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

    竹灵自小天赋绝佳,阵法医术秘术功法样样精通,特别是在医毒造诣上,哪怕是她的师傅云竹,也自叹不如。

    少年人恃才傲物,总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然而那老头却告诉她,在那旧尘山谷宫氏一族之中有位少年,年纪轻轻便能将宫门先祖流传下来的炼药配方优化改良,挣脱祖上的桎梏。

    他的毒术若称天下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竹灵小小年纪便取得如此成就,多少有点自视清高,但被老头子那漫不经心的语调这么一说,她自是十分的不服气。

    这么多年来那个名为宫远徵的少年一直如一根刺一样堵在她的心口,每当她一有了新的突破,便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若是宫远徵亲自动手,又会花费多少时间在这上面呢?

    苦思冥想的后果就是竹灵这些年来逐渐收敛的少年傲气,性子也越发的沉稳了,比之从前那副舍我其谁的气人模样,开始深思那个“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

    “你找死!”长这么大宫远徵还从未被人这么指着鼻子说过话,哪怕是他最敬爱的哥哥,最讨厌的宫子羽,也都不曾对他如此不敬。

    这哪里来的小丫头?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宫远徵眼中寒光一闪,自腰间的暗器囊袋之中取出几枚暗器,脚下一动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右手使力将暗器甩了出去。

    “远徵!住手!”宫尚角脸色一变,正想上前之时,却被竹灵一句话给拦了下来。

    “角公子!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竹灵扔下了这么一句话,脚下踏风而行,轻飘飘的躲过了宫远徵手中的暗器,同样自腰间摸出了三枚细如毛发的银针,转头朝着宫远徵的百会、神庭、膻中三处穴位刺去。

    “哼,雕虫小技。”宫远徵冷哼一声,自腰间拔出自己的佩刀,横于身前将三枚银针扫落在地,足下一点挟裹着寒风朝着少女横劈而下。

    “你才雕虫小技呢!”竹灵仿佛气极,闪身一躲避开刀锋,反手扣住少年的手腕,指尖银针趁机刺入他手腕上的穴位。

    宫远徵忽然感到手臂一麻,手中佩刀竟有些握不住,“铛”的一声落在地上,被竹灵一脚踢远了。

    “这才对嘛!空手打架拿什么武器啊!多伤和气不是?”竹灵笑意盈盈的,在宫远徵另一只手劈下来之前一掌推开了他,两人再次拉开了距离。

    “哦?是吗?”宫远徵被丢了佩刀也不恼,反而勾着嘴角露出一抹堪称阴冷的笑意,“谁给你的胆子敢直接碰我?你的手怕是不想要了。”

    俊秀的少年一只手背在身后,身形如松地立在那里,华贵的锦袍无风自动,带着几分遗世独立的风姿。

    这小丫头!下手真狠!

    宫远徵暗暗撇嘴,右手在身后暗自松握了好几下,才将手臂上的酸麻感压了下去。

    宫门内虽卧虎藏龙,但他此生最敬佩的便是他的哥哥宫尚角,在同等年纪之下,目前宫门还未有人能胜得过他的。

    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年纪看着比他都还小,却能几招之内给了他一针,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宫远徵内心气极,却也激起了浓浓的好胜之心。

    “忘了告诉你,我也百毒不侵。”竹灵撩起袖子,露出刚刚触碰到宫远徵身上的几处皮肤。

    只见两只玉手光洁白皙,脂如凝玉。

    宫门徵宫之主宫远徵,从小就泡在毒药之中,浑身无一处不带毒,贸然碰触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惜的是,今天他碰上的也是一个毒祖宗,不用服用宫门特制的百草萃,亦能百毒不侵。

    宫远徵脸色一变,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毒术也失去了作用,这个变故让他的心情一下子荡到了谷底。

    毒术没用,佩刀也丢了,暗器……

    宫远徵二话不说,将自己暗器囊中剩余的几枚暗器取了出来,用了十成的功力向竹灵甩了过去,同时自己往另外一个方向冲了过去,堵住了竹灵那几个躲闪的方位。

    竹灵也掏出了一把银针,对着暗器的方向撒下了漫天银针,将疾射而来的暗器一一打落。

    少女侧身弯腰,凭着自身柔韧的腰身躲开了对方横扫而来的大长腿,身若游龙一般窜到了少年身后,一把扣住了少年的腰间,将手死死地卡在对方的腰带上。

    “你撒开!一个姑娘家耍什么臭流氓!”宫远徵面色一红,双手压在少女扣在自己腰间的那只玉手,阻止着少女的动作,转头气急败坏地冲着少女大吼。

    宫远徵此时不敢轻举妄动,深怕自己稍有动作就给了对方可乘之机,让这个小丫头一把扯下他的腰带。

    腰带若失,虽不伤性命不伤身,但却有伤脸面啊!

