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妃

    朝堂的臣子,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弯腰拱手,丝毫不肯让步。

    先帝薨逝,女人做了皇帝,这些人自然是不服的,若不是背后有仙君垂帘听政,这些人哪里肯轻易服软。

    女皇眉心微皱再次掩去心中不快,对着花鸟屏风问道:“你说是不是啊?仙君。”

    后面的人没有做声,女皇冷哼一声,一甩袍子离开了。

    最终,女皇一意孤行,一道圣旨下来,阑裳还是住进了幽翠宫。

    夜晚。

    皎皎圆月挂在幽碧的苍穹,将整个空旷的皇城笼罩上一层,白色的光晕。

    宫殿的灯火忽明忽暗,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孤寂的凉风,声声敲打着漆木窗檐。

    来了又去。

    去了又来。

    也无法吹散心头缭乱的愁思。

    月下之人,一袭艳色华服,姿容更添几分绝色,夜色将他清隽的身影兀自拉长,独自凭栏远眺,举起双手携一捧盈白月光,寄下一份期许。

    前方是未知的命运。

    可他没有选择。

    没得选择。

    这往后的日子,他又该如何步步为营呢?他虔诚捧起手中的光亮,挥手将它们悉数洒向达不到的远方。

    洒向那一方自由的广阔天地。

    虔诚洒尽,上苍不怜,以后吉凶各凭天命。

    悄然掩下天真,换上一副暗色的假面。他转身进屋,坐在窗边,冷冷看着昏黄铜镜中折射出的单薄身影,摸索着自己修长的指尖,摸了一下又一下。

    背后悄然站了个人影。

    透过镜子,看着那抹明黄的衣袍,他缓缓回过头来,面上的惊讶之色过于明显,慌忙起身跪拜道:“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以后见了朕,不用行礼即可。”

    女皇看着换了红色华服,愈发惊艳的人儿,越看越喜欢。

    阑裳缓缓抬起头,正好迎上一道愈发痴迷的目光,心中多了些盘算。

    他装作若无其事,依旧抚摸着那修长的指甲:“不知陛下来这里,有何要事?”

    女皇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掠过他,径直走进里边的书房,拿起桌上平铺的一张画像,深情地说道:“你可知道,这是先皇后的寝宫。”

    阑裳思虑片刻,答道:“这莫不是先皇后的画像?”

    女皇裹满风霜的眼角弯了弯:“自然不是,这是先帝的画像。”

    画中之人眉眼如画,仍是一副少年的姿态。那时他还不是帝王,只是个纯真又幼稚的少年痴情儿郎。

    时光改变了一切,也包括他和她。

    他狠心留下她独自走了,只剩了满腔思念的苦楚给她。

    阑裳无意间瞥了画像一眼:“先帝果然天人之姿。”

    女皇小心翼翼地收起画像,重新放回桌面上,将目光盯向阑裳,慢慢逼近他:“可是在朕的眼里,不及倾之十分之一。”

    阑裳低头避开她的视线,紧紧捏着锋利的指尖:“既然是陛下心头爱人,小人怎可攀比。”

    或许是“爱人”这两个字,触痛了女皇,她微微有些恼怒,目光一瞬间清明起来,敛回视线。冷不丁瞪了阑裳一眼,拂袖而去。

    “小人恭送陛下。”

    阑裳低垂的眼角,勾起一抹深深的鄙夷,在心中讥笑一声::以后的日子,还有的熬呢。

    医馆。

    烫金的招牌夺目耀眼。

    白楚楚正在耐心地捣着药草。

    这几日,她整日忙得焦头烂额,除了要应付药铺里,那点杂七杂八的小事,还要处到处打听阑裳的消息。

    没有一刻空闲。

    听道他安全进宫的消息时,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至少阑裳是安全的,她想。

    不过她一定得要加快步伐,尽快找到进宫的方法。

    可是一介平民,又怎么进得去宫呢。听说当今的女皇荒淫无道,爱好美色,豢养后宫。阑裳长得那般绝色,让她又怎么放心的下?

    想到此处,她拧着眉头,面上尽是焦急之色,连手里的草药被药杵捣到了外面,也没有发觉。

    药铺老板一打眼,发现镇店之宝,价值千金的人参,竟然让她当成了垃圾,扔在了地上,身上的肉疼得都要掉下来。

    脱下厚底抗造靴,劈头盖脸一顿骂,拎着鞋过来就要揍她。

    白楚楚见状,扔下药碗直接跑路了。

    跑了半条街,回头仍看见老板光着一只脚,踉踉跄跄地跟在身后,一副阴魂不散的模样,仍穷追不舍,提着鞋底子,势必要打她一顿。

    白楚楚体力耗尽,倚在墙边气喘吁吁回头,看着同样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疯子,劝道:“人生在世,钱财乃身外之物。”

    “好啊。”老板突然不追了,踮起一只脚,重新穿好鞋子,悠悠道,“既然钱财不重要,未来三年的工钱,就先扣着。”

    白楚楚长舒一口气,心想她的目的是找阑裳,给口吃的,给个落脚的地方也就行了,至于那工钱,可要可不要。

    不对,等等,三年?

