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吃过晚饭后,你坐在高专的鱼池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掰着手里的面包扔给水里的鱼儿。

    狗卷棘本来想留下来陪你的,却被你以“自己想要静一静”为由给打发了回去。

    腿上的绷带已经有血映出来,你却并不想去换,一是因为很疼,二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去医务室会惊动硝子老师。

    反正映出来的地方也没有很多,就先这样吧。

    看着鱼儿争抢你扔进水中的面包屑而溅出的水花,忽然想起今天那个母亲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也是像这些鱼似的把你推到咒灵挥过来的铁链那里,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

    差点被勒死了呢。

    硝子老师说,因为高层差点害死了你,所以你该恨高层。

    那,那个女人也差点害死了你,你也恨那个女人吗?

    恨,没有吧,就是有点儿寒心,明明你是要去救她们的,她却义无反顾的把你推到咒灵那里。

    可,人不都是这样吗,她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手里的动作停下了。

    那个妈妈一定非常爱她的女儿吧,明明腿软的动不了,却还是紧紧的把女孩儿抱在怀里,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那为什么你的妈妈却想要在你自由的时候杀了你呢?她对你的「爱」,你不是很喜欢,你也想要像那对母女的爱。

    由于你没有再往下扔面包屑,水面恢复了平静,你看清了水中你的倒影。

    所以,你究竟为什么要来做咒术师呢?

    是为了看清人性,还是因为这本该是你要做的?

    都不是……你一开始要当咒术师是因为保护悠仁,为了从五条悟手上捡回一条命。

    可悠仁已经死了,而你当初想要活着是因为悠仁和爷爷,他们对你很好,你不想放弃这一片的温暖。

    只有活着才能感受到温暖。

    可在这肮脏的世界,在这充满病态的世界,在这扭曲混乱的世界,能带给你温暖的都已经离去。

    就像在寒冷的冬夜,破败的房子,漏洞的衣衫,已经几天没有得到果腹的人,看着那堆已经熄灭的篝火一样。

    如果在这个世界失去所珍视的东西,那活着就只剩下痛苦。

    太宰治应该已经知道了你如今的情况,所以才会劝你接受狗卷棘。

    在注定捱不过的冬夜,他为你送上了一盏明亮而温暖的煤油灯。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是狗卷棘给你发的消息。

    棘:回去了吗?

    你:没呢

    棘:什么时候回去啊,明天还要训练呢

    你:再待一会儿就回去

    棘:嗯嗯,回去之后告诉我一声

    你:好

    棘:[动画表情]

    你笑放下手机,将手中的面包全部撕碎,扔到了鱼池里面。

    霎时间整个水面都沸腾了,甚至还有水溅到了你的脸上。

    “高专养鱼就没人喂鱼吗,这个样子应该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吧。”你从鱼池边起来,防止被淋湿衣服,“真可惜,你们就只能吃面包,我今天吃的可是寿喜锅哦。”

    “寿喜锅吃过吗?我猜你们也没有,告诉你们哦,里面有香菇,魔芋,豆腐,蟹棒,肥牛,肉丸……”你上扬的嘴角缓缓落了下来。

    悠仁……

    面包很快就被底下的鱼儿搜刮干净,水面也再次恢复平静。

    肚子又饿了起来。

    忙了一天,中午没有吃饭,晚上也就才吃了几个香菇,能吃饱就怪了。

    也不知道锅里还有没有剩下的菜,这么想着,你朝班的方向走去。

    班里被你们收拾的很干净,桌子也全部摆了回去,根本看不出你们在这里吃过饭。

    你又去了隔壁的班级。

    因为经常在班里搞聚餐,所以隔壁的空班级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仓库+厨房,里面什么都有,刀啊,碗啊,筷子,冰箱之类的。

    打开冰箱,果然在里面找出了一碗剩下的生香菇,你思考了两秒,把香菇扒拉开,继续寻找。

    “你在做什么?”门口响起的声音吓了你一跳,猛的把冰箱门合住,“啊,我……”

    伏黑惠把旁边的小灯打开,你不适应的闭了闭眼,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你们二人。

    怕他还要问,你赶忙先发制人,“你怎么回来了?”

    “我东西忘拿了。”他扬了扬手里的小盒子,接着道,“你没吃饱吗?”

    你把头撇到一旁不去看他,“…嗯。”

    伏黑惠叹息,走了进来,“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吃什么你都会做吗?”

    他开冰箱的动作顿了一下,“……嗯。”

    “只要是你想吃的。”

    「萘,」悠仁小心的从一旁探出脑袋,「理一理我呗。」

    “你”撇过头。

    「萘。」他又凑到“你”面前。

    “你”仍旧不理他。

    「萘!」他忽然从头顶上倒挂下来,扮了个鬼脸。

    见“你”被吓到急忙从树上下来,揽着“你”的肩膀不松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别生气了,今天想吃什么都行。」

    他的力气很大,“你”挣脱不了他,只得默认他这耍赖的行为,「……我吃什么你都做?」

    「当然!只要是萘想吃的,我必当上刀山下火海。」

    他浮夸的语气和表情成功把“你”逗乐了,也表情严肃的配合他,「我要吃——」

    「丸子汤!」

    “丸子汤。”你小声重复道,“我想吃,丸子汤。”

    伏黑惠看起来并不意外,他打开保鲜层取出肉馅,“好。”

    你来到他左侧的座位坐下,趴在桌面上看他一下一下的切姜。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离远点儿,会辣眼睛。”

    “没关系。”你轻轻摇头,“我习惯了。”

    “习惯了?”

