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旅舍。

    深色的窗帘被拉紧,挡住了外面斑驳的阳光,晕黄的光晕洒在两人的头顶,画面温馨。

    童磨穿着浴袍,盘腿坐在了榻榻米上。

    他已经铺好了被褥,把女孩儿塞了进去,又在她身上堆了层层小山的被子,将对方压成一只厚重的蜗牛。

    涂山容容额头上布上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眉头拧成十字,手紧紧地攥着被角,将平整的被褥抓出褶皱。

    童磨捧着热的红糖水,用小勺子搅拌,“小容儿,喝点儿吧~”

    “我不想喝。”涂山容容缩在被子中,有气无力地□□。

    童磨放下红糖水,用干毛巾轻轻地擦掉她额头的汗珠,干着急道,“喝点儿吧~不喝只会更难受的~”

    涂山容容阖上了双眼,不想去看他,也不搭理他。

    童磨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小容儿你还总说我任性,你自己才是最任性的吧?”

    “别碰我~你爪子凉~”涂山容容闷哼哼地发出沙哑的嗓音。

    “先把红糖水喝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用以前的办法了。”

    涂山容容因为疼痛身体蜷缩成一团,已经吱呀作响,停止运转的大脑让她不经思考,直挺挺地掉入了对方的陷阱。

    “你敢~”

    童磨眼底一抹精光闪现,仿佛确定了什么,仰头把滚烫的红糖水含进自己嘴里。

    下一秒,涂山容容被一个肌理匀称的胳膊扣住了后脑。

    涂山容容虚弱着挣脱不开他的手掌,苍白着脸,“放开我~”

    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对方一个吻堵住。

    童磨俯身,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一手捏着她的下颌,在脸颊的上下颌骨连接处轻微一捏,她的脸颊立刻一阵酸痛,被迫张开了口。

    他立刻加深了这个吻,将红糖水强行灌了进去。

    白橡色的前发垂坠在半空,他白皙细腻的皮肤即使在背光的暗处,也透着好看的光泽。

    涂山容容的眸子不受控制地微微缩聚,眼尾微红,身体软的一塌糊涂。

    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童磨将人儿扣得更紧,托着她的脸颊,霸道地不容拒绝,“咽下去~”

    两人的姿势暧昧不已,如同亲昵缱绻的情人。

    “乖,小容儿,听话~”童磨眼底泛着凶光,托了托她的脸颊,直白地威胁道,“不然,我们做点儿别的事情。”

    涂山容容被迫咽干净,推了一下他的胸膛,用袖子狠狠地擦自己的嘴角,“你还是个人吗?”

    “我本来就不是人。”童磨无辜地眨了眨眼,笑着将人儿塞回被子里。

    涂山容容如同个蔫打的茄子,生命都枯萎了,抓着被子,犯困地阖上了双眼。

    童磨手抓着暖水袋,伸进被子里,“睡一会儿吧~”

    “你小心点~”涂山容容喃喃地轻声说着。

    “知道了知道了!”童磨按照某人的嘱托,熟门熟路地把热水袋放到她的肚子上,其间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冰凉的手碰到她,“真是的,我上辈子是不是欠小容儿你的啊?这辈子才要这么还债?”

    涂山容容眯着眼睛,舒服地哼,“再往右边点,力道轻点,别把热水袋压破了。”

    “不会了。就那么一次,竟然记到了现在,小容儿你也太记仇了吧?”童磨左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调侃着。

    “别说话,安静点儿~”

    被嫌弃聒噪了。

    童磨完全不介意,活像伺候老婆坐月子的好丈夫,体贴热络,“好好~我给你揉肚子可以了吧?”

    “嗯~”

    童磨细细地观摩着女孩儿苍白的睡颜,巴掌大的小脸,眼睫卷翘,鼻梁高挺,温和周到,礼貌客气,清醒的时候总喜欢眯眯眼,不知道在算计些什么。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老老实实地躺在他身边。

    “小容儿~”

    耳边熟悉的嗓音让下坠的疼痛和冰凉的手脚有了稍许的缓和,柔软舒适的枕头,安心暖和的被子让涂山容容的头脑很快陷入一片混沌。

    “小容儿,你睡着了吗?”

    “嗯~”

    童磨用左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容儿,看的见我在做什么吗?”

    “嗯~”

    “你爱我吗?”

    “嗯~”

    “你还想给我生宝宝吗?”

    “嗯~”

    童磨‘扑哧’的笑出了声,悄咪咪地把自己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看样子真睡着了~不然我家小容儿也太能牺牲了吧?”

    “嗯~”涂山容容的呓语越来越轻。

    童磨撑着双手,无聊地问她,“我帮你剪指甲好不好?”

    “······”

    女孩儿已经彻底没了声音。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童磨盯着她,眸光深不见底,如同漩涡。

    对面已经彻底安静下来。

    童磨掏出自己扇子,从被子里捞出她的一只手,“你说你,天天让我剪指甲,自己留这么长,该不会就是为了挠我吧?”

