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之脚步踉跄、往前跌了几步，回过头一脸哀怨地盯着齐羽。

    齐羽伸手挡住鼻子、假意咳嗽了一声。“……快点跟上她”

    进入树洞、里面的空间很大。

    棕色的树干、面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灵石被线绑在顶上、散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洞里的世界。

    “这是树屋。”白芸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地方。

    沿着树干边缘、一排排的木架子上、摆满了书籍。

    几把木椅子随意地放在空地上。

    一处木楼梯隐在暗处、不走近瞧大约是不会被发现。

    顾言之惊奇的长大眼睛、这样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本就光着的脚、此刻正踩在青苔上、软软的青苔在脚下摆动、一阵痒下从脚下传来。

    “树里长了好多草、会不会被我踩死？”

    “不会、这是灵苔、能滋养环境里的灵气、本身的生命就很强大。”

    白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顾言之。

    “你个人族太弱了，再修炼100年都不一定杀的死他。”

    白芸说着走向了楼梯“你跟我上来。”

    沿着楼梯前行、它的尽头有两个门。

    白芸轻轻地推开其中一个门、里面的陈列着非常多东西、走进去都没落脚的地方。

    平常这都是白芸的一个放杂物的空间。

    “你以后就住在这间房间。”

    白芸从怀里拿出一个绣着金丝银线的袋子、打开它、将袋子对着屋里。

    顷刻间、所有东西都没了踪影。

    “好厉害。”顾言之站在后面双手鼓掌。

    白芸转头看着顾言之那一脸高兴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仰了几分.

    “这有什么厉害的。”说着、白芸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比刚才那个袋子要小几分的储物袋、一挥手。

    一张木质的床凭空出现、缓慢地落在地上。

    青色的被褥枕头也被铺的整整齐齐。

    “对面的房间是我的、平日里不准进去。”

    “知道啦。”顾言之说着、头还煞有其事的点了几下。

    “你的身上太脏了、清洁的灵术估计作用不大……”

    白芸思索片刻、伸手指着一个方向。

    “齐羽、带他去灵泉洗漱、衣服也给他换一套。”

    “他这么脏有什么好洗的。”齐羽见白芸冷冷地看着他。

    连忙说道：“洗、洗好啊、我这就带他去。”

    齐羽拉着顾言之、急急忙忙地往楼下走去……

    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范围、白芸走向自己的房间、推开门疲惫地走了进去。

    看着洁白的蓬松被子、白芸躺在床上、整个人陷了进去。

    “小芸、我们打回灵界的时间又得往后延了……”

    “碰到这种事也是没办法的啊、不用太过在意啦、在我看来大芸是最强的。”

    少女停顿了片刻、手紧紧攥着“早晚有一天、我们能把灵境那些阴险恶毒的仙全部杀的片甲不留！”

    “大芸、这个契约让我觉得好困……好想睡一觉。”

    当时的契约、小芸向前抵挡住了一大部分。

    灵魂的消耗有点大、需要沉睡来修补灵魂。

    “你睡吧、有我在。”

    “好”

    床上的少女睁着眼睛、入目的木屋顶上有一颗红色水晶。

    ……

    齐羽带着顾言之来到了烟雾缭绕的地方。

    这里有一个不规则形状的小湖泊、湖里正热腾腾的冒着泡。

    里面还有一些银色鱼尾的小鱼来回游动。

    “让你小子来这里泡灵泉、真是太浪费了！”

    齐羽看着面前浑身脏兮兮的人、就是这样一个人断了大芸、小芸融合。

    不禁摆摆头、叹息一声。

    “不想洗澡。”顾言之看着面前的灵泉、脚步连连往后退。

    “不洗？这可由不得你。”

    齐羽大跨步走到顾言之的身边、整个身体拦住了他的退路。

    “你不要脱我衣服哇！”

    只见齐羽伸出双手、直接就把顾言之身上的衣服撕碎了。露出一个瘦骨嶙峋、遍布伤痕的身体。

    “你这家伙、被人欺负的这么惨。”齐羽看着一身伤的顾言之、不禁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看起来就像一个傻子的人、还会被这样对待？这得有多大仇多大恨。

    顾言之没了衣服、整个人双手交叉抱着自己的身体、一脸委屈的看着齐羽。

    “这个是灵泉、不仅可以清洁身体内内外外的污垢、还可以、可以治疗一下伤势。”

    齐羽伸出手、一股灵力顺着掌心向外流转，滑到顾言之的身体上。

    “虽然你的伤好像在天灵的作用下、修复了大半、但多泡泡灵泉、总是有好处。”