    “嗯。每次和悠仁生完气或者半夜饿了,我都会这样,”你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因为把他半夜弄起来我也很不好意思,所以就会趴在一旁看着他做。”

    “最开始很辣,后来慢慢就习惯了。”一到辣的时候你就闭上眼睛。

    “你不用不好意思,”他继续手上的动作,“我是自己来的,你没有半夜把我弄醒。”

    “可我就想看着你做。”

    伏黑惠握着刀的手紧了一下,明明知道你这句话不是那个意思,可他仍抑制不住的红了耳朵,心跳声震的他拿刀的手都有些不稳。

    他羞赧的加快手上的动作。

    你在这清脆的菜刀撞击菜板的声音中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几近无声道:悠仁……

    真的好像啊,无数个这种时刻,悠仁给你做夜宵的时候。

    窗外,狗卷棘攥紧了手中的外套。

    他本是觉得今天夜里的风有些大,而你却只穿了薄薄一层,所以想出来给你送一件衣服,顺便陪你一会儿。

    可当他来到鱼池发现你并不在这里,而他也没有收到你回去的消息。

    难道又去别的地方了?

    他刚想问你,发觉教室那边有点亮光。

    他来到那间亮着小灯的教室窗户外,你确实是在这里,他想要敲窗户的手愣在了原地,因为里面不止有你一个人,还有伏黑惠。

    屋内的你看着伏黑惠笑的格外温柔,眼中安定的情绪是他不曾见到过的。

    你们好像在说什么,他看到伏黑惠的耳朵变得有些红,也看到你说的那个名字。

    悠仁。

    他僵住了,看着伏黑惠手中捏着的肉丸再加上这些天的种种事情,他忽然有一个很荒谬的想法,尽管并不想承认,可这个设想却一直环绕在他的脑袋里,吞噬了他今天一天的好心情。

    屋内。

    伏黑惠把一碗热腾腾的丸子汤摆在你面前,“困了么?抱歉,我应该做的再快一点的。”

    “没有,”你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因为今天很累,我刚才只是闭眼休息了一会儿。”

    你接过他手中的筷子和勺子,“谢谢。我要开动了。”

    热腾腾的气打在脸上,熏得眼睛一阵发烫,外带昏暗的灯光和对面的人,这不禁让你有一种悠仁还在的错觉。

    他也是这样,在这样的环境,给你做一碗这样热乎乎的饭,也像伏黑惠一样,坐在你的对面。

    无数个日日夜夜都是如此,平凡,安宁,安心。

    你把勺子里的丸子一分为二,夹起来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吹,小小的咬上一口。

    熟悉的味道在口中散发,往日相处的种种回忆迁带着这些天所忍受的所有痛苦全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

    想拼命忍住的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自一滴落下后,剩余的就像洪水一般涌了出来,滴在碗中。

    伏黑惠一惊,急忙起身来到你身旁,神情慌乱,“…你…很难吃吗?难吃的话就不要吃了。”

    眼睛发烫,喉中发涩。

    你将筷子上的肉丸吃了下去,“没有,很好吃的。”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你低下头,泪水不停滴在碗中,不顾汤有多烫大口大口的喝着。

    可能是眼泪的原因,你感觉这个汤是苦的。

    但是苦又怎么样,这里面有悠仁的感觉。

    你吃的很快,几分钟就把这一大碗全部吃完了,放下筷子,你抬头去看伏黑惠,明明嘴角是笑着的,但是泪水却是不停的滑落,你用被烫麻了的嘴开口道,“…很好吃。”

    “谢谢。”

    他心口一窒,情不自禁的伸手为你拭去眼泪,心情有些许的复杂,“…是想起虎杖了吗?”

    “嗯…你不是说他临死之前给我留了句话吗?”

    “他想对我说什么?”

    “是一个视频,”伏黑惠掏出手机,在相册里寻找,“听他说,是你们的爷爷留下来的。”

    “爷爷留下来的?”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就想起来了。

    “嗯,因为虎杖的手机要被回收,所以我用他的手机给我发过来了。”他点开那个封面,展现在你的面前,“我没有看过,需要我回避吗?”

    那个熟悉的封面更加证实了你的猜想,你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缓缓摇头,“不用了,这个我已经看过,里面是什么我都知道。”

    悠仁给你发这个是想让你遵守爷爷留下的遗言吧,

    要好好的背着现在这口大锅,无论有多难,这些都是你该得到的报应。

    “你,看过?”伏黑惠有些不相信。

    当初虎杖说这个视频只有他有,所以千万不能把他的手机弄丢或者弄坏,而他爷爷还特意叮嘱过只能让你看,就连虎杖也不能看。

    这样的话,那你又是从哪里看到的?