    她突然想到呆不长久,不能作为免费劳力被老板吸血,连忙灰溜溜地追上他,重新劝说了起来。

    隔天晚上。

    女皇果然如阑裳预料的那样,如期而至。

    可她并未久留,也没有多余的企图,似乎只是来他宫里,随便坐坐便走了。

    第三天,第四天的时候,亦是如此。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女皇竟然没有来。

    阑裳暗暗在心中思虑,那人估计是腻了,想必花样已经不新鲜了,猫儿也没有扑食的必要了。

    所以,第六天的时候,阑裳便感觉轻松了许多,百无聊赖地待在宫殿里,将一息寂寞封存。

    他的习性喜静喜清冷,早早支走了一众伺候的人。

    这个时候,脑海里不自觉浮现的,是那间茅草屋的日子,平淡却很幸福,而白楚楚,她过的好不好呢。

    会不会依旧给人看病,会不会依旧不收钱。

    会不会,记得他呢?

    突然,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身手极其敏捷。

    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把剑,转眼就要向他刺来。

    阑裳躲闪不及,哗啦一声,衣袍右摆被划破了,掉出的丝线飘在空气中。

    虽说,他已经因为丹药失去了妖力,可到底多年的底子,身手敏捷。几个转身躲开了,来人刺来的剑。

    可那人还是不依不挠,蒙着黑纱的眉目紧锁,抬起右手,十数把飞镖如同脱靶的箭弩,登时从里面同时飞了过来。

    阑裳纵有三头六臂,内力被丹药压制,只要稍稍催动,就会被反噬,严重还会口吐鲜血而亡。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危急时刻,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了。

    几个修仙之人,,很快破门而入。

    约莫四五人一袭白衣,那衣服阑裳见过,茅屋白楚楚给她穿的那件就是如此

    黑衣人一看不妙,转身就要逃跑,腰上却被划了一剑。他一手推开窗,捂着腰迅速逃走了。

    “不必追了。”

    女皇陛下紧随其后,白衣人群中闪开一条路,走上前来。

    “倾无事吧,朕来迟了。”她上前扶起阑裳。

    阑裳装作惊吓过度的样子,坐在凳子上稳了稳神。罢了,他摸了摸自己的指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刚才多谢陛下了,要不是陛下英明神武,我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说着他顺势倒在了陛下的怀里,拿着茶杯道:“陛下受累了,小人特意奉上此茶,给陛下解渴。”

    女皇看着他俏丽乖顺的样子,早已心猿意马,使了个眼神让手下的人退下,拿起茶杯一饮而下。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茶的原因,她感觉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一把搂住怀里的人,被那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了旁边的寝殿。

    冰凉的寝殿里,人影交缠,顿时温度骤增,旖旎生香。

    坐在窗边的人,眼神淡泊如水,静静地看着里边的情景,嘴角不忘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寝殿里纠缠在一起的,不过是欲望之人的执念美梦罢了。

    他瞧着自己的指尖,轻轻掸了掸,里面藏着狐族的魅香。这种香可溶于水,散发的气味也能让人生出幻觉,从而放大人的欲望。

    不过此香对于没有产生欲望的人,却是毫无作用的。

    从此君王不早朝。

    正午的太阳,早已将昏暗室内晒得发烫。

    女皇此时终于醒了,揉着昏沉的太阳穴,看着满床凌乱发愣。

    阑裳衣衫整齐,坐在镜子前一点点打理仪容,看着镜中的人,从床上逐渐坐了起来。

    他悠然转过身,映在黄色的光晕里,叫人看不真切,想天上不染尘俗的仙也比不上他半分,对着女皇道:“陛下,你醒了?”

    女皇只感觉脑袋疼痛极了,捂着额头,瞧了他一眼:“倾睡得可好。”

    “自然很好,陛下不上早朝了?”

    女皇抬手遮着斜过来的阳光,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禀告陛下,已经过了早朝的时辰了。”

    “那你为何不早些叫朕?”女皇的语气中,并没有一丝生气。

    阑裳勾起唇角,淡薄的唇角偏生出一分狐媚:“我看陛下睡得很香,不忍打扰。”

    女皇本就没有责怪的意思,继而喊道:“来人,朕要起来,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外边伺候的宫人闻声,纷纷走了进来,服侍起来。

    这天大早,皇宫里传出了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阑裳被封为了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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