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那是怎么回事？！”

    夜翼忍不住骂了起来。空洞出现之后，周围的建筑物像是被它吸引，它从钢筋混泥土制造的楼房上轻易扯下一大块皮//肉，然后吞噬得一干二净，只有侥幸逃离黑洞的水泥和金属碎块被重力拖拽着掉到地上，罗宾和蝙蝠侠此刻正忙着救援那些被活埋在瓦砾下哀嚎的路人。

    “刚刚已经发射过导//弹了，那可是能够炸平一座小岛的火///药量！！！”

    “继续试一试，”布鲁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耳麦那头的芭芭拉说，“一枚不够就十枚，一百枚，靠堆数量说不定能够试出它的极限。”

    一个身影从坍塌的大楼边缘一跃而上，动作很轻盈，眨眼间她手中的剑枪已经抵在了小丑的脖子上：“小丑！！！立马让它停下来！！！否则我就杀了你！！！”

    “已经停不下来了，小鸟，”他冲Rider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甚至伸长脖子，让那杆锋利的武器划破喉咙表层，流出血来，“你借助圣杯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你使用了唯有异神才拥有的力量，于是反对者们拿起石头来要打你，因为你做了蚕食世界的事情。”

    他说话的声音远远地传到了跑到蝙蝠侠附近帮忙救人的红头罩耳中，对待反派们向来脾气暴躁的年轻人瞬间火冒三丈：“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什么？”

    在飞溅的血色和浮动的尘埃中，挥舞剑枪时搅动的风压割开了小丑的喉咙，阿德拉静默地将武器上的血甩到地面，穿过小丑消失时化作的光点走向不远处的稻草人：“束手就擒吧，稻草人，这样你还能留下一条命——”

    浓紫色的雾气中飞出针筒，其中一支的针头擦着她的额头过去，她的黑色额发瞬间被血濡湿了一小簇，贴在眉毛上面。

    乔纳森·克莱恩抽搐着上半身转过来，总是腐朽扭曲的脸上扯开一个怪异的笑容，喘着气，嘴角边上渗着血，随着他嘴巴蠕动说话时滴滴答答流得到处都是。

    “祂.......将来临......”混乱不清的呓语顺着血液一同流淌，稻草人展开双臂迎接缓缓落下的黄金之杯，黑暗之中如同太阳一般燃烧着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面色更加可怖。

    “她要降临了.......嘻嘻......呃——”

    “克莱恩在发什么神经？”杰森心里莫名其妙有种不安，在他发现耳麦信号消失后，这份紧张攥紧了他的喉咙，“他又吸自己的///毒////气吸///嗨了吧，让我上去给他两拳头醒醒——”

    “离开这里。”

    Rider拦在他们和浓雾之间，她嘴唇翕动着，从里面艰难地发出了微弱的气音，“蝙蝠，带他离开这里.....不要过来。”

    落后一步赶到布鲁斯·韦恩深深地看了眼从她额头流到眼眶的血，从臂甲里弹出一管麻醉剂，击中了杰森手套和衣袖间的皮肤，瞬间放倒了他，将这位不省心的儿子扛了起来。

    “稻草人还是人类吗？”

    她的身体抖了抖，像是被这个问题狠狠抽了一个巴掌，“我不知道。”

    “他还有救吗？”

    “.......我不知道。”

    “那个黄金的杯子是什么？”

    “圣杯，”她从喉咙里咕噜出含糊的音节，“那是......灾难。”

    夜翼同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的第六感正在疯狂地嗡鸣，警告他离突然发疯的稻草人远远的，然后他又听到了养父的声音：“你自己一个人应付不了的。”

    阿德拉抿紧了嘴唇，一个让迪克非常熟悉的动作，他曾无数次在蝙蝠侠脸上看到过，尤其是在知道自己面临着极大的危险、却不得不回应那些可能永远无法等到被拯救的呼喊声时，布鲁斯脸上总是会露出这种隐忍而痛苦的神情，“只有我能做到。”

    片刻的沉默后，布鲁斯什么都没说，只是用眼神催促夜翼跟上他，两人撤离了广场。

    在他们离开没多久，浓雾彻底吞没了广场，无论是无人机还是监控摄像头都失去了作用，布鲁斯凝望着远处被黑色和紫色笼罩的战场。

    “B？她——”

    车子的轰鸣声掩盖了迪克的话语，他们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冲进向了浓雾结界，出色的视力让这位年轻义警看到了驾驶座上的......红黑色丑丑鳄梨头玩偶？阿德拉·莱德尔之前带在车上跑谜语人赛道那只？

    “What the hell，”迪克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一个玩偶还会开车？！奇怪，我只看到了它，另一只独角兽呢......”

    蝙蝠侠低头摆弄了下藏在臂甲上的按键，眉头紧皱地盯着没有信号的光屏：“装在车上的定位仪和监///听器都失效了。”

    “好吧，虽然我没有太失望，”迪克叹了声气，“我只希望杰森醒来的时候别太生气了，如果他要狠狠揍你、骂你老东西的时候也别波及我。”

    *

    死寂的氛围弥漫在我的脚下。

    好消息，小丑的灵基消失了，估计是死得透透的。坏消息，他的灵基被圣杯吸收，反向污染了圣杯，现在圣杯又被稻草人拿到手......我苦笑着想，隐隐嗅到了浓烈的味道，是血——被红色浸染的视野里，我看到了许多表情狰狞的死者——他们是来不及离开广场的无辜人士，我尽力忽略脚下湿润的感觉，深呼吸......深呼吸。

    冷静点，阿德拉......只要刺穿稻草人的心脏，把圣杯夺回来，一切就结束了......

