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苛责
来到此世界的第三年的头一场雪，来的比以往稍晚了一些。
这一天，方越收拾好行装，做好了回村的准备。
不过，回去之前，得先去衙门领了武举人今年的福利。
朝廷特许，武举人每个月会发放十两银子和一副锻骨秘药。
据说朝廷发放的锻骨秘药虽然不是专门为那个功法配置的。
但是其中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药材，药效却是要比各大家族和武馆当中的同档次秘药好了数成。
一次可以领取半年。
方越下次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来夏河县城，当然是将这半年的份额先领取了再说。
一炷香的功夫。
方越就来到了县衙的库房。
库房营造的好像当铺一样，官吏在高高的柜台后面办公。
前来办事的人，只能仰着头和柜台后面的官吏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来的人很少，这里的官吏很是清闲。
方越过来的时候，办事的官吏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好嘛，果然不管是哪里。
还得是衙门的工作舒服，这要真是外面的当铺，掌柜还能任由伙计大白天打瞌睡。
不说别的，难道不怕店里东西丢了？
不过谁让这里是衙门里，倒是不怕有人来衙门偷东西。
当然，看这模样，也是没有人来管当值的时候睡大觉这种事情的。
“咳咳~”
方越故意咳了两声。
“这是谁呀？干什么的？今天不办公？有事明天再来！”
趴着睡觉的吏员头都没抬，不满的嘟囔声音就响了起来。
好家伙，
方越一听，顿时就有一种梦回前世的感觉。
还记得某次他去银行办个卡，那营业员就是这么个态度。
人家快下班了，不办业务了，让方越明天再来。
倒是没想到，换了一个世界，还能够遇到这种事情。
砰砰~
方越这次直接敲了柜台，沉闷的声音，直接将那些睡觉的吏员给吓醒了。
这是个中年吏员，一看就是衙门里的老油条。
此刻，这吏员看着方越，一脸的不耐，不高兴。
“你是哪家的仆役，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晌午之前不办公吗！”
“现在就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
吏员上上下下打量了方越一眼，直接就将方越当成了哪家的仆役，来帮主子办事的。
哼，
大家族的仆役怎么了，还不是仆役。
别看自个儿跟着的主子多么威风，但是在这里，这是衙门，不管是哪家的仆役都得懂规矩。
“哦，你要是着急的话，那也不是不能通融，只是嘛，这个，这个得加钱。”
方越还没说话，这吏员却是搓着手，猥琐的笑着，一副讨要好处的模样。
动作熟练地很，也很明目张胆，看来都不值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见方越没说话，这吏员便觉得方越这是同意了，当即便接着说道。
“说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办事不同，那么要给的银钱也是不同。
当然怎么定价，全看当天办事的吏员什么心情，这就叫做自由裁量，灵活定价。
“我来领取武举人的月银和这半年的锻骨秘药。”方越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道道。
不过他是武举人，论身份可是要比这些吏员高了不知道多少。
“嗯，替家老爷领取秘药的啊？真是不凑巧，秘药只剩下三副了。也不知道这府库里还有还有没有多余的”
吏员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原来是某个武举人家的仆役啊。
真是好啊。
看来今天能够敲一笔银钱了。
若不是能够吃点回扣，揩点油水，谁会愿意花大价钱，来这个冷板凳部门当值呢。
反正武举人又不会亲自来衙门领银钱和秘药，他们家里的仆役，说到底还是下等人。
借机搞点银钱，根本不算什么。
武举人都是要面子，通常没有人会为了几两银子，来寻他们麻烦的。
当然那些真正有实力的武举人，他们库房这些官吏，可是不会难为对方家里的仆役。
也就是些势力不强的武举人，他们才会吃拿卡要。
典型的看人下菜。
“哼，我怎么没有听说衙门还有这个规矩？”
方越眉头微微一皱，脸上严肃起来。
好家伙，他考武举，就是为了过好日子。
就是为了在这个古代社会当中不被欺负，没想到，仅仅只是来取自己应得的福利。
在这县衙当中，竟是被库房管事的吏员刁难了。
“没这个规矩？是我懂，还是你懂，不给钱就不要在这里扰人清梦，赶紧回去，明天再来。”
这吏员一听方越这么说，差点被气乐了。() ()
