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not about us……to leave behind a brighter future……that’s my……”

    行驶在布鲁克林区车流中的面包车中车载广播声音开得很大，让这辆八座的车厢内人人都能听到广播内容，尽管这个时间段的布鲁克林主干道正是热闹，周围都是轰隆的引擎声和道路两旁的人声。远处，标志性建筑布鲁克林大桥抬头一眼就可以看见，大桥在灯光的装饰下显得格外宏伟漂亮。

    夜初上，路灯渐渐都已经亮起来，面包车开着窗，光影闪过，可以看清车内坐着四个女人，外加司机一个男人。

    “听听，美好的未来，好酷，史塔克工业也真是太厉害了，恐怕全球第一的公司了吧，”车内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说的是没有什么口音的美语，语气里饱含着满满的羡慕和崇拜，“这样的公司真的太棒了，好厉害……”

    “呵呵呵呵……”，坐在后排靠窗位位置的女人闻言勾起了唇角，她一直侧着脸看着窗外，这会儿转回头，霓虹灯的光照在她的侧脸上，一半昏黄一半阴影。女人笑出了声，打断了刚刚另一个女人的话。

    “你笑什么？！琳达！”前排刚刚说话的女人猛地转回头，凶意十足，话语里夹杂着几个脏的单词。

    “真暴躁，我笑什么？瞧瞧，问我笑什么，”琳达扬眉嘲讽，细长微翘的眼睛发亮显得很是犀利，“我笑你，你这是哪里学来的废话，”她抬起手把风吹散的头发拨弄到耳边挂上，“我看你，这是看中了托尼.斯塔克，”琳达继续说着，单手按着太阳穴，手肘撑在窗沿，“还说什么史塔克工业，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关心‘未来’，‘brighter future’？就你？”

    “你说什么！bitch！”最开始发声的女人咒骂道，“OK，fine，琳达，你装什么装，你还不是想睡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她的语气一下子变了，像是拿到一张王牌，那张在光影下若隐若现的脸写满得意，“ew……”

    “我模样怎么了？！”琳达瞬间炸毛，坐直身体，这是她的软肋，也是不能触及的伤口，她不甘示弱凶道，“哼！有件很糟糕的事通知你，我！才是‘花房’的头牌，你算什么？！”

    “你！头牌又……又怎样？托尼.斯塔克喜欢的女人都是金发碧眼，都……都是能上封面女郎的女人，你算什么，连靠近都不可能，一张亚裔的脸……切！”

    “Son of a……”

    “你骂啊！你他M除了骂人还会什么？就许你看中托尼.斯塔克，我就不行？！谁给的规定？”

    “e on，你说这意思，这样子你又有机会了？！不要以为染个金色，不，看看，颜色都退了，屎！黄色的头发，脸上涂几层粉就当自己是美国人？！笑话！”

    “我头发怎么了，怎么了，自己是个色盲吧？认不出这是最漂亮的金发，你懂不懂美国人心目中的金发，不懂就不要装懂。”

    “呵呵！你懂，你懂pi，”琳达冷哼，面包车驶入最繁华的路段，车速降了下来，灯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可以清楚看清琳达的长相，这是属于西方人对中国人长相最刻板认知的那一款，非常偏见，他们认为这种才是最东方人，她不算漂亮，气质还特地调整过，更加靠近他们心目中的那个形象，但确实是东方人最‘火’的那一款，“你有我赚得多吗？有我见的‘客户’多吗？你懂？你tm懂什么？Bitch！”

    “你哋唔好嗌交嘞，”坐在琳达身旁的女人看着两人越吵越大，弱弱地劝说道，眼神怯懦地看向前排司机的方向，又转了回来，“你哋唔好嗌交……”，然而两人都没有在意她的话，甚至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争吵进入白热化，两人开始把八卦杂志上写过托尼.斯塔克睡过的那些女人拎出来一个一个和对方的长相、身材、穿着做比较。

    “够了！”坐在副驾驶的女人终于出声，“你们俩少吵两句行吗？”

    顿时，车厢静了下来，琳达两人互相一个白眼，各自不再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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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堡，某个房间。