    我刻意不让自己去思考稻草人提到的即将降临的“她”和小丑所说的异神有什么关联，重新把目光放在稻草人身上，挥动手里的剑枪，将凌空飞来的针筒全部击落。

    格里芬低吼着扇动翅膀，驱动飓风，试图吹散紫色的雾气，虽然只是徒劳。不过一瞬间被撕开的口子还是让我成功看到了一辆黑色汽车，引擎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随后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嘎吱声，它停在了我的身边。

    “Rider亲！”

    我弯腰一把将红黑拼色鳄梨头捞起来放到肩膀上，飞扑到车前盖，踩着车头起跳到半空中，闪过浑身散发着不妙魔力流的雾状怪物：“韦德！你为什么跑来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暮光闪闪——”

    “007呢，她在哪里，她没跟着进来吧？！”我急速地说着，突然就听到他没说完的话，“暮光闪闪.....？你是说007......？”

    “虽然现在才剧透有些太迟了，但我必须要告诉你，”鳄梨头抓着我的衣领子说，“她——她已经疯了，你还记得你当时为什么成为了半英灵吗？”

    我当然知道。最初踏上这条道路是为了拯救自己，拯救.....我诞生的地方。

    那些被薄纱罩住一般模糊的回忆倏地涌上心头，靠着本能我释放出了白鹳骑士，让它们在我失神的时候挡下攻击，“是为了......获得圣杯，唤起奇迹......”

    他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带上了些许怜悯：“那你还记得，奇迹是怎么来的吗？”

    奇迹是有代价的。

    “我不知道她对你做了什么，你不能算得上是英灵，阿德拉，所以你消失之后是无法回归英灵座的，也不存在分灵回应召唤，”他的声音在耳鸣声中变得飘忽起来，“虽然这样说有些自私，你绝对不能倒在这里，你的美女弓兵前辈可是这样拜托我的——SHIT，谁让我一时被那个老阴比Archer给的钱蒙蔽了双眼，全漫威编辑部最好的DP绝不认输！拼了！就算被BEAST吞了大不了我立刻破墙跑路反正兜底还有你的俏丽弓兵学姐。”

    “圣杯本质上是装载魔力的容器和仪式，放在你身体里面的圣杯碎片则是启动仪式必备的物，这样说你能明白吧？第一次你被达米安召唤的时候，你获得的圣杯碎片为你提供了足够的魔力，第二次你从无限宝石那里获得了补充，第三次是阿蝙给你的黄金杯。”

    我打了个冷战，“——你是说，我通过回应召唤时降临世界、从世界灵脉里获得的魔力，支撑下一次现界，直到我积攒够足够的魔力......”

    他点了点头。

    “然后，我每次现界，仪式......”

    “仪式就会刻印在那个世界，等待启动。”

    “如果它们启动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这里.....和第一个世界，还有上一次，都已经完成了‘仪式’，”韦德避开了我的问题，说，“当所有仪式完成后，它们就会启动。”

    “会毁灭的，”我脑海里突然闪现过小丑说的那句话，我们即将走去的是一条坎坷而荒蛮的路径，“不行，我必须阻止这一切发生......”

    【为什么？】

    声音。

    暗淡的光芒一并消失了。感官被剥夺。面前应该有一尊巨大的像，但视网膜传达的信息是——看不到。不要直视。不去思考。只需接受。

    【啊......是因为死侍吧。嗯。差点忘了，那家伙邪门得很，明明已经杀过无数次了，怎么还是死不透呢。或许要等我彻底吞噬死亡之后才能把他弄死吧。】

    “007，”寒冷侵袭着我的喉咙，我的声带颤动着，“为什么要这样做？”

    【完成你的愿望。】

    她在注视我。她的目光很平和，还带着一丝丝雀跃和期待。

    【那时候我们还太弱小，不过没关系，现在我已经找到道路了。加上这个世界，还剩一个，然后我们开启仪式。实际上如果能够用无限宝石作为燃料的话会更快一些，但那个可恶的弓兵跑得实在太快......啊，但是她和你之间是有链接的吧？】

    “你在说什么？”我死死握住剑枪，仿佛这样做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我从来就没有这种愿望！！！”

    【但是，是你许下愿望，说想要拯救你诞生的世界。】

    “这并不代表着我能够心安理得地像吸血虫一样趴在其他世界吸取魔力！”我拼命眨眼，试图看清楚她的方位，激烈的情绪之下，魔力流汹涌汇聚在武器尖端，虎视眈眈地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如果这是解决方法，我不能接受——”

    紫色的辉光穿透了灵基。寒冷穿透了皮肤。随着胸口的碎片微微发热，我能感觉到体内魔力流失时带来的惊恐和无助......或许更多的是不甘心。

    【看来是那些注定要湮灭的渺小存在让你变得软弱了，阿德拉。】

    浓雾慢慢散去，刚才还在癫狂中挣扎的稻草人此刻已经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血泊中，皮毛纯白、只有翅膀和尾巴点缀着美丽渐变紫色的兽安然垂下头颅，叼起已经被血色浸透的圣杯。

    浓紫色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

    【等待并心怀希望吧，等噩梦结束之后，一切会回归原始。】

    不要这样做。

    [别以为这个形态就能让福瑞控退缩，哥来咯！小贱//贱我啊，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自以为是的白痴说no！泥给路大哟！你能追得上哥的speed吗！]

    【该死的——！韦德——！！！】

    咆哮声在远去，身体很沉重，连嗅觉也逐渐在减弱，光消失了，声音发不出来。

    不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