一个仆役而已，贱籍，还敢跟他说规矩。
在这里它就是规矩。
“呦，这不是方武举吗？怎么有空来衙门了？”正在这时候，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来。
方越回头，看到了前些天负责较试考核的那个考个官走了过来。
“呵呵，这不是准备领了秘药，就准备回乡去养伤了。”
这个人那天可是给他弄了不少的休息时间，方越自然看的出来，尤其是黄子由时候，对方可是多拖了一盏茶的功夫。
方越自然对此人印象深刻。
“张九，还不赶紧给方武举把事情办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若是误了方武举的事情，拿你是问。”
考核官转头就呵斥了库房的吏员。
这方越现在可是连县尊都很重视，否则也不会暗示他给方越一些方便。
这方越来头不小，不能得罪。
库房的吏员，这时候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一片。
即使外面还飘着雪花，他额头上的汗水，仍旧是不断渗出。
得罪武举人家的仆役和得罪武举人，那是两个概念。
而得罪一般的武举人，和得罪当红的武举人，更是大大的不同。
眼看这位顶头上司的态度，这小吏员哪里不知道方越绝不普通。
“是是是，方武举您稍等，您请上座，先喝杯茶，我这就给您拿。”
张九一边擦着汗，一边赶紧给顶头上司和方越看座，顺便又给两人泡了一壶茶。
“是不是刚才得罪方武举了？”
“还不赶紧给方武举道歉，方武举大人大量，说不定就饶过你这次了！”
这位考核官也是人精，看张九的态度，便知道此人刚才肯定是为难方越了。
若是换个武举人，那种没有什么前途的武举人，他顶多做到不得罪，但是却也不会为了一个武举人苛责自己的手下。
虽说武举人已经能够等候排官了，但是等到有官员空缺，又恰好能排上，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方武举，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张九赶紧双手作揖，深深的弯腰，向着方越赔礼。
方越没有说话，只是端着茶碗，微微吹了一口气，青瓷碰撞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此时无言，胜有言。
张九感觉，方越这是还在怪罪他，不准备放过他。
当即就被吓得要跪下谢罪的时候。
“不知者不怪，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办，张吏员还是快快给在下拿了衙门的月钱和秘药，这正事要紧。”方越开口说道。
这张九虽然是小人，但是也没必要得罪死。
给他一点教训就是了。
果然，获得方越的原谅。
张九如蒙大赦，感激涕零的就进去库房，给方越拿取武举人的福利。
至于方越和考核官两人就比较热情了，互通了姓名，也算是通过这件事情彻底的认识了。
“王司库，不用送了，在下还有要事办，就此告辞了。”
一炷香后，方越办完了领取武举人福利的手续，便和王司库，也就是那较试考核官告辞离开了。
之后，方越就又去了拳馆。
这次他成为武举人之后，在拳馆的待遇又更是不同。
消息早就传开了，这次门房那里还敢为难他。
远远望见方越过来，就将侧门开启。
别看这人和方越师父是一辈的，但是武功不行，有没有功名在身，也就是给武馆看个门。
这样的身份和如今的方越那更是没法比。
自然是不敢再怠慢。
进入到武馆里面，郑馆主不在武馆，陈桐见了方越。
“越师侄，这次你做的很不错，把我这个老家伙都给吓到了。”
“原本以为你这次只是去见识，见识武举人科试的，没想到竟是一下子就考上了！”
陈桐也是有些唏嘘，他们白虎拳馆当中，实际上现在也只不过五个武举人。
这还是算上了方越，这个新晋的武举人。
原本武馆当中没有看好方越这次能够取中，因为方越还太年轻了。
才区区二十岁。
并且也是考试前才刚刚开始锻骨，也就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吧。
这种程度，锻骨关又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去了只怕也是撑不过较试的吧。
没想到，最后方越竟是取中了，考上了武举人。
并且在较试当中击败了黄子由。
想到黄家，陈桐就不由得冷笑。
这次势必要借这机会，好好的对付对付这黄家。
“师伯过誉了，我也是侥幸，没想到武策考核的科目正好是会的。”
方越微微一笑，他能够考上，运气还是占了相当大一部分。
毕竟，若是武策成绩不够的话，他那天肯定不可能取得第九的名次。
最后，说不定，这次武科举，就真是去涨涨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