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听岁点点头，随即想起那对吵架的小情侣结束争吵是因为那个男生在女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还说了好些情话。

    这种情况如果替换到她和裴纪身上……

    程听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显然不合适，她要是敢亲这位会泰拳的大少爷，她肯定会被他一巴掌扇成肉饼，再说他们是合作关系，又不是情侣关系，这招对裴纪肯定没用。

    失去了参考模板，程听岁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搜肠刮肚地想，但肚子里没货，便小心翼翼地问他：“你可以不生气吗？”

    末了，她自暴自弃地又补充，“我哄完了。”

    裴纪都快要被她气笑了，这敷衍的态度。

    谁说气笑了不是笑了呢，程听岁趁热打铁，无比真诚地向他道歉，“对不起。”

    “那你快说没关系嘛？”她催促道。

    裴纪轻哼一声，瞥向她的目光里满满地是嫌弃，显而易见的嫌弃，“程听岁，你三岁小孩吗？”

    还和他玩这些，真是幼稚。

    程听岁坚持己见，“快说没关系呀，我都说对不起啦，你可要原谅我，求求你了。”

    裴纪：“……”

    “没关系。”

    他扭头说得这句话，似乎是不想看见她的蠢样子但又夹着点似有若无地傲娇以及不好意思。

    程听岁灵光乍现，突然想起来裴纪可是删了李隋手机里和她的合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心中生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趁热打铁，清了清嗓子，“我有荣幸能和裴总拍一张合照吗？”

    “可以。”裴纪说。

    程听岁侧了侧身子，摆出一个招牌式地傻瓜微笑法，她拍了一张，身后的裴纪冷着一张脸，不，更确切的来说是摆了一张臭拽臭拽的脸，很帅，很惹眼，但同样的也很欠揍。

    “可以再来一张吗？”程听岁问他，“裴总可不可以笑开心一点。”

    裴纪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程听岁有理由怀疑他下一句话就要说：“我生来就不爱笑。”

    她正琢磨着怎么让裴纪看起来高兴一点，因为这张合照她有意地想当成是她的免死金牌，以后裴纪一生气的时候她就发给他看，然后告诉他原来小裴总也有会笑得灿烂的时候，以此来唤醒他不多的“怜爱和良心”，对她少生点气。

    “那你讲个笑话听听。”裴纪对她提出要求。

    程听岁陷入思考，她的笑话储备量很少，碰巧的是前几天唐淼淼刚好给她讲了一则笑话，还好她还记得一点。

    “有位顾客去商店买洗发水，顾客对售货员说：‘自打我用了你们这里的生发水之后，为什么我的头发全掉光了？’”程听岁觉得非常有趣，眼睛炯炯有神，随后说出了她觉得非常惊为天人地回答，“你知道那个售货员怎么说嘛，她说：‘一点不错先生，想要长出新头发，就得给它腾地方。’”

    程听岁自己在那傻乐，她眼睛笑得弯弯地，乐不可支地问裴纪，“是不是非常好笑？”

    回答她的是一车的沉寂。

    她啧了一声，显得有些懊恼，“我就说了，我不会讲笑话，你看我讲了你也不会笑。”

    她心里则暗暗想:好高冷哦，裴纪真是，越来越高冷了。

    “我讲完啦，按照程序来说，你该笑了，而且还得配合我拍照。”程听岁厚着脸皮道。

    裴纪扭头注视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笑了，而且是没有别的额外涵义的笑，应该不是笑她蠢和傻。

    程听岁举起自己的手机，非常没有新意地比了个耶，并且说了一声茄子。

    咔嚓一声，时光在此刻定格，被永远地封存在照片里。

    拍完照，裴纪问她：“要回哪去？”

    “能送我去明德制药总部么？我有点事要找我哥。”

    “可以。”

    程听岁找到陈渡的时候，陈渡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去的车辆不由得好奇：“然然，你什么时候和裴纪这么熟了？”

    为了保证计划的成功，程听岁目前还不希望家里的人知道她和裴纪之间的关系，她只说：“路上碰巧遇见了。哥，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说一下工作室的事情？”

    “出什么问题了么？”

    “不是，好像是我人出了一点问题。”程听岁说，“那个工作室，我能先放一阵吗？”

    *

    晚上十点整，裴纪收到了一条来自程听岁的消息，是一张照片，就是白天程听岁在车上和他拍的那张。

    裴纪点开图片，将人像放大，程听岁笑起来很好看，虽然是傻瓜式地笑法，但是让人看了感觉十分亲切，很温暖，也很可爱。

    紧接着裴纪将照片往右上角滑去。

    几乎是一瞬间，他将照片缩到无比小，几乎是要看不见的程度。

    程听岁边上笑得很灿烂的那傻逼是谁？

    反正不是他，裴纪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