    “这个什么灵泉这么有用吗？”顾言之好奇地看向那一片蔚蓝色的湖面。

    “是的、所以你就给我下去吧！”

    话音刚落、顾言之身体上的停留的灵气、带着他直直地向灵泉移动。

    直至正中央、灵力溃散、顾言之整个人没有一丝防备的掉落到了灵泉里。

    “要淹死了、咕噜咕噜…… 救命啊！咕噜咕噜……”

    顾言之整个人躺在水里、一个头露出水面。

    手脚乱划，荡起大片波浪，水里银尾鱼也被惊的游远了这里。

    看着顾言之不停在水里扑腾的模样、齐羽走到湖边蹲了下来。

    “你站起。”

    “什么？咕噜咕噜……”

    站？站起来？怎么站？脚？脚！对了脚站起来！

    顾言之的脚在水下摸索了好一会才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待双脚站稳、 一个浑身湿漉漉地人从在水里站了起来。

    这灵泉里的水不过刚及腰线位置、确实是淹不死一个人的。

    “你走到边上来、可以靠着这个岸边。”

    “哦。”

    顾言之开始往齐羽相反的方向一步步艰难的在水里移动。

    齐羽:“……”

    不是、你这动作怎么就像我要怎么你了一样、还专门跑对立面！这个人族好气!好想教他怎么做人！

    “这有套干净的换洗衣裳、等会爬上来穿它。”

    齐羽将衣服随手丢在了草丛上。

    衣裳的材质是白色灵蚕丝，通体轻盈无比、能够随着气温变换自己的温度、并且灵者段及以下的攻击对穿着者没有一点伤害。

    总的来说、四季皆宜、保命灵器。

    顾言之除嘴巴以上的部位、整个人都浸泡在了灵泉里。

    “不想穿新衣服……我就穿我刚才的衣服。”

    刚才那堆被撕成两半的黑色不明物？

    “不可能！垃圾不能睡在白芸边上。”

    “我不是垃圾……”

    “没说你、说你那堆破烂衣服。”

    “不想穿……”

    顾言之看着岸上语气强硬的齐羽，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圈。

    “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白芸、这个人不穿衣服、我是懒得管他了、动不动就哭。”

    齐羽看不下去、黑着脸直接传音给了白芸。

    收到传音的白芸、从床上慢吞吞的坐起来、双目有些无神。

    “我马上来。”

    瞬间移动到齐羽边上的白芸。

    看着水里、岸上的两个相隔遥远。

    “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等会带他回去。”

    “白芸、这家伙真是有的问题、我不管他了，那我先走了。”齐羽说罢、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他留下的衣裳还在草丛上躺着。

    白芸走到草丛边上、弯腰拾起干净的衣裳。

    一双眸子略带冷意地看着水里的顾言之。

    紧接着、沿着湖边走向了顾言之所在的岸边。

    “为什么不穿衣服？”

    “不是、不是不穿、是我想穿之前的衣服……”

    之前的衣服？白芸回想到那破碎不堪的布料都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了。

    “之前的衣服都已经不能再穿了。”

    “穿新衣服会被打……”顾言之说完、整个脑袋也一起潜入了灵泉里。

    只有一股气泡跃出湖面。

    之前的记忆里、确实有这样的体现。

    他名义上的大师兄第一次给他带新衣服穿、他当时特别的高兴。

    牢室里的那群人每次都在他大师兄走后开始残酷的虐待他。

    对于衣服倒是形成了身体的反抗了。

    “顾言之、这不是你之前待的地方、那些人也不可能再欺负你。”

    回应白芸的还是只有一连串的气泡。

    “穿上衣服、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帮你解决他。以后我保护你！”

    顾言之探出头来、目光湿润，整个人手脚并用的往岸边爬。“呜呜呜、之前穿新衣服那些人都打我、说我不配……”

    待爬上岸边、直接抱住了白芸，整个人小心翼翼地道“大姐姐真的会保护我吗、真的不会有人再欺负我吗？”

    顾言之只是智力退化到了幼儿、并不是整个人变智障了、对于趋利避害的本来，还是没有消失。

    对于白芸给的大腿、他选择紧紧抱住。

    “嗯、你先把衣服穿上。”

    “好。”

    “之前那个大哥哥给我衣服穿……我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在他走后我会被打……他每次都会给我带新衣服……”

    “大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很没有用啊？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要欺负之之……”

    白芸抛出手上的衣裳、那衣裳好似有了生命一般飞了过来、直接落在了顾言之的身上。

    “不是、以后没人敢欺负你、待我休息几天、我带你去归墟山灭了那个门派给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