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有一个称谓的话，那就很方便代入了。
二师兄和小师妹的角色扮演存续了很久，久到我都开始独立承担选书师的工作。
芙市的项目结束，丁芝宣布我通过了试用期，世界上当然没有免费的午餐，是我用整整一个多月的少眠少休换来的。
在这漫长的一个多月内，齐稚成功地从客厅转移到了我的卧室。
说起来也很简单，依旧是不能习惯打工人身份的夜晚，依旧是在深夜离开工位的一天，情绪与初见齐稚那天并无不同，所以一切的一切再次指向一瓶葡萄味的烧酒。
不同的是，我回到了家，而齐稚在家等我。
他住久了沙发，我原本的客厅变得模糊不清，失去了属于我的痕迹。当天夜里，我推开家门，入眼的是这家伙松弛地躺在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享受着一部我尝试再三也没看进去的电影。
我把钥匙重重地甩在鞋柜上，希望自己的愤怒拥有震慑一切的效果，结果当然没有，齐稚的反应和整个世界一样，轻飘飘地，“你回来啦。”
没有起身，不过是一个略微的斜眼。
因为没有得到属于我的目光，我这个阴暗的小人气急败坏，“我真受够你了！都十点多了，电视机声音还开这么大！”
我不轻不重地吼叫声撕碎了自己的脸皮，齐稚一脸见怪不怪地望向我，用他惯用地温柔口吻压制我的愤怒，“管珞，我因为等你才没睡。”
听听，多恶心，明明是自己想看电视非要说是为了我，以前我怎么会听信他的鬼话？果然，男人啊，怎么会有好东西？
我冷哼一声，夺走他手里的遥控器，“我想咱们这种扭曲的关系需要改变一下了。”
“什么意思，二师兄？”齐稚眼神里微微闪光。
“尽早结束咱们这根本虚无缥缈的关系。”等到我一股脑儿地说完这些，冷静却又不声不响地在脑袋的空位坐下。
“我会去找个班上。”这家伙掀开身上的毯子坐起来。
我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
“如果你早点去上班，咱们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亡羊补牢的，齐稚，我很怀念一个人的日子。”我说得都是鬼话，我希望齐稚千万不要相信我，最好冷嘲热讽，揭我的短处，让我体无完肤最好。
齐稚摊了摊手，从他的表情里，我读到无奈和不屑，他问我，“出去跑步？”
我说，“可以。”怎么办，我好下贱。
甚至连上班穿得那一身都市丽人装也没有换，踩了上运动鞋就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反正跟着他。
我当他邀请我跑步，实际上我们的行动更像是散步而已。年纪更轻一些的时候，我把散步当做是最浪漫的事情，无比期待能有一人与年少的自己一起走在落叶的马路上。
今天我和齐稚走在路上，心里在责怪他用词的不精准，因为他说的是跑步。
“你要带我去哪？”享受未知的期限很短，这一秒后我要知道他所有的路线安排。
齐稚两手抄着口袋，他穿得很简单，T恤和休闲裤，带着一种少年人的气质，称得我用力过猛，过于成熟。
“随便走走，你最近加班很久没跑步了，给你找找感知力。”
真是讨厌，总让人觉得他话里话外都在为我着想，事实上，这一个月我们早上虽然没有出门跑步，但室内的健身一点也没少做。
我冷嗤一声。
“进去转转。”到了寺院后门，齐稚抬了抬下巴，“说不定遇上和尚算一卦，他说我们不行咱们就算，明天我就搬走。”
无语，千万别让我遇见那个和尚，可我嘴硬，“好啊。”
齐稚上前跟保安聊了两句，锁着的寺院就打开了一道小缝，幽深且没有路灯，但通往玄学。
手不自觉地攀上齐稚的胳膊，掌心里微微出汗，算他有点绅士风度，什么也没说。
“你故意的吧。”我低声抱怨。
“没有，寺院晚上本来就挺黑的，不是因为你来了才黑。”
“哦。”
我们在黑暗里走了很久，终于看见一点光亮。
那是点着灯的和尚。
传说中寻隐者不遇，为什么城市里的和尚却这么容易遇见？
齐稚耸肩提醒我，“管珞，算一个。”
我沉默苦笑。
“师傅，今天算不算？”
那和尚浓眉大眼，生着一张薄唇，虽然是中年的模样，一副嗓子又上了年纪，“又是你小子，既然老熟人了，咱们还老地方吧。”
他俩你来我往，最终叫我坐在了石凳上，石桌上空无一物，我却觉得摆着我这一生的命薄。
“生辰八字知道吗？”
“不知道。”我畏惧他的光头，实话实说。
“没算过？”和尚吊儿郎当，像是大排档里炒菜的厨子问我，“没来过？”
我摇摇头，余光瞥了眼齐稚，“你要听我的命？”
这家伙站着不动，“你带耳机了吗？”
“那不保险。”我静静看着他。
“得得得，我没打算给你算，这大晚上的，我看一眼得了，谁还跟你长篇大论，闲的！”
“哦，师傅你随意。”我不知道这一刻是开心还是失望。
齐稚这家伙总会忽然吧问题变得复杂，比如现在，他又把佛祖牵扯进了我们的关系。
我没有得到答案，就不能跟他分手，这是我自己做出的解释。
*
从寺庙回来，出了一身的汗，我仍然生着闷气，支使齐稚做这做那。
我就是很坏啊。
想着想着都有点想哭了。
我洗好澡抢占齐稚的被窝，等他出来会怎么想？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齐稚看见我，擦了擦头发，折返卫生间。
我瘪着嘴把齐稚叠在一边的衣服推远，今晚我就要在这睡。
事情当然没有在这里结束，那家伙吹干了头发，直接提着酒过来，连杯子也没拿。
“我酒量一般。”他说，然后拧开盖子猛灌了一口。
我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扯了扯毯子，“那你别喝。”
“那你喝。”
“干吗？”
“别问。”他的表情像是在说我心知肚明。
我于是有种被戳穿的难堪，咬着牙跳起来啃他，打他。
我们从客厅挪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