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仓库外高处窗户上的平台捂住了耳朵,等叫声过后,你放下手偷偷往里面看了看,只见那个女生双手抱头,不知道在那儿碎碎念什么。
你有些不屑。
哈!就这个胆子,还说要杀你,杀鸡都能吓死她吧。
不过,既然都已经做到这里了,那就一鼓作气把她吓昏过去吧,等明天醒来就睡到她旁边。
如果说什么门被锁住了,你早就死了的话,就和她说,她和你正聊的松田,聊的聊的她就睡着了,你本着等人的态度,也一直没离开这里,最后你等的也睡着了,然后俩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那什么门锁住了,你说你死了之类的,都是她的梦。
反正就你们两个人,只要你把话咬死了,就凭她一个人,也不会有人相信,更何况还是这么荒诞的说辞。
别人也许都会以为她神经错乱了。
你这么想着,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瞥过角落里堆的那一堆像小山似的东西,想起那时你借着拿坐垫的理由趁机查看了一下那堆那已经坏了的床铺。
大部分都是拦腰而断,切口也不规则,可以确定绝对不是用断的。
加之地上大片深褐色印记,你越发感觉这间仓库不对劲。
要不然她弄出来,放到你们来时候的路上,到时候就说你们走着走着昏倒了,去仓库什么的都是她的梦。
打定主意,你决定将御子带出来,却看到里面的灯一闪一闪的,你有些疑惑,接的灯泡短路了?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看向了御子缩着的那个地方,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你一惊,视线赶忙在里面四处搜索。
就走了一会儿神的功夫,人怎么就没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既然地上没有,那就只有…你看向了仓库的天花板,果然发现了御子。
只不过她被一些暗红色的触手绑在了上面,那触手上长满了眼睛,你看的一阵恶寒,而御子早就被吓晕过去了。
吓晕了还是吓死了你还真不知道,暂且往好处想吧,如果想她被吓死了,你估计都不会救她了。
那她如果死了怎么办,好多同学都看到你和她走了,如果她遭遇不测,你绝对就是杀害她的凶手了,到时候就算是你跳进忘川也洗不清。
可怎么救她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的额头已经微微出汗,这些眼睛看得你实在头皮发麻。
那些失踪了的人与尸体就是被它吃了吧,等等,吃人,长相奇特,有特殊能力……这应该就是妹妹常说的咒灵吧。
咒灵的话,用咒力祓除就可以吧。
正想着,那触手上本来四处乱转的眼睛突然都直勾勾的看向你,你感觉后背一凉,下一刻,一只粗大的触手直冲你而来。
你急忙从平台上跳了下去,在地上滚了一圈后,你连忙站起来,全神贯注的看着这个大仓库。
大门“嘭”的一声被触手撞开,出来了两条带着眼睛的触手,它们全部都直勾勾的看着你,那感觉,就像看一只膘肥体壮的白兔似的。
你想了想,也是,毕竟这里这么荒凉,好不容易来了两个,肯定不能让你们跑了。
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
眼看着那些触手要过来了,你四指猛地打开,四根傀线向着那两根触手缠了过去,缠住并缠紧后往傀线上面施加咒力。
你将那四根傀线狠狠收紧,那两根触手一瞬间被切断,切断的那一段化为黑烟消失了。
哎?你眨了眨眼,这么简单的吗?比当初爸爸给你制定的训练简单多了啊。
还没等你从咒灵这么弱的惊讶中反应过来,六根触手从仓库里猛地冲了出来。
这么多触手从不同的地方袭来,说实话,你还没有练过同时分心弄这么多,所以你果断选择了以退为进,躲得同时逐渐切断。
可你刚切断两根,又有三根从仓库里冲了出来,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又躲过了两根触手的前后夹击。
你还没处理完这些触手,又有四条触手从仓库里钻了出来。
明显感觉体力有些不支,你没有再浪费体力在这些触手上了。
这些触手应该是打不完的,如果要祓除它,那就……
你刹住脚步站在原地不动,那十多根触手直直的冲向你。说实话,那么多带着眼睛珠子的触手冲你飞过来的即视感…还挺刺激的。
你忍着头皮发麻在它快碰到你的下一刻,你启唇,「控轨式法」
那些触手扑了个空,将那一片树戳断了好几棵。
没等那个咒灵反应你为什么会穿过触手,直接来到它面前,你已经将六根傀线死死的缠住它了。
咒力灌入傀线之中,下一刻,它直接被捏爆了,捏爆后产生的黑雾很快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御子也掉了下来,你瞪大双眼。不是吧!这这这么高,砸在你身上你会骨折吧!让她自己掉下来,万一骨折了受伤了,睡着了做梦的这个措辞就不太真实了。
于是你果断的用傀线搭过房梁,缠住了正要掉下来的御子。
你松了口气,缓缓将傀线放长,直到你将她扶到了你的背上,才将傀线收了回来。
想起刚刚的一切,你又看了看周围,这算是祓除了吧,你有些得意的用手指一蹭鼻子——这不是简简单单嘛!
