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舒玉打开一瓶水，仰头喝了一口。
嘴角旁边的几颗水珠顺着下颌划到锁骨上。室内的灯光柔和，打到她的身上，温柔恬静。
又梦到他了。
梦里的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少年肆意飞扬，带着点不正经的调调开着玩笑，却并不让人讨厌。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平日里还好，可总是会梦到他。半夜醒来，脑海里就全是他的身影。
舒玉坐到沙发上，用手捂住眼睛，长久无声叹息。
“嗡嗡”两声，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随即很快黑屏。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边看边回房，只借着淡淡的灯光能清晰可见方才她坐过的那个位置，地板上有一小滩水渍。
翌日清晨，舒玉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有些发肿，有点无奈的拿起化妆刷。
她刷着眼影，拿起手机给备注为“棠溪”的发了条消息。
——“你起来了吗？大概几点到啊？”
对面回的很快，舒玉还没看清楚，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舒玉淡笑接通电话说：“棠溪，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和你说我快到你家楼下了，待会儿直接坐我车去！”棠溪的声音有些清冷，但又不失韵味。舒玉回答道：“好啊。”
电话还没挂，舒玉正要开口说话时，棠溪突然说：“阿玉，他…那个……”
“裴翊回来了。”舒玉脸上的笑淡了。“棠溪，我知道，所以我昨天晚上才答应你今天去聚会的。”
棠溪不说话。
舒玉也不在意，继续说：“我就是想去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她手里的化妆刷已经放下了，看了一会儿然后才笑出声对电话那头说：“棠溪，我好漂亮呀！”
棠溪听见这话扑哧一笑：“对，我们阿玉是最漂亮的！先不说了哈，我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你弄完了就下来！”
“好！——棠溪，谢谢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头的棠溪听见耳机里挂断的“嘟嘟”声笑着摇摇头。
哎。
舒玉盯着镜子看了半天，想起以前棠溪问自己会恨裴翊吗？那时的她怎么回答的？
“会，我恨他！”
可现在呢？知道他回了a市，好像是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更多一点。
她伸出右手放在心口处，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砰砰跳动。
她想，不管是恨也好还是爱也好，她今天要去见他。
她太想他了。
可能之前回答棠溪会恨裴翊的那个回答也是源自于爱。
“这儿呢！阿玉！”棠溪看见舒玉出来连忙大声喊道。
舒玉小跑过去。
她穿着的高跟鞋不适合跑，棠溪伸手扶了一把，正笑嘻嘻的看向她。
舒玉也看着棠溪，女孩姣好的面容透着清纯可爱的气息，如果没有见到她的样子，很难想象到声音清冷御姐，长相确是这么可爱。
棠溪打开车门说：“你也别紧张，去的都是以前的同学，那些讨人厌的没叫！”
舒玉坐在副驾听见这话笑弯了双眸道：“哈哈哈哈！哎呀我们棠棠这么可爱的！”
“啧，也不瞧瞧本小姐是谁！”
“是是是！”
车子在道路上行驶，约莫二十来分钟，车子开进一条僻静的小道，转弯。
“到了！下车！”棠溪停稳车开口。
“咔哒—”两人解开安全带，舒玉正要开门下车时，棠溪却一把拉住她说：“阿玉，你今天这一身绝对能在聚会上大杀四方！”说着还有些神经兮兮的眨了眨眼睛。
她们下了车跟着侍者一路往里走。
里面是一条长廊，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
长廊四周都是小溪泉，清亮透彻的水相互流通着，好看的绿植和各式各样的花交错摆放着，每一段距离的长廊承重柱上还挂着长长的藤蔓。
藤蔓上还开着小花。
小花是白色的，淡粉的花蕊。花瓣一小朵一小朵的，小巧可爱。
舒玉收回视线和棠溪往前走。
到了一扇大门面前，看着那扇门上面的牌匾写着“临芡居”。
棠溪有点呆。
临芡居，光一位就要上四位数的饭店。
就在两个人都愣住的时候，侍者微笑的说话：“两位小姐，就在里面了。包厢房是A4013！”他说着为她们打开大门，里面有另一位侍者继续领着她们进去。
那个侍者说完话就转身离开。
舒玉棠溪两人跟着那位侍者进到包厢。
包厢很大，人也不少。里面的人看着进来的两人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呦，棠姐，好久不见啊！”一个穿着卫衣牛仔裤的男生笑着和棠溪说话。转头又看见舒玉开玩笑说：“舒玉，我们也是好久不见了，回回聚会你也不来，待会要多喝两杯！”
棠溪在旁边已经快把白眼翻上天了。“季淮阳，你闭嘴吧！喝喝喝，喝你妹啊！还好久不见，敢情我昨天见的是鬼是吧！”
站在她身边的舒玉眼睛确实看向那个角落，虽是角落，可包厢里的灯光如白昼。
那个多年不见的人就这么坐在那里。俊朗挺拔的身姿懒散的斜靠在沙发里，清隽勾人的脸上有些莫名的神色，手间还夹着一根烟。
他也没有继续抽，反倒是那小半截烟灰突然落到他手上。
舒玉看到这眉心蹙了下。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回应季淮阳的玩笑。
舒玉淡笑道：“我的错，这么多年不和大家一起聚过了，等下我自罚！”
“哎！这可是你说的啊！”人群里又一个人连忙大声说。
他们大都都是曾经一起同窗过的同学，看着她们两人的姗姗来迟，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是拉着她俩闲聊。
裴翊坐在沙发上，烟灰掉落在手背上也毫不在意，似是感觉不到烫一般。
他只觉得今天真开心。
她好漂亮，一身藕粉色的吊带长裙，外面搭着一件白色的开衫，白皙的脖颈戴着一串珍珠项链，耳朵上坠着和项链相同款式的珍珠耳钉。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
脚上踩着一双裸色的高跟鞋，显得她温柔成熟有气质。
她也好温柔，就是不知道她现在对自己还温不温柔。
想到这里，裴翊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