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今日的请安有些特殊,除了裴子玉和齐老太君说着话,其他人都是偶尔附和一两声。

    齐大主君和齐二主君的沉默令裴子玉有些不明所以,既然他们都沉不住气找上门了,为什么在齐老太君面前,却是丝毫没有说起这事的样子。

    从这些日子看来,齐老太君还是很看重齐大主君的,一般齐大主君说的事,齐老太君都是十分重视的。

    既然齐大主君和齐二主君沉默以待,三位少君更是当自己不知道这些事,裴子玉便按着自己的计划继续行事。

    略坐了小半个时辰,齐老太君便叫人散了。

    裴子玉行了礼,便回到了见微院。

    一位稀客正在屋内坐着等着裴子玉……

    齐原已经喝了四五杯茶水,才等到裴子玉。

    裴子玉看到齐原,问道:“世女怎么来了?”

    齐原看着衣着素雅的人,盯着裴子玉发间的玉簪出神,似乎自从裴子玉回门之后,他的打扮一直这么简单。

    齐原幽幽的问道:“少君发间的玉簪是心中所爱吗?”

    裴子玉看了一眼齐原,他可太了解齐原此时的心理了,上辈子裴子玉可是听过太多类似的话了,便说道:“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及笄礼物,自然是心中所爱。”

    齐原第一次仔细打量着裴子玉,她发现裴子玉似乎并不害怕她,也不想祈求能得到她的怜爱。

    裴子玉由着齐原打量,心里想着该怎么把齐家的几位哥儿用起来。

    齐原端着茶杯,说道:“你关了文氏?”

    裴子玉点了点头,正在思量着应该将哪一块事项交给齐贤?

    齐原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不是说过,这事不要闹大吗?”

    裴子玉说道:“这事有闹大吗?”

    齐原则道:“若不是有我,这事能不闹大吗?”

    裴子玉看向齐原,却说道:“是因为世女,这事才没有闹大吗?”

    齐大主君不是一个镇定的人,若真沉得住性子,不会一大早就找来了见微院。

    同理,齐二主君也是如此,甚至齐二主君害怕齐贤的事会影响到齐家二房在国公府里的地位。

    想起齐大主君和齐二主君在南宁院诡异的沉默,裴子玉觉得,齐老太君的立场似乎很明朗了。齐老太君是因为齐国公和旬阳帝卿封了诰命的,齐老太君又不是个昏聩的,他太清楚自己的一身荣耀来自何处了。

    正是因为如此,不管裴子玉管家弄出什么风波来,只要是对齐国公府好,齐老太君只当没看见,甚至还会出手帮一帮。

    听着裴子玉说出的话,齐原眼里有了一丝怒意,说道:“少君,你需要清楚的明白你的身份!”

    裴子玉坦然看向齐原,说道:“我十分清楚。”

    看着裴子玉明亮的眸子,齐原恼怒的一挥袖便离开了。

    齐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裴子玉则是问起了月季,什么时候能吃午膳。

    月季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裴子玉,说道:“少君,那是世女,也是您的妻主。”

    裴子玉完全不在乎,只是让月季和璎珞去给诸位公子传信,午膳后,去台阳轩一聚。

    将月季和一脸兴奋想要说话的璎珞都支出去,裴子玉以为自己就能得一分清净了。

    只见芙蓉走到裴子玉身边,眼泪汪汪的看着裴子玉。

    裴子玉转过了身,应该吧芙蓉也支出去的。

    看着裴子玉的背影,芙蓉才不会心软,直接问道:“少君,你也太大胆了些,这关了五哥儿的奶爹……以后只会越来越麻烦的。”

    裴子玉无奈的转过身,说道:“反正都是麻烦,早麻烦和晚麻烦没什么区别。”

    芙蓉说道:“不是说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吗?何苦去招惹这些事!”

    看着一脸担忧的芙蓉,裴子玉说道:“正因为是想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我才这样做。”

    芙蓉似懂非懂的看着裴子玉,芙蓉不像月季,他的一颗心全扑在裴子玉身上了。

    这些日子过下来,芙蓉见裴子玉并没有心生抑郁,反而还多了几分精气神。

    只要裴子玉一切安好,芙蓉也不会像月季那样劝着裴子玉讨好齐原,就算裴子玉管家管不好,到最后丢了管家权,只要裴子玉的嫁妆还在,就过不坏日子。

    午膳之后,裴子玉来到齐宜君所居的台阳轩,本以为自己来得早了,一进门便看到了齐贤、齐宜君、齐宛君、宁玉、刘随云已经在等着了。

    齐宜君等五人早已得知裴子玉将他们聚在这里的用意,此时见裴子玉到了,心里都十分紧张。

    互相叫了人,裴子玉几人便围着桌子坐下,

    裴子玉看着一脸慎重的五个人,不禁柔了语气,说道:“想来诸位弟弟也知道我将你们聚在这里的是由。”

    齐贤等人互相看了看,齐贤性子软,又有早上经历的那一遭事,此时恨不得自己的存在感达到最低。

    齐贤作为最大的哥哥,反而没有出头说话,齐宜君便道:“四姐夫,这是由我们是知道的,只是四姐夫怎么会突然想起让我们协理这事?”

