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缘一“很有意思”的肯定之后，小莳玩起来就更加没有顾忌了。

    也不是说次次都要让缘一来找她，和缘一玩那种她躲他找的游戏只是一种乐趣。小莳虽然最喜欢，但也并不强求，小小的她十分看得开。缘一不在的时候她就自己玩，柊吾来了就跟柊吾玩，反正怎样都是开心的。

    一个人的一生，真正无忧无虑的那段时间，只有作为孩子的那段时间。

    而快乐的时光，往往是过得很快的。

    一转眼，真正的冬天到了。

    小莳被迫换上了缘一给她准备的冬衣。

    这次是正好的尺码！

    但就小莳本人来说她不是很习惯这变多加厚的衣服，这让她走路都变慢了……

    而且更因为因为衣服穿的多，她暂时还没有办法靠自己来完成整个穿衣服的过程，每天起床的时候，还需要缘一帮忙。

    这个时候，小莳总是紧紧地抿着嘴巴，可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也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这样虽然很乖，但却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有什么情绪表达出来就是，又何必为难自己？

    这种事情，每天早上都要发生一次，缘一真是担心她把自己憋坏了。

    “小莳。”他喊了小莳的名字。

    今天的憋气时刻还没开始，小莳低着头正在酝酿，听到缘一喊自己的名字，她赶紧嗯嗯两声把头抬起来。

    缘一沉吟着：“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冬天的衣服？”

    好一个直球！小莳愣了片刻之后，小脸慢慢的又红了，她想要抿嘴巴，却看到缘一对她摇了摇头。她还没抿起来的嘴唇下意识一松，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缘一还在看着她，他除了摇头并没有露出什么其他的表情，眼神也很平静，小莳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了……

    她有种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的感觉。

    稍微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抵过小孩的本能，掉眼泪儿了。

    很快就有温暖的大手很轻的给她拂去掉到腮边的泪珠，小莳口齿不清的嘟囔着：“小莳不哭……”

    可是缘一的手好暖，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奇怪……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小莳掉着泪珠子，心里很是迷茫的想着。

    “嗯，不哭。”缘一应和着她，脑子里却在回忆着炼狱夫人传授的育儿经，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来着？因为小莳一直都乖乖的很少哭，自然也不需要他来哄。现在终于到了可以用得上这份经验的时候！

    这种时候……这种时候！

    他听见自己起伏不大的声音：“小莳真棒。”

    反正得夸！

    可结果好像并不如人意。

    小莳抓着他的袖子打出了哭嗝，她抽抽搭搭：“我没有……我不棒，不会自己穿衣服……柊吾就可以！我学不会……呜呜呜。”

    “笨……”

    她哭着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对不起，缘一……累，我学不会……”

    小莳不想缘一为了她劳累。

    在她眼里缘一总是很忙碌，可她却连自己穿衣服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很对不起缘一。

    小莳捂住了自己的脸，她好没用。

    缘一看着悲伤的小莳，心里恍然大悟：啊，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是他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这个难过的孩子开心起来呢？

    他不累？

    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觉得累？

    他眼中的小事，也许是小莳眼中比天还大的大事。孩子的世界光怪陆离，思考方式和成年人是不一样的。

    缘一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那可以辛苦小莳跟我学怎么自己穿好衣服吗？”

    她的手指分开，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从缝隙间望过来，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缘一再接再厉：“可以吗？小莳。”

    手指的缝隙又合拢了，小莳捂着脸低下了头，缘一也不急，只是安静的望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的把手放了下来，很小声的问道：“我……可以学会吗？”

    她觉得好难……

    这一次，缘一肯定的回答了她：“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