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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新帝

    武威十八年很快到来。奇迹并未降临,开成帝在百花绽放前驾崩。拖着羸弱病体,依旧想为大周江山做些什么。此番离去,也不知是解脱,还是心有不甘,愤懑而终。

    王朝更替,历来伴随血腥与杀戮。宦官大权在握,生杀予夺,视帝王为股掌中的玩物,依旧无法免俗。

    长安传言,甘露殿将皇帝驾崩的消息隐瞒了数日之久。这期间,入宫看望皇兄的平王李成度被软禁。并在皇帝驾崩的消息实在瞒不住前,同幼子一同离奇身亡。

    而后外出求仙问道的成王李成度被神策军“请”回大明宫,仓促册立为皇太弟,于先帝灵前继皇帝位。

    梁源自持拥立之功,依旧独揽大权。新帝住在清思殿,心思全在求仙问道上。即不管先帝丧仪,也不过问平王父子死因。反而召九九八十一位道士入宫,于麟德殿修金箓道场,一副仙人做派。

    新皇李成度刚完成一场法事道场,心情正好。见到梁源,立马变了脸色:“梁都尉为国分忧,跑来朕的麟德殿做什么?”

    梁源提醒:“启禀殿下,明日十五大朝会,文武百官都等着呢,不知陛下您……?”

    新皇不耐烦极力:“朕已知晓,退下吧。”

    梁源跪倒在地:“还请陛下起驾清思殿。”任由皇帝陷在麟德殿,简直是百口莫辩。新帝自小体壮,很少生病。闷在大明宫不见外人,知道的是陛下一心修道,成仙成圣。不知道,全都指责他软禁皇帝,祸乱超纲。

    梁源最烦那些个言官从乌龟壳子里伸出头来,狐假虎威。还扬言要请武威郡王回京探望新帝。那女人岂是好惹的?又有亲儿子。就不怕引狼入室,江山易主?

    新帝甩甩袖子:“还是梁都尉有本事。”

    翌日早朝,新帝坐在龙椅上,半梦半醒。看着梁源同臣工你来我往,最是催眠。好不容易挨到尾声,清醒片刻:“平王父子一直停灵在甘露殿也不是个事。这样吧,一事不烦二主,梁都尉送他们父子最后一程。陪葬父皇光陵。”

    又过几日,陛下召梁源觐见。“奴才见过陛下。”

    新帝关心:“平王父子丧仪准备的如何了?平王遗孀可有安置妥当?”

    梁源保证:“陛下放心,万无一失。”

    新帝交代:“平王父子出殡,你亲自去送最后一程。别让他们父子太凄凉。”

    梁源领命:“奴才明白。”

    新帝站起身:“今日春光正好,随朕到兴庆宫给祖母请安。”

    武威十八年五月十五,梁源奉圣上之命送平王父子入皇陵。谁知回程路上遭遇截杀,负责护卫在神策军全军覆灭,梁源更是身受重伤。经多日医治,才堪堪捡回一条命来。

    新帝李成度震怒,责令严查,务必要揪出幕后黑手。至于梁源之位,暂时由其义子梁福暂代。

    后因梁福年幼,无法承接梁源的全部差事,皇帝调回在淮南任职的士族子弟李维山为吏部尚书、兼门下侍郎。

    李维山在新帝的支持下,同宦官分庭抗礼,平分秋色。这当然引起了宦官集团的不满,风暴初具雏形。

    梁福完全没有梁源老辣,他的大权在握,很快便引起了非梁源一党的不满。为分夺梁福权利,有人暗中倒向了年富力强的新帝。

    被步步紧逼、颇有些众叛亲离的梁福,效仿义父、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派兵围困麟德殿,声讨新帝,要个说法。

    新皇李成度从来不是他那心思敏感的皇兄李成御。相较于阴谋,他更喜欢直接了当的阳谋。面对梁福逼宫,他直接提剑上前,直面危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新皇一剑了解梁福性命,而后剑指谋逆之人,痛斥他们是宦官的走狗。不知天子,只会认贼作父。若是想为梁福报仇,来者不拒。他倒要看看,大周子民谁敢谋逆弑天?

    正所谓此消彼长,君强臣弱。神策军众将畏惧天威,纷纷跪地求饶。新帝宽恕他们的罪孽,但对梁源一党的清算毫不手软。

    与此同时,新帝还不忘养伤中的梁源。拥立之功,绝不敢忘。新帝擢升他为左右神策军观军容宣慰处置使,总领禁军。

    这个观军容使相当于文官的三公三孤,品级高没实权,实际上等同于架空了梁源对禁军的控制权。

    至此,新帝一朝仅用半年时间,便将宦官势力全部压制,重现乾坤。

    兴庆宫兴庆殿。“孙儿给祖母请安,多日未来探望,是孙儿不孝。”大权得握,又得良臣辅佐,新帝意气风发。

    郭从越慈爱又骄傲道:“快起来,快起来。陛下勿念,老身在这兴庆宫顺心顺意,惟愿陛下重整朝纲,匡扶社稷。”

    新帝领命:“祖母教诲,孙儿谨记于心。”

