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既然会弹奏乐器,那我去其他茶楼餐馆或者曲艺馆什么的,看看需不需要我这样,只能工作一两个时辰的乐师。”

    梁西慈想着,不免嘴角扬起微笑,进入了梦乡。梦中她抱着大把的银票和金银珠宝回到了花满城,发给她的弟子们。

    这日的下午,慕容澈进宫去了。梁西慈趁这个机会,大大方方的出了慕容府。走在街上,看着附近的茶楼饭庄,觉得不是太适合她。于是继续往前走,是一家妙音乐坊,往里面瞧着有两位男乐师在教导着几个学徒。

    她观摩了片刻,决定进去问问,快步来到了这家乐坊。她进来看见那些学徒约莫都是八九岁的样子,最大一点的可能也就十二岁。前面几位有弹奏古琴的,后面有弹奏古筝的,在后面有弹奏琵琶的。这下她更有信心了,教小孩子她还是心里有谱的。

    这家乐坊是他们兄弟俩共同开的,哥哥叫郑子都,弟弟叫郑子充。

    他俩看见有位如此美貌的女子来访,不禁眼睛都直了。郑子都问道:“姑娘,是来学乐器的么?”

    梁西慈讪讪笑笑,回:“我会乐器。我想知道你这里还缺乐师吗?”

    “缺!”郑子充立马回复,生怕梁西慈下一秒离开似的。

    郑子都对郑子充说:“你先看着他们练习,我单独和这位姑娘谈谈。”

    “好。”郑子充说完,目送他们去了隔壁的大厅。

    郑子都为她掀开帘子,挑拣了一个茶杯,沏了一杯乌龙茶,放在她的面前。两人各自询问了对方的名字后,郑子都开问:“梁姑娘住的地方离我们这里远吗?”

    “不远不远。”梁西慈体会着淡淡茶香带来的轻松。

    “姑娘会什么乐器?”

    郑子都观摩着她的样子,心想:以前只在画上见过这般貌美的女子,如今有幸竟能亲眼目睹,实在不敢设想。

    “会一点琵琶。”

    郑子都点点头,笑着回复:“刚好,我这里缺会琵琶的乐师。”

    梁西慈听后,更开心了,心里的小算盘马上要实现了。看着面容清秀的郑子都,她问:“我什么时候能来这里教他们?酬劳是多少?”

    如此心急的她,倒是打了郑子都一个措手不及。他提议道:“酬劳是一个时辰三百文,可否展示一下你会的曲目。”

    梁西慈心中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响着,便要答应:“可我没带琵琶啊?”

    “无妨,我这里有。”说完,他去隔壁的房间拿起一把琵琶。

    梁西慈双手接过琵琶刚想弹奏,郑子都忙伸手阻止:“我们去课堂吧。”

    “课堂?”梁西慈颇为震惊的看着他。

    郑子都的意思是想让她在学生面前展示一番,也好和那些学生们混个脸熟。

    梁西慈随着郑子都来到这些学生面前,郑子都为这些学生们简单介绍了一下她,然后,梁西慈开始了自己的演奏。

    郑子都和郑子充站在一旁,规矩的看着,眼里满是赞赏。台下的学生们更是对这个即美丽又会琵琶的梁西慈充满好感,表演完毕后,台下掌声阵阵,学生们都纷纷用充满敬佩的目光看着她。

    梁西慈略行一礼:“雕虫小计而已。”

    郑子充毫不吝啬的夸赞:“怎么能用雕虫小计来形容,天籁之音也不为过啊!”

    明眼人都能看出郑子充对她的青睐,何况他的哥哥郑子都。郑子都倒是不像他的弟弟那样把喜欢写在脸上,而是将这份喜欢隐藏在心底。他泰然自若的接过她手里的琵琶。问梁西慈:“姑娘,明日上午可否能来这里教学?”

    梁西慈明白自己过了这关,于是她高兴的回复:“有空。”

    郑子都送梁西慈离开后,回到了乐坊。郑子充兴致勃勃的问:“哥,她叫什么名字?”

    “梁西慈。”

    郑子充知道后,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又感叹道:“好名字。”

    日落之前,梁西慈已经回到了慕容府。詹耀天见后,也没有询问。毕竟,她不算是府中的下人,可以自由进出王府。

    夜晚悄然来袭,梁西慈虽然要陪着那位暴躁的王爷用晚膳,但心里还有着自己拦下私活的快乐。

    慕容澈看她吃饭时的时而勾起的唇角,察觉到了她的喜悦的情绪,便问:“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梁西慈寻摸个理由,回道:“饿了,吃上美味的食物当然开心。”

    “那就多吃点!”

    慕容澈这句话让原本开心的梁西慈将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勉为其难的维持着这个笑容,可见到眼前慕容澈递上来的两个鸡腿,那笑容根本维持不住,夹起鸡腿,一脸呆滞的啃着。

    “回王爷,我吃饱了。”

    “还有一个鸡腿,吃掉!”