突然,你感觉整个仓库都在颤动,你抬头一看,发现头顶多了好几个洞,你猛地想起这是刚刚那个咒灵为了伸出触手而捅出的窟窿,当时因为那个咒灵还在能支撑着房子,现在它被你祓除了,这个仓库已经这么破旧了,再加上被捅出的好几个窟窿,它不倒才不对吧!
你立马背着御子往门口跑,心里狠的御子不行不行的,如果不是她非要因为,什么坂田和田松田的把你骗到这里,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
而且你还这么费劲的把她从咒灵那里救了出来,还把她从快塌了的房子里背了出来,结果第二天还要和她说,这只是一场梦,什么都没发生。
明明是她要害你,你不计前嫌的救了她,但是她居然不知道,那她下次如果还害你的话,不就没心理负担吗!怎么想都是你亏了。
她作死是她的事儿,如果不是怕让人误会你害了她,你才不待管她呢,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冲出仓库后跑出去没几步,身后的仓库“轰”的一声塌了,灰尘因为仓库倒下的气流一下子都飞扬了起来。
你把背上的那位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扇了扇鼻子周围的空气,狠狠道,“如果不是因为周围树太多,我一定要把这里烧了。”
毁尸灭迹!
等稍微缓和一些后,你忽然想起在这里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放下手去摸了摸兜,自言自语道,“我手机去哪儿了,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现在九点多了,马上十点哦。”你旁边伸出了一只手,将亮着屏幕的手机递给了你,“你的手机在这里。”
“啊,太感谢了。”你礼貌道谢后,看了看脚下的御子,正打算用傀线拖着她走,背后猛地起了一层冷汗。
刚刚和你说话的这个人是谁。
感觉那人冲你这里伸出了手,急忙转身将他格挡住,并且快速后撤,与他保持距离。
直觉告诉你,你和这个人交手的话,你不可能会赢,就凭他能悄无声息的离你那么近你都没察觉。
也不知道他在你旁边站了多久了,你居然一点儿都没感觉到。
那人看出了你的警惕,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你好,我叫五条悟,偶然路过此地,你叫什么啊?”
可惜这里很黑,你不是很看的清他的面容,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他认为自己笑的很和善的微笑,“…我叫坂田御子。”
那个叫五条悟的男人顿了顿,随后轻笑一声,“说假话的孩子会受到惩罚的哦。”他指了指地上那个躺着的人,“她不是叫御子吗,而且她喜欢的人姓松田,不姓坂田。”
你小声“嘁”了一下,这他都知道,那这个人究竟什么时候就在这里了,那会儿看你打咒灵的时候都不出来帮帮你的吗。
不过,既然硬碰硬对不过…你唇角微微勾出一抹笑意,随后很快收了回来,低头做思考状,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最后一拍手,惊喜道,“…哎,你是不是就是御子说找我的那个人?”
五条悟听后微愣了一下,奇怪道,“她不是都亲口告诉你她骗了你吗?”
“御子那会儿被吓得口不择言了,我看过她的短信,还有照片呢,确实是有人找我的,”说着,你缓缓向他走近,“要不然我也不会和一个不是很熟悉的女生来这么偏僻的一个地方的。”
“哦?”他很有兴趣的看着逐渐走近的你,“那我说我只是偶然路过这里,并没有约见你呢?”
“我听御子说,约见我的那个人总喜欢戏耍别人,我想亲自确认一下。”
“可既然你和她关系不是很好,又抢了她喜欢的人,你就不怕她为了增加有人约你来这里这件事的可信度而用了一张假照片来骗你吗?”
抢?天地良心,你可没抢啊,你都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今天的事儿对于你而言绝对是飞来横祸。
“那倒不至于啦,虽然我们不是很熟悉,但平时相处都很好,对对方都很客气的。”
“客气?”五条悟偏头看着那面朝地趴在地上的御子,“我看你刚刚扔她的时候,可没有客气这个东西。”
“……”你的笑容僵到了脸上,脑门上顶了一个大大的红色「井」,“这个是我没考虑周全,但是不重要。”
你可不想多和他废话了,将手插进口袋里,“你能弯下腰吗?我只想看看照片里的是不是你,确认完了我就带着我朋友离开。”
那个男人这次倒是很痛快,弯着腰,几乎快要把脸贴到你脸上了,“这样么?”
