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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朝二月,大赋城里有名的医馆南颐居在岁除前几日照旧闭门谢客,理由依旧是掌柜家的要出趟远门,大概要年后才能开张了。

    “娘,苇小叔今年除夕不会又做那几样菜吧?”一个看着不过三岁的孩童从医馆二楼跑下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破旧的包袱。

    盘着长发的女人正低着头清点医馆里的药材,算盘拨得清脆作响:“你小叔前几日寄来的信里说,今年不在山中过年了。’

    女人将药柜上锁后,走去关所有窗户。木撑一取,窗纸挡住了照进来的阳光,即使是白日,屋内也就此变得不再亮堂。

    “那我们去哪?流连谷吗?”小女孩抬头问道。

    女人环视一圈,医馆差不多收拾妥当了。她弯腰将女儿抱起,又将她手上略重的包袱接过:“盏盏真聪明。”

    去流连谷需要坐船过江,以往她们来这儿,孤山苇会提前划船来接她们,但自去年起孤山派愈发壮大,前来入派学艺的人也越来越多,孤山苇作为行事,自然要比她这个掌门要忙得多。

    也赖她知道对方心软,便以女儿年龄尚小需要陪伴为由,才骗得他稀里糊涂地当上了行事。所谓行事,大概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孤山派里事务最多的人。

    上官浅带着女儿上了船,船中人不少,她特意嘱咐女儿不要乱跑,乖乖坐在自己身边。

    盏盏虽然听话,但毕竟只是个三岁孩童,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去流连谷需要一个时辰,她坐了半柱香的功夫便开始变得不安分。

    上官浅将女儿揽在怀里,指着船外景色,轻声说:“盏盏,你看那是什么?”

    “是杜鹃花。”

    上官浅被逗笑:“昨日还在飘雪,哪来的杜鹃?”

    小姑娘不懂,只知道阿娘最喜欢的便是杜鹃。每年春夏之际,医馆后门的院子里总会被种满花,有时还会散发出清甜的香气,比她吃的果子还甜。

    清澈的河流两侧是连绵的山,再往前一点,便到了她怀着盏盏时住的地方,许久未去,离开时遗落的手帕也不知是否还在那儿。

    船夫吆喝了一声,上官浅见天色还早,决定去山里看看,去看看那块落灰的帕子上洗不掉的血渍是否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散了。

    山林中人烟稀少,她牵着女儿摸索着走到了熟悉的院子前,只是奇怪的是,无人居住的地方,装在铃铛里的杜鹃花瓣早该枯萎,可眼前的这个却像是刚换上的一般新鲜。

    院子里也同样种着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杜鹃花。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在枯叶上明显又刺耳,上官浅警惕地将女儿护在身后,从袖口抽出一把短剑,转身指向那人————

    来者,竟是宫尚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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