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婚

    “父皇,先前不知安小姐竟有如此高超的医术,儿臣钦佩。”一道清朗的男声在大殿内响起。

    安妍心下疑惑,寻声望去,不由轻皱了下眉。

    这不就是先前与那晦气翁密谋的那青年么,他竟然也是皇子,他忽然说这些是要做什么?

    安妍腼腆一笑,“多谢殿下谬赞。”

    那青年斜睨了她一眼,轻笑一声,说:“启禀父皇,儿臣忽想一事,三弟常年病着,身子也有些不便,房中却始终没得个能照顾的人,儿臣瞧着安小姐性子温婉,又擅行医之道,照顾三弟再适合不过了。”

    安妍大吃一惊,控制不住瞪大了眼眸,什么玩意儿?

    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没想到他一出拳竟来这么大一击。

    她抬眼惊疑不定的去瞧秦箦,见着对方想杀人的表情,他就放心了。

    有人会开口,她这个没有话语权的小透明听着就好。

    不过转念一想,嫁给皇帝嫡长子,她这怎么算都是攀上了高枝。

    安妍心念电转,眼珠咕噜噜一转,如看什么物件搬,悄悄打量着森森往外冒寒气的秦箦。

    只见他一身银灰色长袍,墨色的头发如瀑般披散着,浓密的剑眉下是一双深寒的黑眸。

    他端坐着,背脊挺得笔直,双手随意的搭载扶手上,颇有些金贵冷厉的气质。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相貌上完全过关。

    她弱势嫁过去了自然是会跟秦箦一起去翻地的,不用和公婆住在一起,也不用守着宫中规矩。。

    婆媳矛盾,根本不存在的。

    最重要的是,以秦箦这冷冰冰的死德行,八成是懒得理她,那不就等于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做什么。

    哦不对,在秦箦面前还是要装一装的。

    重点是多了个三皇子妃的身份,入了皇家户口,帮父亲也方便许多啊。

    这么一想,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名义伴侣吗。

    安妍真是万万没想到,这等天大的好事竟然能轮到她。

    一瞬间,她看着秦箦的目光都亮了几分。

    至于秦箦怎么想的她丝毫不在意,那与她无关。

    眼下只等皇上一声令下了。

    秦箦虽为嫡子,但因身体和性格原因,并不受宠,不知皇上会不会就这么随意的定下了。

    他不便起身,只是对着皇上拱手一礼,说:“回父皇,儿臣身有残缺,就不耽误别人了。”

    安妍心说:无所谓啊,我不在乎的呢。

    可她这会儿口上什么也不敢说,就怕待会儿出门被秦箦找人打死了。

    秦箦好似带着冰渣的目光扫过她,顿了一秒,又不咸不淡的看向青年皇子,说:“有劳大哥挂心,只是大哥如今也尚未娶妻,也没见着急,怎的反倒来操心我的婚事。“

    此人竟是大皇子秦寺。

    安妍先前在家听小丫头们说过,大皇子声母是兰贵妃,贵妃娘家在朝中没有势力,只有一个在太医院当职的兄长,贵妃也只是生了皇长子才有了如今的荣华。

    安妍心思一动,先前在大老李找她要医书的难不成就是大皇子舅舅?

    可他们这会儿着急忙慌的算计她婚事又是想做什么?

    她嫁给三皇子于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啊?

    还是说他们要算计的人是秦箦?

    安妍想不通,便也只能站在一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头一回见着三弟对什么女子如此上心,一时分外新奇。”秦寺说着,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我先前就想问,安小姐身上穿的狐裘是三弟的吧。”

    “我听侍卫们说,安小姐在牢中冻得奄奄一息了,三弟得了信儿就火急火燎的跑过去,叫人生了火,还给安小姐煮了些羊肉汤,可见三弟这心思非同一般啊。”

    安妍听得一脸懵逼。

    不得不说,这大皇子是懂润色的,全靠胡编乱造。

    她若不是当事人,还真就信了。

    秦箦也懒得再跟他假惺惺的须臾尾蛇,可碍着皇上在,也不能太过火,“怎么旁人说什么大哥都信,将来建功立业,耳根子太软可成不了什么气候。”

    “况且我双腿不便,多在宫中,不喜外出,更不爱同人交流,个中细节贵妃娘娘想必清楚。”

    安妍听得云里雾里,不知这又是怎么扯到贵妃身上的。

    秦寺闻言沉了脸色,有些恼怒,屋内气氛剑拔弩张。

    一直沉默不言的皇上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砸,这才开口厉声训斥,“朕望着你们胸有地宫互相扶持,你们倒好,直接当着朕的面窦启来了。”

    屋内顿时落针可闻。。

    身为半个当事人的安妍,表示心里压力巨大。

    恰在此时,内间屋门吱呀一声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寂静,一小婢女激动的跑出来通传,“娘娘醒了。”

    皇上没再看任何人,起身不急不缓的走了进去。

    秦箦身为人子,这种情况,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进去瞧的,至于其他人,就只能在此等着了。

    天空不知何时染上了浓重的墨色,外面灯笼连城一线,映着白雪,风也悄然小些了。

    “安小姐,皇上传您进去给娘娘看诊呢。”

    安妍从朦胧的轩窗上收回视线,像小太监躬了躬身,“有劳公公。”

    皇后刚醒,脖子无力的偏向一旁,眼皮半垂着,空洞的目光无一丝光彩,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状态。

    皇上坐在床边,低头望着皇后憔悴的面容,从背面瞧着倒是夫妻和睦,深情款款。

    “皇后说浑身疼痛难当,这是怎么回事?”

