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冒牌货？那东方月初又是怎么回事？消失的这段时间联系那位了吧？小容儿，你这蓝颜知己们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童磨眸色暗沉，每句话都夹杂着木仓药味。
“比起你来，根本不够看吧？”王权无暮讽刺道。
“我在跟我家小容儿说话。”童磨阴沉沉地开口，周身凝聚着挥之不去的戾气，如同暴风骤雨来临前的平静。
“小容容不想跟你说话，你是瞎吗？”
“小容儿！”童磨忍无可忍道，“你就任由他这么欺负我？”
“呵。”王权无暮嗤笑，“你是小孩子吗？吵嘴吵不过就找家长告状！你多大了，羞不羞啊？”
“无暮哥，何必跟他浪费时间。”涂山容容倒了两杯茶，一杯给对方，一杯给自己，唯独没有童磨的份儿，“他听不懂的。”
童磨黑了脸色，死死地盯着两人都有的茶，“我也要喝！”
“你喝的了茶吗？”涂山容容捧着热茶，无视。
“小容儿！就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也不带你这么翻脸不认人的！”童磨气狠了，胸口上下起伏。
“你既不是新欢，也算不上旧爱。硬要说的话，你连人都算不上。”涂山容容淡淡道。
“······”童磨。
她说的是事实，但总感觉自己被骂了。
“我找了你好久，你还让小萝骗我说你去上京了。”童磨委屈道。
“你不是也没上当吗？更何况，只是过去一天而已，谈不上很久。”涂山容容不经意地扫过他自动痊愈的烧伤胳膊。
童磨一亮，凑过去，“你知道我不能见阳光的，我差点儿被烧没了。”
“要我说，太阳怎么没把你这种祸害收了呢？”王权无暮放下茶杯，掷地有声。
“我在和小容儿说话！”童磨恶狠狠地瞪他，像是护食的幼崽，感受到一股领地被人侵略的危险。
“小容容不想和你说话，你看不出来吗？哦，我想起来了，小容容和我说过，你情商低，共情能力低，压根儿听不懂人话。”
“你说谁情商低？”
“谁在跟我说话就是谁咯。”王权无暮耸了耸肩膀，“自己讨人厌还不自觉，怎么？混了这么久，不招人待见的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童磨被人戳痛脚，炸毛，“小容儿，你的伤好了吗？那天是我不好，太激动了，在床上也没有个轻重，早知道我···”
“你说够了没有？”他的话被滚烫的茶水打断，茶叶还湿漉漉地搭在他的发帘上，白橡的发丝沾染了污垢。
“我不想再看见你。”涂山容容手中的茶杯已经空了，“你也别逼我动手杀了你。”
童磨的侧脸被烫的通红，他怔怔地坐在原地，受伤地垂眸，像个被母亲训斥的小孩子，明明做了错事，却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小容儿~”
“童磨，你应该不缺玩具吧？只是丢了一个的话，再去找另一个就是了。”涂山容容道，“不用非要装作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你感受不到感情的，不是吗？”
“小容儿。”童磨的表情尽敛，双眼空洞，麻木地盯着她，固执道，“跟我回去。”
“她不愿意，你是聋吗？”王权无暮冷声道。
“你可真是聒噪啊~”童磨眼眸微眯，血鬼术落下。
本该肺部坏死，咳出血的王权无暮现在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坐在原地。
“能请你离开吗？”涂山容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做了什么。
童磨蹙眉。
这个人怎么回事？抗毒体质吗？可是也看不出来他的肉质。
王权无暮冷漠道，“小容容让你滚，你是听不懂吗？”
“我为什么要走？这家店是你们开的吗？”童磨死皮赖脸地不动。
下一秒——
筷子破空而出，童磨的双腿一痛，等他回过神来，切面完整，腿弯一下，被活生生切断。
王权无暮道，“我给你三秒钟，离开我们的视线。否则下一剑砍得就不是你的腿了。你们鬼的弱点是哪来着？是胳膊？手？还是耳朵？”
他每说一个身体部位，童磨身体的相应位置就会断裂，虽然鬼的再生能力很强，但也架不住他这么个砍法。
如果是个普通人坐在他的对面，照这个节奏，只怕早就被削成人彘了。
童磨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事情，对方明明是人，手中甚至都没有剑，他是怎么做的？
“不对，是脑袋吧？”王权无暮不想再浪费时间和他扯皮。
童磨在他话出的瞬间，迅速退避到他们的三丈之外，慌慌张张地情绪出卖了他的紧张，额头多了一抹冷汗，神色郑重警惕。
王权无暮的刀没有落下，“滚！”
“小容儿，我在极乐教等你。”
童磨脸色难看地看着一旁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女孩子，阴郁地咬牙离开，消失在原地。
“外面的阳光要是能晒死他就好了。”王权无暮微喘着气，“这种妖孽，你是怎么招惹上的？”
“你的灵魂变淡了。”涂山容容担心道。
“放心！我没事。不过吓唬吓唬他也好，省的他老来纠缠你。”王权无暮佯装喝了口水，只是茶杯里的水却未减下去分毫。