    “嗯,我和狗卷同学一起看的。”你缓缓吐出一口气,抬头笑着对伏黑惠道,“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明天还是要训练的对吧。”

    “嗯。”他伸手要去收拾桌上的碗筷,却被你伸手制止了,“这些我收拾吧。”

    他不依,仍旧收拾走了,你也不得不起身和他一起。

    把一切都整理好后,你和他一起出了教室。

    “谢谢你,惠。”

    伏黑惠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你刚刚对他的称呼。

    他摇头,手微微动了动,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抬手摸了摸你的脑袋,正想说什么,感觉手忽然不受控制,「手拿开」

    你一怔,眼睛看向发声处,只见狗卷棘面无表情的看着你们两个,你叫了他一声,“…狗卷同学。”

    “狗卷前辈?”

    「过来」

    手脚不自觉的动了起来,伏黑惠想要拉住你,狗卷棘冷声道,「不许动!」

    怎么能莫名其妙对后辈用咒言呢!能够自由活动后,你扯了扯狗卷棘的衣服,有些责怪的语气,“干什么啊你,还不快解开。”

    狗卷棘沉默几秒,「解除」拉过你的手就往外面走。

    “八月……”

    “没事的,”你扭过头冲伏黑惠摆手,“明天见。”

    一路上,狗卷棘什么都不说,只是拉着你向前走,你动了动被他抓的死紧的手腕,“那个,狗卷同学?”

    “你这是要带我去……”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被用力的拉了一下,害的你差些摔倒。

    你直起身子,刚想质问狗卷棘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被突如其来的吻弄懵了。

    他搂着你的后背,逼着你不停后退,直至退入了一个昏暗的房间,你顿感不妙,伸手想要推开他,但是此刻他已经反手将门关住,只留下一条小缝。

    “等等,狗卷……”比起刚刚轻柔的触碰,现在这个完全就是扼住呼吸侵略性的,你甚至都有些呼吸不上来。

    撑在他胸前的手推了推他,脚也往后退了几步,“等等……”他直接弯腰勾住你的大腿,把你抱到了你身后的桌子上,“喂!”

    「热烈的,亲吻我」

    这回是你勾住了他的脖颈,不受控制的贴住了他的唇。

    狗卷棘一只胳膊穿过你的腋下,手掌死死的压着你的后脑勺向他这边贴近,另一只手摸上了你的小腿。

    尽管身子已经相贴,可他仍觉得不够。

    近一点…再近一点……

    你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明明腰身控制不住的塌软下去,却一次又一次被身后的胳膊顶直。

    意识混乱之间,你根本没有注意到狗卷棘眼底的猩红。

    那些环绕在他心中的猜想让此刻的他更加烦躁,亲吻的动作也越发粗鲁。

    伏黑惠做丸子汤时你温柔的眼神,那天给你擦头发时忽然抱住他举动……素日都不会有这种举动的你,为什么会忽然这样的原因找到了。

    他和伏黑惠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

    肉丸是虎杖悠仁教的,他那天穿的换洗衣物也是那个叫虎杖悠仁的,你之所以会表白,也是因为那天他穿着虎杖悠仁衣服的缘故吧。

    明明之前都不会发生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因为一个叫做虎杖悠仁的男生通通改变了。

    所以你喜欢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已经过世的虎杖悠仁,对么。

    也是,毕竟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有不一样的情感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他不接受!

    无论你喜欢的人究竟是谁,那天他穿着谁的衣服,你最后表白的人都是他,是你说的,你喜欢他,你喜欢棘的!

    黏腻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咒言时间过去,你狠劲儿咬了一口他的嘴角。

    他“嘶”的一声松开你,握着你小腿的右手下意识捏了一下。

    你也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强忍住想要把他踹开的冲动,弯下身子,护住了那条受到重创的小腿。

    他刚刚的劲儿可不小,简直比你那会儿跪坐着吃饭还要疼上好几倍。

    看你反应这么大,狗卷棘也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蹲下身子,手将长裙掀开,借着那一条外面打进来的灯光,他看清上面缠着一层一层的绷带,而他刚刚抓的那里,已经映出了一个血印子。

    “…你刚刚是生气了吗?”你扯出他手中的裙子,让它落下遮住绷带,“是我让你生气了?”

    他还想要掀开,看看你到底伤了多少,却被你一巴掌打开,“别动。”

    “我没事,这些都是做任务的时候弄的。”你搪塞着,只想赶紧让这件事翻篇,“你是因为什么生气?”

    明明一向都优先听你说话的他,却又一次忽略了你的问题,他一只手伸进了裙摆之下,顺着绷带一路摸到大腿处。

    你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他没吭声,轻轻挣开了你的手,起身拦腰将你抱起来,抬脚走出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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