    “我的梦这是有连续性啊，”姜悠在梦里扶着自己的下巴肯定地说着，还是用的中文，更习惯自己的母语，她打量着这间和之前城堡书房风格很像的房间。

    自己是突然出现的，或者说画面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梦里的姜悠费力地集中注意力去想，可惜失败了，这算不算清醒梦？不过，果然在梦里很难有注意力，只不过，“我需要想什么？”她开口自言自语。

    她茫然了，其实在梦里不需要逻辑，不需要细究，为什么还会有想要思考的想法，真没明白，原地360度转圈，还没看清这间房的陈设，眼前忽然浮出白色的雾气，让她的视线受阻，“搞什么啊，这么仙气，”继续慢慢转了两圈才停下，没有危险是首要的，也不是恐怖故事的基调，整个房间堆满了东西，虽然看不清，感觉是些书，瓶瓶罐罐，还有些衣服什么之类的用品，但是她莫名直觉这是间卧室。

    “咦，真漂亮，”她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照片，眨巴眼，视线清晰许多，照片里面有个女人笑得正欢，“额……我这是梦里玩密室逃脱？开始出现关键物品？我是要找钥匙吗？这是什么剧情……搞不懂……”

    姜悠一直用中文嘀咕着，只是她没看到房间里——那张杂乱堆着衣服、被子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她“飘来飘去”，是的，字面上的意思，口里还念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够了！”

    女人的声音倏地出现在梦里，像是寂静的空间突然有人敲响锣鼓，声音直接穿透姜悠的大脑，她整个人吓得猛地捂住头，身体弹跳了起来，下一秒她感觉身体一重，面前的景色消失了。

    她睁开眼，“咚！”

    “嘶……”姜悠醒了，脑袋撞到窗户上，发出闷闷地重响，痛得她眼前发黑。

    她眯着眼，眼神聚焦，脑子有点懵，这里是车上？

    “新人醒了，”众人都被咚地一声吸引注意力，金发女人开口轻轻说了一句，语气听起来有点复杂，其他人都没有开口，表情出奇的一致。

    “这里是哪里？”看到满车的中国人面孔，姜悠下意识用了中文。

    没人回答她。

    什么意思？她怎么在这里？她不是在医院吗？她不是……姜悠激动地跳起来，“咚！”

    “嘶……”头撞到车顶，痛得她抱着脑袋摔回到位置上。

    前排的女人扭头，止住琳达身旁想要开口的女人，示意她往琳达的方向挪一点，避开姜悠。

    “唔……这是哪里？”姜悠揉着痛处，抬起头，继续用中文问道，依然没有人回答，只见黑漆漆的车厢内四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司机都给了她沉默。

    什么意思？不懂中文？不是中国人？姜悠微蹲起身，身体往前伸，探手就去拉前排旁边的门把手，这会儿车行驶速度不快，她还有机会！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熟悉的女人声音响起，这次是有些不那么通顺的中文，但随即又变成了英文，“安分点。”

    姜悠的动作停住，双手还抠在门把手上，她抬起头，汗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黑漆漆的洞口停在她额头前不足一米的地方，是司机。

    司机单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举着枪从车座间空隙伸了过来，目光冷冷地扫过姜悠，一句话也没有说。

    姜悠不得不松开手，双手举起，颤抖地往后退，退回到位置上，不甘愿地坐下来。这时她才看清楚副驾驶坐着的是那个之前和亚当一起来的简。

    车厢里其他几个女人静若寒蝉，金发女人也乖乖回正身体，转回去的瞬间看向姜悠，目光晦涩。司机收回了枪，视线注视着前方道路。

    面包车渐渐驶出主干道，车流减少，行人也变得少了起来。

    “带……带我去哪儿？”姜悠打破安静，声音出口有点破碎。夜晚让外界的景象变得陌生，她试图记下道路，显然难度太大。

    “‘花房’。”简透过后视镜，平静地用英文说道。

    “那是……那是什么地方？”姜悠边回答，边小心翼翼打量身旁的这三个女人，她们都是谁？为什么我在车上？

    “用英语，”简命令道。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医生这么说，这个女人也这么说，她问出了口。

    “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