    ······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的自说自话。

    童磨低头,在她的右手无名指轻轻落下一吻,如同誓言般珍重,“真好看。”

    他的目光充满了温柔无奈。

    “那次惹你生气后,黑死牟阁下说我应该给送你点礼物道歉。”

    童磨把扇子锋利的方向合拢到一起,当成指甲刀,挑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耐心给女孩儿磨指甲,一边磨,一边絮絮叨叨个不停,活像个小老头。

    周围寂静无声,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我追问他应该送点儿什么好,他却让我自己想。可是我哪里想的出来啊,于是我决定去问和我关系最好的玉壶。它一听,立刻把他第二宝贵的花瓶给我了,让我好好插一幅艺术品。”

    “我抱着花瓶想半天,也不知道要插给你什么样的作品,却突然想到之前你看见我收藏室里玩偶的时候,扭头就走的表情。那次之后你整整半个月没跟我说半个字。”

    “我觉得他不靠谱,就放弃了花瓶。然后,我就去了花街找堕姬,想着她也是女孩子,应该会知道你会喜欢什么。”

    “她说她和她哥哥喜欢吃人,还带我参观了一圈她的地下粮仓。说可以把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分给我一部分,让我挑两个细皮嫩肉的,好吃的送给你。”

    “我在她那儿玩了三天三夜,吃的都打饱嗝了,才想起还是没有合适的礼物。”

    童磨说话的功夫,已经把她右手都磨完了,用自己宽大的袖子给她擦了擦上面的灰渣,直到对方露出圆润平整的指甲。

    可能是错觉,涂山容容的手指好像动了动。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

    “后来啊~我实在没办法,就去求了无惨大人。他当时正抱着一个食物上马车,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好吃的食物。我还没开口说我要做什么呢,他就装没看见,理都不理我就走了。”

    “我当时真的很郁闷,一度想辞职来着。”

    涂山容容翻了个身子,背对着他。

    童磨非常自觉地起身,换了个方向,正对着她,“小容儿你别乱动啊~暖水袋都掉了~”

    他的手伸进被子,把暖水袋索性塞进了女孩儿的衣服里,让她搭着胳膊,自己抱住热源。

    “真是不省心,不盯着你都不行。”

    他掖了掖被角,确定把人儿裹得严严实实之后,拍了拍被子,像大人哄孩子那样。

    “我接着跟你说啊~”

    “我说到哪儿了?”

    “哦,对。我想辞职来着的~”

    童磨拽出她的左手,低头,道,“鬼不成,我想着问人总可以了吧~于是我就在教徒祷告的时候,问她们给夫人的道歉礼物有哪些?她们一个个特别惊讶,问我说什么神明大人也会有烦恼之类的问题。再然后,我们的话题就没进行下去。”

    “我真的很郁闷。问了一圈,还是没想到了该送你些什么。你那个时候不跟我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道歉。没有合适的礼物,我也不敢回家去见你和宝宝~”

    “唰唰~”金扇间,女孩儿的指尖灰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落在榻榻米间。

    “就在我一个人坐在桥头郁闷的时候,遇到一个好心的杀鬼人小姑娘。她要杀我来着,我就跟她商量。说如果让她砍一下我的脑袋,能不能告诉我惹妻子生气的话,我应该送什么样的礼物道歉。”

    “她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很认真的回答了我的问题,她说我如果没戴戒指的话,可以补给夫人结婚戒指。最近很流行的东西呢~我们那个时候都没有这些。我不知道戒指是什么,就追问她戒指是什么样的,要去哪里买。她就蹲在我面前,用树枝给我画了一个圈,说男孩子要送女孩子一个戒指,金属的,要能戴在女孩子右手的无名指上,里面还要刻上我和你名字。”

    “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小姑娘,耐心地给我解释了一个晚上。还特意告诉了我哪里可以买,哪里的好,还说了不同宝石不同样式象征着不同的意义,让我一定要认真地给你挑选。”

    “我这才知道原来里面大有门道~”

    “我真的很感激她,记好她说的事情之后诚心诚意地跟她道了谢,还履行承诺让她来砍我的脖子。可是她言而无信,说好的一下,却没完没了地砍我头。天快亮了,我着急回家。只能好心地送她去无病无灾的神域了。原本想要让她和我融为一体的,可是有个伤疤小哥愤怒地冲出来,我没办法,只能放弃她先走了。”

    “那个小姑娘真的好可惜~”童磨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用袖子擦女孩儿的指甲灰,擦干净之后细心地塞回被子里。

    “······”

    涂山容容翻了个身,再次背对他。

    童磨毫无察觉,又跳到她的正对面坐下,还帮她被子里的热水袋换了个位置,“小容儿,你睡觉真的不能这么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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