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

    “近日,享誉全球的画师shadow和幸村家独女结婚的消息火遍全网。我现在更是在他们两位的婚礼现场,马尔代夫岛。场面十分的盛大啊,据说这次婚礼,不止日本各界的相关人士,不少国外的客人也都来到了这里为我们的新人送上祝福。”

    “下面让我们转向两位的独家采访。”

    “幸村桑,不,现在应该叫您赤司夫人了。听说您的身边一直不缺乏追随者,是什么让您下定决心,和落景先生成婚的呢?”

    “我们和小景哥哥以前是在油画班里认识的,小时候小景哥哥就开玩笑说要娶我呢。”

    “可惜小景哥哥的诺言说完就跑了,我是左等右等啊,怎么都没等到。”赤司一一穿着洁白的婚纱裙,可爱的嗓音甜糯糯地仿佛含了糖。

    这样娇俏的女孩子,就是把她捧在手心里,都怕她化了。

    又有哪个男人会忍住不心动呢?

    记者眼底是惊艳赞美,好奇道,“后来呢?”

    “后来啊。”赤司一一笑意盈盈地摇晃着胳膊上的手链,灿烂白净的小脸上写满了幸福的炫耀,“我们在阿扎姆号游轮上偶遇,他都没认出来我来,但是拍卖会现场某人故意抬高价格,和我作对,就是为了送我这串象征着一见钟情的‘尤里瑢’呢。”

    “哇!”记者惊叹,“两小无猜,久别重逢,这样的爱情可真是令人羡慕。听说这次婚礼之所以在马尔代夫岛上举办,是因为这次的重量席嘉宾,赤司先生,赤司夫人也会来参加的缘故。”

    “传言夸大其词了,叔叔和阿姨,啊现在应该叫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了。”赤司一一甜甜地笑道,“因为我们把婚礼的日子和瑾月哥哥他们定在同一天了,所以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才会抽空来为我们祝福。我们也是沾了瑾月哥哥和大嫂的福了,不过这样将来我就能和大嫂一起过结婚纪念日了。”

    电视屏幕被人掐断,里面幸福的画面戛然而止。

    Shadow没有开灯,左手的无名指戴了白银戒指,据说是意大利设计师,克里劳伦亲自操刀设计,全世界只有两枚,克里劳伦已经隐退许久,这次之所以重出江湖,不过是想为老友献上独属于自己的祝福。

    外面的阳光明亮,却温暖不了阴暗卧室中的人儿。

    拉亚蜷缩着双膝,一袭简单睡衣长裙隐隐发白,浅绿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开来,她的脖颈上,手腕上,右眼上都是绷带,密密麻麻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

    她坐在床角的地毯上,双眼无神。

    这里的角落很狭窄,刚好够挤进去她这么小的一只,躲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足够她安静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艾琳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口,低着头,不敢吱声。

    床边还吊着营养液,只是下端垂落的针头被人固执地拔出,上面还见了血。

    拉亚的右手手背上是复杂交错的针孔,她像是枯萎掉的花朵,不说话,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只想静静的等死,愧疚的赎罪。

    她的小脸瘦削,身体孱弱,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固执地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艾琳眼圈微红,想哭。

    Shadow不紧不慢地上前,他拿着药瓶,打开,把里面的药片全都倒在她的头上。

    “哗啦”一声,白色的药散落在女孩儿身上,然后落在她赤着的脚边。

    Shadow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目光冷酷。

    “不是喜欢吃吗?捡起来全都给我吃了。落下一片,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掰断,省的它们什么都敢乱拿乱吃。”

    拉亚的周身笼罩着看不见的淡蓝色悲哀。

    她机械麻木地捡起地上的药,也不用水,直接往自己的嘴里塞,咀嚼。

    一颗。

    两颗。

    ······

    在她吃第三颗的时候,shadow一脚踩住了她的手,他蹲下身,抓着她的长发,往后扯,逼她直视面对着自己。

    他似乎被气狠了,恶毒地笑出声,“我倒是不知道你还能有这么固执。不吃饭,和我作对,能有什么好处?”

    拉亚说不出话,连疼都喊不出来,只是苍白着脸,像狗一样颜面尽失地被摆弄着。

    shadow拍了拍她的脸蛋,“就算你把这些都吃了,能坚持一年还是两年?只要没有人送药,你说是你吃的快?还是我让你怀孕怀的快?”

    拉亚阖上双眼,不想去看,更不敢去想。

    她无声地反抗让shadow的眸色一暗,对方冷笑出声。

    “哦,对了,你还可以绝食,我现在打营养针都没用了是吧?”

    拉亚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她吃痛地皱眉。

    Shadow松开她的头发,目光森冷,“也是,你想死我拦不住你,得其他人才行。”

    拉亚虚弱地喘着粗气,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进来吧,不是想要看看你们的宝贝女儿吗?”