    “真的吃不下了。”

    “必须吃掉!”慕容澈那股不容抗拒的气势显示出来,梁西慈只好眼巴巴的看着詹耀天求救。

    詹耀天接受了她的信号,脑子灵活的劝慕容澈:“适量滋补就好了,把她养成一个很胖的乐师,王爷您也不喜欢啊。”

    慕容澈马上脑补出一个胖胖的梁西慈,摇了摇头,立马放过了她:“好,那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礼貌的告辞后,梁西慈立即提起裙摆往外走,她感叹:“幸亏有詹总管救我。”

    她来到了王府好几日,西荷院已经呆的有些腻了。不知不觉的,她走进花园里散散步,消消食。一想到明日上午要出去教学,梁西慈立马又回了西荷院。伴着月色,练起琵琶的基本功。

    慕容澈闲来无事,脚步不受控制的来到了西荷院。看见她在勤奋练习,甚为欣慰。他认为梁西慈是为了给他弹奏更好的乐曲,才苦苦练习的,所以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上午的阳光投进妙音坊里,里面的学生早已开始了新一天的练习。梁西慈如约而至,到了妙音坊。郑子都见她抱着自己的琵琶,询问:“梁姑娘的琵琶看起来甚为精致巧妙,可否给我一观?”

    梁西慈好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琵琶递给了他,郑子都看着琵琶的用料和制作都是上上乘的,不免有些猜疑她的身份。

    “姑娘这把琵琶甚好。”郑子充在一旁夸赞,“你若喜欢,我再弄一把送你。”她豪气的说道。

    郑子都试图套她的话:“姑娘用这把琵琶还在其他地方演奏过吗?”

    “在王爷府演奏过。”梁西慈不假思索的说出口。

    郑子都一听,惊了。郑子充更惊了,这可是王爷府里的乐师,好端端的她出来干嘛。兄弟二人不敢招惹那位喜怒无常的王爷,于是想劝退梁西慈。

    “梁姑娘,你还是回去吧。”郑子都虽然心中不舍但更多的还是害怕,梁西慈有些生气,明明说好了让她授课,怎么又让自己回去。

    她问:“为什么?”

    郑子都直说:“王爷府里的乐师,我们这不敢收。”

    话音刚落,只见乐坊门前出现了那位华贵的身影,和他的总管詹耀天。

    “拜见王爷!”郑子都和郑子充立马俯身作揖,梁西慈尴尬的转过身,看着一脸铁青的慕容澈,揪着自己的衣裙低头行礼:“王爷万福!”

    “本王说你昨日怎么那么开心,敢情是揽了个私活啊。”慕容澈语调阴阳怪气的,尤其看到那两位男乐师后,更是将不满写在了脸上。

    梁西慈:“王爷,您没说不能揽私活啊。”

    慕容澈沉默了一秒,下秒转身吼道:“回府!”

    梁西慈和慕容澈同坐马车上,她抱着自己的琵琶瞄了慕容澈几眼。慕容澈心情不太好,梁西慈认为一定是自己揽私活让他不开心了。

    于是柔声问:“王爷是因为我出去揽私活生气吗?”

    慕容澈没有回答她,更没有正眼看她。她只好闭嘴,一直到慕容府。

    慕容澈下了马车,高大的身影向前走去,梁西慈紧忙跟上。

    “跟我来。”慕容澈没好气的对她说,她只好继续跟他步入了他的东竹院。

    慕容澈站在屋内,看着此时装着乖巧的梁西慈,还是没能忍住心内的怒气:“怎么?本王给你的酬劳不够么?”

    “不够。”梁西慈硬着头皮说出了心里话。她觉得汉城的物价颇高,她平时的吃穿用度加起来真是个不少的数目。

    “妙音乐坊给你多少酬劳?”

    “一个时辰三百文。”梁西慈小声回复。

    慕容澈迈着阔步,走向一旁的软塌坐下,拿起桌旁的扇子,扇了扇风:“以后每年给你一百两银子,总够吧?”

    “小女万谢王爷!”还没等她高兴,慕容澈补充道:“平时除了弹琵琶,还要负责本王的起居穿衣,沐浴,还有本王屋内的打扫。反正你要做到随叫随到。总之,不准离开本王半步!”

    梁西慈忽然觉得这一百两不香了,这不全是丫鬟们做的活吗?

    “怎么你不满意?”慕容澈看着无动于衷的梁西慈。

    梁西慈哪敢说半个不字,假笑回道:“满、意,太满意了。”

    回了西荷院的她,长长的哀怨了一声。她有些恼怒,每天自己除了要当乐师,还要当丫鬟奴婢来使。

    她有点慌张,她怕慕容澈对自己挑三拣四,更怕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惹他发怒。而自己又不能对他使用武功,就这样,她开始了每日倍加谨慎的生活。要不是为了找回皓月剑,自己才不会甘心在这王府里委屈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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