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漪

    这里离梧桐湾不远,季漪漪打了个滴滴,坐上车才发现,岑舟在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信息。

    季漪漪动着指尖给他回了一个表情包。

    季漪漪:【你猜.GIF】

    他没像往日那样回她,等到了梧桐湾,她回到别墅上楼才发现,人已经回来了。

    他在书房里工作。

    怪不得没看手机,她没去打搅他,而是回了卧室,把买的礼物先藏进柜子,想给他一个惊喜。

    季漪漪洗完澡出来,吹干头发,在书架上拿了前段时间看了一半的书,坐在床上边看边等他,等到九点半,眼看困意要来临,他人还没有回来,季漪漪放下书,又给他去了一条信息。

    季漪漪:还在工作?

    隔了两分钟,手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季漪漪珉了珉唇,正想掀开被子下床,卧室的门被推开,岑舟走进来。

    大概是吃饭回来就钻进了书房,西装革履,还是一丝不苟的样子,他扯开领带扔在沙发上,没看她,边解袖口的扣走进衣帽间。

    很快,浴室里响起了水声,季漪漪走下床,把礼物拿出来,放到显眼的地方,希望他自己先看见。谁知,等他出来后,他眼都不瞟一眼,穿着家居服,又出去了。

    再回来时,季漪漪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掀开床另外边的被子,应该是他回来了,她听到他关灯的声音,闭着眼睛喊:“岑舟。”

    岑舟伸腿的动作一顿,借着外面的光,他看清楚她的眼睛是闭着的。

    说梦话?

    岑舟躺下去,没管她。季漪漪没听到回应,睁开困倦的眼皮,又喊了他一声:“岑舟。”

    这一次,岑舟确定她不是在说梦话。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大吵到了她,下意识放缓呼吸,目光顿了顿问:“吵醒你了?”

    季漪漪趴着,脸放在手背上,带着倦倦的声音:“你今天不开心吗?”

    岑舟平躺,看着顶上的灯,脑海里不自觉划过那抹身影,“为什么这么问?”

    季漪漪:“感觉的。”

    “你的感觉错了。”

    “不是的。”季漪漪打了哈欠继续说,“你都不理我,给你发的信息一条不回。”

    岑舟只能找借口:“工作忙。”

    季漪漪才不信:“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岑舟:“没有。”

    是他的问题。是他自制力不够,陷了进去,却又想把责任推给她,是她害的。

    季漪漪扭过头去,语气冷淡,“哦,晚安。”

    岑舟掂了掂被子:“嗯。”

    一夜好眠,季漪漪早上起床的时候,岑舟不在,被子也是温温的,应该是早起来了。她洗漱完,看见昨天放的礼物还摆在原地方,没人发现,她将它重新塞回衣柜。

    眼不见,心不烦。

    早上到公司的时候,江曾像往常一样主动跟她打招呼,似乎昨日的尴尬早已经过去。季漪漪在整理资料,耳边时不时传来两阵恨不得拍桌而起的声,是她旁边的八卦同事,今天的话题是“如何看待莫名其妙对你冷暴力的男性”,季漪漪在旁偷听得慷慨激昂,想到岑舟那张冷冰冰的脸,忍不住从一个吃瓜观众,变成其中的一员。

    指桑骂槐,拐着弯地骂岑舟。

    跟同事讨论完这一系列男人之后,季漪漪觉得自己的心情都舒畅了很多,指尖不小心点进岑舟的微信,看着自己热脸贴冷屁股的举动,真替自己尴尬,再次把他删除。

    她再也不想跟这人说话了。

    岑氏大楼的员工今天可不好受,从早上到中午,连环开完两个会,市场部上去作总结的时候,岑舟坐在下面,一双静默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周身的低气压,本来准备特别充分的总监,讲的过程中出现好几次磕磕绊绊。

    开完会,岑舟刚走出会议室,总监就拉住他的秘书,战战兢兢说:“林秘书,等会老板发火的时候,你可千万要替我说说好话。”

