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2

    秦念脚步一转,直接挡在了程时安身前。踮起脚尖,双手搂上程时安的脖子,对着程时安的耳垂轻吹一口气:“还是我更有魅力吧。现在老实交代,你那个暗恋女生是谁?”

    气丝轻抚过程时安的耳朵,程时安却像被野猫抓了一下,耳朵红得滴血。他双手放在秦念的双肩,轻推。秦念不明所以,但还是松开了双臂,抱着手臂饶有趣味的看着程时安,两人之间又隔开了一段距离。

    “现在就开始查了?”程时俯下身,两人的鼻尖轻触:“其实我告诉过你了。”

    程时安眼里有毫不掩饰的狡黠,挑眉不语。

    秦念懵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那句她没有听懂的话。

    “在我这里没有你来表白的道理。”程时安牵起秦念的手轻吻:“秦念,请你考虑我。”

    现下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秦念再次搂上程时安的脖颈,在觊觎已久的红唇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那记住,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我的玫瑰。

    程时安得了一吻,显然有点怔愣,虽然放在秦念身上,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保护圈外的群人嘶吼着,用尖锐的指甲划扯着那堵无形的墙,指甲划断了就上口撕咬。后方有的人无处发泄,直接一口咬在前面的人那布满黑紫色血管的脖颈上,生生把那人的脑袋咬了下来。

    哀声震天。秦念瞥了眼保护圈外的景象,啧了一声:“没见过有对象的还是亲嘴的?碍你们眼了?”

    嘶吼声更响了。

    程时安噗嗤一笑。秦念抬头瞪他一眼:“你要不直接告诉我那句话什么意思吧,男朋友?”后面三个字的称谓秦念一字一顿,喊得程时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程时安还是忍不住地笑,好像他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程时安自然地伸手,将秦念的手掌纳入,十指相扣,手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给秦念,暖着秦念有些发凉的手。程时安牵着秦念往前走:“现在时间紧急,出了劫再和你说。”

    秦念听多了这种说法。小时候刘娟娟开过服装店,秦念经常听得到有顾客说“等一下再回来”,实际上那些顾客再也不会回来。上了学,秦念请了路边小孩吃甜筒,那小孩也说“等以后我来请你”,但之后再也没有看见过那小孩。再之后,秦念跟风网恋——其实对方也只是聊聊,秦念当时年幼却当真了,聊了这么久,想着怎么也要为对方负责,于是表了白,还想见面,但那个网友说“我再考虑一下”。之后结局也猜到了,过了几天秦念再问,发现对方删除了自己的好友。托这位网友的福,秦念之后再也没有网恋,现实中虽然喜欢过过嘴瘾,但也始终单身。

    虽然程时安这样说,秦念还是相信程时安。毕竟这个人已经被秦念打了标记,秦念也不怕他突然跑了——秦念知道这只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但讲到底,秦念感觉自己总是会无条件地相信这个人,她知道这样或许会对她不利,但有了之前的经历,秦念确确实实相信程时安不会利用自己的信任,秦念也十分享受这个过程。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程时安停下脚步,秦念也跟着停下。程时安指了指秦念右手边的屋子:“我逃命的时候看见那个女生从这间屋子里出来,然后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看来就是秦念在劫里的那个便宜爸爸。

    秦念曲起手指轻敲了敲门:“我知道她叫刘慧。”

    没有人应门。

    秦念侧过头,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会动静,感觉这样好像也听不出什么。然后她又敲了三下,还是没有人开门。

    “看来是出去了。”

    秦念点点头:“我们可以进去,可能有记忆。”

    玉佩已经启动,他们要赶在玉佩失效前尽可能快的找全记忆,这样才有可能找到那个介质,然后破劫。

    ……

    秦念感觉这次的视角比上次的高了许多,劫主全身机能也比上次好得多。

    劫主提着医药箱,赶到了一户人家的家里。一个女人正抱着孩子,孩子有气无力地窝在女人怀里,看来是孩子生病了。

    劫主检查了一下孩子的身体状况,开了一副药:“这药一天一次,记住喝的时候不能吃甜的东西,喝完了也不行。这副药很苦,但是一定要喝,喝完三天应该就可以好了。”劫主的声音不是之前那段记忆里的苍老,而是有着年轻人的活力,但也不是少年一般的嗓音,而是成年男性那种稳定有力,让人听了不自觉就相信的声音。

