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

    冥界,神域。

    “哎哎~听说了吗?大殿下娶了一个人类进来,听说是在人间就认识的,还给了封号呢~”

    “什么人类能有神女漂亮?难不成还是国色天香?话说大殿下中意地不一直是那位吗?”

    “要我说也是,什么国色天香啊?还不是母凭子贵,借机上位!没想到大殿下那样的人也能着了这个小三的道~”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小三把自己怀孕的事捅到先冥王那里了,据说是先冥王大人的指腹为婚。”

    “好手段啊~”

    两个负责看守的狱卒听说了对方的传奇事迹后,简直叹为观止。

    怪不得一个人类能上位!

    几万年来都没有这样的特例呢~

    “手段高又怎样?进来还不是要伏低做小,神域的大家都看不上她,大殿下把她扔在奥克阿诺斯的偏殿后,理都没有理会她。”

    “奥克阿诺斯?那不就附近吗?”

    “所以啊,在一群死囚犯边上住着,离大殿下十万八千里远,还不懂上面的意思吗?”

    “这不就是变相的冷宫吗?可她不是怀了孩子吗?”

    “说起这个,你觉得一个人类,怀了神胎,会有什么好下场?”

    “唉,所以说啊···”

    “机关算尽太聪明,到最后还不是要魂飞魄散,所以说,还不如在人间当个普通人呢。”

    “啪!”古希腊时期的琉璃杯被重重地砸在门框上,任凭多昂贵稀少,还不是被一瞬间粉碎成渣。

    碎裂的玻璃碴落了一地,两个狱卒脸色大变,纷纷跪地,大气都不敢粗喘一下。

    被层层荆棘包裹围绕囚禁室,一些黑袍如同流水般倾泻,无垢的白橡发丝披散开来,妖冶绝色的面容妖精一般的勾魂摄魄,他手搭在膝上,七彩琉璃般的瞳仁渗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芒。

    “说够了吗?”

    “对···对不起~”狱卒恐惧的声音打颤,“二殿下。”

    “我们不是故意惊扰到您休息的。”

    影斯冷睨着对方,即使身负重伤,仍旧威压不减,“滚——”

    “是。”

    “小的这就消失···”

    刚刚还肆无忌惮嚼人口舌的两个小神拔腿就跑,生怕自己走的慢了,就会惹到里面的那位。

    荆棘囚室内,影斯唇角微抿成一条直线,他垂着头,神情落寞,骨节分明,泛白的指尖浸染着血的味道。

    “咳咳~”

    “咳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原本就重伤未愈的人现在血吐的更凶了。

    小容儿~

    ——————

    奥克阿诺斯的偏殿。

    偌大的宫殿连个照顾人的神侍都没有,说到底,大家骨子里都有神明的骄傲,凭什么要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去管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类,他们还没有这么低贱。

    黑纱掩盖的落地窗外,只有映衬着血色的灰蒙蒙天空,空荡荡的,静谧地令人发慌。

    这里只有黑夜和各种黑沉沉的事物,无论是衣服,还是装饰品···待久了只觉得这样华丽的宫殿冰冷又压抑,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可是与此相伴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生杀予夺的自由,对人类。

    因为历代冥王都喜静的缘故,神域的大家几乎都不怎么说话。

    拉亚第一天来的时候,因为点了蜡烛,生了火,被这里的神好一顿训斥。即使已经来了快一个月了,她还是适应不了这里。

    就像现在——

    她抱着自己磕的青紫的膝盖,绷着小脸,光脚蜷缩在欧式的单人沙发上,这里靠近窗边,会有微弱的红光,不是什么都看不清。

    “啪”的一声,黑暗的大殿被灯光照地明亮,从远处看来,突兀地令人发憷。

    几乎是一瞬间,纷纷乱乱地脚步声赶来,急躁地带着怒斥。

    “都说过不许开灯了,冥王大人不喜欢光亮!”

    拉亚揉着眼,适应了好久,才看清绊倒自己无数次的精致宫殿和之前训斥自己的神明们,她们穿着古希腊时期的短袖长裙,神情倨傲,不屑,甚至充满厌恶。

    “哦?父亲大人根本不在神域,至于月斯,他不喜欢光,我怎么不知道?”不悦的嗓音。

    “砰!”

    “砰!”

    刚刚还趾高气昂指责拉亚的一群神侍纷纷脸色大变,求饶地跪地,恐惧道,“对不起~”

    “饶了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夫人。”

    铃屋什造双手环胸,一脚踩在了其中一个神侍的肩膀上,表情凶狠,“对不起?怎么我是你们夫人,她就不是了吗?谁给你们的狗胆子敢这么欺负主子?啊?!”