    “西境送来的甜瓜,一路用冰镇着,陛下快尝尝。”自打嘉良夷势力退出凉州,东西往来越发频繁。西境商品再次涌现长安两市,很受欢迎。

    新帝佩服:“元齐娘娘将西境打理得很好。朕听说,武威军甚至夺回了葱岭,在吐火罗设军帐,也不知顺利与否。一晃眼,大周退出西域百余年了,只有元齐娘娘始终记得大周的万里疆域。”

    郭从越心思都在甜瓜上:“是吗?北又乌护、南有嘉良夷,竟还有胆子西扩。万一回援不急,哭都没地方哭去。”

    “兴海会盟生效,西南唯武威军马首是瞻。此时西扩,时机正好。”

    郭从越没想到:“陛下对西域竟如此上心。”

    新帝突然道:“此次能如此顺利铲除梁源一党,全赖西境鹰卫出人出力。元齐娘娘多年未归,父皇不知如何思念。祖母觉得呢?”

    郭从越犹豫:“你皇兄当年可是将阿香的空棺送进了光陵……”

    这些在新帝眼中都不是问题:“既然祖母同意,孙儿这就下旨了。”

    郭从越一脸向往:“我们姐妹一别多年,天各一方。本宫都老了。”

    “祖母忘了,元齐娘娘是父皇的妻子,您的儿媳。”

    郭从越瞪了孙儿一眼:“就你话多。”

    皇帝一行离开后,谢篱自外面而来:“娘娘,新出锅的樱桃毕罗,您要不要尝尝?”

    郭从则心中百味杂陈:“这好不容易平静的池水,又要起波澜了。”

    谢篱劝慰:“无风还能起三层浪。京城最不缺的,便是能人异士。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娘娘何妨不喝茶看戏,静待花开?”

    宣旨官恭顺又谦卑,一口一个奴才,一句一提圣人记挂,郭清晏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庭州抓起放在一旁的圣旨,仔仔细细看了个透彻:“这就是圣旨?也不怎么样嘛!”

    郭清晏收起圣旨,递给儿子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庭州立马老实下来。不过老实没一会儿,又开始蠢蠢欲动:“娘亲,我们真的要去京城?那庭州是不是可以见到太子了?”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了,非要同太子一较高低。

    郭清晏控制住儿子的手脚,将他抱住:“新帝未立太子,皇子倒能见到几位。”

    庭州保证:“娘亲放心,庭州绝不会给娘亲、给武威丢人的。”

    耿义武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新帝究竟什么意思?你们说这长安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是怎么来的?”

    这题郭鸩会答:“政权更迭频繁,自然没什么持续性。”

    耿义武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香儿此次进京,是否会有危险?”

    郭清晏摇头:“李成度自小习武,野心和实力兼具。此番召我和庭州进京,不过是拉拢加安抚。

    他羽翼未丰,手伸不长的。外加他也足够聪明,梁源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断然不会轻举妄动。”

    说完郭清晏略微烦躁道:“想一出是一出,真是折腾人。”

    武威十八年九月二十,郭清晏一行抵达长安,新任宰相李维山亲迎。“下官见过王爷。王爷远来长安辛苦,陛下早已命人备下官舍,还请王爷随下官速速入城。”

    郭清晏声音自马车内传来,有些低沉:“许久不见,李三郎。”

    李维山没想到:“王爷竟还记得在下。”

    郭清晏好笑:“李相公历经五朝,几起几落,如今官复原职,可喜可贺。”

    李维山只道:“圣上隆恩,李某铭感五内,不敢有片刻怠慢。”

    李维山的父亲李昌吉担任翰林学士期间,曾在穆王府任教。郭清晏作为皇子伴读,也算是李昌吉的半个学生,同李维山有些交情。

    不过李家父子一向不太喜欢穆王,认为他才能平平,难堪大任。郭清晏知道他们所言非虚,奈何姓氏决定立场,依旧为穆王劳心劳力、算无遗漏。

    抛开一切立场,李家父子都是重实干、轻诗词歌舞的务实派,同郭清晏不谋而合。“辛苦三郎跑亲自跑这一趟,进城吧。”

    马车停下,李维山走到马车前,恭敬道:“王爷请下车。”

    郭清晏不用任何人搀扶走下马车,打量眼前熟悉的街道府门:“故地重游,竟有些近乡情却。”

    尉迟雪莲带着庭州紧随其后,尉迟雪莲自然知道谨言慎行,不多说不多看。庭州可就没那么好控制了,看向潜邸大门,嫌弃道:“还没我家气派!”

    郭清晏警告儿子:“你小子讨打!”庭州立马躲在尉迟雪莲身后。

    郭清晏看向李维山:“犬子无状,李相公不要放在心上。”

    李维山躬身:“不敢,不敢。”

    郭清晏满意:“进去吧。”

    潜邸便是英宗长庆帝李昇未继位前所居住的穆王府,李昇驾崩前将潜邸赐给郭清晏为府邸,这些年一直鲜有人踏足。如今新帝召郭清晏回朝,这才重新修整装潢。

    作为唯一嫡出皇子,这座位于十六王宅的潜邸,无论从占地还是园林设计,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

    尤其是在郭清晏的运作下,穆王府财源广进,更是精益求精,小修小补就没断过。是以空闲多年,风采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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