    他宫远徵堂堂徵宫之主,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此洋相!

    “你才臭流氓呢!你仗着腿长胜之不武!”竹灵自宫远徵身后将双手卡在对方的腰带上面,毫不示弱地吼了回去。

    此时竹灵的发髻有些散乱,是刚刚被宫远徵的腿风扫到的,若不是她反应迅速,此时飞出去的恐怕就是她这个人了。

    “我腿长关你什么事?!你赶紧给我撒开!”宫远徵气得咬牙,使了几分力气却也无法将对方的手掰开,顿时就想转身借力甩开对方。

    “我就不!”竹灵随着宫远徵的动作在原地左右转了好几圈,对方腿长腰长,随便转了几下都够她这两条小短腿扑腾了。

    然而竹灵也十分的有骨气,哪怕此时步伐已经有些凌乱,却还是死死地扣住了那条红玉蓝底的绸缎腰带,死也不撒手。

    两人闹腾了几下,眼看着竹灵已经被溜得气喘吁吁了,宫尚角这才走上前去。

    “好了,可以结束了。”宫尚角一手压着宫远徵的肩膀,一手抓着竹灵的胳膊,使了几分力气将二人分开,卡在中间当起了和事佬。

    “哥!”宫远徵的声音即生气又委屈。

    “角公子。”竹灵点了点头,将自己凌乱的发髻别在耳后,气呼呼地瞪着宫远徵。

    头可断,发型不能乱!

    这该死的宫远徵,总有一天她要将他头上那些小辫子统统剪掉!以报今日之仇!

    “远徵,不得无礼。”宫尚角瞥了他一眼,原本还在负气的少年顿时收敛,撅着嘴冷哼一声,慢腾腾地跑去将自己的佩刀暗器一一拾起,重新挂回腰上。

    “记得帮我把银针也找回来!一共撒了三十六根,不许漏了!”竹灵见他动作,顿时眼珠子一转,冲着他扬声喊道。

    “你!”宫远徵气愤回头,却在宫尚角的眼神下压住了脾气,愤愤不平地转头去寻那些散落的银针。

    银针细如牛毛,方才交手时又是胡乱撒了出去,此地空旷杂乱,若想找到那些细小的银针,谈何容易?

    好在宫远徵眼力异于常人,对银针等物也十分熟悉,不消半刻便将那三十六枚银针一一拾回,“啪”的一声摊在竹灵伸出的掌心之上。

    “这下竹灵姑娘可满意了?”见弟弟不再造次,宫尚角这才将目光收回,落在少女身上,勾着唇角笑问。

    “多谢角公子。”竹灵收回银针,冲着宫尚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喂!明明是我捡的,凭什么只谢我哥?”宫远徵瞪着双眼表示不满。

    “因为要不是有角公子,你才不会这么好心的帮我捡呢!”竹灵朝宫远徵做了个鬼脸。

    宫远徵气结,又想冲过去将这个小丫头暴打一顿了。

    “好了,别闹了。”宫尚角卡在中间揉了揉额角,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负责拉架的一家之主,站在这里压着家中的弟弟妹妹不许打架。

    “执刃还在大殿等着我们,还望竹灵姑娘担待。”宫尚角正了正脸色,总算将正事提了出来。

    既已答应别人,竹灵便也遵守诺言,抚了两下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裙,少女便转身再次拾阶而上。

    走了几步,眼角余光忽然看到那个不动如山的少年,顿时扭过头去瞪他,“你不去吗?”

    原本还在心中愤愤不平的少年被她这么一喊,一时有些怔愣,询问的目光立马投向了他的哥哥。

    执刃有叫我吗?

    见他不说话光看着别人,竹灵也将目光移向了宫尚角。

    宫尚角:……

    宫尚角今日不知是第几次想按住额角了,最终还是朝宫远徵使了个眼色。

    “跟上。”

    宫远徵开心了,连忙蹦蹦跳跳的跟上了哥哥的步伐,落了他身后半步的距离,不紧不慢的开始爬阶梯。

    竹灵这下也很满意,走在宫尚角的另一侧,两个少年少女一左一右的将宫尚角夹在中间,高高兴兴地前往执刃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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