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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骨,钻石心·3

    笪凌从来不知道,时间会如此难熬。

    Alan离开后,他便一直站在窗户后面往外看,殷殷切切地等着,想在她一回来时就能看见她。

    他想她想的要疯了,每天只有她回来和出门时能见到,每次只能见短短的几分钟,完全不能让他满足。

    然而他从中午等到天色黑透,等啊等,却无论如何都没能等来他想等的那个人。

    随着时间流逝,笪凌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她怎么还没回来?她是不是遇到一些棘手事情了?天都黑了,她怎么还不出现?遇到麻烦了吗?

    越想越慌张,但是直接查踪迹并不算是好办法。

    他还记得,上次自己提了一句她过去的事情后,她愤怒而哀伤的模样,让他的心仿佛被碾碎了似的疼。

    笪凌无数次看向手机里存的那串熟悉号码,无数次想要拨打,却还是硬生生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思。

    就这样等到天黑,他的担忧达到顶峰。

    在他的授意下,一个心腹属下方志拨通了这串号码。

    对面没多久就接通,传来女孩儿疑惑的声音。

    方志看了眼老板,见他颔首示意自己继续。

    于是他把开了免提的手机拿的离自己远一点,离老板近一点,然后用一种推.销语气热情地说:“女士,您好,我是xx家电公司的,想调查一下您对新买的这款产品的满意程度,可以耽误您几分钟,请您回答几个问题吗?放心,特别快,不会花费您多长时间的!”

    电话那头的司淼:“???”

    她狐疑地看了眼手机,给这个号码标记“推销”,然后冷淡地拒绝了:“抱歉,我没有购买过你们公司的家电,你们找错人了。”

    说完后,她便挂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忙音,方志看着笪凌,等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笪凌双手交握,沉吟思索着。

    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来判断,那边没有杂音,很安静,大概率是在室内,还是安静的室内;她说话的语气不急不缓,那么应当是没有紧急事情要做的;态度和平时一样,不像遭遇了什么的样子。

    所以,她应当是没有大碍的,处境该是安全的。

    那她为什么不回来?笪凌看向窗边,看见外面漆黑的夜色,有点委屈和难过。

    外面的什么能绊住她回家的脚步?

    方志看了眼他的神色,踌躇着不敢开口。

    老板怎么看起来有点哀怨、还有点可怜?

    但下一秒,他就自我否定了。

    怎么可能,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笪少爷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情绪、这种表现,一定是他看错了。方志自我催眠。

    等了一会儿,笪凌再没说其他的,方志便先离开了。

    临出门时,借着关门的动作,他想起老板刚刚的神情,有点不放心,悄悄又看了老板一眼。

    这一看,就让他愣住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因着良好的视力,他清楚地看见了老板的神情。

    笪总眼睛里怎么水亮亮的……

    那是眼泪吗?

    笪总……哭了?

    --

    司淼挂断电话,回到客厅,正逢温知煦为她倒了一杯茶。

    司淼有些惶恐地接过茶,呐呐道:“我自己来就好,您、您太客气了。”

    温知煦笑弯了眼睛:“没关系,只是顺手而已。你是on的朋友,不用这么见外。”

    闻言,司淼好奇道:“阿临经常带朋友回来么?”

    温知煦笑意加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要是直接说,她是笪临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孩子,是他的初恋,她恐怕会吓着吧。

    司淼的好奇心并不算很旺盛,见状,没有继续问下去。

    温知煦也适时地开启了一个新话题:“淼淼,你打算明天什么时候开始画?”

    温知煦自带亲和力,脾气又十分温和,没多久,就让司淼对她产生了一定亲近之意,对她这么亲昵地喊自己也接受良好。

    司淼愣了下,面对来自长辈的温和目光,有些局促,小声问:“您什么方便就什么时候画,我都有空的。”

    温知煦笑了笑,温声道:“不用这么拘束,孩子,现在公司的事务都是on在管,我已经退休了,在家里养老,闲人一个,有非常多的空闲时间。”

    她笑意加深,目光也更加柔和:“你能来陪我,愿意和我说说话、聊聊天,让我很高兴。”

    司淼被这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下意识脱口而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以后每周都来看您。”

    话说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耳根不由得有些发红。

    再怎样,自己和这位长辈也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对方确实脾气很好态度温和,但这样说,会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不知分寸?

    她的社交经验非常少,也非常不善于社交,此时此刻不由得陷入惶恐中,生怕被对方不喜。

    温知煦看出了她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笑着道:“我完全不介意,相反,我很高兴你愿意来看我、来陪我。”

    她很喜欢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很愿意和对方有进一步的接触。

    温知煦唇角含着笑意,心情愉悦,心想on的眼光还是很棒的,不知道in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真想也见一见啊。

    司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羞涩地抿唇笑了下,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不经意间看到了柜子上摆放的一排又一排金色奖杯。

    那些奖杯看着精美无比,奖项的名字也让她很眼熟,都是一些知名赛事的金奖,甚至还有国际知名赛事的奖杯奖牌。

    温知煦注意到她惊讶的目光,顺着看过去,看到了那些奖杯奖牌,了然地笑了下,介绍道:“那些是我的孩子们经历的一些比赛的证明。”

    司淼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假装不知道般询问道:“您的孩子们?”