    裴子玉说道:“这事还是此前老太君和我提起过,说是家中的兄弟都没经过大事,让我带着你们一起,互相也能学习一二。”

    宁玉和刘随云闻言,心里知道齐老太君这么说主要是为了他们,心里既感动又悲伤,如今还一心为他们着想的人,只剩下齐老太君了。

    齐宜君说道:“四姐夫爱护我们,是我们的幸运,只是我们年纪小,只识得几个字,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齐宜君的言外之意,裴子玉自然听出来了。璎珞知晓这事之后,曾特意和裴子玉说过,齐家的几位哥儿都是养在深闺,并不懂经济一事。

    对于齐宜君的话,裴子玉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往年府上都是怎么办腊八宴的?”

    齐宜君看着裴子玉,想了想,最终说道:“到了腊八那天,一早便会在府外施粥,还会请亲戚和几位大人家的主君来赴宴,下午便是听戏。”

    和璎珞说的十分吻合,几乎这十几年来都是这个流程。

    裴子玉看向坐在对面的五人,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今年便讨个巧,换个新玩法吧!”

    齐贤等人不解的看着裴子玉,裴子玉说道:“你们有什么想玩的?”

    宁玉看着裴子玉,心里一动,说道:“寻常的玩乐不是作诗就是作画,我小时候玩过投壶,不知四姐夫意下如何?”

    裴子玉点了点头,转头就对着月季说道:“记下来。”

    这时齐贤等人才发现,月季一手拿着一本小册子,一手拿着一支笔,正在写着什么。

    宁玉看着和月季说话的裴子玉,忽然发现裴子玉对谁都是柔柔的,虽然脸上是一贯清冷的表情,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可是他一直很温柔的对待任何一个人!

    宁玉和刘随云客居国公府,从小到大不知听了多少心酸话。可是新来的这位姐夫却是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连他的小厮都是这样,待人处事皆有章法,从不敢闲言碎言,只是埋头做事。

    裴子玉转头看着宁玉,“你还有什么有趣的点子吗?”

    宁玉微微一笑,这是再说他提的点子有趣,当下便又说道:“每年都是看戏,看来看去都是那几出,也没什么意思,只是除了投壶,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来了!”

    齐宜君看了看宁玉,宁玉轻轻点了点手上的茶杯盖子,齐宜君笑着说道:“往常看戏都是你最先跑了,你坐不住连带着我们今年也看不了戏了。”

    宁玉娇嗔着说道:“你们不也是早早就跑了。”

    齐宜君又道:“没了戏文,看你如何向老太君和主君们交待。”老人家最爱热闹了,每年到看戏的时候,小辈们坐不住,总是找个借口就去玩了。

    宁玉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齐宜君说道:“戏文还是该留的,到时候陪老太君和各位主君们看一会儿。我们便去玩我们自己的,每年腊八宴亲戚家的哥儿也多,除了投壶,荡秋千,作诗作画这些也安排上,到了用膳的时候,我们来玩飞花令。”

    裴子玉点了点头,视线转到齐贤、齐宛君和刘随云身上。

    齐贤瑟缩了一下身子,低下了头,不敢有什么意见。

    齐宛君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见裴子玉看向他,还疑惑的看了过来。

    刘随云低着头说道:“为什么不叫上馥哥哥。”

    宁玉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赶紧将帕子挡在自己脸前。

    齐宜君脸上一紧,担心刘随云说出什么不该说话的话!

    裴子玉轻轻的说道:“张大公子是客人,这些事如何能劳烦客人呢?”

    宁玉闻言,不禁思量着裴子玉这话的意思。

    齐贤看着眼前这一幕,越来越不懂裴子玉的为人。只是他软弱惯了,也不敢主张什么,裴子玉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罢了!

    可是每每听到裴子玉的话,齐贤总觉得自己遗漏了很多话外之意。

    刘随云一脸不忿,正要说些什么,宁玉悄悄的踢了踢他的脚。

    刘随云不可置信的看着宁玉,宁玉哪会不知刘随云心中所想,只是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宁玉只当是没看见刘随云的那副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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