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此言差矣，当年是大小姐收留了陆启，陆启为大小姐做事别无所求。关于这项新技术，倒是有一条捷径可以走。”陆启先是弯腰表示衷心，随后手指一划，另一份文件出现在光幕上。

    达娅眯起眼，端起酒杯朝浴室外走去，卧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帝都繁华的夜景：“捷径？”

    眼前电子光幕随之闪动，一叠数据文件出现在达娅眼前，陆启的声音平稳有力：“不知道大小姐有没有听说过失落之海‘造神’计划？”

    “二十六年前，帝国王室提出‘造神’计划，企图打造一支彻底忠于王室的秘密队伍，因为计划涉及到生物实验人体改造，一经提出就遭到众位议员反对，王室不得不搁置此计划。现在的女王也就是当时的王后并没有放弃，她用了两年的时间暗中筹备，于二十四年前在A-E104星球一处隐蔽地域秘密开启失落之海‘造神’计划，同年，第一批实验品被送入基地。”

    “基地内用于改造人体的核心技术简单来说是在人体内最大化利用晶核的能量，和我们目前研发的RT13号实验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能够拿到当年‘造神’计划的核心技术，我们的研发速度会大大提高。”

    达娅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数据，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东西，但陆启的表情并不像作假：“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从来没听过。”

    “您没有听过是正常的，我刚刚说过了，这个计划涉及到人体改造，一旦暴露会激起群愤，因此此项计划一直是在暗地里进行的。”陆启向达娅解释。

    “照你这样说，一个在暗地里进行的计划，还是由王室主导的，你觉得我怎样从女王手里拿到这项核心技术？”达娅嗤笑一声，觉得陆启有些白日做梦。

    陆启却说：“并不是这样，这项计划在十六年前彻底停止了。王室抽回了所有的人手，基地封锁，所有的研究人员和知情者都神秘失踪。”

    “为什么？”达娅倒是有些好奇，“计划失败了吗？”

    “也可以这么说。”陆启似乎还有些什么话想说，但还是停住了话头。

    “如果计划失败，那不是意味着这项核心技术也是无用的，就算拿到了会对我们的研究有帮助吗？”

    陆启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造神’计划失败源于人体无法承受晶核的巨大能量，但是RT13号实验采用的是坚韧性与承受性测试都在A++级以上的材料，远比人体的承受性更强，在模拟实验中，完全可以承受晶核能量的最大化激发。更何况……”

    陆启顿了顿，又说：“‘造神’计划并没有完全失败。”

    “完全失败？”达娅细细品味着这四个字，又听见陆启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在研究人员看来，只要有一个实验品成功，这个实验就不是完全失败。”

    挂断和陆启的通讯后，达娅仍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面前的庄园一如十多年前她来时那样，永远笼罩着一层消散不去的浓雾。庄园外是似乎永远没有落日的帝都，灯火熠熠，车水马龙。

    达娅摸了摸脸颊，陆启今天和她说的这些事情太大了，虽然陆启说过王室已经完全从这项计划中抽身了，但此事牵扯太多，她还需要多番考量才能做决定。

    头痛。

    虽然达娅没有直接给出回复，但陆启并不担心，他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现在只等着这颗种子生根发芽，直到最后搅浑这滩死水。

    “陆教授，大小姐那边怎么说？”一位年轻的研究员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外等着，看到陆启出来后急急忙忙迎上去，硬着头皮问。

    大小姐花了大价钱请他们做这项研究，前前后后耗费五六年的时间，砸了上亿资金进去，如今明明快要成功，却卡在最关键的一步失败了，他们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大小姐的责问。

    “先别急，我已经和大小姐解释过了，当时模拟实验时确实是成功了的，后期的问题我们只能尽量想办法解决。”陆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安抚似的拍拍年轻人的肩，“我和大小姐提出了一些解决途径，现在决策权在大小姐手里，我们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看看能不能尽快突破这项技术。”

    “大小姐她……没有生气吧。”研究员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目光游荡，连声音都是漂浮着的。

    陆启拍拍他：“大小姐并不是什么不通情面的人，她能够理解我们的难处。”

    年轻人这才松了口气，继而打起精神再次投入到研究中去。陆启和同事打了个招呼后，提前离开了研究所，回到自己在帝都的住所——这是当时达娅带他回来的时候顺手替他置办的。

    小小的公寓位置不算好，在一个小巷子里有些偏僻，但胜在安静。陆启打开房门，公寓内只有他一个人存在的痕迹，他习惯性地推开侧卧的房门，拉开灯，床上安静躺着另一个男人，手背上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床边的营养液快要输空了。

    陆启熟练地换上一袋新的营养液，查看着床头仪器上的数据，一如既往，毫无起色。

    “哥，我们会有出路的，再等一等，很快我就可以陪你去看日升月落了。”陆启坐在床边低声呢喃着，回答他的只有耳边仪器的滴滴声。

    第二天一早，符璟送过来一叠资料。

    昨天开始伊莉亚就被禁足在房间内，克丽丝塔忙着向塞拉德求情，黎恩一贯不参与这种事情，少了人来烦自己，达娅倒是少见的在本家里清闲起来了。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桌上精致的早餐，手里翻看着资料：“陆霆，十五岁注册，十八岁跳级评定S级，同年成立自己的小队，二十岁被安德雷斯看中培养，连续三届获得赏金赛冠军……”

    达娅挑了挑眉，又抽出另一叠资料：“任务完成率近乎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