    那个女人听后抱着孩子起身不断道谢:“谢谢你啊杨医师,要不是你,我们还要走好远的山路去镇上给孩子看病。那里还贵,你的药可便宜很多啊。”

    杨仁新到底还是年轻,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哪里,以后你们需要就找人到隔壁的安福村来带个话,我会过来,哪里有病人自己走的道理?而且这药也就是这价钱,我是医生,不能让你们因为没钱而没办法治病。”

    之后杨仁新的名字在周围的村落都很响亮,人人聊到这位医者都要称赞一句“活神仙”。他们这边的村落太偏僻,诊所什么都在镇里,也没有人愿意来着穷乡僻壤治病,毕竟条件恶劣,挣到的钱还不一定买得到温饱。

    可杨仁新就是坚持下来了。但他越帮村民看病,他就越发担心。这么多年了,这一片的村落还是只有他在辗转各村落帮着村民看病。有时候有人是突发性的急病,他再赶过去,赶了一天一夜,到了的时候人也早已经凉透了。而且他怕哪一天他实在分身乏术,或者,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呢?谁来接他的班?

    接班。

    这个词在杨仁新脑中想起。

    杨仁新发觉,是该找人来预备接他的班了。

    于是杨仁新观察了好几个村子里的孩子,发现还是有很多孩子读不上书。他和孩子的家长进行沟通,领了一批孩子到家里,学习医术。

    学医是辛苦的,从小开始学医更是辛苦。入门就要熟记中医学的四小经典,四大经典还有其他中医药学的典籍,第一阶段就能刷掉很多孩子。熟记基本书籍后再是进阶版的经典典籍,从入门到进劫,杨仁新给各位学生们的最长期限是两年。期间还要跟随杨仁新去给村民治病,从观看到实践。很多孩子叫苦连天。而且到以后他们还要分散到各处村落,防备有村民突发疾病,把握有效救援时间,家长也很心疼孩子将来可能要离家。渐渐的,杨仁新领回来的那一批孩子就一天一天地减少。

    直到杨仁新年过五十了,手下只剩下两个学徒。一个是他最早领回来的一批里最后坚持下来的一个男孩,人已经成了家,现在也是快到三十而立的年纪,处于和当年的杨仁新一样朝气蓬勃的年龄。还有一个是杨仁新之后领进门的一个小女孩,年纪还小,正是豆蔻之年。

    有一天,杨仁新刚结束一次看诊,他挎着自己的医药箱,五十几岁依然在颠簸的山路间健步如飞,脚下生风。快到刘家村的时候,杨仁新听见了婴儿的啼哭。那声啼哭已经十分虚弱了,就像是街头濒死的小野猫,即使是生命垂危,也要低声地叫着,希望有哪个好心的人可以救救自己。

    杨仁新循声而去,他在一处有他半身高的石头后面看见了那个女婴。女婴躺在襁褓里,襁褓将女婴的身体与底下潮湿的草地隔开。杨仁新“哎呀”一声,赶紧伸手将女婴抱进自己的怀里。女婴的襁褓与草地上接触了太久,已经湿透了。小家伙此时也浑身冰凉,好像下一秒就要咽气。

    杨仁新把她带回家里,将她裹进自己的被褥,开始自己的救治。过了几天后,女婴奇迹般地好了起来,甚至在杨仁新把她抱进怀里的时候还会牵动嘴角,露出一个醉人的微笑。

    在那几天之后,全村人都知道杨医师从野外捡回了一个女婴,把她当自己的孙女养着。

    程时安和秦念回过神来,保护圈就要消失了,周围的那些人都近在咫尺。保护圈还在不停缩小,玉佩在秦念身上,只要保护圈还存在,秦念就不会被攻击。但程时安只是借着秦念周围的保护圈得到保护,此时保护圈再次缩小,程时安的半边身子已经暴露在保护圈外。

    秦念见事情不妙,没有迟疑的时间,她把程时安往自己身边拉,双臂直接抱上了程时安精瘦的腰,让两人的身体紧贴,企图把程时安整个人再次纳入自己的保护圈,可还是迟了一步。

    当程时安的半边身体脱离了保护圈,周围的人们就像饿狼一般闻着味扑了上来。顷刻间,有人抓上了程时安露在外面的那只手臂,直接上口一咬。

    那个人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兴奋地全身颤抖,就像过年才能吃一次肉的小孩,馋着桌上的肉许久,大人终于同意吃了一样。他如同正常人的平整的牙瞬息间延长,变得尖锐,好像一刺进皮肉里就要迫不及待地吮血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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