和康纳说，让他赶紧带他哥过来接阿德拉。”

    我收回昨晚的话，达米安·韦恩还是个幼稚鬼，一点都不可靠，居然还会因为弟弟妹妹的调侃气得把人夹在手臂下拖去训练室。

    我丢下手里的刀叉，面无表情地对着布鲁斯说：“你的儿子和你捡回来的小孩你自己去解决。”

    没用的东西朝我尴尬一笑：“阿德拉.....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有这个威严制止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