你下意识后撤一步,“…眼罩不能摘吗?”
“啊,这个啊,”他用手摸了摸眼罩,“不用摘也能…”还没等他说完,你本在兜里的手已经抽了出来,手里拿着小刀狠狠的扎向他的脖子。
可就在距离他几厘米处就再也扎不动了,你心一沉,想要拉开距离却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死死抓住了。
“……看的出来吧。”男人继续说着,甚至都没看一眼他脖子旁边的小刀,笑道,“怎么样,我是那个人吗?”
你干巴巴的回笑他,“哈哈…不是,你长得比他……!”下一刻,你右腿猛地踢他的膝盖。
仍旧和那刀子一样,碰不到他。
空气静了一秒,你脑海中就只剩下了这四个字:啊哈,快跑。
偷袭两次都没成功,再不跑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你不敢再去看那人的表情,迅速调动咒力催动「控轨式法」,接着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你来到控轨能达到的最远距离,撒开腿就跑,心里祈祷那人千万别反应过来。
可还没等你跑多久,旁边就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呀,来到这儿了啊。”
你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刀锋狠狠扔向他的脸,那刀片仍旧刺不中他。
啊,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
那人一腿把你抡到了树上,“跑的真快,再接再厉。”
你坐在树下,捂着肚子盯着他,刚刚那一腿差点让你中午饭都吐出来,暂时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这样听听话话的多好啊。”男人走近了你,“你刚刚想杀了我?”
“……没有。”说实话,你是真没想杀了他,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想逼你出手,然后趁那时的空隙我好跑路而已。”
“那你不管你地上的这位朋友了?刚刚还说你们关系没那么差,结果马上就丢下朋友自己跑了。”
“…我和她不熟。”你有些自暴自弃,看他当时的反应怕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的话,只是顺着你演戏而已。
“和她不熟,你也敢相信她,和她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你自负呢?”男人点了点头,“也是,你确实有自负的理由,毕竟你是傀胚嘛,对付这种普通的人,还不是简简单单吗。”
虽然知道他把这场闹剧从头看到尾,肯定什么都看到了,但是就这么说出来还是让你心口一窒,可你还想抢救一下,“…什么傀胚,我不知道。”
面前人沉默几秒,声音变得有些冷,“还不肯说实话吗,我说了,说谎的孩子会受到惩罚的。”
你最讨厌这种话了,听的倒像他是你的什么人,正在管教你似的。
你咬牙,对上了他的眼罩,一字一句道,“我就是不、知、道。”
你快速调动身体里的咒力,再一次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呼…呼……你撑着树,强压住胸口处的不适。
现在的你一天只能用三次控轨,而这是第四次,如果不是你要摆脱这个人……你咬牙。
既然他知道你是傀胚了,那你绝对不能被他抓到!
想起爸爸妹妹以及长老贪婪的眼神,你心里浮出了一种别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你非常不舒服。
手指狠狠抠着树皮,又用控轨到达了下一个地方。
感觉胸口有一处淤血堵在那儿,就是通不了,闷的你抓狂。
“…可恶。”你缓缓向前迈出一步,“该死的眼罩男!”
“在说我吗。”
“?!”你惊恐的睁大双眼,只听到“嘭”的一声碰撞声,你又被他的腿抡到了树上。
这一回可比上一回重多了,你趴在地上吐出一滩水,并且还在干呕。
胸口本来就已经很闷了,再加上这一腿…你感觉自己眼冒金星,随时都能昏过去。
“这回终于听话了。”男人把你拎起来,让你靠在一旁的树上,“这回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了吧。”
你缓了缓气,沙哑道,“…你既然从头看到尾,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可我就想听你说。”
明明是一句撒娇的话,让他怎么却说出一种无赖感呢,“…我叫八月殒萘。”
“你使用的确实是八月家的术式,但据我了解,傀胚是月下家的吧。”
“…我妈妈是八月家,我爸爸是月下家。”
他倒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一直问个不停,“按理说,傀胚是不会有咒力的,那你又怎么能使用你母亲那边的术式呢?”
你在心里无声大喊,拜托,你能不能查看一下我的情况再问啊,你就不怕问的问的就错过了我的最佳抢救时间吗!
你拍了拍胸口,想疏通一下胸口淤血堆堵烦闷的感觉,“……我说了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死?”那人突然笑了,“看情况吧,反正你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
阴险!
当然,你也只敢在心里骂骂他,万一惹他生气了,再来一腿你可能就抢救不过来了吧。
“可……”你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
五条悟察觉到你的不对劲,急忙上前查看,发现你已经昏过去了。
他将你打横抱起,“不会吧,才踢了两脚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