    众人颤颤巍巍地趴伏在地,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被踩的侍女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惊恐地说不出话。

    这里是等级尊卑最厉害的地方,上位者,嫡系,各派的主事,侍女,低等杂役···但无一例外,他们没有一个是外人的血统,即使是杂役也是亿万年前就在冥界侍奉的家生子。

    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清楚对面人的发怒代表了什么,以及站在她背后的那位大殿下。

    说句难听的话,她们欺负拉亚,也不过是仗着她无人可依罢了。

    “滚——”铃屋什造将人一脚踹翻。

    之前还趾高气昂的侍者现在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粗喘一下,更别说是反抗了。

    她被摔得鼻青脸肿,然后狼狈地和众人退后,恭恭敬敬地离开。

    “要不是我来看一眼,我都不知道她们能做的这么过分?受了欺负,为什么不找人帮忙?”铃屋什造没好气地瘫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一块青一块紫的。

    拉亚已经恢复了容貌,身上的伤口全都有如神助般消失不见,她披散着浅绿色的长发,映衬着小脸苍白脆弱,朝他感激一笑,堪堪比三月的桃花还要娇艳动人。

    铃屋什造指尖轻弹,她腿上的青紫就全没了,之前痛的地方更是不存在过一样。

    “谢谢。”拉亚可能是许久不说话的缘故,发声还是有些艰难。

    “要说谢谢,也该我说才是。”铃屋什造注视着她的眸色复杂,“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拉亚蜷缩着身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你托我的事情,我已经打点好了。”铃屋什造只能转移话题,嗓音沉重,“但是拉亚,你真的想好了吗?虽然···”

    他垂着眸,言语吞吐,犹豫。

    拉亚从小到大都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孩子,她温柔一笑,“没关系的,铃屋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虽然很难理解,但对现在的我来说,这是件好事。”

    铃屋什造心脏酸涩,垂头,挡住了他此刻的表情。

    好事?

    魂飞魄散的好事吗?

    “我已经很久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了,来了这里之后,心情反而轻松不少。”拉亚浅浅一笑,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铃屋什造的指尖蜷缩,愧疚地抬不起头。

    “更何况,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看样子你们这里很热闹啊,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来人食指轻勾,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铃屋什造顺着声音看去,脸色难看异常,咬牙道,“帕芙廸!!”

    帕芙廸,雅典娜和自己哥哥阿波罗的独女,奥林匹斯山神庙的宠儿,前段时间刚刚从人间历劫归来。

    她光洁的额头上鸢尾花妖冶,绝色的面容配合眉眼弯弯的笑容,像极了从画里走出来的无辜精灵,单纯干净,不染一丝尘埃。

    一袭浅白色的长裙与这里格格不入,却又自然融洽地仿佛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鸢紫色的长发被她随意地盘成花骨朵,束在脑后,苍蓝色的猫眼闪亮着光,如同宝石般耀眼。

    拉亚曾经见过她。

    在电视上——

    那个时候,她还有另一个名字,叫赤司一一。

    幸村家和山口组的掌上明珠,shadow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不是回娘家了吗?来这里做什么?!”铃屋什造防备地站起身,挡在了拉亚的面前,警惕。

    与她干净小脸最不匹配的就是她的毒蝎心肠。

    当初她和月斯联手算计拉亚,逼影斯自己动手处理掉拉亚和他们孩子时候的表情他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即使听到拉亚差点儿死掉的消息,她的表情也没有一点儿动摇,更别说是伤心,后悔了···

    “怕什么?大嫂,我还能弄掉她的第二个孩子吗?”帕芙廸无辜地耸耸肩,“这种事情我可是有心无力,勉强不得的。”

    说着,她别有深意地眼神扫过拉亚的肚子,笑的意味不明,天真可爱。

    “帕芙廸!”铃屋什造的眼底警告意味十足,“聪明人一般都活不长久。”

    帕芙廸淡淡一笑,似乎对方提醒当初被活剐折磨致死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我都说了,大嫂,我只是来见见自己的妯娌姐妹,并且好心地告诉她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事情而已。”

    “这里不欢迎你!”铃屋什造就差把直白的逐客令说出口了。

    偏偏有人还故意地装听不懂。

    “可是有人不是这么想呢。”帕芙廸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铃屋什造背后的拉亚,唇角轻勾,“是吧?拉亚医生。”

    糟了!

    铃屋什造脸色大变,转头。

    “我的第二个孩子吗?”拉亚苍白一笑,笑容悲凉脆弱,破碎感令人心惊,“那第一个呢?”

    帕芙廸抿唇,脑袋里到现在还是当初托里斯临时前对她的忠告。

    ‘有时间去看看拉亚医生吧。’

    ‘一一,为了复仇,你对拉亚医生做的,又和当初的shadow有什么区别?’

    “来人!把帕芙廸给我赶出去!!”事态失控,铃屋什造急吼。

    “铃屋桑,我想听她说。”拉亚眼眶一红,心底的酸涩泛滥,视线模糊。

    铃屋什造攥着拳,恶狠狠地瞪着帕芙廸,“你满意了吗?!”

    帕芙廸沉默着,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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