    温知煦颔首:“嗯,我一共有两个孩子,长子便是笪临,幼子叫笪凌,自幼跟随他父亲生活。”

    关于为何分开生活的事,她却并没有多说。

    司淼心中一动,想到困扰自己的那个问题,小心翼翼地提出来:“他们的名字读音好像啊,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混淆。”

    闻言,温知煦脸上露出几分既无奈又苦涩的笑意。

    她轻声开口:“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on和in被生下来时并不顺利,on更是先天心脏有问题,体质孱弱,我……和他们父亲担心on活不下来,看了许多专家,开了许多药方,甚至找了高明道士指导,拜了菩萨佛祖,还是没什么成效。无奈之下,我们决定采纳道士意见,把他们两人的名字取的相近,让阎王分辨不出来,带不走哥哥。”

    “说来也怪,取了相近的名字之后,on的情况真的在好转,不再是一开始连呼吸都困难的模样了。我们便一直没有再做改动。”

    她叹了口气,眼中满是自责:“这件事上,我们亏欠了in。”

    话匣子打开后,温知煦顺便多说了几句:“因为on的体质特殊,从小,我便对on更关注些,这可能是造成in后来性格改变的原因之一。”

    司淼惊讶道:“他的性格改变过么?”

    极度惊讶之下,她忘了掩饰自己认识笪凌的事情,就这么直接地问了出来。

    还好温知煦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没注意到异常,点了点头道:“嗯。in的性格本来是很活泼的,活泼又开朗,乐观又爱笑。而on自小便沉稳内敛,兄弟俩一动一静,完全不一样,尽管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谁看了都不会认错他们。”

    她的语气低落下来:“因为on自幼体弱多病,我和他父亲刚开始对on投注的心力确实更多,关注更多,也更看重on,没能及时注意到in的心理情绪……也许是因为in也想和on一样,得到我们的关注和爱重,便开始模仿on,我想,他是想通过模仿on,来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人。”

    “我后来带着on离开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再见到in的时候,他已经变得不爱笑了,也不爱说话,从前那些活泼开朗的特质几乎全都不见了……他变得成熟稳重,和on一样。或许在他父亲的心里,这样的in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但在我看来,这样的in始终是不完整的。”温知煦难过地说。

    司淼惊讶极了。

    原来笪凌闷葫芦一样的性格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刻意培养成的?

    难怪,总觉得他有时候爱撒娇爱粘人,和平时有些割裂。现在想来,那才是他最真实的自我吧。

    他的过去,原来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幸福美满。

    有了怀疑后,过去那些疑点像野草般生长出来,在心里萌发。

    所以他和他父亲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和谐?毕竟父子俩见面时鲜有笑容,更别提笑意。

    那样的话,也许有些事情是他父亲做的,和他毫无关系。

    之前……是她错怪他了。

    不对,司淼忽然一惊,她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就算那些事情真的不是他做的又如何?

    她与他,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多想无益。司淼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

    温知煦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有些伤感地说:“算了,不说这些了。”

    她打起精神,转移话题:“那些奖项,大部分都是in得的。当然,on也很出色,但因为身体原因,on参加的比赛并不多。”

    “这些,比如日瓦瓦国际音乐比赛大提琴组冠军,伊白女王音乐比赛大提琴组金奖等大提琴奖项都是on得的,on最擅长的乐器就是大提琴;那些,比如帕尼国际小提琴比赛第一名;柴夫国际小提琴比赛一等奖;伊白女王音乐比赛小提琴组金奖等小提琴奖项都是in得的,in最擅长的乐器是小提琴。”

    说到这,温知煦笑了笑,笑容怀念:“也许真的是缘分和巧合吧,我一直觉得这两个孩子和这两种乐器很有缘,连气质性格都是相像的。”

    司淼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附和:确实如此。

    笪临擅拉大提琴,气质性格像悠扬温雅的大提琴;

    笪凌擅拉小提琴,气质性格像骄傲恣意的小提琴。

    司淼跟着温知煦走过去,一一看过去,突然发现了盲点:“怎么小提琴奖项最多只到十四岁?”

    每座奖杯、每块奖牌下面都被细心地贴了标签,注明是在多少岁的时候取得的,这样一来,就很容易发现问题——

    温知煦手指拂过玻璃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轻叹一声,道:“因为十四岁后,in便开始着手接触家族企业了,没有时间再去参加比赛。而且,他……也不允许in再在别的事情上花费很多时间。”

    毫无疑问,那个“他”指的便是笪父。

    司淼抿了抿唇,心里五味杂陈。

    尽管她没有体会过,却能想象的出来被迫放弃爱好的滋味绝不好受。

    司淼不由得想,十四岁的笪凌,不得不放弃爱好,终日被束缚着去学习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时,心里会想什么呢?

    他在学着理解财务报表的时候,会突然迸发出作曲灵感吗?他在学习规划分析的时候,会在想自己上次的技巧哪里还需要改进吗?他在参加竞标会的时候,会在遗憾不能去拍卖会上买下绝版小提琴吗?

    他也曾长时间深陷身不由主中吗?

    她从没有想过,原来她和他,也是可以有共同点的。

    曾经的陈渺,就像花瓶中的花,被困着,被束缚着,只能按照别人的心意生长。父母让她如何,她就只能如何,不得违逆,不得反抗。

    而绘画,是她来到国内,改名以后,才真正拥有的、可以自己自由选择、处理、花费时间的爱好。

    那……笪凌呢?

    司淼想起他得到那把珍贵的小提琴时的模样,心中有了数。

    她没有放弃……他也从不曾真正放弃。

    在这方面,她与他是同路人。

    --

    黑暗的屋里,高大的男人沉寂地在窗边站了许久,从天光明媚站到天色昏暗,站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站到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也不曾变过姿势。

    笪凌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就像他从前总是很难体会到她的感受。

    他以前不知道,当他晚上不回来,总是让她孤独地一个人吃晚餐、一个人睡觉,她是什么感受。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终于知道她是什么心情。

    笪凌沉默着,过了许久,他才慢慢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他想,他可能懂了一些了,他知道要怎么挽回她了。

    笪凌拿出手机,认认真真地在备忘录记下:

    不要凭自己的喜好爱她,要以她的需要为准则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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