    安妍瞬间被拉回神,小跑过去跪在了床边,轻轻将手搭载皇后脉搏上。

    指下触感冰凉,脉搏沉重迟缓,如她先前所说的,典型的阴盛阳衰之症。

    “娘娘体内湿寒气太盛,诱发了风湿病,肌肉疼痛,胃寒腹痛,只能慢慢调养。”

    皇上极具压迫感的俯视着她,说:“正听闻你有别样的医疗手段,仅用几根银针即可迅速治疗顽疾。”

    安妍俯首,盯着地面不言,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好在皇上也并未多问,只吩咐说:“皇后的身子就由你与张太医一同医治了。”

    安妍蹲在皇后床边,怯怯应了是。

    心里却是极其不屑的嘀咕,张太医又是哪个?

    此事她一个人就行,安排个人是来分功的么。

    她正想着,那张太医也从外进来复命。

    安妍寻声瞧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控制不住想打人的表情。

    谁能料到,张太医竟然就是那晦气翁。

    皇上莫不是信不过她故意为之。

    看来这些日子只能处处提防,处处小心了。

    一旁的秦箦也紧锁着眉,淡声说:“父皇,以前给母后看诊的都是安太医,母后的身体状况,张太医只怕是不大清楚。”

    皇后与贵妃明着和和气气,私下里却是谁也看不惯谁。

    皇后娘家有权有势,父亲长兄征战四方。

    二哥虽不习武,却也年少有为,早早就做上了户部尚书。

    皇后娘家也算是权倾朝野了。

    只可惜皇后福薄,膝下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废人。

    贵妃只怕是早就动了歪心思。

    秦箦先前还当是安沉远被收买了。

    他目光定在了那团银灰色身上,少女瘦弱的身形微微弯着,凌乱的发丝垂在鬓旁,遮了她半边脸,瞧着倒是温顺谦卑。

    他想到牢中这丫头讥讽的那番话,心中嗤笑。

    就算先前有勾结又怎样,他就不信,安沉远父女俩都从鬼门关上走一遭了,不会想要报复。

    张太医跪地不予反驳,只用询问的目光瞧着皇上。

    安妍心里忍不住腹诽,这老东西还真是老奸巨猾,比她还能装。

    皇上也很是不悦,话音里也带了怒意,“秦箦,你这次回京越发放肆了,宫规定肛肠,你也要乱不成。”

    安妍好似被吓到了,身体忍不住轻颤,她以防被迁怒,头又低了几分。

    秦箦敛了锋芒,没在言语,也不曾认错。

    这无异于在皇上心头火上又添了一把柴。

    皇上带着上位者的重重威压瞪了他片刻,愤怒拂袖而去。

    秦箦挪到皇后床边,,一把攥住安妍的后脖颈,冷声威胁,“你最好清楚,你们一家的命皆系在皇后身上。”

    安妍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面上满是惊慌失措,怯生生的说:“臣女明白臣女定当尽心尽力。”

    她心里嘀咕着,毕竟这有可能是未来婆婆。

    虽说皇上还尚未同意,但讨好皇后刷些好感值,指不定就成了呢。

    秦箦目光如剑般又瞪了她片刻,见着她满脸惶恐不安,这才一把松了开来。

    他还真是阴晴不定。安妍心里不满的评价。

    “天晚了,皇后还要休息,闲杂人等都出去。”

    秦箦虽未点名道姓,不用想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屋内除了他们几个,就只剩两个小婢女。

    安妍非常识趣,站起身就快步往外走。

    她要先去看看父亲。

    怎料路过秦箦时,胳膊却被用力一把抓住。

    安妍身形一顿,有点想骂娘。

    这种感觉就像是到点下班都要走出大门了,结果被告知加班的心情别无二致。

    “你要去哪?”秦箦悠悠的问。

    你管得着么。

    安妍心里想着,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的转过了头,理直气壮的反问:“殿下不是让闲杂人等出去吗?”

    秦箦目光沉沉,有些不耐烦,“皇后大病刚醒,你今晚要留下来照看着。”

    秦箦那张脸在安妍眼中逐渐扭曲,简直是面目可憎。

    安妍怯怯应了是,恳求的说:“殿下,家父还在大老李受冻,陈女能否先去瞧一眼,很快便回来。”

    踏上的皇后气若游丝的开了口,“阿箦,难得安小姐一片孝心,入夜了,外面还下着雪,你派个人送她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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