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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恩科阿景欲取士,借孤本瑛娘另有亲

    申屠景兴高采烈捧着银两回了家,一把将钱袋子拍给陈氏,豪气干云地宣称他挣到了钱。

    陈氏哪曾一口气见过这许多银两,登时唬得两眼发黑,受惊非小,扯着他追问怎么挣的。

    申屠景本来还要卖关子,谁知陈氏见他不答,竟着急想岔了,以为申屠景走上了歪路,面色大变。

    申屠景忙道:“是抄书。儿子寻到了一家书铺,把从前看过的孤本默写出来卖给店家,如此换的钱。来路绝对正当。”

    “孤本抄本?”陈氏养大了一个秀才,自然知道书籍珍贵之处,“可是咱家哪有什么孤本?”

    申屠景没想到陈氏有此一问,摸摸鼻子道:“我在朋友那里看的书还有大儒们的藏书,儿子死记硬背下来的。”

    陈氏听说,终于放下心来,欣慰地拍拍申屠景的手,转身要把银两先锁进柜子里。

    申屠景突然插口道:“母亲给我五百文,我去还了司马姑娘。”

    “正该如此。”陈氏应着就拆包裹,可是打开来,里头全是一两一两整整齐齐的银子,上哪变五百文去?

    申屠景还乐颠颠等着去还司马瑛的五百文,陈氏看看他,思量片刻道:“你且等等,娘去把这银子存了,再兑些铜钱回来花用。”

    为何?二字在申屠景嘴里打个转,刚要出口,他想起司马瑛给他拿的那五百文,识相地闭了嘴。

    是了,外面寻常百姓人家哪里用得着银子呢!

    这边厢,陈氏出了门,申屠景把孟景辛苦积攒的纸张都寻了出来,自己研好墨,沉思片刻,把曾经背过的那些孤本经义在脑子里都过一遍,挑了些他觉得并不太过艰深又言之有物的开始默写。

    这一默,就直默写了一整晚,待到外头公鸡打鸣,申屠景才猛然惊醒。

    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和手腕,申屠景才发现原来他桌上灯油都快熬干了,而陈氏竟也就坐在他身后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做了一半的针线。显见是,无声地陪了他一整晚。

    申屠景又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拿起床上被子搭在陈氏身上,转回头整理起桌上的书稿。

    陈氏本就觉浅,立刻醒了,睁眼看见申屠景晨光中整理书稿的身影,心里既疼惜又欣慰。

    陈氏才要开口说话,突然觉得面前申屠景的身影晃了两晃,蓦地模糊了一下。

    陈氏微张了嘴,揉揉眼睛,就见申屠景慌忙回头对上她的目光,眼里有来不及掩饰的慌乱。

    “娘亲,儿子、儿子不孝,昨日访大儒不成,约好今日再去,就、就不陪您了。我现在就去。”申屠景说着,不等陈氏点头,飞一般掠了出去。

    真是飞一般。

    因为等陈氏合上嘴,追上去准备让他好歹拿个包子垫垫肚子时就发现院子里已经看不见他人了。

    “这孩子!”陈氏叹息一声,回头看看桌上收拾了一半的书稿,不敢擅动,拿了镇纸替他压好,等他晚上回来接着整理。

    另一边,申屠景却是刚闪出房门就化作金光回到了宫里。待他再睁眼,竟已端坐在朝堂上,而他龙椅多余的位置上,安静躺着一个穿着龙袍的小布偶。

    申屠景慌忙用袖子遮了,才没被人看见,暗暗揩了把汗。

    怪不得他此遭回来的这么突然,原来傀儡人偶都被拉到了朝堂上,好险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现了原形。

    申屠景长长吸了口气,这才发现底下照旧是天下太平,百官象征性汇报朝政。宰辅赵璃站在文臣之首,好整以暇背负双手,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申屠景看着他的模样,突然不悦。“既然万寿节将至,不如年末加开恩科。”申屠景突然道。

    这许多年,在朝堂上只扮演瓷娃娃、从来不说话的皇帝突然开了口,且说的还是开恩科的大事,瞬间朝臣哗然。

    赵璃眉头一皱,才要带头驳回,申屠景又抢先道:“听闻太后有意大办端午龙舟宴,百官与命妇、家眷均在受邀之列。朕以为此举甚佳,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无如举城共庆,与民同乐。把赛龙舟的地点从皇城玉带河挪到外城垂仙桥去。两桩乐事,一并下发恩旨,首辅以为如何?”

    开恩科事关天下举子,虽说是天子门生,到底天子高高在上高不可攀,谁做主考官可大有区别。所谓桃李满天下,靠的也就是当一届秋闱和春闱的主考官。

    而端午赛龙舟不过一庆典尔,确属乐事,然和恩科之严肃重大是有天渊之别。申屠景却将二事并举,前一刻听说皇帝要开恩科还在猜测莫非是少年天子年岁渐长、野心膨胀、有意掌权的群臣们面面相觑,又觉得可能这皇帝就是图一时好玩,为了给自己的万寿节添个彩头吧!

    驳斥的话都到了嘴边的赵璃也顿了顿。别人不知道为何大办端午宴,他却门清。

    钱太后之所以大办端午龙舟宴,除了哄申屠承佑开心,最重要的就是为了助赵婉容入宫为后。

    开恩科就开恩科嘛,反正主考官不是他也是他的门生。一个还没亲政的儿皇帝,能有甚作为?又有谁会把他放在心里?