    秘书抱着厚厚的文件,五百度的大黑眼镜框都挡不住她一脸愁苦:“自身难保,别说你了,我今早上文件拿错了,刚被训过一次。”

    “你比我还惨?那我就放心了哈哈哈”听到已经有人开了个头,总监心宽了很多,竟有心思小声讨论起来:“你觉得他今天为什么脸黑。”

    秘书无语了半响,摇头:“哪敢知道,隔着十米远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气,跑都跑不及。”

    总监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不怕死地说:“我猜测,老板是被女人伤害了。”

    “女人?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岑总有权有势,不像我们,每天累死累活的只为那个房贷,他愁啥,这栋楼每天不知道得给他赚多少钱。就只差个女人,我铁定,他心情不好肯定跟女人有关。”

    秘书茫然:“可是没听说他身边有人啊。”

    总监神神秘秘说:“那你就不懂了,这叫地下情。”刚说完,有同事过来叫他,说岑总找他,差点魂吓没。

    中午吃饭,岑舟回了趟老宅。

    岑奶奶叫他回去的,说她的游戏机坏了。

    其实哪里坏,就是找个借口给他台阶下,岑舟也懂,顺着她的台阶,仔细检查游戏机:“奶奶,这游戏机是岑宋宋的吧。”

    岑奶奶在削苹果:“他上回落在这里的。”

    岑舟玩了一局,试了适手感,没有其他问题就还给了她:“已经修好了。”

    岑奶奶接过来笑呵呵问:“没吃饭过来的吧,我让厨房给你留了饭菜。”

    岑舟胃口不大,还是点头:“嗯,谢谢奶奶。”

    岑舟这一上午冷感都很重,情绪淡淡的,对什么都提不上兴趣,就连他最爱吃的炸黄鱼都没动几下筷子。岑奶奶是过来人,从他刚进门就觉得不对劲:“是不是跟漪漪吵架了?”

    岑舟说不是。

    岑奶奶不说话,看着他,等他自己交代。

    大约十几秒,岑舟妥协:“也不全是。”

    岑舟放下筷子,“奶奶,如果当初我始终不肯娶她,你会怎么样?”

    岑奶奶:“找人绑。”

    岑舟:“……”

    岑舟默了几秒才说:“你了解我,我不肯的事情,你就是找人绑我都不会妥协。”

    岑奶奶笑着问:“那为什么又肯了?”

    “责任。”岑舟眸光动容,底下一片释然,“首先,我还是不认同你们老一辈定下的娃娃亲,现在是自由时代,自由选择的权益不应该被你们拿去稳固感情,我选择听你话,是因为我知道,你跟爷爷曾经欠季家爷爷一份人情,我作为岑家唯一一个男丁,有义务去替你们还,而拿一个婚姻就可以抵消,与我而言,利益大过于感情,所以我屈服。”

    “所以,你今天来是要说这些?”岑奶奶意味不明地问,“你用自由跟责任来论事,又拿着屈服来摊牌。岑舟,奶奶就问你一句,你现在对她的感情只仅仅是责任跟屈服吗?”

    闻言,岑舟的眼底闪动一层失落的色彩。

    在他刚懂得男女之情时,他对以后的另一半便没有任何期待,那时志向不在于此,也不想受人管控,觉得情爱一事,除了劳心伤神不会再有其他的益处。直到今天,他确是证明了当时的想法是对的,情爱一事,至少这一刻,他的心脏还仿佛被人抓在手中,强烈的窒息感。

    岑舟眼皮垂下,不在隐瞒,清冷的五官透着落寂:“奶奶,我承认我对她上心了。”

    不知道从是时候开始,她已经走进了他的生活,等他反应过来时,整个家已经全是她的东西,对她的着迷,比他想象中的更严重。

    窗户开着,层层阳光钻进来,落在那束绿植上,刚撒过水的页面闪着光,种在在土壤里的花也快发芽了,岑奶奶打算给它换个大盆,“我可得好好珍惜明年的春天,养了这么久总得要看到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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