    拉亚瞳孔一震,身体僵硬。

    她不敢置信。

    Shadow嗤笑,把床头柜上的笔和纸塞进她的怀里,将人儿抱回床上。

    “艾琳,把窗帘都拉开。”

    “是。”

    光亮乍现,一对中年男女紧跟在艾琳身后,神色复杂凝重地出现在卧室内。

    拉亚在瞥见女人的瞬间,像是受到了十足的惊吓般,连忙攥着shadow的衣角,将自己的脸埋进对方的胸口,鸵鸟心理地不敢面对,更不敢让她看到现在的自己。

    她紧张地冒汗,肩膀颤抖。

    Shadow拎着她的衣领,将人儿拽出来,“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不是想死吗?吃避孕药?你都不怕丢人现在还躲什么?”

    拉亚的脸色惨白,哆嗦着唇,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脸。

    闲院有夕子红了眼,蹒跚着步子,看到她的瞬间就苍老了几十岁。

    还有什么比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受折磨,她这个母亲却无能为力地什么都做不了更让人痛心。

    “容容···”女人的嗓音哽噎。

    闲院羲鹤立在女人身旁,向来冷漠的神情多了不易察觉的心疼和动容。

    这样的场合,他这个父亲向来是多余的。

    Shadow攥着她的手腕,不许她逃避现实,语调柔和,好心道,“你们母女也有三年没见了吧?”

    拉亚红了眼,泪水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可以撑下来,她觉得自己足够坚强了。

    可是听到母亲心酸的话语时,还是会绷不住地难过。

    “容容,让妈妈好好看看你,好吗?”闲院有夕子坐在床边,痛心疾首地央求。

    拉亚低着头,垂落地发丝挡住了她的侧脸,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只是她反抗的力气已经全然消失了。

    Shadow满意地笑了,抓了右边营养液的针头,托着她的右手,重新扎进她的血管里。

    闲院有夕子心疼地摸自家女儿的脑袋。

    之前明明说的好好的。

    是来报恩的···

    才不过三年,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拉亚的泪水无声滑落。

    Shadow把对方的弱点捏地死死的,不得不说,这一招,出奇的有效。

    拉亚心底高柱的擂台轰然间倒塌,溃不成兵。

    她软弱地攥着床单,所有的坚持都快撑不住了。

    母亲···

    Shadow扣住她的后脑,在她的唇瓣上落下淡淡一吻,微笑着起身,“你们聊吧,一会儿下楼来吃午饭。”

    明明是温和的商量语气,没有一丝温度的眼底却全是冷酷的威胁,逼得人不得不妥协。

    拉亚没有说话。

    闲院有夕子心里咯噔一声,怕女儿惹到对方,连忙应道,“我会带容容下去的。”

    Shadow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温和一笑,“小容儿,你母亲可比你懂事多了~别闹脾气了,知道吗?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别再惹我生气了。

    明明是比他大上一轮的长辈,他出口却全无尊敬之意,更别说将他们看在眼里了。

    闲院羲鹤的表情难堪,屈辱。

    他就说赤司家为什么一直说的是隐婚,还让他们不要对外宣扬。

    根本就是为了今天吧?

    把容容和闲院家的痕迹抹除地一干二净不说,还偏偏要容容继续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他现在已经结婚了,容容再留在他身边,还能是什么身份。

    他竟然还要逼容容生下孩子!

    “我们出去吧,闲院先生。”shadow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暗示的意思太过明显,闲院羲鹤虽然不高兴,但家族必须是他放在第一位要考虑的事情。

    无论什么情况,别说和赤司家作对,就是得罪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嗯。”点头。

    “艾琳,给小容儿把粥热上。”shadow把说话的空间留给母女两个人,自然要把其他人都支开。

    艾琳心领神会,“是。”

    三人纷纷离开,卧室只剩下闲院有夕子和拉亚两个人。

    闲院有夕子将自己的女儿搂在怀里,泣不成声,“对不起···”

    “对不起,容容···”

    “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都是我不好。”

    “要不是我太懦弱了,不会···”

    事情不会成这个样子的。

    “早知道的话,当初就应该同意你和梧木小子的婚事。”

    或许是母亲的怀抱太过温暖熟悉,又或许是想起那个惨死的青梅竹马,拉亚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她死死地扯着母亲的衣服,难过地大哭,哑然失声。

    一颗颗泪花晶莹剔透,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阳光照不到她的身上,神明残忍地折断了她的翅膀,将她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狱。

    ‘母亲···’

    拉亚张着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所有的坚持被粉碎成渣,脆弱宣泄而出,崩溃无助,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真的···

    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当初能不那么坚持,至少不会害死梧木哥。

    对不起。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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