“还是小心为妙，我怕他会察觉到。”
“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要这么谨慎~”
涂山容容蹙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说这个了。”王权无暮支撑着下巴，笑道，“我演的怎么样？是不是演出了正宫的气场？”
涂山容容微笑，“说起这个，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当年对我避而不见？”
王权无暮嘴角微抽，“都快一千年的事情了，怎么还这么耿耿于怀？”
“是因为他吗？他讨厌我，所以不想让你和我有接触？”涂山容容这么多年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他可是找了好久的好苗子，天赋，能力，性情都有，只要稍加培养，估计后来也不会有10086什么事了，再加上他当时在王权家，甚至整个人类圈子里的风头正盛，犯不着跟她一个小妖精有什么牵扯。
他也不是一次两次反对了。
“你对他的误会也太深了。”王权无暮正了身子，“说不定他反对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你呢？”
“你在开玩笑吗？”涂山容容黑线。
就是不想说，也没必要说这么离谱的事情来敷衍她吧。
“怎么是开玩笑呢？你想啊~如果我是他的话，自己的宝贝妹妹喜欢上一个寿命很短的人类，那个人类身体还不是很好，还参与了他的大计划，将来是生是死都没个定数。要我啊，我才舍不得你受这种苦。”
“我不是她妹妹，他也从来没承认过我。”涂山容容轻抿了口茶，不想再继续听这件事的解释了，“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抱歉。”王权无暮道。
当年自己但凡再成熟一点儿，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但是错过就是错过了。
涂山容容自嘲地笑了笑，“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纠结那些原因也没什么意义。各种缘由，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我也是···可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总想问问清楚。”
想问问你，我等的那千年，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
如果只是年少时的偶然心动，又或者你有你的考量，后悔了当初苦情巨树下的玩笑话，那为什么不来告诉我，哪怕只是让我死心也好。
王权无暮攥着杯子的手一紧，喉咙哽噎，“别说这个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童磨还杀不杀了？虽然我帮你转移了注意力，但他的位置我们还是不清楚。你姐姐那边要怎么办？就这样瞒着她吗？”
“暂时先不要告诉她。”涂山容容知道他有意转移话题，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去，“那个孩子，我需要想想该怎么办。至于童磨那边，我有我的打算。”
王权无暮叹气道，“孩子是无辜的，可是东方月初和你姐姐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就这么葬送了。这个童磨也真是缺德，这么坏人姻缘的事情也能干的出来。你姐姐那边什么都不知道，将来万一被什么人哄骗了，再反过来对付你···”
“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我实在是不想再把他们卷进来了。”涂山容容道，“更何况，战场那边已经等不了了。我原本计划着徐徐图之，可现在姐姐突然出现，10086又出了事，一桩接着一桩，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感觉背后好像有一双手，再逼着我一步步杀了童磨。”
“这种丧心病狂的，该杀！”
“杀可以，但是谁能保证杀了他，他不会变成什么别的东西。”涂山容容分析道，“黎澄的出现，还有现在的鬼舞辻无惨，你不觉得，他们出现的时机都太巧合了吗？”
“你说背后还有人？”
“嗯。”涂山容容道，“我不觉得我能来到这里是个巧合，就像当年天外来物的出现，我们找了那么多年，还是没有线索。”
“你是说，两个世界是连接在一起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涂山容容道，“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推测，当前最要紧的，还是要想办法先救出10086，阻止战争。”
“你已经有计划了？”
“嗯。”涂山容容点头，“希望能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