    所谓天子门生,不过笑话而已。

    赵璃想着,率先躬身道:“吾皇圣明。”

    有了赵璃带头,文臣全俯下身去,口呼万岁,表示赞同。

    至于以耿飞鸿为首的武将们,科举本就和他们无关,锦上添花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于是,申屠景作为皇帝,亲口并发自真心颁布的第一条政令竟就这样顺利地发布了下去。甚至顺利得他自己都没想到。

    申屠景表面淡定,端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礼拜,实则手心里却全是汗。以至于后面赵璃又说了什么,他全没听见。

    好不容易挨到下朝,申屠景囫囵吃了点东西,便立刻屏退宫人,满心雀跃倒头就睡。

    却不明白为何自己这般急切。

    如今申屠景已瞬移习惯了,躺在龙床上,几个呼吸就入了眠,再一睁眼,果然自己回到了早上离开时的房门外。

    申屠景站在门口,兴高采烈大声唤道:“娘!”

    陈氏闻声从灶房出来,还奇怪申屠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脱口问道:“我儿可曾碰见了司马姑娘?”

    申屠景先是一愣,继而大喜,“她、她来寻我了吗?可是有事?”

    陈氏却自顾自道:“她手艺好,接了城东绸缎铺许多生意,赶着端午,见咱家最近手头紧,便给为娘送了些打络子的丝线。”说着,怕申屠景忧心,忙补充道,“娘知道你能挣钱了,但娘劳作惯了,没个事做,浑身不痛快。还好打络子是从小打熟的,司马姑娘也是看这个最不费神,才好意匀给娘做的。”

    申屠景这才醒悟原是他自作多情,有些羞赧,但更多的是欣慰——她可真是个好姑娘!

    却还不死心,跟着问道:“那司马姑娘除了送丝线,可还说了什么不曾?”

    陈氏想了想,忽然拍掌感慨道:“娘看着,司马姑娘绝非小户人家出身。”

    “哦,为何?”申屠景想起她自述父亲乃茅山道士后裔,想来也确实是有来历的,只不知母亲从何判断。

    “她竟识字。就你放在桌上那些书稿,她一看见,就说是善本、孤本。待听娘说是你连夜默写出来的,大为惊异,还问娘,不知你这书可否借她抄录一份?”陈氏看看儿子,书本虽贵,到底是借去抄录,远亲不如近邻,司马姑娘待人又极真诚,便是为了昨日那顿饭食,她也该允诺,便道,“娘见你就把书稿摊在桌上,想来并不急用,便擅自作主,让她且将书借去。”

    申屠景这才想起去看书桌,果然上面已是空空如也。

    陈氏觑着申屠景神态,怕他误会司马瑛不告自取,忙补充道:“她却不肯径直拿去,非要待你回来,亲口相求,便陪着我做了许久活计。可你迟迟不归,外面又有人来寻她,说是家中有客至。且那客人好像与她关系匪浅,又正好能用上此书,她这才拿布小心翼翼包了书,告罪离去。”

    申屠景豁达,自然不会把这些许小事放在心上。反倒奇异一个道士家族的女子,如何会对经义注释这般精通?再想起昨日也是在书铺碰见她买书送人,又好奇那与她关系匪浅又恰好用得上经义注释的人是谁?

    脚比脑袋快,申屠景闻言拔腿就往外去。

    陈氏叫他,申屠景边开门边道:“儿子常常不在家中,母亲独自在身,少不得司马姑娘多多照拂,不过三本书册,莫说司马姑娘只是抄录便是送她也不能表达儿子的感激之情。故而,必得亲自登门道谢才可。”说着直奔对面而去。

    “哎——”陈氏眼看着门开了又关,叫之不及,摇头腹诽道,瞧你猴急这个样子,就是道谢更不能空手上门呀!

    申屠景可没想到他这样明知旁人家中有客还贸然上门是唐突,认认真真敲门半晌却不见人来开门。

    申屠景正疑惑,反是背后有人语声,回头一看,恰是司马瑛。

    “孟公子找我吗?可是要寻那些书?”司马瑛道。

    申屠景回头看见她,这才意识到莽撞,连忙道:“不是不是。那书你若看得上留着便是。我是特来感谢姑娘素日对我和母亲的关照。”

    司马瑛洒然而笑,“都是邻居,谈不上关不关照。倒是孟公子那几本书,家中客人见了,爱不释手,我二人一起抄录也来不及,友人急着离开,我便斗胆做主先让他带了一本回去,保证明日便归还。还请孟公子见谅。”

    司马瑛说着,冲申屠景正儿八经福了一福。

    申屠景慌忙侧身,躲了她的礼,眼睛却控制不住往路口瞟去。

    她既然是从后面过来的,听这意思当是刚送完客,那么,她的那位至交好友——

    申屠景探头望去,却只看见街角闪过一席青衫文士袍,看那背影倒是肩宽背直,有几分气度。

    司马瑛见申屠景不说话,抬眸看看他,发现他正盯着街角发呆,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又知申屠景素有些呆气,司马瑛不以为意,刚要进门去拿另外两册书给他,却突然听见后巷惨呼哀叫之声大作。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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